第九章 射猎
栖霞山距离皇城不过二十里路程，按正常速度，骑马过去最多半个时辰。
但伺候小皇孙岂是那么容易，蓝承本来把他抱着坐在自己前面，二人共乘一骑。
到了半路上，也不知咋了，这小祖宗开始闹着要自己骑马。
朱雄英才六岁，别说上马背了，头顶也就刚够到马肚子。
“我说殿下......你这腿伸直了，估计连马镫都够不着啊......”
“我不管，我就要骑，坐在你前面太没意思啦！”
蓝承心底暗暗好笑，七天前内敛含蓄的小正太，日后怕不是要被自己给塑造成东宫小魔头。
无奈之下，众人最后想了个法子。
挑了一匹最老实、个头最小的老母马，把小皇孙抱到了马背上，由侍卫牵着缰绳，慢慢地往前走。
朱雄英可是神气极了，左拍一下，右踢一下，偶尔还要薅一把母马的鬃毛。
所以最后是一匹马扛下了所有......
看来不仅内卷定律、颜值定律古今通用，还要再加一条——熊孩子定律。
大明朝三定律了属于是，比牛顿还早三百年。
哪怕是被誉为整个大明朝最懂事皇孙的朱雄英也不例外啊......
............
一行人这么磨磨蹭蹭，等走到栖霞山时，已经日过中天。
众人在山下系了马，徒步登山。
山地围猎，不比平原草场，只能步行，没法骑马。
为了这趟狩猎，军器局专门为蓝承打造了一把趁手的宝雕弓，足有二百斤的劲道，以蓝承的武功，也就是堪堪能拉满。
为了以防万一，又配了五支雪亮的燕子镖，此时就揣在蓝承的腰带之中。
自从东宫立威之后，效果可谓立竿见影。皇城内外，无人敢怠慢蓝承的提的需求。
更麻烦的是，朱雄英也嚷嚷着要配一把弓。
这可难坏了军器局的师傅，就小皇孙这体型，这力气，玩玩儿弹弓石子还行，怎使得动弓箭？
最后还是蓝承灵机一动，命师傅做了把通体鎏金，珠光宝气的小号手弩。
当然，这弩其实是徒有其表，射出去的力道，至多三四十斤，比普通的骑弓还差得远。
毕竟小皇孙初次使用兵器，打不打得中猎物不好说，射中自己脚背的概率还是挺高的。
围猎之地，在栖霞山西峰的半坡，这里地势平缓，花木繁茂，密林深处还有一条淙淙流淌小溪，景色很是秀丽。
蓝承安排了八名侍卫把守各方，自己则带了剩下两个侍卫与朱雄英同行。
蓝承此时也颇有些紧张，他此时还没摸到这副身体的武功上限在哪儿，万一窜出个豺狼虎豹，能不能挡得住还两说。
若是把这小祖宗伤了，落到朱重八手里，自己纵有一百张嘴也逃不脱……
“咱们去打点儿什么呀！”
朱雄英端着手弩，一蹦一跳地在蓝承身边绕来绕去，活像只快乐的大马猴。
“小祖——那个殿下，咱把这个弩放下，啊，放低一点，对着地面，对——咱不能对着人……”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啊！上了弦的弩在眼前晃来晃去，跟被一把枪指着有什么区别啊！！
蓝承内心咆哮，但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温婉可亲的表情。
“哦哦，知道啦！你放心，本殿下从不失手的哦～”
你踏马第一次玩儿弩，哪儿来的“从不失手”啊！
蓝承心说，自己这不是活该吗，要不是自己出的这馊主意，让皇太孙进山打猎，哪儿至于这么提心吊胆的……
“啪嗒……啪嗒……”蓝承正兀自后悔时，就听到草丛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兔子？
蓝承给小皇孙和身边的俩侍卫使了个颜色，几人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循着声音便摸了过去。
走了不过五十步远，一个眼尖的侍卫向前指了指，抿着嘴没敢出声。
蓝承猫着腰，顺着侍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一只硕大的棕灰色兔子，正一蹦一跳地在灌木丛中穿行。
“得来全不费工夫！”
蓝承暗喜。
带皇太孙狩猎，就跟小学班主任带全班春游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赶紧打个兔子，就可以劝小皇孙回府交差了。
“兔——”
朱雄英此时也看见了这只倒霉的大灰兔，刚要叫喊，被蓝承一把捂住了嘴。
“嘘，别把它吓跑了！”
朱雄英赶紧合上小嘴，还夸张的把小脸鼓成了包子一般。
这小家伙戏精上身，有样学样地俯下身去，瞪大眼睛，活像一只眼馋麻雀的大号野猫。
蓝承弓着身子在前面开路，后面三人轻手轻脚的鱼贯而行。
走到一半，朱雄英突然停了下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这小孩歪着脖子，撩起锦袍，伸手在后背上抓挠了几下。
“殿下，跟上啊！不然兔子就没影了。”
“哦，知道啦，我感觉背上痒痒的，这就来，这就来。”
这小祖宗，怕是从小没进过山。蚊虫叮咬，对于猎人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
蓝承继续带着三人往前追，还好这灰兔似乎并未发现他们，依然不紧不慢、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此时，打头的蓝承距离灰兔已不足三十步。
“殿下，看好喽！”
蓝承说罢张弓搭箭，瞄准兔子便要射。
山林之中，鸟鸣啾啾。蓝承定了定心神，这一箭，他势在必得。
“哎呀等等，我想先试试啊！”朱雄英赶忙凑了过去，端起弩来就要和蓝承抢。
可就在此时，这兔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一个加速向前窜去，刹那间又和众人拉开了二十步距离。
这时候再放箭，怕是很难射中了。
没办法，众人只好再度快步跟过去。
更奇怪的是，那兔子不一会儿，又恢复了不疾不徐、蹦蹦跳跳的样子。
蓝承心里隐隐生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若是刚才这兔子察觉到了众人，此时早就应该跑没影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优哉游哉？
但若是没有察觉到众人，刚才这兔子突然一阵加速跑，又是为甚？
还是快刀斩乱麻吧！抓完兔子，早些回府便是。
蓝承打定主意，带着众人又追了约半炷香的时间。
眼前是一处水草丰茂的洼地。碧绿的灌木丛，仿佛在山上铺了一层一尺来高的绿毯，完全看不到裸露的土壤。
在正月里，植被这么茂盛的地方倒是不多见。
四人在灌木丛里小心翼翼的跋涉，忽然间，蓝承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只熟悉的大灰兔。
这兔子不知怎的发起呆来，伏在灌木丛中嗅来嗅去。
天赐良机！
既然猎物不动，不如让小皇孙占这个彩头。
“殿下，就是现在！”
蓝承手把手扶着小皇孙端起手弩，三点一线对准不足二十步外的兔子，捏着小正太的手指，“啪”的扣动了扳机。
蝉鸣鸟语掩盖了扳机的声响，六寸长的短矢猛然离弦而出，划出一道金光，“噗”的一声正中大灰兔的后腿。
这弩劲力着实弱得可怜，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连只兔子腿都没扎透。
不过，这也足够了。
兔子中了弩矢后在地上挣扎翻滚了不大会儿，便只剩下微弱的抽搐了。
皇太孙兴高采烈地就冲了上去，准备把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只猎物收入囊中。
可小正太刚走出没几步远，蓝承就听到“哎呦”一声尖叫。
不好！！
蓝承反应飞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扶住就要摔倒的小皇孙。
只见小皇孙蜷缩在蓝承怀里，面色惊恐，颤抖着指向自己的脚腕处。
两个相隔半寸的小血窟窿，赫然印在了朱雄英雪白的皮肤上。
是蛇。
但伺候小皇孙岂是那么容易，蓝承本来把他抱着坐在自己前面，二人共乘一骑。
到了半路上，也不知咋了，这小祖宗开始闹着要自己骑马。
朱雄英才六岁，别说上马背了，头顶也就刚够到马肚子。
“我说殿下......你这腿伸直了，估计连马镫都够不着啊......”
“我不管，我就要骑，坐在你前面太没意思啦！”
蓝承心底暗暗好笑，七天前内敛含蓄的小正太，日后怕不是要被自己给塑造成东宫小魔头。
无奈之下，众人最后想了个法子。
挑了一匹最老实、个头最小的老母马，把小皇孙抱到了马背上，由侍卫牵着缰绳，慢慢地往前走。
朱雄英可是神气极了，左拍一下，右踢一下，偶尔还要薅一把母马的鬃毛。
所以最后是一匹马扛下了所有......
看来不仅内卷定律、颜值定律古今通用，还要再加一条——熊孩子定律。
大明朝三定律了属于是，比牛顿还早三百年。
哪怕是被誉为整个大明朝最懂事皇孙的朱雄英也不例外啊......
............
一行人这么磨磨蹭蹭，等走到栖霞山时，已经日过中天。
众人在山下系了马，徒步登山。
山地围猎，不比平原草场，只能步行，没法骑马。
为了这趟狩猎，军器局专门为蓝承打造了一把趁手的宝雕弓，足有二百斤的劲道，以蓝承的武功，也就是堪堪能拉满。
为了以防万一，又配了五支雪亮的燕子镖，此时就揣在蓝承的腰带之中。
自从东宫立威之后，效果可谓立竿见影。皇城内外，无人敢怠慢蓝承的提的需求。
更麻烦的是，朱雄英也嚷嚷着要配一把弓。
这可难坏了军器局的师傅，就小皇孙这体型，这力气，玩玩儿弹弓石子还行，怎使得动弓箭？
最后还是蓝承灵机一动，命师傅做了把通体鎏金，珠光宝气的小号手弩。
当然，这弩其实是徒有其表，射出去的力道，至多三四十斤，比普通的骑弓还差得远。
毕竟小皇孙初次使用兵器，打不打得中猎物不好说，射中自己脚背的概率还是挺高的。
围猎之地，在栖霞山西峰的半坡，这里地势平缓，花木繁茂，密林深处还有一条淙淙流淌小溪，景色很是秀丽。
蓝承安排了八名侍卫把守各方，自己则带了剩下两个侍卫与朱雄英同行。
蓝承此时也颇有些紧张，他此时还没摸到这副身体的武功上限在哪儿，万一窜出个豺狼虎豹，能不能挡得住还两说。
若是把这小祖宗伤了，落到朱重八手里，自己纵有一百张嘴也逃不脱……
“咱们去打点儿什么呀！”
朱雄英端着手弩，一蹦一跳地在蓝承身边绕来绕去，活像只快乐的大马猴。
“小祖——那个殿下，咱把这个弩放下，啊，放低一点，对着地面，对——咱不能对着人……”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啊！上了弦的弩在眼前晃来晃去，跟被一把枪指着有什么区别啊！！
蓝承内心咆哮，但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温婉可亲的表情。
“哦哦，知道啦！你放心，本殿下从不失手的哦～”
你踏马第一次玩儿弩，哪儿来的“从不失手”啊！
蓝承心说，自己这不是活该吗，要不是自己出的这馊主意，让皇太孙进山打猎，哪儿至于这么提心吊胆的……
“啪嗒……啪嗒……”蓝承正兀自后悔时，就听到草丛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兔子？
蓝承给小皇孙和身边的俩侍卫使了个颜色，几人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循着声音便摸了过去。
走了不过五十步远，一个眼尖的侍卫向前指了指，抿着嘴没敢出声。
蓝承猫着腰，顺着侍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一只硕大的棕灰色兔子，正一蹦一跳地在灌木丛中穿行。
“得来全不费工夫！”
蓝承暗喜。
带皇太孙狩猎，就跟小学班主任带全班春游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赶紧打个兔子，就可以劝小皇孙回府交差了。
“兔——”
朱雄英此时也看见了这只倒霉的大灰兔，刚要叫喊，被蓝承一把捂住了嘴。
“嘘，别把它吓跑了！”
朱雄英赶紧合上小嘴，还夸张的把小脸鼓成了包子一般。
这小家伙戏精上身，有样学样地俯下身去，瞪大眼睛，活像一只眼馋麻雀的大号野猫。
蓝承弓着身子在前面开路，后面三人轻手轻脚的鱼贯而行。
走到一半，朱雄英突然停了下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这小孩歪着脖子，撩起锦袍，伸手在后背上抓挠了几下。
“殿下，跟上啊！不然兔子就没影了。”
“哦，知道啦，我感觉背上痒痒的，这就来，这就来。”
这小祖宗，怕是从小没进过山。蚊虫叮咬，对于猎人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
蓝承继续带着三人往前追，还好这灰兔似乎并未发现他们，依然不紧不慢、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此时，打头的蓝承距离灰兔已不足三十步。
“殿下，看好喽！”
蓝承说罢张弓搭箭，瞄准兔子便要射。
山林之中，鸟鸣啾啾。蓝承定了定心神，这一箭，他势在必得。
“哎呀等等，我想先试试啊！”朱雄英赶忙凑了过去，端起弩来就要和蓝承抢。
可就在此时，这兔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一个加速向前窜去，刹那间又和众人拉开了二十步距离。
这时候再放箭，怕是很难射中了。
没办法，众人只好再度快步跟过去。
更奇怪的是，那兔子不一会儿，又恢复了不疾不徐、蹦蹦跳跳的样子。
蓝承心里隐隐生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若是刚才这兔子察觉到了众人，此时早就应该跑没影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优哉游哉？
但若是没有察觉到众人，刚才这兔子突然一阵加速跑，又是为甚？
还是快刀斩乱麻吧！抓完兔子，早些回府便是。
蓝承打定主意，带着众人又追了约半炷香的时间。
眼前是一处水草丰茂的洼地。碧绿的灌木丛，仿佛在山上铺了一层一尺来高的绿毯，完全看不到裸露的土壤。
在正月里，植被这么茂盛的地方倒是不多见。
四人在灌木丛里小心翼翼的跋涉，忽然间，蓝承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只熟悉的大灰兔。
这兔子不知怎的发起呆来，伏在灌木丛中嗅来嗅去。
天赐良机！
既然猎物不动，不如让小皇孙占这个彩头。
“殿下，就是现在！”
蓝承手把手扶着小皇孙端起手弩，三点一线对准不足二十步外的兔子，捏着小正太的手指，“啪”的扣动了扳机。
蝉鸣鸟语掩盖了扳机的声响，六寸长的短矢猛然离弦而出，划出一道金光，“噗”的一声正中大灰兔的后腿。
这弩劲力着实弱得可怜，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连只兔子腿都没扎透。
不过，这也足够了。
兔子中了弩矢后在地上挣扎翻滚了不大会儿，便只剩下微弱的抽搐了。
皇太孙兴高采烈地就冲了上去，准备把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只猎物收入囊中。
可小正太刚走出没几步远，蓝承就听到“哎呦”一声尖叫。
不好！！
蓝承反应飞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扶住就要摔倒的小皇孙。
只见小皇孙蜷缩在蓝承怀里，面色惊恐，颤抖着指向自己的脚腕处。
两个相隔半寸的小血窟窿，赫然印在了朱雄英雪白的皮肤上。
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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