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开杀戒
陆羽这一声暴喝，直接将死寂林中紧张的气氛打破。
在场之人，还能站起来的，皆是齐刷刷将目光转了过来。
学院那几位幸存者听到喝骂莫允的声音，皆是一喜，只道是援军来了。
不过，当他们发现来人竟是消失近两年的陆羽后，面上的希望又被麻木和绝望所取代。
甚至有人在这一喜一忧的冲击之下，直接一屁股瘫倒在地放弃了抵抗。
而两位导师则是相视苦笑。
其实这两年，学院每次组织前往水炎洞天试炼时，领队的导师便会收到院长的隐秘任务——将陆羽找到，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眼下，活生生的陆羽就出现在眼前，他们却没有多少兴奋的感觉。
毕竟谁都知道，对方无法修炼元力，虽说早早就得到了梅过的外功真传。
但即便是梅过本人，此时不也坐在血泊里无力动弹了么……
“嘿好小子，你居然还没有死？”
莫允恶狠狠地盯着陆羽，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学院长老了，自然没必要伪装出和善的样子。
眼下，他只恨不得将对方撕碎。
“来人，给我杀了他！”
听到命令，几位手提淌血弯刀的蒙面人便朝着陆羽扑杀而来。
“老东西，放马过来吧！”
陆羽却是毫无惧色，跟龙雀这家伙相处久了，嘴上似乎也沾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在蒙面人的围击之下，他不退反进，一步跨出与这几人进行最简单的贴身肉搏。
不过，让众人惊异的是，那几个蒙面人可都是元初境的好手，而陆羽只三拳两脚，便将这些人干翻在地！
且这一次他出手极重，那几人倒地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
莫枫躲在了莫允的身后，眼见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似乎想起了自己不愉快的经历。
不过，显然他还是幸运的，至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打得好，我们也上！”
两位导师眼见这一幕忍不住连声呼喝。
随后，他们也提起元力与陆羽站到了一起。
至于那几个学员，虽说无一不是筋疲力竭，但面上却也重新焕发了斗志。
新月也没有按照陆羽的想法乖乖躲在一边，她不知什么时候走出和剩下的学员站到了一起。
眼见斗志比先前反而更加旺盛的学院众人，莫允面色铁青。
方才的战斗虽说解决了学院大多数人，但他这边的损失亦是不小。
且今日所为若不能很好掩盖下去的话，他自己乃至整个莫家都将承受巨大的压力。
“不惜一切杀了他们，事后个个都有重赏！”
莫允阴沉着脸，不管怎么说，今天他必须要将面前这些人留下！
那些蒙面人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但也不敢违背莫允的命令。
陆羽却没有在等着他们主动进攻，很快，他就将目光锁定到了蒙面人当中的一位道宫境强者。
此人显然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负了重伤，状态看着很不好。
“嘿，便拿你开刀吧……”
陆羽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也没有闲下来。
他双腿微弓，仿佛里面蕴含了无穷的力量。
而那些蒙面人刚刚接到莫允的命令，还未来得及发起攻势。
他们便发现，对面的陆羽只一个纵步就从视线中消失了去。
下一刻，那位负伤的道宫境强者心里悚然一惊，满头乱发像是受了刺激般朝着身后飞舞。
几乎同时，一只铁拳在他瞳孔里不断放大。同时放大的，还有目光深处的恐惧……
嘭！
一道沉闷的肉体碰撞声传来。
众人便骇然地见到，那位道宫境的强者居然整个人被陆羽一拳击飞了出去，随后如同烂泥一般糊到了身后某棵大树上。
嘶！
在场几乎所有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听到一阵骨头“咔咔”碎裂的声音，随后那位道宫境强者的身体似乎本能抽搐了两下，便再没了动静。
“道宫境强者就这么被他秒杀了？这家伙……莫不是妖兽变的？”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
虽说那位道宫境强者此前就身负重伤，但如此恐怖的力量，在场众人谁又能及？
一击得手，陆羽并没有去查看战果。
他知道自己这一拳的力道，即便是打在寻常妖兽身上，也要让它落个重伤的下场。
这家伙是断然不会有生还的可能了。
只是，陆羽心里却并没有觉得高兴，反而沉甸甸的。
一直以来，他都想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哪怕陆家和莫家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哪怕这几天许多莫家的暴行传到了他耳中……
陆羽依旧不希望靠着杀戮去解决问题。
只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彻底激怒了他。
这不只是因为他在学院待过几年，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若是他日与莫家之间的争斗失败，陆家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呢？
所以……他是真的不能再心软了啊……
心中思绪纷过，陆羽的内心却愈发坚定了起来。
“莫允，到你了。”
他抬眸，淡淡地看向了还张大嘴巴吃惊模样的莫允。
“肉身道宫！小子，看来老夫还真是小瞧了你。”
接触到陆羽的视线，莫允这才收拢了下巴，眸光却是阴沉的可怕。
方才陆羽出手时，他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对方身上并没有元力波动。
也就是说，那一击用的乃是纯粹的肉身之力！
这小子，竟真的将肉身之力推至道宫的层次了吗，这可是听都没有听过的事。
此子日后必成大患！
陆羽却是没有给莫允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开辟出肉身道宫后，他的身法极其迅猛。
很快，就欺身到了莫允身旁。
“哼，小辈安敢猖狂！”
莫允冷喝一声，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随后，他双臂猛然挥动，顿时，磅礴的元力自他体内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
紧接着，围绕在他周身的元力不断交缠，在身后形成了四道仿佛可以勾连虚无空间的大门。
“嘶……道宫四重境！”
学院那边，一位导师见此忍不住震撼失声。
陆羽在这股元力的猛烈反推之下亦是身形一滞，方才的蓄力一击被莫允轻松躲了过去。
他皱了皱眉，这老匹夫居然是道宫四重的强者，看样子的确远比其他人要棘手。
众所周知，元初境修至圆满之后，元力种子便会蜕变成一座可以沟通神秘空间的道宫大门。
而“道宫境”，也由此而得名。
不过在道宫这个领域，亦是有着强弱的划分。
通常，开辟出道宫数量越多的元师，他能掌握的力量也就越强。
也根据这个，人们又在道宫境内细分出了九个小的境界。
一般的修士，能开辟出一两个道宫就已是难得了。
这莫允，倒也不愧是在青元学院担任过长老的人物。
不过，莫允虽强，毕竟在先前的战斗中有了许多消耗。
且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来没有与开辟出肉身道宫的修士较量过，应对起来自然会更费力一些。
经过一番贴身肉搏的激战后，陆羽终于找到了机会。
他一手按住莫允的肩膀，另一只手狠狠拍了上去，数万斤的巨力顿时从他的掌心尽数倾泻到了对方肩头。
“啊……小畜生！”
莫允只觉得那一只受到打击的臂膀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费尽全身气力摆脱了陆羽的纠缠。
但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却令他眼前一黑。
“撤，快撤！”
虽说心中无比的怨恨，但莫允显然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咬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那些蒙面人本还将学院众人压着打，眼见这一幕也不敢恋战了。
当即扶着莫允仓皇败退。
陆羽也没有追击，他觉得有些疲惫。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消耗过度，而是第一次亲手将人打死，心理上还有些不适应。
学院众人眼见危险终于解除，一个个感激地看向了陆羽，只不过此时他们也是彻底没有了力气。
新月的俏脸上余韵未散，她的状态比其他人好许多。
“陆师兄，你……没受伤吧？”
她痴痴地看着陆羽，语气中满是关切。
陆羽摇摇头，道：“我无事，去检查一下大家的伤势吧。”
说罢，他脚步沉重朝着梅过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梅过已经连抬眼的气力都没有了，不过他能够感受到陆羽的靠近。
当即艰难地从口里吐出两个字：“你……来……”
见到对方面上全无血色的样子，陆羽忍不住鼻尖发酸。
面前这个人，当年在他眼里是何等的英伟啊，可惜这才过了多久……
知道梅师定是有话要和自己说，陆羽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俯身凑到对方近前。
梅过嘴角艰难蠕动，虽说重伤垂死，却强撑着一口气和陆羽说了很多。
甚至，陆羽有种感觉，自己在外院三年听对方说的话都没今日多。
而他也终于知道，当年前往水炎洞天的试炼，根本就是莫家为他量身定制的阴谋。
早在他们进去前，莫家便在里面安排好了杀手。
这些，梅过事先都知情，甚至他还有过参与。
只不过，连那莫允都没有想到，他们刚入洞天没多久便遇到了寒流。
而莫枫这小子将他推入寒流里，无形中反而是助他躲过了杀劫。
梅过说完，定定地看着陆羽，目光一如往年没有多少波动。
“梅师传道之恩，弟子永不敢忘！”
陆羽微抽了抽鼻子，他的眸光也如当年在外院那般透亮，并没有因为梅师的话而产生丝毫怨愤。
其实陆羽是个极聪明的人，很快便联想到，当年的梅师也尝试过阻止他前往试炼。
而那时候，他还只道对方没有完全认可自己。
至于和莫家的关系，梅过并未提及，陆羽也没有询问。
今日对方的所为，已经足够证明一切了。
听了陆羽的话，梅过嘴角扯了扯，似乎想笑。
片刻后，他的嘴角竟真的勾起了一抹轻松的弧度。
不止如此，连他面上常年挂着的冷酷似乎也在渐渐消融。
看着梅师逐渐垂落的眼皮，陆羽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在最后的一刻，梅师并没有遗憾和痛苦，反而是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也就是这时候，陆羽才觉得自己真正读懂了梅师……
在场之人，还能站起来的，皆是齐刷刷将目光转了过来。
学院那几位幸存者听到喝骂莫允的声音，皆是一喜，只道是援军来了。
不过，当他们发现来人竟是消失近两年的陆羽后，面上的希望又被麻木和绝望所取代。
甚至有人在这一喜一忧的冲击之下，直接一屁股瘫倒在地放弃了抵抗。
而两位导师则是相视苦笑。
其实这两年，学院每次组织前往水炎洞天试炼时，领队的导师便会收到院长的隐秘任务——将陆羽找到，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眼下，活生生的陆羽就出现在眼前，他们却没有多少兴奋的感觉。
毕竟谁都知道，对方无法修炼元力，虽说早早就得到了梅过的外功真传。
但即便是梅过本人，此时不也坐在血泊里无力动弹了么……
“嘿好小子，你居然还没有死？”
莫允恶狠狠地盯着陆羽，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学院长老了，自然没必要伪装出和善的样子。
眼下，他只恨不得将对方撕碎。
“来人，给我杀了他！”
听到命令，几位手提淌血弯刀的蒙面人便朝着陆羽扑杀而来。
“老东西，放马过来吧！”
陆羽却是毫无惧色，跟龙雀这家伙相处久了，嘴上似乎也沾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在蒙面人的围击之下，他不退反进，一步跨出与这几人进行最简单的贴身肉搏。
不过，让众人惊异的是，那几个蒙面人可都是元初境的好手，而陆羽只三拳两脚，便将这些人干翻在地！
且这一次他出手极重，那几人倒地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
莫枫躲在了莫允的身后，眼见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似乎想起了自己不愉快的经历。
不过，显然他还是幸运的，至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打得好，我们也上！”
两位导师眼见这一幕忍不住连声呼喝。
随后，他们也提起元力与陆羽站到了一起。
至于那几个学员，虽说无一不是筋疲力竭，但面上却也重新焕发了斗志。
新月也没有按照陆羽的想法乖乖躲在一边，她不知什么时候走出和剩下的学员站到了一起。
眼见斗志比先前反而更加旺盛的学院众人，莫允面色铁青。
方才的战斗虽说解决了学院大多数人，但他这边的损失亦是不小。
且今日所为若不能很好掩盖下去的话，他自己乃至整个莫家都将承受巨大的压力。
“不惜一切杀了他们，事后个个都有重赏！”
莫允阴沉着脸，不管怎么说，今天他必须要将面前这些人留下！
那些蒙面人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但也不敢违背莫允的命令。
陆羽却没有在等着他们主动进攻，很快，他就将目光锁定到了蒙面人当中的一位道宫境强者。
此人显然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负了重伤，状态看着很不好。
“嘿，便拿你开刀吧……”
陆羽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也没有闲下来。
他双腿微弓，仿佛里面蕴含了无穷的力量。
而那些蒙面人刚刚接到莫允的命令，还未来得及发起攻势。
他们便发现，对面的陆羽只一个纵步就从视线中消失了去。
下一刻，那位负伤的道宫境强者心里悚然一惊，满头乱发像是受了刺激般朝着身后飞舞。
几乎同时，一只铁拳在他瞳孔里不断放大。同时放大的，还有目光深处的恐惧……
嘭！
一道沉闷的肉体碰撞声传来。
众人便骇然地见到，那位道宫境的强者居然整个人被陆羽一拳击飞了出去，随后如同烂泥一般糊到了身后某棵大树上。
嘶！
在场几乎所有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听到一阵骨头“咔咔”碎裂的声音，随后那位道宫境强者的身体似乎本能抽搐了两下，便再没了动静。
“道宫境强者就这么被他秒杀了？这家伙……莫不是妖兽变的？”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
虽说那位道宫境强者此前就身负重伤，但如此恐怖的力量，在场众人谁又能及？
一击得手，陆羽并没有去查看战果。
他知道自己这一拳的力道，即便是打在寻常妖兽身上，也要让它落个重伤的下场。
这家伙是断然不会有生还的可能了。
只是，陆羽心里却并没有觉得高兴，反而沉甸甸的。
一直以来，他都想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哪怕陆家和莫家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哪怕这几天许多莫家的暴行传到了他耳中……
陆羽依旧不希望靠着杀戮去解决问题。
只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彻底激怒了他。
这不只是因为他在学院待过几年，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若是他日与莫家之间的争斗失败，陆家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呢？
所以……他是真的不能再心软了啊……
心中思绪纷过，陆羽的内心却愈发坚定了起来。
“莫允，到你了。”
他抬眸，淡淡地看向了还张大嘴巴吃惊模样的莫允。
“肉身道宫！小子，看来老夫还真是小瞧了你。”
接触到陆羽的视线，莫允这才收拢了下巴，眸光却是阴沉的可怕。
方才陆羽出手时，他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对方身上并没有元力波动。
也就是说，那一击用的乃是纯粹的肉身之力！
这小子，竟真的将肉身之力推至道宫的层次了吗，这可是听都没有听过的事。
此子日后必成大患！
陆羽却是没有给莫允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开辟出肉身道宫后，他的身法极其迅猛。
很快，就欺身到了莫允身旁。
“哼，小辈安敢猖狂！”
莫允冷喝一声，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随后，他双臂猛然挥动，顿时，磅礴的元力自他体内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
紧接着，围绕在他周身的元力不断交缠，在身后形成了四道仿佛可以勾连虚无空间的大门。
“嘶……道宫四重境！”
学院那边，一位导师见此忍不住震撼失声。
陆羽在这股元力的猛烈反推之下亦是身形一滞，方才的蓄力一击被莫允轻松躲了过去。
他皱了皱眉，这老匹夫居然是道宫四重的强者，看样子的确远比其他人要棘手。
众所周知，元初境修至圆满之后，元力种子便会蜕变成一座可以沟通神秘空间的道宫大门。
而“道宫境”，也由此而得名。
不过在道宫这个领域，亦是有着强弱的划分。
通常，开辟出道宫数量越多的元师，他能掌握的力量也就越强。
也根据这个，人们又在道宫境内细分出了九个小的境界。
一般的修士，能开辟出一两个道宫就已是难得了。
这莫允，倒也不愧是在青元学院担任过长老的人物。
不过，莫允虽强，毕竟在先前的战斗中有了许多消耗。
且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来没有与开辟出肉身道宫的修士较量过，应对起来自然会更费力一些。
经过一番贴身肉搏的激战后，陆羽终于找到了机会。
他一手按住莫允的肩膀，另一只手狠狠拍了上去，数万斤的巨力顿时从他的掌心尽数倾泻到了对方肩头。
“啊……小畜生！”
莫允只觉得那一只受到打击的臂膀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费尽全身气力摆脱了陆羽的纠缠。
但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却令他眼前一黑。
“撤，快撤！”
虽说心中无比的怨恨，但莫允显然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咬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那些蒙面人本还将学院众人压着打，眼见这一幕也不敢恋战了。
当即扶着莫允仓皇败退。
陆羽也没有追击，他觉得有些疲惫。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消耗过度，而是第一次亲手将人打死，心理上还有些不适应。
学院众人眼见危险终于解除，一个个感激地看向了陆羽，只不过此时他们也是彻底没有了力气。
新月的俏脸上余韵未散，她的状态比其他人好许多。
“陆师兄，你……没受伤吧？”
她痴痴地看着陆羽，语气中满是关切。
陆羽摇摇头，道：“我无事，去检查一下大家的伤势吧。”
说罢，他脚步沉重朝着梅过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梅过已经连抬眼的气力都没有了，不过他能够感受到陆羽的靠近。
当即艰难地从口里吐出两个字：“你……来……”
见到对方面上全无血色的样子，陆羽忍不住鼻尖发酸。
面前这个人，当年在他眼里是何等的英伟啊，可惜这才过了多久……
知道梅师定是有话要和自己说，陆羽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俯身凑到对方近前。
梅过嘴角艰难蠕动，虽说重伤垂死，却强撑着一口气和陆羽说了很多。
甚至，陆羽有种感觉，自己在外院三年听对方说的话都没今日多。
而他也终于知道，当年前往水炎洞天的试炼，根本就是莫家为他量身定制的阴谋。
早在他们进去前，莫家便在里面安排好了杀手。
这些，梅过事先都知情，甚至他还有过参与。
只不过，连那莫允都没有想到，他们刚入洞天没多久便遇到了寒流。
而莫枫这小子将他推入寒流里，无形中反而是助他躲过了杀劫。
梅过说完，定定地看着陆羽，目光一如往年没有多少波动。
“梅师传道之恩，弟子永不敢忘！”
陆羽微抽了抽鼻子，他的眸光也如当年在外院那般透亮，并没有因为梅师的话而产生丝毫怨愤。
其实陆羽是个极聪明的人，很快便联想到，当年的梅师也尝试过阻止他前往试炼。
而那时候，他还只道对方没有完全认可自己。
至于和莫家的关系，梅过并未提及，陆羽也没有询问。
今日对方的所为，已经足够证明一切了。
听了陆羽的话，梅过嘴角扯了扯，似乎想笑。
片刻后，他的嘴角竟真的勾起了一抹轻松的弧度。
不止如此，连他面上常年挂着的冷酷似乎也在渐渐消融。
看着梅师逐渐垂落的眼皮，陆羽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在最后的一刻，梅师并没有遗憾和痛苦，反而是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也就是这时候，陆羽才觉得自己真正读懂了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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