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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同学大会展锋芒

    徐可可的大学同学有不少就工作、生活在海源及周边地区,他们每年都会不定期举行聚会。

    聚会允许带家眷。

    眼看着情侣多了、拖家带口的多了,自己仍旧形单影只,徐可可可谓心急如焚。

    今年的同学会定于五月三日晚,地点是海源市祥瑞大道的黄金海岸酒店。

    徐可可从未如此期待一届同学会的召开,因为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击秀恩爱的同学:本小姐也脱单了!

    虽然她老早就叮嘱过普凡,怎么帅就怎么打扮,好在同学面前给她长脸。可她犹不放心,当天下午又早早过来监督他。

    普凡一向不讲究穿着,认为舒适就好。他仅有的几套服装,在徐可可眼里没有一件可以拿得上台面。好在徐可可早有准备,她把哥哥最钟爱的一套定制高级西服以及配套的衬衣、领带都半抢半夺的“借”来了。普凡与徐安安身高、体型相若,这套西装为哥哥量身定制,哥哥穿着合体,普凡也必然没问题。

    普凡颜值不可谓不高,但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种场合,男朋友首次出场,她只想他展现最佳状态。

    一者性格使然,二者囿于财力,普凡平时的穿搭都是价廉物美的休闲类服装,此种昂贵的严肃正装,还是头一遭上身。穿好之后,他心里没底,转过身,不由得有点惴惴不安:“可可,怎么样?”

    徐可可面泛桃红,手抚心口,半天没有吭声。

    “怎么?”普凡忙问,“不……不好看?”说着他就想把它脱下来。

    “停!”徐可可大喝一声,吓得普凡如中定身大法,不敢动弹分毫。

    “天呐!”徐可可又将普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又打量,陶醉不已:“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好看……连我这个自恋成狂的女人都要嫉妒了!”

    “帅就了不起?帅能当饭吃?”普凡做一本正经状,“我承认你男朋友是有点小帅,可你也不能如此不要脸无底线的大夸特夸啊……他会自我膨胀的好不好?”

    “不服气?”徐可可傲骄地扬起脸,“我男朋友又帅又诙谐风趣,可你女朋友却又刁蛮又任性,这一辈子你都比不过我,不服气你也没辙!”

    这倒是大实话!俩人都笑了。

    晚上七点来钟,徐可可领着普凡来到会场,参加该次聚会的同学们也陆续抵达。除徐可可和少数几位打的,其他的皆是开私家车来的:奔驰、奥迪、宝马……一个比一个壕。

    不过都壕不过郑志强。他的座驾又换成一部兰博基尼跑车,引得现场的女孩子们尖叫连连。

    徐可可挽着普凡臂弯,笑靥如花,向每一位与自己打招呼的同学热情介绍:“这是我男朋友!”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参加数届同学会了,唯有这一次她最开心。

    这类场合,就是女人们争奇斗艳的场所。

    当盛装的她们一边寒暄一边炫耀各自的名牌包包时,徐可可才察觉百密一疏:忘了把嫂子的LV借来背了。

    与徐可可和普凡同桌的是四男二女。

    四个男的高谈阔论。

    一个自豪的宣称在北上广各有一套房,可是要打理海源的公司,分身乏术;一个轻描淡写的透露因为喜欢车,所以买了几部超跑,现在每天都会为开哪一部出门而烦恼;一位谦虚的表示自己境况不好,是名私企业主,开了二三家小工厂罢了;还有一位叹息自己混得最差,是拿死工资的,月入三万而已。好在大老板挺器重自己,应该还有上升空间。

    二位女同学一位是学校老师、一位是政府公务员。她们倒没提起月入多少,但一个强调自己男朋友是富二代,另一个则声称老公下个月就当科长了。只不过她们皆只身赴会,所言真假无从考辨。

    听着他们唾液横飞的演讲,普凡暗暗发笑。

    无数的人尚在为起码的温饱而拼搏。如果以他们为参照,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人活着需要莫大的勇气。

    同学会的初衷是为了交流感情、促进友谊,但却被有些人拿来当作炫耀与装逼场所。

    岂不悲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那位北上广皆有房的大业主明显喝高了,拍着普凡肩膀,大着舌头说:“同学,你是哪一届的?我怎么不认识你?”

    在这类场合,普凡最怕的就是有人问起自己的出身与学历,唯有讷而不语。

    徐可可落落大方的替他回复:“普凡没读过大学,目前暂且从事建筑行业,是名普通的民工。”对于男友的身份,她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丢脸之处。

    “什么?”众人诧异莫名,皆面呈不信之色。

    大家都认为徐可可的男朋友必是社会精英、学识渊博之辈,最不济也应该是富二代,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打工仔!

    北上广大业主盯着普凡打量又打量:“可可不但是我们班花,还是校花,当初追她的人多了去了!可她连看都懒得正眼看人家一眼……我们都叫她‘冰山美人’!你小子到底有何能耐,竟然能把这座冰山融化?”不服之情溢于颜表。

    那位老师咕咕笑道:“没见人家长得像像金城武吗?”

    那位小企业主大摇其头:“你怎么能把我们班花说得这么肌浅?女人都喜欢小白脸不假,但可可绝不会仅仅以貌取人!”

    徐可可大是得意。

    “情圣、情圣!”那位拿三万死工资的向普凡竖起大拇指,“兄弟,我墙都不扶(服),就服你!”

    普凡笑而不语。

    “情圣?诸位别给他脸上贴金了好不好?”徐可可嚷了起来,“你们太看得起他了,他就一呆头鹅,是我主动撩他的好不好!”

    “你主动撩的他?”北上广大业主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嘻嘻而笑:“可可,那当初你干嘛不撩我这个痴情汉?”

    那位超跑车主更是几乎叫了起来:“对啊对啊……你怎么也不撩我这个对你一往情深的处男呢?”

    徐可可说:“因为他是上天专门为我而造的男人,我们是为对方而生的。我们注定不能没有彼此,所以谁主动撩谁没区别!”

    听到这句话,普凡心里暖烘烘的,又骄傲又感动。对于这样的女朋友,他除了报以死心塌地的爱恋之外,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这爱情宣言简直甜过蜜糖!二个女孩皆呢喃而语,以手抚心,为之陶醉。

    饭后的余兴节目为联欢晚会。

    欣赏晚会时,徐可可去上了趟洗手间。

    旁边有位裹着紧身包臀裙、好身材展现无遗的红发女生,一直在伺机而动。

    她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机不可失,凑了过来。

    她向普凡妩媚而笑:“大帅哥,你电话多少?”可能是觉得徐可可会随时回还,时间紧迫,所以其连铺垫都免了,单刀直入。

    女孩子可以如此不矜持吗?普凡大觉意外,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另一位衣着同样火辣的大胸女笑着说:“你这就不妥了吧?一个大姑娘,张口第一句就是要电话,把人家吓到了吧?”

    普凡正在想这姑娘倒挺通人情的,不料她接下来却把已开启二维码的手机递了过来,向他甜甜一笑:“小哥哥,不介意的话……加个微信呗!”

    只听一个甜美的女孩声音说:“他傻傻的不懂说话,加他微信没意思,要不加我微信吧?我可喜欢聊天了!”原来是徐可可回来了。

    二位女孩面红耳赤,大是尴尬,讪讪笑着退了开去。

    大家虽为同学,不过交集甚少,若说有情谊,也只不过是超级脆的“塑料”情谊。但对于她们公然撬墙角的行径,徐可可还是颇觉惊诧与意外。

    虽然非普凡主观意愿,但他特容易招蜂引蝶却无可辩驳。为杜绝意外发生,徐可可暗暗决定以后必须对男朋友实行更严格的管控。

    徐可可坐下来,歪着头将普凡看了又看。

    普凡本就有些局促,让她这么瞧着,不由心里发毛:“可可,怎、怎么?”

    “小样!”徐可可恨恨的道,“长本事了……学会泡妞了哦!”说完,把手放到普凡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普凡一边忍痛一边慌忙解释:“可可,你误会了……她们自己过来搭讪,我都没吭声好不!”

    “我就是气你没吭声!”徐可可义正辞严,“你为什么没有立刻大声告诉人家你有女朋友?难道你要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我知道错了!”普凡点头不迭,“可可,我记住了……以后再碰到这种情形,我只需大声说:‘走开!我是有主的人了,要撩撩别人去’就行了!”

    徐可可怒意方消:“算你识相……放过你了!”

    晚会分上下二部分。上半场为专业人士表演,下半场则是同学间自娱自乐的才艺展示。

    下半场,大家踊跃登台。

    有独自引吭高歌一曲的,有合作说相声小品的,有弹琴击鼓的,也有打快板拉二胡的。

    大家都是业余爱好,水平参差不齐。

    娱人娱己,观众们笑声大过掌声。

    忽见郑志强腋下挟着部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大步走上台,招手让主持人近前,说了几句什么。

    主持人大为兴奋,执着话筒大声说:“同学们、同学们,刚刚郑志强同学提了个建议,我认为挺好!”

    有人问:“什么建议?”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了郑志强。

    郑志强清了清嗓子:“每年同学会的联欢晚会,都是唱唱歌跳跳舞、讲讲笑话说说小品,波澜不惊。今年我想为晚会注入一丝新意,给大家提提神!”

    观众们不由得都欢呼起来。

    郑志强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现在的男人,最缺的是什么?是阳刚之气!作为男人,应该有永远争胜的气概!所以我决定刺激刺激诸位感官,来个自由搏击擂台赛!”

    台下立时掌声雷动。

    一名身高一米九左右、体重差不多二百斤的穿着件军绿色背心的壮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怎么打?规则呢?”他叫李刚,大学时是校篮球队队员。

    郑志强说:“我对跆拳道颇有猎涉,因此由我做擂主,在场的任何人均可上台挑战!”他举起那部笔记本:“这是苹果最新款的MacBook……为了给大家提供上台的动力,我特意准备了这部电脑作奖品。不论谁将我击倒,它就是谁的!”

    李刚大步登上台,举起双臂,握着拳头,从台左走到台右,再从台右走到台左,向观众们展示其健硕的肱二头肌。

    大家有吹口哨的,有叫好的,气氛燃到爆。

    李刚来到郑忠强面前,把手一拱:“请!”

    郑志强不慌不忙,将话筒与笔计本交予主持人,再将自己的阿玛尼外套脱下叠好放于一侧,才向他以跆拳道礼仪行礼,作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拳来脚往,斗将起来。

    李刚仗着身体优势,上来便一通拳打脚踢,看似威猛,实则毫无章法。

    过了几招,郑志强心里有底了:此人不过乃空有几分蛮力的一介莽夫罢了。

    这时,李刚又挥拳击来,郑志强侧身闪避,同时飞起一脚,便将其踹倒在地。

    台下立时掌声如潮。

    郑志强边拉李刚起来边笑着说:“还要比不?”

    李刚连连摆手,面红耳赤的下台去了。

    接下来又上来几位,均被郑志强三二下干脆利落的放倒了事。

    当第五位挑战者灰头土脸的下台后,一时竟没有人敢登台了。

    主持人见有点冷场,只好祭出激将大法:“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平时不是一个比一个拽吗?现在怎么都成娘炮了?够胆就上台一战……展现你们男子汉气概的时候到了!”

    如是三番,台下仍旧鸦雀无声。

    郑志强从主持人手里拿过话筒:“同学们,我们班甚至学校公认的女神是谁?”

    大家众口一词:“徐可可!”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扫过来,徐可可羞赧的捂住了脸,钻进身畔的普凡怀里。

    郑志强又接着说:“可是命运就是这样的不公平,这位让吾等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傲的公主,却被一个一无所有的屌丝泡走了……可谓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徐可可没想到郑志强会公然说出这种有失身份的拙劣之语,既惊且诧,怒而欲起反驳之,普凡赶忙拉住了她。

    郑志强犹不罢休,盯着徐可可和普凡,一字字道:“不过……如果现在这个穷小子够胆走上台来,我就承认我这句话值得商榷!”

    这是公然下战书了!

    作为一个男人,普凡无法不做出回应。

    普凡缓缓站了起来。

    徐可可大慌,抱着他手臂不放,想阻止他。

    普凡轻柔的然而又是坚决的掰开她的手,脱下西装,解开领带交给她,拍拍她的背,以示抚慰,便大步走上台来。

    这是女朋友与同学们的聚会,他们是主角。普凡没想过要出风头,但他也决不想做缩头乌龟。

    郑志强没料到普凡真敢应战,大喜过望,故作惊奇:“你应该很清楚我讨厌你吧?”

    普凡点了点头。很显然,他也不喜欢他。

    “听可可说,你很喜欢传统武术?不知道中国功夫对上韩国跆拳道会怎样?”郑志强将话筒丢给主持人,凑过来,附耳说:“方才我都留力了,但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我不会给你留任何颜面,你能扛三分钟算我输……我会扁得你鬼哭狼嚎、遍地找牙,让你成为全场的笑柄!”

    他是黑带三段,觉得这个情敌胆敢登台无异于自取其辱。

    普凡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现在是不是很火大、觉得我有点嚣张?”郑志强拿手指戳着普凡胸膛,把脖子一梗:“因为我他妈的有嚣张的底气!老子有本事挣钱,用不着做你这种吃软饭的小白脸!”

    他一向都很注重形象,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但这次却主动爆粗了!

    普凡淡淡的说:“没有谁必须喜欢任何人,但有一个词叫‘尊重’!”

    郑志强冷笑:“尊重是要自己争取的,让我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尊重!”

    话音落处,他已飞膝顶向普凡腹部。

    双方未曾互相致开场礼便骤然出手,无异于偷袭。这种行为很不光彩,按理一向以上流社会精英自居的郑志强是不屑于此的。但他太想击倒面前的这个男孩、太想让这个男孩当众出丑了!

    普凡不避不让,挺肘便击在来膝上。

    郑志强随之“啊”的大叫一声,仆跌于地,双手抱膝,痛得连连抽吸冷气。

    众人不由惊呼出声。

    主持人慌忙跑过来,一迭声问:“志强志强,没事吧?”伸手想扶他起来。

    郑志强一把甩开他的手:“没事!”一边忍痛立起。

    “你看你——”主持人不由抱怨起普凡来,“娱乐而已,干嘛下这样的重手……至于吗?”

    郑志强心内暗惊:“想不到你还有二把刷子,原来我看走眼了!”

    这下郑志强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再贸然出击。他一腿微屈,摆出双手刀防御式,严阵以待。

    普凡打算见好就收,指了指作为奖品的电脑,笑了:“方才你不是说谁能将你击倒笔计本就是谁的吗?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拿走它了?对我这种不会挣钱的穷鬼来说,它可价值不菲啊!”

    郑志强说:“笔记本是阁下的没错,可我还想跟阁下讨教几招。要下去可以,但要把我打到爬不起来为止!”

    他丢脸丢大发了,又无台阶可下,已然恼羞成怒。

    普凡说:“一定要打?”

    郑志强说:“一定!”

    普凡再不多言,踏前一步,抡掌劈向其肩呷。

    郑志强斜身抬臂格挡来掌,同时以高踢腿疾踢普凡左侧脸颊。

    普凡沉身避让的同时,已然出脚,一脚踹在其支撑腿脚踝处。

    郑志强轰然倒地。

    郑志强翻身而起,一语不发,又冲了上来,但随即又被击倒。

    很显然,俩人的竞技水平根本不在一个层面。普凡总是以最快速、简洁、有力的方式将之击倒,对其不留一丝情面。

    但郑志强仍一次又一次冲将上来。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这是互相切磋?一直在旁呐喊助威的主持人首先发觉不对劲:这是玩命好不好!

    “够了够了!”他赶忙冲上来,将二人分开:“今晚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郑志强自然清楚僵持下去讨不了好,一边气喘吁吁的狼狈的整理散乱开的衣衫,一边盯着普凡,恨恨的说:“姓普的,你等着……我们没完!”

    普凡从容淡定:“随时恭候!”他可以向任何人服软,但他绝不会向情敌示弱。

    见普凡下来了,徐可可欢快的跑上前迎接。她骄傲地把那部笔计本高高举过头顶,向现场的人们三百六十度展示男友的奖品。

    徐可可因极度亢奋而小脸通红,拥有这样的男友令她无比自豪。

    离开会场之际,俩人享受到了大明星走秀场的待遇,所有人都行注目礼。

    现场掌声如雷,尤其那些女孩子更是尖叫连连,把手掌都拍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