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罚
癸卯年腊月初十，正是大寒时节。
清晨的阳光洒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上，寒气逼人，大寒这天大概是一年里最寒冷的一天，武陵国上下却是热闹非凡。
官宦富商的府邸门前，一队队穿着厚实衣物的仆人们正忙碌地进出，他们或挑着担子，或推着手推车，上面满载着新鲜的蔬菜、肥美的鱼肉和各种调料。
大寒节晚宴是武陵国的习俗。街道两旁的小贩们也抓紧了这个时节的商机，叫卖声此起彼伏。
清苦人家虽然吃不上那些珍馐美味，却也会尽力吃上一顿好的，这不仅仅是为了在一年辛勤劳作之后，给予自己一份小小的犒赏，更是为了维护那份珍贵的面子。他们借助炊烟中飘散的饭菜香味，与邻里之间进行一种心照不宣的攀比。
倘若这一顿象征性的节日盛宴也被疏忽对待，那么用不了多久，乡亲们便会纷纷议论，某某家庭在大寒节这样的重要日子里，连大米饭都吃不上一顿！
越安城的周家是这一带数得上的富商户，此时出去采买的下人们推着小车已经回来了。
在周家的大院里，阳光斜照，一位贵妇人站在庭院中央，她的面容威严，身着华丽的衣裳，头上戴着精美的发饰。
“明天老爷就要回来了，你们怎么还磨磨蹭蹭的，这里赶紧扫干净，还有那里赶紧清理了，堆在一起像个坟堆一样，啊呸呸呸~”。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周围的仆人，大声地命令他们赶紧干活，话语中透露出对下人们工作效率的不满和对老爷归来的重视。
“一天天能让你们这群倒霉奴才气死。小梅你带周一、周二赶紧把各个屋子的尘土扫干净了去。小兰你在这看着周三、周四、周五他们打扫院子。快点！”
“小竹，你在这愣着干嘛？赶紧去伺候你家小姐起床，都什么时辰了，也不怕睡死到床上。”
“你们赶紧干活啊~，我下午要和李员外、赵员外和孙大人家的夫人们去推牌九，我出门前，你们要是偷懒打扫不完，谁也别想吃饭！”
在院子里颐指气使的妇人正是这周家的主母，之所以叫嚷这么大声，就是想让左邻右舍的老姐妹们看看，她在这周家的地位。
这周夫人在院子里审视了一番，觉得自己已经安排妥当了，便起身回屋休息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些什么，下人们大多离得远没有听到。
“一群好吃懒做的玩意儿，现在粮食这么贵，给你们吃真是浪费，养你们还不如养头猪”。
只有正在扫房门前的周五听到了周夫人的话，周五只觉得是在骂自己，原本埋着的头低得更低了，手上的动作也更快了。
三位丫鬟小梅、小兰和小竹忙碌地穿梭于各个房间和庭院。她们身穿统一的绿色衣裙，头上梳着整齐的发髻，显得既端庄又秀丽。
小梅、小兰是这周夫人的贴身丫鬟，而小竹平时则伺候小姐，这三个丫鬟买来也有些年头了。
六月份周家老爷离家前就说过，这趟买卖走完肯定要挣个不少钱，要再买一个丫鬟。
现在周府上有“梅兰竹”三个丫鬟，周夫人一想到再多一个丫鬟就可以凑一个“梅兰竹菊”，那将是多么的风雅和有面子，就也没反对。
周老爷临行前，周夫人还和周老爷商量，如果钱财富裕要不要再买个家丁，周老爷也答应了。
周老爷每次出去跑生意都会带上周六和周七，府上就这两个家丁长相还算过得去，剩下的歪瓜裂枣，周夫人每天看得都想吐。
伺候夫人和小姐用过午饭后，小兰和小竹就去忙各自的活计去了，
周夫人下达了严格的命令，要求在大扫除结束之前下人不允许吃饭。因此，尽管厨房里飘出了诱人的饭菜香味，但下人们都严格遵守着这个规定，没有人敢偷食。
用过午饭后，周夫人穿着她最体面的首饰，带着她的贴身丫鬟小梅去孙大人家推牌九去了，在牌桌上的时间总是匆匆，等周夫人傍晚回到府上，下人们也扫洒完毕了。
下人们打扫完本来准备吃饭的，但看时候不早了，觉得若是被周夫人撞见自己先她吃了晚饭，怕又要挨一顿臭骂，就一直等着周夫人回来。
经过一番彻底的大扫除之后，整个周家大院焕然一新，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给这个古老的宅院增添了几分宁静与雅致。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气，本应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然而，周夫人却是输了钱回来的。下人们看着周夫人阴沉的脸，不敢大口呼吸。
等周夫人面色阴沉沉地用过晚饭后，其余下人也都去厢房吃饭去了，留下小兰伺候周夫人卸妆。
小兰在三个丫鬟里是最漂亮的那个，她不仅办事妥当，而且平时走路身段端正，言谈举止也得体。
小兰对其他的下人也十分关心，因此除了小梅之外，府上的家丁丫鬟们对她都非常敬重。论人缘，小兰是最好的，就连周家小姐平时也爱和小兰玩耍，私下里还会叫一声小兰姐。
周夫人对小兰的态度却有些复杂。她似乎对小兰抱有一定的敌意，叫小兰伺候自己也是不希望她和自己的女儿走得太近。
小兰本就比其他下人聪慧一些，自然看得出周夫人现在不开心，也察觉得到平日里周夫人对她若有若无的敌意。但她并不介意这些。
心地善良的小兰在内心深处对周夫人是有深深的愧疚的。这些愧疚都来源于六个多月前的一个错误。错不在她，却只能她默默承受恶果，无力反抗。
六个多月前周老爷要出门办一笔大买卖。周老爷在一场热闹的送行宴后，趁着酒意强行占有了小兰。
他许下诺言，归来的那日将会正式迎娶她为妾室，并承诺会为她购置一名贴心的丫鬟，让她从此过上尊贵无比的生活。
小兰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渴望着美好的生活，但她从未想过以牺牲自己的尊严为代价换那样的生活。
这些日子，小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每当夜幕降临，她都会紧紧闭上眼睛，祈祷着周老爷不要回到这个家。
对她来说，那晚过后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周老爷回家真的要纳她为妾，无异于让她再死一次。
在绝望中，小兰曾试图逃离人世。她偷偷离开了周府，希望能在遥远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
然而，当她发现自己腹中孕育着新的生命时，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恨周老爷，也恨这个小生命，但她怎能让孩子还未看一眼这个世界就随她一同离去？
于是，小兰做出了决定。她要在今晚伺候夫人睡下后，悄然离开周府。她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独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虽然前方充满了未知和艰辛，但她愿意为了这个孩子，面对一切。
“今晚一定要离开周家，这样对夫人对我对孩子都好”。小兰一边给周夫人卸妆一边暗下决心。
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映着周夫人的脸，也映着小兰的脸。
输了钱到现在无处撒气的周夫人看着小兰年轻漂亮的脸就更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小兰，目光在小兰的身上流转，最后盯着小兰微微隆起的肚子说道：“肚子怎么大了？该不会是怀了谁家的野种吧”
小兰她平时吃得少，干活多，自然也不怎么显怀。旁人只当是小兰最近发福了，从没人想过小兰有了身孕。没想到周夫人会直接说到怀孕上，小兰顿时吓了一跳。怯怯懦地答道：“不~不是的~夫人，是~是~是这阵子胖了”。
“哟~看来这些日子府上的饭菜挺对你胃口啊，我花钱请的厨子在我家的厨房里做的饭菜倒对了丫鬟的胃口？我是该换厨子还是该换丫鬟啊？”周夫人呛道。
“夫~夫人，您别生气，厨房的王师傅在府上这么多年了，他做的饭，老爷小姐吃得习惯。您~您把我赶出府吧~求求您别怪王师傅。”小兰见把祸水引到了其他人身上，心里愧疚不已，赶忙跪在地上哀求。
周夫人见小兰这样哀求，一阵错愕，愣了一下说道：“行了行了，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就这么赶出去不是便宜了你？下去吧，今晚不许吃饭，这两天别在我跟前晃悠，看见你就不烦别人。”
“是，夫人”，小兰回自己房间后，思前想后更坚定了今晚离开周府的决心。尽管她害怕被抓回来，担心自己一个人无法照顾好孩子，但她深知，与其让孩子背负私生子的污名，不如选择离开。
她想象着逃出周府后的生活，在一个无人相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她会告诉邻里，孩子的父亲已英年早逝。在周府多年积累的家当和学到的生意技巧将成为她们母子的坚实后盾。
尽管前方的道路充满挑战，但小兰坚信，只要母子齐心，她们必定能够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
“你可以的，小兰，你可以的”。小兰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握着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道。
........
夜半时分。
小兰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和这些年积攒的细软，就等着夜深了再偷偷跑出去。
窗外却忽然电闪雷鸣不断，一道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有什么在冲击着苍穹，要从天的外面把天捅破一样。世间的生灵像是被蒙在鼓里一样，承受着苍天摧心裂耳的轰鸣。
这雷鸣一时间把小兰吓得差点丢了魂。赶紧躲到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
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划破了夜幕，犹如天神的愤怒，将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间变得空无一人。行人纷纷躲避这狂暴的自然力量，匆匆赶回家中寻求庇护。
此时的大街，只剩下零星的乞丐在孤独地游荡，看看哪个大户人家，能剩下些吃食扔出来。
他们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无奈与绝望，对于他们来说，被雷劈死或许是一种解脱，好过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活活饿死。
天空中的闪电愈发狂烈，宛如无数银蛇乱舞，雷鸣声也越发震耳欲聋，整个大地都在这场灾难中颤抖。
周府内，周夫人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涌向厅堂，紧紧围住她，仿佛这样能为他们带来一丝安全感。人们紧紧相依，恐惧使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胆小的周五更是直接被吓得昏厥过去。
随着一阵高过一阵的惊雷轰鸣，城内有些心脏脆弱的老人，竟然被活活吓死，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人们的心头充满了不安和恐慌。
正在这时，有个疯子冲破家人的阻拦，冲到了大街上，用尽一生的力气高喊：“来吧!来吧！”、“毁灭吧！”、“毁了这个世界！”、“神罚，这是神罚啊”他的声音撕心裂肺，充满无尽的绝望与疯狂。
闪电如狂龙般在天际翻腾，每一次闪耀都比前一次更为明亮，直至最后一下，它化作一道神圣的白芒，宛如来自天界的启示。
在这耀眼的白芒之下，世界被彻底吞噬，只剩下纯净无暇的白色，其他色彩皆被其掩盖。
与此同时，雷声也达到了顶峰，那最后的轰鸣之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在这一刹那，疯子的嘶吼与人们的哭泣都被这巨大的声响所淹没，只留下无尽的震撼与沉默。
一切过后，人们抬头望天，一颗巨大的流星拉着长长火尾，奔向越安城的方向。
所有人心里都想起了刚刚疯子最后的呐喊。
“神罚！”
清晨的阳光洒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上，寒气逼人，大寒这天大概是一年里最寒冷的一天，武陵国上下却是热闹非凡。
官宦富商的府邸门前，一队队穿着厚实衣物的仆人们正忙碌地进出，他们或挑着担子，或推着手推车，上面满载着新鲜的蔬菜、肥美的鱼肉和各种调料。
大寒节晚宴是武陵国的习俗。街道两旁的小贩们也抓紧了这个时节的商机，叫卖声此起彼伏。
清苦人家虽然吃不上那些珍馐美味，却也会尽力吃上一顿好的，这不仅仅是为了在一年辛勤劳作之后，给予自己一份小小的犒赏，更是为了维护那份珍贵的面子。他们借助炊烟中飘散的饭菜香味，与邻里之间进行一种心照不宣的攀比。
倘若这一顿象征性的节日盛宴也被疏忽对待，那么用不了多久，乡亲们便会纷纷议论，某某家庭在大寒节这样的重要日子里，连大米饭都吃不上一顿！
越安城的周家是这一带数得上的富商户，此时出去采买的下人们推着小车已经回来了。
在周家的大院里，阳光斜照，一位贵妇人站在庭院中央，她的面容威严，身着华丽的衣裳，头上戴着精美的发饰。
“明天老爷就要回来了，你们怎么还磨磨蹭蹭的，这里赶紧扫干净，还有那里赶紧清理了，堆在一起像个坟堆一样，啊呸呸呸~”。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周围的仆人，大声地命令他们赶紧干活，话语中透露出对下人们工作效率的不满和对老爷归来的重视。
“一天天能让你们这群倒霉奴才气死。小梅你带周一、周二赶紧把各个屋子的尘土扫干净了去。小兰你在这看着周三、周四、周五他们打扫院子。快点！”
“小竹，你在这愣着干嘛？赶紧去伺候你家小姐起床，都什么时辰了，也不怕睡死到床上。”
“你们赶紧干活啊~，我下午要和李员外、赵员外和孙大人家的夫人们去推牌九，我出门前，你们要是偷懒打扫不完，谁也别想吃饭！”
在院子里颐指气使的妇人正是这周家的主母，之所以叫嚷这么大声，就是想让左邻右舍的老姐妹们看看，她在这周家的地位。
这周夫人在院子里审视了一番，觉得自己已经安排妥当了，便起身回屋休息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些什么，下人们大多离得远没有听到。
“一群好吃懒做的玩意儿，现在粮食这么贵，给你们吃真是浪费，养你们还不如养头猪”。
只有正在扫房门前的周五听到了周夫人的话，周五只觉得是在骂自己，原本埋着的头低得更低了，手上的动作也更快了。
三位丫鬟小梅、小兰和小竹忙碌地穿梭于各个房间和庭院。她们身穿统一的绿色衣裙，头上梳着整齐的发髻，显得既端庄又秀丽。
小梅、小兰是这周夫人的贴身丫鬟，而小竹平时则伺候小姐，这三个丫鬟买来也有些年头了。
六月份周家老爷离家前就说过，这趟买卖走完肯定要挣个不少钱，要再买一个丫鬟。
现在周府上有“梅兰竹”三个丫鬟，周夫人一想到再多一个丫鬟就可以凑一个“梅兰竹菊”，那将是多么的风雅和有面子，就也没反对。
周老爷临行前，周夫人还和周老爷商量，如果钱财富裕要不要再买个家丁，周老爷也答应了。
周老爷每次出去跑生意都会带上周六和周七，府上就这两个家丁长相还算过得去，剩下的歪瓜裂枣，周夫人每天看得都想吐。
伺候夫人和小姐用过午饭后，小兰和小竹就去忙各自的活计去了，
周夫人下达了严格的命令，要求在大扫除结束之前下人不允许吃饭。因此，尽管厨房里飘出了诱人的饭菜香味，但下人们都严格遵守着这个规定，没有人敢偷食。
用过午饭后，周夫人穿着她最体面的首饰，带着她的贴身丫鬟小梅去孙大人家推牌九去了，在牌桌上的时间总是匆匆，等周夫人傍晚回到府上，下人们也扫洒完毕了。
下人们打扫完本来准备吃饭的，但看时候不早了，觉得若是被周夫人撞见自己先她吃了晚饭，怕又要挨一顿臭骂，就一直等着周夫人回来。
经过一番彻底的大扫除之后，整个周家大院焕然一新，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给这个古老的宅院增添了几分宁静与雅致。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气，本应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然而，周夫人却是输了钱回来的。下人们看着周夫人阴沉的脸，不敢大口呼吸。
等周夫人面色阴沉沉地用过晚饭后，其余下人也都去厢房吃饭去了，留下小兰伺候周夫人卸妆。
小兰在三个丫鬟里是最漂亮的那个，她不仅办事妥当，而且平时走路身段端正，言谈举止也得体。
小兰对其他的下人也十分关心，因此除了小梅之外，府上的家丁丫鬟们对她都非常敬重。论人缘，小兰是最好的，就连周家小姐平时也爱和小兰玩耍，私下里还会叫一声小兰姐。
周夫人对小兰的态度却有些复杂。她似乎对小兰抱有一定的敌意，叫小兰伺候自己也是不希望她和自己的女儿走得太近。
小兰本就比其他下人聪慧一些，自然看得出周夫人现在不开心，也察觉得到平日里周夫人对她若有若无的敌意。但她并不介意这些。
心地善良的小兰在内心深处对周夫人是有深深的愧疚的。这些愧疚都来源于六个多月前的一个错误。错不在她，却只能她默默承受恶果，无力反抗。
六个多月前周老爷要出门办一笔大买卖。周老爷在一场热闹的送行宴后，趁着酒意强行占有了小兰。
他许下诺言，归来的那日将会正式迎娶她为妾室，并承诺会为她购置一名贴心的丫鬟，让她从此过上尊贵无比的生活。
小兰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渴望着美好的生活，但她从未想过以牺牲自己的尊严为代价换那样的生活。
这些日子，小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每当夜幕降临，她都会紧紧闭上眼睛，祈祷着周老爷不要回到这个家。
对她来说，那晚过后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周老爷回家真的要纳她为妾，无异于让她再死一次。
在绝望中，小兰曾试图逃离人世。她偷偷离开了周府，希望能在遥远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
然而，当她发现自己腹中孕育着新的生命时，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恨周老爷，也恨这个小生命，但她怎能让孩子还未看一眼这个世界就随她一同离去？
于是，小兰做出了决定。她要在今晚伺候夫人睡下后，悄然离开周府。她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独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虽然前方充满了未知和艰辛，但她愿意为了这个孩子，面对一切。
“今晚一定要离开周家，这样对夫人对我对孩子都好”。小兰一边给周夫人卸妆一边暗下决心。
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映着周夫人的脸，也映着小兰的脸。
输了钱到现在无处撒气的周夫人看着小兰年轻漂亮的脸就更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小兰，目光在小兰的身上流转，最后盯着小兰微微隆起的肚子说道：“肚子怎么大了？该不会是怀了谁家的野种吧”
小兰她平时吃得少，干活多，自然也不怎么显怀。旁人只当是小兰最近发福了，从没人想过小兰有了身孕。没想到周夫人会直接说到怀孕上，小兰顿时吓了一跳。怯怯懦地答道：“不~不是的~夫人，是~是~是这阵子胖了”。
“哟~看来这些日子府上的饭菜挺对你胃口啊，我花钱请的厨子在我家的厨房里做的饭菜倒对了丫鬟的胃口？我是该换厨子还是该换丫鬟啊？”周夫人呛道。
“夫~夫人，您别生气，厨房的王师傅在府上这么多年了，他做的饭，老爷小姐吃得习惯。您~您把我赶出府吧~求求您别怪王师傅。”小兰见把祸水引到了其他人身上，心里愧疚不已，赶忙跪在地上哀求。
周夫人见小兰这样哀求，一阵错愕，愣了一下说道：“行了行了，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就这么赶出去不是便宜了你？下去吧，今晚不许吃饭，这两天别在我跟前晃悠，看见你就不烦别人。”
“是，夫人”，小兰回自己房间后，思前想后更坚定了今晚离开周府的决心。尽管她害怕被抓回来，担心自己一个人无法照顾好孩子，但她深知，与其让孩子背负私生子的污名，不如选择离开。
她想象着逃出周府后的生活，在一个无人相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她会告诉邻里，孩子的父亲已英年早逝。在周府多年积累的家当和学到的生意技巧将成为她们母子的坚实后盾。
尽管前方的道路充满挑战，但小兰坚信，只要母子齐心，她们必定能够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
“你可以的，小兰，你可以的”。小兰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握着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道。
........
夜半时分。
小兰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和这些年积攒的细软，就等着夜深了再偷偷跑出去。
窗外却忽然电闪雷鸣不断，一道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有什么在冲击着苍穹，要从天的外面把天捅破一样。世间的生灵像是被蒙在鼓里一样，承受着苍天摧心裂耳的轰鸣。
这雷鸣一时间把小兰吓得差点丢了魂。赶紧躲到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
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划破了夜幕，犹如天神的愤怒，将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间变得空无一人。行人纷纷躲避这狂暴的自然力量，匆匆赶回家中寻求庇护。
此时的大街，只剩下零星的乞丐在孤独地游荡，看看哪个大户人家，能剩下些吃食扔出来。
他们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无奈与绝望，对于他们来说，被雷劈死或许是一种解脱，好过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活活饿死。
天空中的闪电愈发狂烈，宛如无数银蛇乱舞，雷鸣声也越发震耳欲聋，整个大地都在这场灾难中颤抖。
周府内，周夫人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涌向厅堂，紧紧围住她，仿佛这样能为他们带来一丝安全感。人们紧紧相依，恐惧使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胆小的周五更是直接被吓得昏厥过去。
随着一阵高过一阵的惊雷轰鸣，城内有些心脏脆弱的老人，竟然被活活吓死，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人们的心头充满了不安和恐慌。
正在这时，有个疯子冲破家人的阻拦，冲到了大街上，用尽一生的力气高喊：“来吧!来吧！”、“毁灭吧！”、“毁了这个世界！”、“神罚，这是神罚啊”他的声音撕心裂肺，充满无尽的绝望与疯狂。
闪电如狂龙般在天际翻腾，每一次闪耀都比前一次更为明亮，直至最后一下，它化作一道神圣的白芒，宛如来自天界的启示。
在这耀眼的白芒之下，世界被彻底吞噬，只剩下纯净无暇的白色，其他色彩皆被其掩盖。
与此同时，雷声也达到了顶峰，那最后的轰鸣之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在这一刹那，疯子的嘶吼与人们的哭泣都被这巨大的声响所淹没，只留下无尽的震撼与沉默。
一切过后，人们抬头望天，一颗巨大的流星拉着长长火尾，奔向越安城的方向。
所有人心里都想起了刚刚疯子最后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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