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时近午夜，顾菱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带着满脸的疑惑。
“顾菱，怎么样？见到小晴了吗？她怎么样？”陆瑛华急切地问。
“顾律师，小晴和你说是怎么回事了吗？”陆占英补充问道。
“顾律师，怎么样啊？”贺淑华也围了过来。
“伯父、伯母、瑛华，咱们坐下慢慢说啊。”顾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陈述起来，“我到刑警队后，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办案刑警于警官，于警官很配合，很快办理好了我的备案手续，并帮我安排了探视。小晴见到我去看她，一开始还是很高兴的，但当得知是瑛华委托我去给她做辩护的，她就不配合了，一直重复‘人是我杀的，我早就想杀了她’这一句话。我向她询问案件的经过，她也不回答我。我怀疑小晴受了惊吓，所以探视结束后，我申请了精神鉴定。至于案情细节，今天时间太晚了，明天早上，我会再去一趟刑警队，和他们了解清楚。瑛华，我感觉小晴对我有抵触情绪，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小晴惊吓过度了？”
“但愿只是被吓到了吧。虽然受了惊吓，孩子需要恢复一段时间，但申请取保候审的理由就更充分了。”顾菱分析道，“说到申请取保候审，咱们要尽快行动。这样，明天一早我去刑警队了解案情，尽量争取小晴配合，监督医生给小晴做精神鉴定，再去分局领导那里问问咱们申请取保候审的可行性。瑛华，你明天要把小晴的监护人转到你名下，去小晴的学校，争取学校、老师能给小晴一个好的评价，从侧面和老师、同学了解一下案情经过，我让我的助理和你一起去。咱们把材料汇总到一起，再商量怎么操作。”顾菱条理清晰地安排着接下去的工作。
“另外，有个事你需要提前考虑一下。你的身份和头衔对于小晴的事情会有很大的帮助，但同时，也会对你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甚至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和事业。孰轻孰重？你会怎么选择？”顾菱凝视着陆瑛华的眼睛，郑重地问。
“孰轻孰重？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是自己半生的心血，她真的无法权衡。那些身份和头衔真的能换来女儿的平安无事吗？”顾菱的问题让陆瑛华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顾菱也没想这么快就得到答案，她需要的是陆瑛华的深思熟虑，而不是一个草率的决定。
“那我和孩子姥爷能做什么？”贺淑华不想只在家里等消息，她待不住。
“伯母，您和伯父明天陪瑛华去办监护人变更的手续，然后一起去学校吧。平时，应该是您二老和学校老师交流比较多吧？”
“嗯，好！顾律师，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只管说。”陆占英表态道。
“伯父、伯母，我不会客气的，时间不早了，你们好好休息，明天事情挺多的，我还要回去安排一下。”顾菱告别道，“瑛华，刚才的问题，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先走了，明天见。”
“谢谢！顾律师，路上注意安全。”陆占英和贺淑华将顾菱送到了门外，而陆瑛华还在深思着顾菱刚刚的问题——“孰轻孰重呢？”
顾菱在回家的路上，分别给自己的两位助理打电话，安排明天的事情。王律师明天早上八点在分局刑警队和她汇合；吕律师明天早上八点到达陆瑛华父母家，协助他们办理陆绮晴监护人的变更手续，到学校了解案情。至于她向所里请假的事，顾菱觉得，还是明天一早，她自己向姚主任说比较好，毕竟她手里还有两个案子没有结，需要移交。安排妥当，正好到家，顾菱洗完澡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脑海中不断出现陆绮晴那句“人是我杀的，我早就想杀了她。”
月落日升，一个新的早晨在陆瑛华、顾菱入睡没多久后就到来了。
“有些事，该面对还是要面对，只是迟早的问题。”陆瑛华给镜子里的自己一个释然的笑容，毅然地拨通了张院长的电话。
“院长，我是小陆。很抱歉这么早打扰您！我个人有点事情想占用您一些时间。”
“小陆啊，没关系！什么事？你说吧。”张嘉泉有些意外，共事十多年，陆瑛华从没在自己面前提起过她的私事。
“院长，我有个女儿，院里应该知道的。她出事了……”陆瑛华将陆绮晴被刑警队羁押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院长，最近我得休息一段时间，请您批准。”
“你是说陆绮晴？绮晴怎么会出这种事？不瞒你说，院里一直在关注她，她一直很优秀啊！”张嘉泉也觉得匪夷所思，“小陆，你先忙绮晴的事，不要着急工作，院里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不会打扰你。这样，我先给和咱们院合作的法务所姚主任打个电话说一下，你可以找他帮忙。”
“谢谢您！我先把手里的工作交给石钧他们。我昨天已经找他们所里的顾菱律师了，如果姚主任能帮忙就更好了！”
“姚主任那没有问题的。小陆，你是为国家、为院里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如果你需要院里的帮助，尽管说，只要不触犯法律、不违反原则，院里一定会尽全力的。”
“院长，谢谢您！有您和院里的理解和支持就足够了，我不能让国家的资源浪费在我的私事上。”
“哎！小陆，我一会儿有个会，得先准备一下，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张嘉泉挂断电话，不禁摇摇头，“这个小陆啊！做科研，认真是你的优点，可是生活上，太刻板了不好啊！”
挂断电话的陆瑛华汇合了自己的父母，还有匆匆赶来的吕萌向他们的第一站——民政部门出发了。毕竟，陆瑛华是陆绮晴的亲生母亲，又有正当职业，监护人变更手续办理起来还是相当顺畅的，不到二十分钟，手续已经办妥了。上午十点，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陆绮晴的学校。
顾菱显然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她们的第一项工作就碰壁了，为难她的不是办案的警官，而是她的委托人。陆绮晴坚决拒绝会面。
万般无奈的顾菱只好又找到了办案的于警官，“于警官，只有麻烦你了，可以和你了解一下案件的细节吗？”
“当然可以，顾律师。关于这个案子的详细经过，我们也正在抓紧时间侦察，我们两拨人马现在分别在学校和受害人那里调查，但现在也是所知有限啊！我们现在了解到的，也就只有……”于警官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经过，尴尬地耸耸肩，“对我们，这孩子也不配合啊！反反复复就这几句话。一个女孩子，又是未成年，我们审讯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
“顾律师，医生们来了，正在给陆绮晴做精神鉴定。如果真的是精神有问题，我们也不再在嫌疑人身上费工夫了，外围侦察补充案情就可以了。”
“于警官，你觉得有可能给陆绮晴办取保候审吗？即便保释金多点都没问题。”顾菱有必要知道主办警官对“取保候审”这件事的态度。
“很难办！这不是保释金多少的问题。虽然陆绮晴是未成年人，但就目前的案情看，有很大可能被定性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这样的话，是不允许保释的。再说，现在被害人的父母情绪特别激动，嚷着要我们一定严惩凶手。我们压力也很大啊！”于警官接着提议道：“要不你再去问问刘局？”
“于警官，谢谢你坦诚相告，我这边也会详细调查案情。有发现的话，我第一时间和你沟通。”和于警官挥手告别后，顾菱就直奔分局刘局长的办公室，留下助理王律师在这里等待精神鉴定的结果。
“叮！叮！”刚刚走出刘局长办公室的顾菱，收到了王助理发来的信息，“顾律，刚刚查到，受害人段楠的父亲是市政协委员、辉腾集团的董事长——段云腾，段楠是他的独生女儿。”
“段云腾？怪不得！”眉头紧蹙的顾菱看到这条信息后，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刘局长对她的态度会那么强硬了。“应该是段云腾施加压力了吧，事情不好办了！”
“叮！叮！”王助理发来了第二条信息，“精神鉴定结束，医生说一切正常，下午出报告。”
“收到了，停车场汇合。”回复完信息，顾菱深吸了一口气，不出意外的，陆绮晴的精神鉴定结果没有问题，她本来也没把希望全部建立在这个基础上。“只是，为什么陆绮晴会这么抵触辩护呢？看来，事情并不简单，还得从复原案情经过入手。”边走边想，顾菱已经到了停车场。
“走，去陆绮晴的学校。”顾菱看到等在车旁的王助理，让他开车，自己给陆瑛华拨通了电话，“瑛华，我这进展不顺利，出了一些情况。你们还在学校吗？”
“我和吕律师就在学校门口。”陆瑛华正坐在车里，盯着校门口，余光不时地瞥一下时间。
“我去找你，咱们见面说。”顾菱挂断电话，觉得还是得到陆瑛华的同意后，再去找姚主任帮忙比较好。
“顾菱，怎么样？见到小晴了吗？她怎么样？”陆瑛华急切地问。
“顾律师，小晴和你说是怎么回事了吗？”陆占英补充问道。
“顾律师，怎么样啊？”贺淑华也围了过来。
“伯父、伯母、瑛华，咱们坐下慢慢说啊。”顾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陈述起来，“我到刑警队后，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办案刑警于警官，于警官很配合，很快办理好了我的备案手续，并帮我安排了探视。小晴见到我去看她，一开始还是很高兴的，但当得知是瑛华委托我去给她做辩护的，她就不配合了，一直重复‘人是我杀的，我早就想杀了她’这一句话。我向她询问案件的经过，她也不回答我。我怀疑小晴受了惊吓，所以探视结束后，我申请了精神鉴定。至于案情细节，今天时间太晚了，明天早上，我会再去一趟刑警队，和他们了解清楚。瑛华，我感觉小晴对我有抵触情绪，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小晴惊吓过度了？”
“但愿只是被吓到了吧。虽然受了惊吓，孩子需要恢复一段时间，但申请取保候审的理由就更充分了。”顾菱分析道，“说到申请取保候审，咱们要尽快行动。这样，明天一早我去刑警队了解案情，尽量争取小晴配合，监督医生给小晴做精神鉴定，再去分局领导那里问问咱们申请取保候审的可行性。瑛华，你明天要把小晴的监护人转到你名下，去小晴的学校，争取学校、老师能给小晴一个好的评价，从侧面和老师、同学了解一下案情经过，我让我的助理和你一起去。咱们把材料汇总到一起，再商量怎么操作。”顾菱条理清晰地安排着接下去的工作。
“另外，有个事你需要提前考虑一下。你的身份和头衔对于小晴的事情会有很大的帮助，但同时，也会对你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甚至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和事业。孰轻孰重？你会怎么选择？”顾菱凝视着陆瑛华的眼睛，郑重地问。
“孰轻孰重？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是自己半生的心血，她真的无法权衡。那些身份和头衔真的能换来女儿的平安无事吗？”顾菱的问题让陆瑛华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顾菱也没想这么快就得到答案，她需要的是陆瑛华的深思熟虑，而不是一个草率的决定。
“那我和孩子姥爷能做什么？”贺淑华不想只在家里等消息，她待不住。
“伯母，您和伯父明天陪瑛华去办监护人变更的手续，然后一起去学校吧。平时，应该是您二老和学校老师交流比较多吧？”
“嗯，好！顾律师，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只管说。”陆占英表态道。
“伯父、伯母，我不会客气的，时间不早了，你们好好休息，明天事情挺多的，我还要回去安排一下。”顾菱告别道，“瑛华，刚才的问题，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先走了，明天见。”
“谢谢！顾律师，路上注意安全。”陆占英和贺淑华将顾菱送到了门外，而陆瑛华还在深思着顾菱刚刚的问题——“孰轻孰重呢？”
顾菱在回家的路上，分别给自己的两位助理打电话，安排明天的事情。王律师明天早上八点在分局刑警队和她汇合；吕律师明天早上八点到达陆瑛华父母家，协助他们办理陆绮晴监护人的变更手续，到学校了解案情。至于她向所里请假的事，顾菱觉得，还是明天一早，她自己向姚主任说比较好，毕竟她手里还有两个案子没有结，需要移交。安排妥当，正好到家，顾菱洗完澡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脑海中不断出现陆绮晴那句“人是我杀的，我早就想杀了她。”
月落日升，一个新的早晨在陆瑛华、顾菱入睡没多久后就到来了。
“有些事，该面对还是要面对，只是迟早的问题。”陆瑛华给镜子里的自己一个释然的笑容，毅然地拨通了张院长的电话。
“院长，我是小陆。很抱歉这么早打扰您！我个人有点事情想占用您一些时间。”
“小陆啊，没关系！什么事？你说吧。”张嘉泉有些意外，共事十多年，陆瑛华从没在自己面前提起过她的私事。
“院长，我有个女儿，院里应该知道的。她出事了……”陆瑛华将陆绮晴被刑警队羁押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院长，最近我得休息一段时间，请您批准。”
“你是说陆绮晴？绮晴怎么会出这种事？不瞒你说，院里一直在关注她，她一直很优秀啊！”张嘉泉也觉得匪夷所思，“小陆，你先忙绮晴的事，不要着急工作，院里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不会打扰你。这样，我先给和咱们院合作的法务所姚主任打个电话说一下，你可以找他帮忙。”
“谢谢您！我先把手里的工作交给石钧他们。我昨天已经找他们所里的顾菱律师了，如果姚主任能帮忙就更好了！”
“姚主任那没有问题的。小陆，你是为国家、为院里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如果你需要院里的帮助，尽管说，只要不触犯法律、不违反原则，院里一定会尽全力的。”
“院长，谢谢您！有您和院里的理解和支持就足够了，我不能让国家的资源浪费在我的私事上。”
“哎！小陆，我一会儿有个会，得先准备一下，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张嘉泉挂断电话，不禁摇摇头，“这个小陆啊！做科研，认真是你的优点，可是生活上，太刻板了不好啊！”
挂断电话的陆瑛华汇合了自己的父母，还有匆匆赶来的吕萌向他们的第一站——民政部门出发了。毕竟，陆瑛华是陆绮晴的亲生母亲，又有正当职业，监护人变更手续办理起来还是相当顺畅的，不到二十分钟，手续已经办妥了。上午十点，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陆绮晴的学校。
顾菱显然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她们的第一项工作就碰壁了，为难她的不是办案的警官，而是她的委托人。陆绮晴坚决拒绝会面。
万般无奈的顾菱只好又找到了办案的于警官，“于警官，只有麻烦你了，可以和你了解一下案件的细节吗？”
“当然可以，顾律师。关于这个案子的详细经过，我们也正在抓紧时间侦察，我们两拨人马现在分别在学校和受害人那里调查，但现在也是所知有限啊！我们现在了解到的，也就只有……”于警官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经过，尴尬地耸耸肩，“对我们，这孩子也不配合啊！反反复复就这几句话。一个女孩子，又是未成年，我们审讯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
“顾律师，医生们来了，正在给陆绮晴做精神鉴定。如果真的是精神有问题，我们也不再在嫌疑人身上费工夫了，外围侦察补充案情就可以了。”
“于警官，你觉得有可能给陆绮晴办取保候审吗？即便保释金多点都没问题。”顾菱有必要知道主办警官对“取保候审”这件事的态度。
“很难办！这不是保释金多少的问题。虽然陆绮晴是未成年人，但就目前的案情看，有很大可能被定性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这样的话，是不允许保释的。再说，现在被害人的父母情绪特别激动，嚷着要我们一定严惩凶手。我们压力也很大啊！”于警官接着提议道：“要不你再去问问刘局？”
“于警官，谢谢你坦诚相告，我这边也会详细调查案情。有发现的话，我第一时间和你沟通。”和于警官挥手告别后，顾菱就直奔分局刘局长的办公室，留下助理王律师在这里等待精神鉴定的结果。
“叮！叮！”刚刚走出刘局长办公室的顾菱，收到了王助理发来的信息，“顾律，刚刚查到，受害人段楠的父亲是市政协委员、辉腾集团的董事长——段云腾，段楠是他的独生女儿。”
“段云腾？怪不得！”眉头紧蹙的顾菱看到这条信息后，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刘局长对她的态度会那么强硬了。“应该是段云腾施加压力了吧，事情不好办了！”
“叮！叮！”王助理发来了第二条信息，“精神鉴定结束，医生说一切正常，下午出报告。”
“收到了，停车场汇合。”回复完信息，顾菱深吸了一口气，不出意外的，陆绮晴的精神鉴定结果没有问题，她本来也没把希望全部建立在这个基础上。“只是，为什么陆绮晴会这么抵触辩护呢？看来，事情并不简单，还得从复原案情经过入手。”边走边想，顾菱已经到了停车场。
“走，去陆绮晴的学校。”顾菱看到等在车旁的王助理，让他开车，自己给陆瑛华拨通了电话，“瑛华，我这进展不顺利，出了一些情况。你们还在学校吗？”
“我和吕律师就在学校门口。”陆瑛华正坐在车里，盯着校门口，余光不时地瞥一下时间。
“我去找你，咱们见面说。”顾菱挂断电话，觉得还是得到陆瑛华的同意后，再去找姚主任帮忙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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