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晓君，你能帮妈妈去买一下晚饭吗？妈妈晚上不想做饭了，你去买点现成的吧，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另外，绮晴今天自己在家，你也给她买一点送过去吧。”秋凌刚回到家，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支走女儿。
“好！妈，我和绮晴玩一会，晚饭前就回来。”
“嗯，路上注意安全！”话音未落，徐晓君就跑出门了。
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徐卓远有一种被疏远的孤独感。是啊！他都不记得上次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小凌……”徐卓远感慨的话还没说出口，却看到秋凌手中出现了应该被送给岳父的“茶叶”。
“卓远，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秋凌将茶叶盒打开，将一沓沓千元大钞整齐地码放在茶几上，“我数过了，整整一百万。”
“这……”一时间，震惊、疑惑、恐惧一股脑儿地涌进了徐卓远的脑海里，装不下的则跑进了他的眼神里，让他语塞了。
“你也不知情，对吗？”秋凌继续追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只是茶叶，否则我也不会拿去送给爸爸。”徐卓远的解释逻辑上还是说得通的。
“卓远，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我很担心你！”
很久没有听到妻子关心的话语了，徐卓远有些激动地说：“小凌，我们认识二十二年，结婚也有十七年了，你应该是了解我的，违反原则的事情，我不会做。当院长一年多，礼物我收过一些，但都不贵重，况且我都给他们钱或是回礼的。这个“茶叶”，应该是他们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放在车里的，我早上赶时间就没仔细检查。小凌，你放心！他们托我办的事情，我还没有办，更不会办！明天我就把这个给他退回去。”
“小凌，你一定要相信我！”徐卓远说着说着竟有些愤怒了，但发泄完愤怒的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在了沙发上。
“卓远，你说的‘他们’是不是有汪怀玉？”毕竟是近半世的夫妻了，秋凌还是相信他的，再有，徐卓远眼中的震惊、恐惧、激动乃至愤怒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是，还有汪校长介绍的一个朋友叫马赟，昨晚我就是和他们一起吃饭。吃完太晚了，怕吵到你们，我就直接回的学校宿舍。”徐卓远觉得有必要把昨天晚上没回家的事情向妻子好好解释一下。
“昨天小任给我打电话说了，你晚上要赴汪校长的邀约，这个你不用解释了。你自己回忆一下，哪次你和汪怀玉吃饭能零点以前回家？甚至不回家的情况也不是一两次了吧？”秋凌并没有因为他夜不归宿而生气，又或许是妻子早已将气愤深埋在心底，徐卓远只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失望和伤心。
“小凌，对不起！总是没时间陪你和女儿。”徐卓远真诚地道歉。
“卓远，我觉得你最该道歉的人是你自己。”秋凌望着徐卓远的眼睛，恨铁不成钢地说。
“是我自己？”徐卓远有些摸不到头绪，“我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小凌，你能说得直白一些吗？”
“对！就是你自己！你扪心自问，你还是那个曾经的自己吗？”秋凌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在徐卓远的脑海中撕开了一大片空白，又好似隆隆雷声，许久地在他的耳畔回响。
“我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徐卓远不禁喃喃自语。
“我认识的徐卓远刚正不阿，当讲师的时候，就敢为了给有资格的贫困学生争取保送名额，不惜得罪部委的领导；我认识的徐卓远坚持正义，当副教授的时候，就敢揭露某些“专家”名不副实、学术造假；我认识的徐卓远坚守名节，在课题组的时候，绝不同流合污，实名举报组长挪用、挥霍研究经费。”秋凌激动的话语里充满了对往昔爱人的壮举的自豪与骄傲。
“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十几年评不上教授职称，让你们母女跟我窝在地下城里那么久。现在上年纪了，做事之前更得多考虑你和孩子了。”徐卓远明亮的眼神只是昙花一现，随即又黯淡下去，仿佛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对生活没有了任何希望。
“卓远，我和孩子从没有因为住在地下城而抱怨。相反，女儿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而骄傲，我因为有你这样的爱人而满足。可是自从你当上院长以后，那个曾经的你不见了。我和孩子看不见你因为新的发现而激动，看不见你因为研究有所突破后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现在的你，即便回到家也愁眉苦脸的、心事重重，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聊天，好好吃饭了吧？如果在地面上居住是以丢掉曾经的你为代价，那我们母女宁可回到地下城去！况且，你的研究呢？你所追求的呢？难道就是现在的院长职位？还是将来的校长，甚至部委领导？”
妻子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徐卓远的内心，心上的什么东西仿佛脱落了，“是啊！自己最珍视的，难道就是现在的正教授职称、院长职位？可是，为什么自己和家人一点也不快乐呢？以前的自己和家人为什么总是幸福的呢？”冥思苦想的徐卓远抬头看向妻子的一刻怔住了，那充满希冀的目光仿佛昨晚的月光般纤尘不染，带着浓浓的爱意，荡涤着他心上的蒙尘。
一瞬间，仿佛从天而降，以前的自己清晰地出现在徐卓远的脑海中，“我终于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了！”他不禁兴奋地喊出了声，但不免为将来一家人的生活考虑，“可是如果我辞去院长的职务，恐怕得换个学校了，没有那么容易。”
“怕什么？大不了去中学当个物理老师，你还怕自己不能胜任吗？”秋凌由衷地笑道。
“好！那我明天就去找校长辞职！”徐卓远难得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今天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似乎是因为昨晚一夜无眠，更因为刚刚卸去了长期压在心头的负担，徐卓远疲惫得想直接倒在沙发上，大睡一觉。
“嗯！我去接女儿，你休息一会儿吧。”秋凌看出了他掩饰不住的困倦。
妻子关门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徐卓远已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恭喜你！成功通过了测试。”虚拟人如闷雷般的声音滚滚而来。
“你是？”徐卓远睁开双眼，努力适应着眼前的明亮，家消失了，妻子和女儿也消失了……他的大脑在经历了短暂的空白后，终于回忆起那场测试，“这个梦好逼真啊！”
“呵呵！我不得不承认，你为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另一个时空？平行时空吗？”徐卓远想不到，那些经历并不是梦境。
“我们叫平行宇宙。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去火星吧，不过你有一个同伴还没有回来。”
“是谁？是陆瑛华吗？那景昕呢？怎么样了？”徐卓远焦急地问。
“放心！虽然景昕没有通过测试，但也没有任何危险，她现在和周莘冉一样在休眠舱休息，陆瑛华还在测试中。你现在可以休息了。”
不等徐卓远同意，虚拟人就让他暂时陷入了昏睡中。巨大的身影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全息投影，“陆瑛华，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好！妈，我和绮晴玩一会，晚饭前就回来。”
“嗯，路上注意安全！”话音未落，徐晓君就跑出门了。
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徐卓远有一种被疏远的孤独感。是啊！他都不记得上次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小凌……”徐卓远感慨的话还没说出口，却看到秋凌手中出现了应该被送给岳父的“茶叶”。
“卓远，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秋凌将茶叶盒打开，将一沓沓千元大钞整齐地码放在茶几上，“我数过了，整整一百万。”
“这……”一时间，震惊、疑惑、恐惧一股脑儿地涌进了徐卓远的脑海里，装不下的则跑进了他的眼神里，让他语塞了。
“你也不知情，对吗？”秋凌继续追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只是茶叶，否则我也不会拿去送给爸爸。”徐卓远的解释逻辑上还是说得通的。
“卓远，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我很担心你！”
很久没有听到妻子关心的话语了，徐卓远有些激动地说：“小凌，我们认识二十二年，结婚也有十七年了，你应该是了解我的，违反原则的事情，我不会做。当院长一年多，礼物我收过一些，但都不贵重，况且我都给他们钱或是回礼的。这个“茶叶”，应该是他们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放在车里的，我早上赶时间就没仔细检查。小凌，你放心！他们托我办的事情，我还没有办，更不会办！明天我就把这个给他退回去。”
“小凌，你一定要相信我！”徐卓远说着说着竟有些愤怒了，但发泄完愤怒的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在了沙发上。
“卓远，你说的‘他们’是不是有汪怀玉？”毕竟是近半世的夫妻了，秋凌还是相信他的，再有，徐卓远眼中的震惊、恐惧、激动乃至愤怒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是，还有汪校长介绍的一个朋友叫马赟，昨晚我就是和他们一起吃饭。吃完太晚了，怕吵到你们，我就直接回的学校宿舍。”徐卓远觉得有必要把昨天晚上没回家的事情向妻子好好解释一下。
“昨天小任给我打电话说了，你晚上要赴汪校长的邀约，这个你不用解释了。你自己回忆一下，哪次你和汪怀玉吃饭能零点以前回家？甚至不回家的情况也不是一两次了吧？”秋凌并没有因为他夜不归宿而生气，又或许是妻子早已将气愤深埋在心底，徐卓远只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失望和伤心。
“小凌，对不起！总是没时间陪你和女儿。”徐卓远真诚地道歉。
“卓远，我觉得你最该道歉的人是你自己。”秋凌望着徐卓远的眼睛，恨铁不成钢地说。
“是我自己？”徐卓远有些摸不到头绪，“我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小凌，你能说得直白一些吗？”
“对！就是你自己！你扪心自问，你还是那个曾经的自己吗？”秋凌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在徐卓远的脑海中撕开了一大片空白，又好似隆隆雷声，许久地在他的耳畔回响。
“我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徐卓远不禁喃喃自语。
“我认识的徐卓远刚正不阿，当讲师的时候，就敢为了给有资格的贫困学生争取保送名额，不惜得罪部委的领导；我认识的徐卓远坚持正义，当副教授的时候，就敢揭露某些“专家”名不副实、学术造假；我认识的徐卓远坚守名节，在课题组的时候，绝不同流合污，实名举报组长挪用、挥霍研究经费。”秋凌激动的话语里充满了对往昔爱人的壮举的自豪与骄傲。
“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十几年评不上教授职称，让你们母女跟我窝在地下城里那么久。现在上年纪了，做事之前更得多考虑你和孩子了。”徐卓远明亮的眼神只是昙花一现，随即又黯淡下去，仿佛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对生活没有了任何希望。
“卓远，我和孩子从没有因为住在地下城而抱怨。相反，女儿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而骄傲，我因为有你这样的爱人而满足。可是自从你当上院长以后，那个曾经的你不见了。我和孩子看不见你因为新的发现而激动，看不见你因为研究有所突破后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现在的你，即便回到家也愁眉苦脸的、心事重重，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聊天，好好吃饭了吧？如果在地面上居住是以丢掉曾经的你为代价，那我们母女宁可回到地下城去！况且，你的研究呢？你所追求的呢？难道就是现在的院长职位？还是将来的校长，甚至部委领导？”
妻子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徐卓远的内心，心上的什么东西仿佛脱落了，“是啊！自己最珍视的，难道就是现在的正教授职称、院长职位？可是，为什么自己和家人一点也不快乐呢？以前的自己和家人为什么总是幸福的呢？”冥思苦想的徐卓远抬头看向妻子的一刻怔住了，那充满希冀的目光仿佛昨晚的月光般纤尘不染，带着浓浓的爱意，荡涤着他心上的蒙尘。
一瞬间，仿佛从天而降，以前的自己清晰地出现在徐卓远的脑海中，“我终于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了！”他不禁兴奋地喊出了声，但不免为将来一家人的生活考虑，“可是如果我辞去院长的职务，恐怕得换个学校了，没有那么容易。”
“怕什么？大不了去中学当个物理老师，你还怕自己不能胜任吗？”秋凌由衷地笑道。
“好！那我明天就去找校长辞职！”徐卓远难得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今天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似乎是因为昨晚一夜无眠，更因为刚刚卸去了长期压在心头的负担，徐卓远疲惫得想直接倒在沙发上，大睡一觉。
“嗯！我去接女儿，你休息一会儿吧。”秋凌看出了他掩饰不住的困倦。
妻子关门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徐卓远已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恭喜你！成功通过了测试。”虚拟人如闷雷般的声音滚滚而来。
“你是？”徐卓远睁开双眼，努力适应着眼前的明亮，家消失了，妻子和女儿也消失了……他的大脑在经历了短暂的空白后，终于回忆起那场测试，“这个梦好逼真啊！”
“呵呵！我不得不承认，你为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另一个时空？平行时空吗？”徐卓远想不到，那些经历并不是梦境。
“我们叫平行宇宙。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去火星吧，不过你有一个同伴还没有回来。”
“是谁？是陆瑛华吗？那景昕呢？怎么样了？”徐卓远焦急地问。
“放心！虽然景昕没有通过测试，但也没有任何危险，她现在和周莘冉一样在休眠舱休息，陆瑛华还在测试中。你现在可以休息了。”
不等徐卓远同意，虚拟人就让他暂时陷入了昏睡中。巨大的身影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全息投影，“陆瑛华，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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