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官场常态，虚与委蛇
与济州境内其他县城不同，济州城显得格外繁华。济州城濒临湘水，有着武国域内南方最大的港口，往来船只繁多，城内有人口数百万，乃是济州的经济中心。
济州州府也在此地，官府文书等物都会先抵达此处，再由刀笔吏誊写后分发到各县。因此，城中除了达官显贵之外，无数的富商豪绅也扎堆待在此地，只为能早点得到各类消息，从中攫取利益。
此外，城外有数千人的军队驻扎，安全方面也无需担忧。
虽然城外排队的人很多，但身为巡察使，墨旭自然不用排队。出示官印之后，守门小卒就恭恭敬敬的请众人入城。
墨旭等人刚刚进入内城，就有一官员带人骑马而来，路上行人纷纷避开。到了墨旭马车面前，官员双腿一夹马腹，停了下来，下马恭声道：“下官济州通判程学伊，不知巡察使大人到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墨旭探出身子，只见数人立于马侧，为首那人面相端正，略带着书生气，面色恭敬，双手作揖。
武国境内三十二州，州中最高长官为知府，总管州中诸事。知府下设诸多官员，有通判、知州、兵马指挥、推官、都事、主薄等，分管府衙、兵马、刑罚、出纳文移等事务。按照职权，通判算是知府副职，除了知府，州中他最大。州中二把手前来迎接，可真给他墨旭，哦不，侯昌晋面子。
墨旭轻笑了一声，回道：“程大人客气了，本官未曾派人通禀，自是本官的过失。程大人何必如此，快快请起吧。”
听了此话，通判微微一松气，觉得墨旭并不咄咄逼人，那之后的事就好说多了。通判挺直身子，恭声道：“知府大人得知大人到来，特帅诸位官员于州府衙门中设下宴席，还望大人能赏光，让我等尽尽地主之谊。”
墨旭沉吟了一会儿，待通判心中逐渐忐忑时，笑道：“哈哈，诸位既然如此盛情，在下岂能拒绝，还请程大人前头带路！”
通判脸上一喜，转身上马，领着马车向州府衙门走去。
到了府衙正门，只见一人领着诸多官员鱼跃而出，大笑道：“早就听闻镇边大将军之子文武双全，‘儒将’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在下济州知府洛荣茂，见过巡察使大人！”
“在下侯昌晋。洛大人谬赞了，全凭父亲威名，大家才吹捧我罢了。在下当不起这等推崇，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哈哈哈，好，那就不提。酒菜已经备好，侯大人请！”
墨旭和知府在众官员的陪同下，进入府衙，在桌旁按主宾次序坐好。几杯酒下肚，诸位官员就开始依次介绍自己，这其中有知州卢登第、兵马指挥赵仲成、推官公冶守直、都事莫仲徽、主薄徐观福等。墨旭一一与之对饮，算是混了个脸熟。
之后，就是第一次的官场寒暄，你盘盘我的底，我问问你的来历。知府还问了一下墨旭想要从何处开始巡查，墨旭回道暂无头绪，求他指点一二。知府建议墨旭先休息几日，日后再说。
这一场宴席从傍晚吃到了深夜。到了驿站，墨旭才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脸蛋，“这官场应酬真累啊，脸都要笑僵了，真不知道这些家伙们是怎么干了这么久还没事的。”
墨旭叫来护卫首领，让他们小心一点周围。之后叫人打来热水，洗去酒气便睡了。
···分界线···
“他便是侯昌晋？他来此到底是干什么的？”
“正是此人。陛下派人送来亲笔信，照信中所言，这侯昌晋便是那替罪羔羊！”
“哦，看来陛下对侯令同早有不满呐，这是要诛他九族啊！罢了，就照陛下的意思来办，让巡察使大人好好地当一回巡察使！”
“是。此外，真元观中来信，侯昌晋似乎与前几天的真元观之事有关。”
“告诉真元观那边，不用管侯昌晋，一个将死之人罢了。抓紧准备，大事若成，你我皆可封侯拜相，长生不老！记住，莫要外泄，不然，陛下会将我等生吞活剥！”
···分界线···
翌日一早，墨旭在房中一边吃着仆人送来的饭菜，一边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济州城内势力盘根错节，到处都是达官显贵，利益勾连太过紧密。墨旭虽是巡察使，名义上可以上查州府官僚，下解百姓争斗，但若是州府官吏都拒不配合，阴奉阳违。那他什么都查不出来，更不用说借此夺权，好好整治一下济州官场。
因此，墨旭打算先行示弱，去州中各县随便查一查，先抓一批小鱼，稳住州府官僚再说。以进为退，让知府等人以为他就是来镀镀金的，慢慢松懈下来。这样墨旭才会有机会。
吃罢早饭，墨旭去了一趟府衙，本想找知府探探口风，却被告知知府不在，只得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却恰巧碰到通判，被邀请去一富户家里参加宴会。墨旭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并邀请通判一同乘车前往。
在路上，墨旭说道：“程大人在济州为官多年，不知可否为本官解惑？”
通判回道：“大人直说便是，下官尽力而为。”
“本官初到此处，不通民情，巡察之事难以开展。我想要去各县各乡转上一转，了解一下情况，处理处理那些贪官污吏，为百姓解解忧。程大人以为如何？”
“这，这，知府大人未曾下达命令，下官不好自作主张啊。”
“唉，程大人何必自谦，本官也不是不通情面之人。那些小打小闹之事，本官也懒得管，但那些奸恶之人却不能不加以惩治。毕竟本官好歹也是奉陛下之命巡查济州嘛。”说罢，墨旭就似笑非笑的盯着通判。
“这，大人的意思是？”
“大家都是同僚，何苦互相为难。还请程大人代为转告知府大人，本官只是来走一遭，混份履历罢了。”
“哈哈，不瞒侯大人。知府大人早就吩咐在下：若是侯大人想要四处转转，在下就亲自陪同，保证侯大人有所斩获。”
“那就好，不过本官不想匆忙之中冤枉好人，还请程大人到时帮忙掌掌眼。”
“应该的，应该的。”
程通判心中冷笑‘呵，这小子还是太嫩，不想屈打成招。罢了，那就随便找几个没有背景的泼皮无赖出来垫背，实在不行，就让各县富户推几个不受待见的家伙出来顶罪。’
墨旭心想：‘这样就差不多了，希望能钓出条大鱼来。’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济州州府也在此地，官府文书等物都会先抵达此处，再由刀笔吏誊写后分发到各县。因此，城中除了达官显贵之外，无数的富商豪绅也扎堆待在此地，只为能早点得到各类消息，从中攫取利益。
此外，城外有数千人的军队驻扎，安全方面也无需担忧。
虽然城外排队的人很多，但身为巡察使，墨旭自然不用排队。出示官印之后，守门小卒就恭恭敬敬的请众人入城。
墨旭等人刚刚进入内城，就有一官员带人骑马而来，路上行人纷纷避开。到了墨旭马车面前，官员双腿一夹马腹，停了下来，下马恭声道：“下官济州通判程学伊，不知巡察使大人到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墨旭探出身子，只见数人立于马侧，为首那人面相端正，略带着书生气，面色恭敬，双手作揖。
武国境内三十二州，州中最高长官为知府，总管州中诸事。知府下设诸多官员，有通判、知州、兵马指挥、推官、都事、主薄等，分管府衙、兵马、刑罚、出纳文移等事务。按照职权，通判算是知府副职，除了知府，州中他最大。州中二把手前来迎接，可真给他墨旭，哦不，侯昌晋面子。
墨旭轻笑了一声，回道：“程大人客气了，本官未曾派人通禀，自是本官的过失。程大人何必如此，快快请起吧。”
听了此话，通判微微一松气，觉得墨旭并不咄咄逼人，那之后的事就好说多了。通判挺直身子，恭声道：“知府大人得知大人到来，特帅诸位官员于州府衙门中设下宴席，还望大人能赏光，让我等尽尽地主之谊。”
墨旭沉吟了一会儿，待通判心中逐渐忐忑时，笑道：“哈哈，诸位既然如此盛情，在下岂能拒绝，还请程大人前头带路！”
通判脸上一喜，转身上马，领着马车向州府衙门走去。
到了府衙正门，只见一人领着诸多官员鱼跃而出，大笑道：“早就听闻镇边大将军之子文武双全，‘儒将’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在下济州知府洛荣茂，见过巡察使大人！”
“在下侯昌晋。洛大人谬赞了，全凭父亲威名，大家才吹捧我罢了。在下当不起这等推崇，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哈哈哈，好，那就不提。酒菜已经备好，侯大人请！”
墨旭和知府在众官员的陪同下，进入府衙，在桌旁按主宾次序坐好。几杯酒下肚，诸位官员就开始依次介绍自己，这其中有知州卢登第、兵马指挥赵仲成、推官公冶守直、都事莫仲徽、主薄徐观福等。墨旭一一与之对饮，算是混了个脸熟。
之后，就是第一次的官场寒暄，你盘盘我的底，我问问你的来历。知府还问了一下墨旭想要从何处开始巡查，墨旭回道暂无头绪，求他指点一二。知府建议墨旭先休息几日，日后再说。
这一场宴席从傍晚吃到了深夜。到了驿站，墨旭才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脸蛋，“这官场应酬真累啊，脸都要笑僵了，真不知道这些家伙们是怎么干了这么久还没事的。”
墨旭叫来护卫首领，让他们小心一点周围。之后叫人打来热水，洗去酒气便睡了。
···分界线···
“他便是侯昌晋？他来此到底是干什么的？”
“正是此人。陛下派人送来亲笔信，照信中所言，这侯昌晋便是那替罪羔羊！”
“哦，看来陛下对侯令同早有不满呐，这是要诛他九族啊！罢了，就照陛下的意思来办，让巡察使大人好好地当一回巡察使！”
“是。此外，真元观中来信，侯昌晋似乎与前几天的真元观之事有关。”
“告诉真元观那边，不用管侯昌晋，一个将死之人罢了。抓紧准备，大事若成，你我皆可封侯拜相，长生不老！记住，莫要外泄，不然，陛下会将我等生吞活剥！”
···分界线···
翌日一早，墨旭在房中一边吃着仆人送来的饭菜，一边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济州城内势力盘根错节，到处都是达官显贵，利益勾连太过紧密。墨旭虽是巡察使，名义上可以上查州府官僚，下解百姓争斗，但若是州府官吏都拒不配合，阴奉阳违。那他什么都查不出来，更不用说借此夺权，好好整治一下济州官场。
因此，墨旭打算先行示弱，去州中各县随便查一查，先抓一批小鱼，稳住州府官僚再说。以进为退，让知府等人以为他就是来镀镀金的，慢慢松懈下来。这样墨旭才会有机会。
吃罢早饭，墨旭去了一趟府衙，本想找知府探探口风，却被告知知府不在，只得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却恰巧碰到通判，被邀请去一富户家里参加宴会。墨旭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并邀请通判一同乘车前往。
在路上，墨旭说道：“程大人在济州为官多年，不知可否为本官解惑？”
通判回道：“大人直说便是，下官尽力而为。”
“本官初到此处，不通民情，巡察之事难以开展。我想要去各县各乡转上一转，了解一下情况，处理处理那些贪官污吏，为百姓解解忧。程大人以为如何？”
“这，这，知府大人未曾下达命令，下官不好自作主张啊。”
“唉，程大人何必自谦，本官也不是不通情面之人。那些小打小闹之事，本官也懒得管，但那些奸恶之人却不能不加以惩治。毕竟本官好歹也是奉陛下之命巡查济州嘛。”说罢，墨旭就似笑非笑的盯着通判。
“这，大人的意思是？”
“大家都是同僚，何苦互相为难。还请程大人代为转告知府大人，本官只是来走一遭，混份履历罢了。”
“哈哈，不瞒侯大人。知府大人早就吩咐在下：若是侯大人想要四处转转，在下就亲自陪同，保证侯大人有所斩获。”
“那就好，不过本官不想匆忙之中冤枉好人，还请程大人到时帮忙掌掌眼。”
“应该的，应该的。”
程通判心中冷笑‘呵，这小子还是太嫩，不想屈打成招。罢了，那就随便找几个没有背景的泼皮无赖出来垫背，实在不行，就让各县富户推几个不受待见的家伙出来顶罪。’
墨旭心想：‘这样就差不多了，希望能钓出条大鱼来。’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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