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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嬴锦

    徐谚木然地坐在院子里,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位宜阳公主临走时的话。

    “狗东西,你等着,我也不拿公主身份欺压于你,等我从天师道学艺回来,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嬴。”

    两年多时间过去,徐谚差不多都忘记了这么回事。

    如今她真的要回来了,自己怎么办···

    当真去教坊司躲着?那肯定是行不通的,这倒不是什么羞耻心的问题,而是那位公主发起病来是真的有可能拆了教坊司把自己赤条条的从姑娘们床上拖出来。

    现在跑路?

    那更不现实了,先不说嬴衡准不准他跑,就是跑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难不成真的去西方佛域?

    众生相的菩萨···倒不知道是什么姿色····

    呸!

    徐谚猛地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还想什么cosplay?

    除魔司肯定是不行的,她是大秦公主,嬴衡的侄女,说不定到时候裴秋阳还会帮她打自己闷棍。

    骊山!

    骊山书院!

    徐谚眼睛一亮。

    没错,人族最强的四大体系,道家、佛家、儒家、武夫。

    宜阳是天师的弟子,道家是指望不上了,武夫向来松散,自己也不认得几个,佛家就更不用想了。

    而骊山书院地位崇高,那位道门首徒就算再牛逼也未必敢在骊山书院舞枪弄棒。

    就算宜阳要和自己拼刺刀,那也只是一对一,自己就算输多半也不会太难看。

    可自己要找个什么借口上骊山···

    白嫖几首诗词奉上?不行···太突兀了,就算要白嫖诗词也需要应时应景,全无由头就作一首诗太刻意了。

    嗯···必须要师出有名,先找个无可挑剔的理由混进骊山,然后再赖在书院里等疯婆子回定州龙虎山。

    师出有名的话就得是查案···查案···江自珍!

    想到这里徐谚‘嗖’地一下重新站起来走到门口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朝着东市而去。

    路上依旧遇到了几波巡城的宿卫军,不过当徐谚掏出除魔司的令牌之后他们甚至都没有多说话就离开了。

    白天在除魔司闲聊的时候赵行璋说了自己暂时住在客栈,房子还要等沐休的时候再去找。

    找到赵行璋所在的客栈,他只敲了一下门里面立刻就有人抬起了门栓打开门。

    “这位大人···”

    在玉京城里宵禁之后还敢叫门的只有官府的人。

    “玄字三号房赵行璋,叫他下来一趟。”

    开门的人也不敢多问,转身快步朝着里面走进去。

    赵行璋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那带路的人又赶紧退到远处,唯恐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明天我就不去除魔司了,你点卯之后去裴统领那里说一声,就说我去骊山书院一趟,查一查十八年前那个在吴家庄布阵的神秘人。”

    赵行璋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又看向徐谚。

    “其他的没什么,兴许我要在骊山书院多待一阵,我不在也没人使唤你。”

    说完徐谚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继续睡,自己则是转身翻身上马朝西市而去。

    嬴衡说宜阳明天早上就到,那她最大的可能就是去除魔司蹲自己,也说不好会直接去西市破门而入,毕竟这种事她应该是做得出来的。

    想到这里徐谚又勒住了胯下的白马转身朝着赵行璋所住的客栈走回去。

    巡城的宿卫军看见远处除魔司的大人在街上兜兜转转不禁有些好奇,他们负责夜间巡城,大多都是些经验老道的老兵,深知涉及到除魔司的事情大多已经超越了凡人界限,哪怕军中有武夫,但和修士相比仍然要差不少。

    徐谚再次回到客栈敲门,开门的还是刚才那人,这次他只是弯着腰等徐谚吩咐。

    “天字号开一间房。”

    “是。”

    等小二把他领到门口之后徐谚对他说道:“卯时一刻来叫我。”

    “是。”

    关上门之后徐谚把佩刀放在床边穿着衣服躺了下去。

    宜阳并不是什么恶人,相反她是个嫉恶如仇的飒爽性子,可徐谚并不想和宜阳有过多纠缠。

    许多人向往皇家,那是因为皇室富有四海威震八荒。

    可那是在普通的时代和世界。

    如今的徐谚之所以不肯也不想离开玉京城是因为自己还很弱小,而外面的世界又太危险。

    加上他如今身世不明,嬴衡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但起码暂时是安全的。

    传闻南疆妖族和四海水族与人族素来不和,西方佛域那一套徐谚也是门清,至于北漠···

    虽说也是人族,也号称是上古正统,但终究是一个更加陌生的地方。

    他不知道嬴衡为什么要把他留在玉京城,但他也有自己的计划,总有一天他要去看看更高的山,去听听最玄妙的道,去品尝北漠深处不老泉里的冰鱼,去灵山上看看菩萨是不是真的貌美如花。

    要喝最烈的酒,骑最野的妞。

    ······

    天刚有些蒙蒙亮的时候天子二号房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但只敲了三下门就开了。

    徐谚站在门内看了看昨晚值夜的小二从怀里掏出几粒碎银子放在他手上:“去吧。”

    小二接过银子道了一声“谢老爷”之后就退了出去。

    他心里有些不明白,这位爷怎么起的这样准时。

    徐谚自然不知道小二心里在想什么。

    他心通也好,读心术也好都是极为高深的法门,并不是他现在能涉及的。

    至于外界传言除魔司里人人都能听见他人内心所想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走到客栈门口从小二的手里接过白马的缰绳之后徐谚看了一眼东南方向之后骑上马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定州在东南方,而骊山却在京城外的西北方向。

    ······

    就在徐谚离开客栈的时候,京城神武门外一个少女正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师兄,你都知道我是公主,直接飞进去又怎么了?父皇不会怪我的,九叔就更不用说了。”

    跟在少女身边的青年则是摇了摇头:“不妥。”

    “嗨呀!”

    少女正是从定州龙虎山回京的宜阳公主嬴锦,她跺着脚气鼓鼓地说道:“现在进城肯定晚了,那狗东西指不定躲到哪里去了!”

    旁边的青年自然就是当代的道门首徒云稹,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嬴锦:“为何?”

    嬴锦拉着他的道袍一边往城里冲一边说道:“我九叔最是讨厌,从小就喜欢捉弄我,他知道我要回来肯定会给那狗东西通风报信,而且肯定是掐着时间来的。”

    云稹点了点头又说道:“那我们现在去找他应该也不晚。”

    “嗨呀!师兄!”嬴衡一边奋力扯着云稹道袍一边气愤地说道:“晚了!以我九叔的性子,可能昨晚就告诉狗东西了,而那狗东西肯定早有防备,如今天都亮了想去他家里或是除魔司找他肯定来不及了。”

    她说着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一下:“九叔说他如今也是第三境开元,师兄你开天眼帮我望气?”

    云稹又摇了摇头:“不妥。”

    “嗨···嗨呀!!”嬴锦气得一把甩开云稹的袖子在地上重重地跺了一脚。

    想到如今徐谚肯定跑了,她也不再急着进城反而放慢了脚步。

    云稹抚了抚衣袖走到她旁边:“不找了?”

    “找!怎么不找。”嬴锦瞪了一眼云稹:“不过现在就得想想他躲到哪里去了。”

    嬴锦一边走一边念叨:“除魔司和他家里还是要去看看的,狗东西最是狡诈,说不定会给我唱一出空城计灯下黑。陈家也要去看看,榆木疙瘩敢带着他去教坊司睡花魁,未必就不会帮他藏身。教坊司···教坊司!”

    眼见师妹的眼睛亮了起来云稹不禁有些好奇:“教坊司,他藏身教坊司?”

    “哼,”嬴锦似乎志在必得:“狗东西除了狡诈之外就是无耻,他心里必定想着我堂堂公主怎么着也不会去教坊司那样的地方,要是我真的去了,了不起他脱得赤条条的钻进那些女人被窝里,量我也不敢把它拉出来。”

    说着说着嬴锦又皱起了眉头:“可我想得到的事情狗东西肯定也想得到,那他会不会反着来,既然他反着来,我再反着来,然后又被他猜到了,他又反着来,我又反着来···”

    云稹目瞪口呆。

    合计了一阵之后嬴锦不仅没想出头绪反而越发凌乱了。

    她抬手一挥:“不管了,先去他家和除魔司看看,再找榆木疙瘩问话!”

    就在嬴锦豪气干云的时候神武门内几个禁军领着一架马车走到门口,一个身穿紫色监衣的宦官迈着碎步走到嬴锦面前喜笑颜开地说道:“唉哟,公主殿下,陛下和娘娘知道您要回来一早上就等着呢,快跟老奴回宫里吧。”

    嬴锦看着笑呵呵的宦官:“文大伴,你说我母后在等我我是信的,可我父皇这时候不是在早朝吗?”

    紫衣宦官也不尴尬,仍旧笑呵呵地说道:“可不是嘛,但皇上心里也一直挂念着殿下呢,昨晚上就吩咐老奴提前准了好些殿下往日最喜欢的零嘴和糕点。”

    嬴锦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朝着紫衣宦官伸出白嫩的手掌。

    宦官心领神会,从衣襟里掏出一摞厚厚的金票放在嬴锦手上之后又放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殿下,您可着劲使,这玉佩是元昌号的信物,不够了您只管去元昌号拿,多少都行。”

    说完他回过头扫了一眼护卫马车的禁军:“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殿下的马牵过来。”

    嬴锦接过金票和玉佩之后笑嘻嘻地对宦官说道:“有劳文大伴回去告诉母后一声,就说我晚些就回去。”

    紫衣宦官犹豫了一下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晚些是···”

    “哎呀~~今晚今晚,今晚我肯定回宫陪母后吃饭。”

    得到嬴锦的回答之后紫衣宦官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那老奴晚些时候在宫门口等您。”

    “不用了,我才去龙虎山两年,又不是不认路。”

    “要的要的。”宦官打量了一下嬴锦满脸心疼地说道:“比去的时候瘦些了,也不知道龙虎山是什么穷山恶水,把咱们好端端的公主殿下都饿瘦了。”

    “嗨呀!文大伴你赶紧回去吧,我可好着呢。”

    说完嬴锦把手上的金票和玉佩塞到腰间朝着云稹招了招手,又朝一旁牵着马的禁军伸出手去。

    等禁军把她的白马缰绳递过去之后嬴锦翻身上马对宦官挥了挥手:“文大伴赶紧回去吧,早上天凉。”

    紫衣宦官一边点头回应一边欣慰地说道:“殿下到底是长大了。”

    他还在一脸感慨的时候嬴锦早就扯着云稹飞一样的朝着北市宣德坊除魔司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