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叶山隼人不与气氛为敌
说实话，参观工厂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当参观完一家坐落于千叶的生产蛋黄酱的工厂后，荀榷在“留给工厂的祝福”的便利贴上写下了上面一句话，然后随手窝成小纸球扔进了垃圾桶。
此刻，她的身份比较复杂。一方面，她是总武高的一名高二学生。一来到这个剧本世界睁开眼就在厕所，出了门就发现自己在跟着班级一起参观工厂。
另一方面，她是这个班级的班长。因此理所应当地成了与工厂以及接下来参观的几家公司的接待负责人联系的苦工。
说实话，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剧本是什么。只是云泽说是一部没有任何危险的校园作品她才兴冲冲地想来真正感觉一下日本高中生丰富多彩的生活。
虽然我知道，动漫肯定夸大了事实。但是——参观蛋黄酱工厂什么的也太诡异了吧！起码也参观一下吉卜力吧！！
“嘁，日本的教育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嘛。”摆出好像一辈子不得重用最后不得不退休的底层干部的语气，荀榷有样学样学着庞秋摆出张谁都欠她钱的脸嚣张地走出工厂大门。
不远处似乎是下一家什么什么，总之就是株式会社的接待负责人站在车外，瞥见黑脸的荀榷打招呼微笑道：“麻烦打扰，你应该就是酒井顺子班长吧。真巧啊，我其实也是总武高毕业。”
“啊，是嘛。嗯……”荀榷琢磨了下，对方是个金发大帅哥，但是自己现在的人设是黑脸厌世仔，必须要冷漠，否则的——算了，帅哥最重要！
“你好！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知道学长你的名字，喜好，联系方式，家庭住址，有喜欢的人吗？”一连串问出这些问题后，多少被当今的高中生吓到的叶山隼人只象征性地挑了前两回答了下。
不过为了创造种不尴尬的气氛，便继续补充起来了一会儿要参观的公司的一些内容跟事项。这一说叶山就尽职尽责地说到了客巴一直开到公司门前。
作为班长的荀榷坐在最前面近水楼台先捞月，“嗯嗯嗯好好好对对对”地敷衍着叶山的科普，继续问着一开始遇见时的问题。
逼得即使是叶山也维持不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不得已撒谎道：“我有女朋友，她叫雪之……”
“哦？是吗？有空介绍给我认识认识，跟我同姓的人还挺罕见的。你们在车上就是再聊这些没用的东西吗？”
雪，雪女……这是在场所有人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雪之下雪乃只是从车门走进两步站在叶山旁边，一言就令本来凉爽的空调风变得如坠深渊地冰冷。
叶山的笑容也瞬间收住默默下了车。雪之下的目光扫过一瞬间正襟危坐的人群后最后将目光落回了两腿并拢低头看鞋的荀榷身上，语调轻了些，不过话依旧很伤人，“带着大家下车排好队，这件事情凭你也差不多能做到吧？”
“是，是！”
荀榷一直等到对方下车才敢抬头，不在状态地跟雪之下说的一样十分勉强地组织大家排好了队，同时眼神拼命往叶山那瞟，释放的信号只有一个：
不要雪女！不要雪女！再重复一遍，不要雪女！
叶山接到了信号，叶山准备开口，叶山想了想，叶山把看着荀榷的目光暼开了。
——别啊！！
最终，还是雪女得到了绝对的领导权。双手抱臂胸前依旧冷言道：“接下来我跟叶山先生会带你们参观，路线学校应该已经提前告诉过你们了。中间如果有人需要脱离队伍，可以来找我说。”
——谁敢啊！！
荀榷回过头，发现大家脸上都挂着“放心我绝对不喝水不上厕所”的背水一战表情。自己被人民举地高高的，也只能硬着头皮排在首位垂头丧气地跟在了雪之下身后。
对方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像是上了发条的精巧人偶。即使是像是推开公司的大门这样靠蛮力完成的动作也透露着一股别样的雅致。
当然，落到现实就是本来想像散养的绵羊般分散着到处瞎逛的学生个个有苦说不出，纷纷将求助的目光射向了叶山。
“咳，”已经习惯了被人期待，被人求助的叶山只能抱着尽力一试的心疼走到雪之下旁边小声建议道：“这么多人等下一齐进办公区不太方便。
要不我分出一队，先带他们按照快你们一步的路线参观吧。”
“好。”
出人意料的，雪之下对于这个提议爽快地批准了。理由也随着说出口：“我毕竟也刚刚被下派到这里，有些地方的确没有你熟悉。”
“不是下派，是调任。”虽然心中犹豫了一瞬间，但是叶山还是当即反驳道。
“我没有收到原先母公司的解雇通知书，怎么可能被称作‘调任’。再者……”雪之下依旧是这样，说是顽固也好，死板也罢。只要不让她心服口服，那么靠着量的积累是无法引起她质的转变的。
想明白这点，叶山想继续说的话也化作了一声叹息，转身又对早早从雪之下那边跑来的荀榷等人露出微笑，“接下来咱们先跳过这里，直接去休息室看看吧。
工作之余的休息也是很重要的，人不是一台只要通电就会一直工作下去的工具。这一点是我最想告诉你们的。”
“提问！”荀榷唰地举起手。
叶山本能地青筋一绽，不过立马就恢复如常，“怎么了？”
“那个人，”荀榷眼神朝外，手指只敢伸出一截，“不就是一台只要通电就会运作的机器吗？”这个问题瞬间得到了在场所有学生的一致认同，全票通过望向叶山要一个回答。
叶山摇了摇头，但一想这些人不过第一次遇见雪之下，有这样的印象反倒是正常，便斟酌后回了话：“她只是最近因为调任有些不满意，就像你们分班后不得不与最好的朋友分开。”
“提问！”荀榷手甚至没放下去。
叶山这次不等再有什么鬼畜问题蹿出来，先带着大家往休息室走了。后面的荀榷不死心，“她有好朋友？死神吗？还是雪女？”
“都不是，”不知不觉间，叶山的语气从充满礼貌与疏远变得多了几分随性，“硬要说她过去有两个朋友，一个到跟死神很像，整天飘在班里存在感低的可怕。
一个完全不是雪女，是个很阳光的女孩。某种意义上算是她那种人与我这样的人之间的桥梁。”
“哦，这样啊。所以果然有死神。”荀榷打小就很会抓重点，在大家大都已经开始去休息室接饮料喝时不为五斗米折腰。
“呵，看来我说的有些多了。”句末，叶山的语气恢复如初，望着一团团聚在一起的学生自言自语了句：“明明，我最讨厌的就是与气氛作对。”
当参观完一家坐落于千叶的生产蛋黄酱的工厂后，荀榷在“留给工厂的祝福”的便利贴上写下了上面一句话，然后随手窝成小纸球扔进了垃圾桶。
此刻，她的身份比较复杂。一方面，她是总武高的一名高二学生。一来到这个剧本世界睁开眼就在厕所，出了门就发现自己在跟着班级一起参观工厂。
另一方面，她是这个班级的班长。因此理所应当地成了与工厂以及接下来参观的几家公司的接待负责人联系的苦工。
说实话，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剧本是什么。只是云泽说是一部没有任何危险的校园作品她才兴冲冲地想来真正感觉一下日本高中生丰富多彩的生活。
虽然我知道，动漫肯定夸大了事实。但是——参观蛋黄酱工厂什么的也太诡异了吧！起码也参观一下吉卜力吧！！
“嘁，日本的教育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嘛。”摆出好像一辈子不得重用最后不得不退休的底层干部的语气，荀榷有样学样学着庞秋摆出张谁都欠她钱的脸嚣张地走出工厂大门。
不远处似乎是下一家什么什么，总之就是株式会社的接待负责人站在车外，瞥见黑脸的荀榷打招呼微笑道：“麻烦打扰，你应该就是酒井顺子班长吧。真巧啊，我其实也是总武高毕业。”
“啊，是嘛。嗯……”荀榷琢磨了下，对方是个金发大帅哥，但是自己现在的人设是黑脸厌世仔，必须要冷漠，否则的——算了，帅哥最重要！
“你好！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知道学长你的名字，喜好，联系方式，家庭住址，有喜欢的人吗？”一连串问出这些问题后，多少被当今的高中生吓到的叶山隼人只象征性地挑了前两回答了下。
不过为了创造种不尴尬的气氛，便继续补充起来了一会儿要参观的公司的一些内容跟事项。这一说叶山就尽职尽责地说到了客巴一直开到公司门前。
作为班长的荀榷坐在最前面近水楼台先捞月，“嗯嗯嗯好好好对对对”地敷衍着叶山的科普，继续问着一开始遇见时的问题。
逼得即使是叶山也维持不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不得已撒谎道：“我有女朋友，她叫雪之……”
“哦？是吗？有空介绍给我认识认识，跟我同姓的人还挺罕见的。你们在车上就是再聊这些没用的东西吗？”
雪，雪女……这是在场所有人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雪之下雪乃只是从车门走进两步站在叶山旁边，一言就令本来凉爽的空调风变得如坠深渊地冰冷。
叶山的笑容也瞬间收住默默下了车。雪之下的目光扫过一瞬间正襟危坐的人群后最后将目光落回了两腿并拢低头看鞋的荀榷身上，语调轻了些，不过话依旧很伤人，“带着大家下车排好队，这件事情凭你也差不多能做到吧？”
“是，是！”
荀榷一直等到对方下车才敢抬头，不在状态地跟雪之下说的一样十分勉强地组织大家排好了队，同时眼神拼命往叶山那瞟，释放的信号只有一个：
不要雪女！不要雪女！再重复一遍，不要雪女！
叶山接到了信号，叶山准备开口，叶山想了想，叶山把看着荀榷的目光暼开了。
——别啊！！
最终，还是雪女得到了绝对的领导权。双手抱臂胸前依旧冷言道：“接下来我跟叶山先生会带你们参观，路线学校应该已经提前告诉过你们了。中间如果有人需要脱离队伍，可以来找我说。”
——谁敢啊！！
荀榷回过头，发现大家脸上都挂着“放心我绝对不喝水不上厕所”的背水一战表情。自己被人民举地高高的，也只能硬着头皮排在首位垂头丧气地跟在了雪之下身后。
对方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像是上了发条的精巧人偶。即使是像是推开公司的大门这样靠蛮力完成的动作也透露着一股别样的雅致。
当然，落到现实就是本来想像散养的绵羊般分散着到处瞎逛的学生个个有苦说不出，纷纷将求助的目光射向了叶山。
“咳，”已经习惯了被人期待，被人求助的叶山只能抱着尽力一试的心疼走到雪之下旁边小声建议道：“这么多人等下一齐进办公区不太方便。
要不我分出一队，先带他们按照快你们一步的路线参观吧。”
“好。”
出人意料的，雪之下对于这个提议爽快地批准了。理由也随着说出口：“我毕竟也刚刚被下派到这里，有些地方的确没有你熟悉。”
“不是下派，是调任。”虽然心中犹豫了一瞬间，但是叶山还是当即反驳道。
“我没有收到原先母公司的解雇通知书，怎么可能被称作‘调任’。再者……”雪之下依旧是这样，说是顽固也好，死板也罢。只要不让她心服口服，那么靠着量的积累是无法引起她质的转变的。
想明白这点，叶山想继续说的话也化作了一声叹息，转身又对早早从雪之下那边跑来的荀榷等人露出微笑，“接下来咱们先跳过这里，直接去休息室看看吧。
工作之余的休息也是很重要的，人不是一台只要通电就会一直工作下去的工具。这一点是我最想告诉你们的。”
“提问！”荀榷唰地举起手。
叶山本能地青筋一绽，不过立马就恢复如常，“怎么了？”
“那个人，”荀榷眼神朝外，手指只敢伸出一截，“不就是一台只要通电就会运作的机器吗？”这个问题瞬间得到了在场所有学生的一致认同，全票通过望向叶山要一个回答。
叶山摇了摇头，但一想这些人不过第一次遇见雪之下，有这样的印象反倒是正常，便斟酌后回了话：“她只是最近因为调任有些不满意，就像你们分班后不得不与最好的朋友分开。”
“提问！”荀榷手甚至没放下去。
叶山这次不等再有什么鬼畜问题蹿出来，先带着大家往休息室走了。后面的荀榷不死心，“她有好朋友？死神吗？还是雪女？”
“都不是，”不知不觉间，叶山的语气从充满礼貌与疏远变得多了几分随性，“硬要说她过去有两个朋友，一个到跟死神很像，整天飘在班里存在感低的可怕。
一个完全不是雪女，是个很阳光的女孩。某种意义上算是她那种人与我这样的人之间的桥梁。”
“哦，这样啊。所以果然有死神。”荀榷打小就很会抓重点，在大家大都已经开始去休息室接饮料喝时不为五斗米折腰。
“呵，看来我说的有些多了。”句末，叶山的语气恢复如初，望着一团团聚在一起的学生自言自语了句：“明明，我最讨厌的就是与气氛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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