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启程
华国与蜀国是邻国，从华国王都到蜀国王都快马加鞭不过要半月。
韩喻的时间很充足，距秋猎开始还有一月的时间。
韩喻将沈兰生留在华国主持内事，带上随行大臣四人，加上轻骑兵两千，一行人便浩浩荡荡赶往蜀国。
韩喻的乘坐的马车自然是最为宽敞奢华的，驶在队伍中间。陆照与阎新全的车驾则是一前一后为之护法。
龙守拙与褚随官职低微，不过有一简朴马车供休息，日常两人还是驾马随行。
修澈便是华王这件事，褚随出发前才知道。
动身当日褚随眯着眼，在远处看着韩喻上了马车，他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便问了身旁的褚天成：“王上长得好像修澈兄，哦，就是比擂当日一直跟我在一起的那位兄台。父亲你觉得呢？”
褚天成扶了扶额，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哪位‘修澈兄’便是王上？”
褚随愣在原地不说话，但这个事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
他往后该如何面对修澈兄，哦不对，是王上。
一行人走了半日后，终于找到了个驿站休息。
韩喻未出马车，叫来了陆照。
“陆相可知现在我们所处何地？”韩喻道。
陆照回：“现处距王都70里处的余安县附近，最近郡府还有200里。”
韩喻的眼眸漆黑一片，微微低下头，朝陆照笑了笑：“以陆大人看这一路上可有什么问题？”
陆照愣了。
“我的意思是于人民而言，这一路上可有什么改进之处？”
陆照心底了然，答：“王上可是觉得车马道路窄小，四处堵塞，不利于人往交通？”
陆照果然是个聪明人，以他的才干治理出的国家定然不会差，至少不会像华国如今这般。
但这几年来，陆照随无过错，却也无功绩。对国家改革不闻，对民众生活不问。甚至放任阎新全与邹昭平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
这，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韩喻盯着陆照看了许久，才缓缓道：“不止如此……”
王都附近本应热闹，可他们一路走来，却不见人烟。
歇脚的驿站更是相距甚远，数量稀少，破败不堪。
韩喻不过来华国半月都能发现问题，他不信陆照在此处为官了几十年却不能发现
这到底是发现不了，还是……
根本不打算治理。
“你先退下吧，回去多想想这一路的问题，明日给孤上份折子。”韩喻揉了揉一边的太阳穴。
“是，臣告退。”
陆照不动声色地撇了一眼韩喻。
他发现了么？
换了个王上还真是……
陆照自己是个黑心眼的，但他却讨厌心思缜密弯绕的人。
于是他看这位华王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陆照退下后，韩喻本是想找褚随与他解释，但褚随自己便来了。
“王上，褚随求见。”
“进”
褚随不知道该以如何的态度去面对韩喻。
朋友？路人？或是臣子。
空间内只有两人，韩喻倒是觉得不必有什么拘束礼仪，褚随认识的是朋友韩修澈，而不是华王韩喻。
褚随在马车里再次见到那熟悉的面孔，韩喻不改当日儒雅的模样，只是温和中带有一丝威严，不过当他开口时，那一丝威严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王上……”
韩喻笑着摆手：“你还是叫我修澈兄吧，啊不，要是按实际年龄来算，你还比我稍大些。”
韩喻过18岁生日还不久，但褚随确确实实已及冠。
褚随沉默片刻，还是没有答话。
韩喻倒是不太意外，内心确是失落的。自从当上华王后，许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
“坐。”韩喻依旧笑着。
褚随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认命地坐下了。
他这次找上韩喻的目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褚随又看了眼韩喻，无奈地想，或许他只是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韩喻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韩喻明白若是两人中必须有一个人开口，那么这个人也必须是他自己。
他状若无意地开口：“你是否从没看出我是华王？”
褚随这孩子实诚，他老老实实开口道：“是。”
韩喻又微微笑了：“不光是你，我也从未当自己是一国国君。”
“为何？”
“因为我不想。你应该也知道，我从小被当成质子被送往齐国，或许那个时候我才是想当国君的。”韩喻脑海中闪过淡淡的回忆。
褚随没有搭话，韩喻继续说道：“后来华国未来国君的身份让我失去了很多东西……”
“比如？”
“你。”
褚随忽然舒朗地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修澈。”
韩喻的朋友寥寥无几，成为国君后，便会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似乎就他所知道的齐王，便没有朋友。韩喻常常见齐恒独自惆怅，自从齐王后死后，他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齐王看起来很有威严，谁都不敢忤逆他，谁也不敢与他真正交好。
韩喻虽然实实在在敬仰齐王，但他也不想过得与齐王一般老来孤独。
即使现在的齐王也不算老。
韩喻与褚随算是彻底破冰，气氛也热恰了许多。
褚随是个武痴，他师父只是引他入门，还有偶尔的指点，其他时间，全是褚随靠着武藉自己摸索。现在见了韩喻，他便彻底不管不顾身份了，追着韩喻探讨武功，一直到暮色降临。
说实话，韩喻对于武功这一方面，也只是略懂“皮毛”，他实际志趣不在此，更多的，他更喜爱看诗经琴谱。
褚随知道时，吃了一惊：“我原以为你即使不爱习武，至少也爱看各国君主都推崇的《季氏兵法》。”
韩喻笑着，又若有所思道：“其实在我个人心里认为国君其实没必要钻研兵法，我不是大元帅，而我要大元帅为我所用。说道这《季氏兵法》……前几年我也拜读过，只是我觉得这兵法还是稍有欠缺，毕竟那季本素还太过年轻，有许多用兵计策都太过虚幻缥缈。”
季本素便是那《季氏兵法》作者。
韩喻又道：“比起季本素，我更欣赏楚学增所著的《处事兵道》。”
他又叹了口气：“可惜楚学增难为我所用。”
褚随疑惑道：“为何？”
韩喻淡淡一笑：“楚氏世代为蜀国所用，这是百年来都不曾改的。相传是楚家先祖欠了蜀国君王一条命，他便立下家规：凡是楚氏子弟，必世代效忠于蜀王。”
褚随皱眉：“这……”
韩喻摆摆手：“此次秋猎，若是运气好，也能见到那位楚学增与季本素。到时可一一拜访讨教，顺带游说。”
瞧着韩喻这意思，是要挖人家墙角？
“面对楚学增你可有把握劝说？”褚随有些担心。
韩喻却轻松道：“不必我劝说，这楚学增……”
褚随见韩喻摊开手心又轻轻捏住。
“自然会送上门。”
褚随忙问原因，韩喻却告诉他到时便会知晓。
褚随便不再过问，话又一转：“修澈可会吟诗抚琴？”
韩喻道：“略通琴艺，不过不大会吟诗。”
褚随觉得面前这人怎么看也不像一国之君，便道：“当真是屈才。”
韩喻一笑，便将此事略过。
韩喻的时间很充足，距秋猎开始还有一月的时间。
韩喻将沈兰生留在华国主持内事，带上随行大臣四人，加上轻骑兵两千，一行人便浩浩荡荡赶往蜀国。
韩喻的乘坐的马车自然是最为宽敞奢华的，驶在队伍中间。陆照与阎新全的车驾则是一前一后为之护法。
龙守拙与褚随官职低微，不过有一简朴马车供休息，日常两人还是驾马随行。
修澈便是华王这件事，褚随出发前才知道。
动身当日褚随眯着眼，在远处看着韩喻上了马车，他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便问了身旁的褚天成：“王上长得好像修澈兄，哦，就是比擂当日一直跟我在一起的那位兄台。父亲你觉得呢？”
褚天成扶了扶额，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哪位‘修澈兄’便是王上？”
褚随愣在原地不说话，但这个事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
他往后该如何面对修澈兄，哦不对，是王上。
一行人走了半日后，终于找到了个驿站休息。
韩喻未出马车，叫来了陆照。
“陆相可知现在我们所处何地？”韩喻道。
陆照回：“现处距王都70里处的余安县附近，最近郡府还有200里。”
韩喻的眼眸漆黑一片，微微低下头，朝陆照笑了笑：“以陆大人看这一路上可有什么问题？”
陆照愣了。
“我的意思是于人民而言，这一路上可有什么改进之处？”
陆照心底了然，答：“王上可是觉得车马道路窄小，四处堵塞，不利于人往交通？”
陆照果然是个聪明人，以他的才干治理出的国家定然不会差，至少不会像华国如今这般。
但这几年来，陆照随无过错，却也无功绩。对国家改革不闻，对民众生活不问。甚至放任阎新全与邹昭平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
这，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韩喻盯着陆照看了许久，才缓缓道：“不止如此……”
王都附近本应热闹，可他们一路走来，却不见人烟。
歇脚的驿站更是相距甚远，数量稀少，破败不堪。
韩喻不过来华国半月都能发现问题，他不信陆照在此处为官了几十年却不能发现
这到底是发现不了，还是……
根本不打算治理。
“你先退下吧，回去多想想这一路的问题，明日给孤上份折子。”韩喻揉了揉一边的太阳穴。
“是，臣告退。”
陆照不动声色地撇了一眼韩喻。
他发现了么？
换了个王上还真是……
陆照自己是个黑心眼的，但他却讨厌心思缜密弯绕的人。
于是他看这位华王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陆照退下后，韩喻本是想找褚随与他解释，但褚随自己便来了。
“王上，褚随求见。”
“进”
褚随不知道该以如何的态度去面对韩喻。
朋友？路人？或是臣子。
空间内只有两人，韩喻倒是觉得不必有什么拘束礼仪，褚随认识的是朋友韩修澈，而不是华王韩喻。
褚随在马车里再次见到那熟悉的面孔，韩喻不改当日儒雅的模样，只是温和中带有一丝威严，不过当他开口时，那一丝威严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王上……”
韩喻笑着摆手：“你还是叫我修澈兄吧，啊不，要是按实际年龄来算，你还比我稍大些。”
韩喻过18岁生日还不久，但褚随确确实实已及冠。
褚随沉默片刻，还是没有答话。
韩喻倒是不太意外，内心确是失落的。自从当上华王后，许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
“坐。”韩喻依旧笑着。
褚随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认命地坐下了。
他这次找上韩喻的目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褚随又看了眼韩喻，无奈地想，或许他只是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韩喻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韩喻明白若是两人中必须有一个人开口，那么这个人也必须是他自己。
他状若无意地开口：“你是否从没看出我是华王？”
褚随这孩子实诚，他老老实实开口道：“是。”
韩喻又微微笑了：“不光是你，我也从未当自己是一国国君。”
“为何？”
“因为我不想。你应该也知道，我从小被当成质子被送往齐国，或许那个时候我才是想当国君的。”韩喻脑海中闪过淡淡的回忆。
褚随没有搭话，韩喻继续说道：“后来华国未来国君的身份让我失去了很多东西……”
“比如？”
“你。”
褚随忽然舒朗地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修澈。”
韩喻的朋友寥寥无几，成为国君后，便会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似乎就他所知道的齐王，便没有朋友。韩喻常常见齐恒独自惆怅，自从齐王后死后，他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齐王看起来很有威严，谁都不敢忤逆他，谁也不敢与他真正交好。
韩喻虽然实实在在敬仰齐王，但他也不想过得与齐王一般老来孤独。
即使现在的齐王也不算老。
韩喻与褚随算是彻底破冰，气氛也热恰了许多。
褚随是个武痴，他师父只是引他入门，还有偶尔的指点，其他时间，全是褚随靠着武藉自己摸索。现在见了韩喻，他便彻底不管不顾身份了，追着韩喻探讨武功，一直到暮色降临。
说实话，韩喻对于武功这一方面，也只是略懂“皮毛”，他实际志趣不在此，更多的，他更喜爱看诗经琴谱。
褚随知道时，吃了一惊：“我原以为你即使不爱习武，至少也爱看各国君主都推崇的《季氏兵法》。”
韩喻笑着，又若有所思道：“其实在我个人心里认为国君其实没必要钻研兵法，我不是大元帅，而我要大元帅为我所用。说道这《季氏兵法》……前几年我也拜读过，只是我觉得这兵法还是稍有欠缺，毕竟那季本素还太过年轻，有许多用兵计策都太过虚幻缥缈。”
季本素便是那《季氏兵法》作者。
韩喻又道：“比起季本素，我更欣赏楚学增所著的《处事兵道》。”
他又叹了口气：“可惜楚学增难为我所用。”
褚随疑惑道：“为何？”
韩喻淡淡一笑：“楚氏世代为蜀国所用，这是百年来都不曾改的。相传是楚家先祖欠了蜀国君王一条命，他便立下家规：凡是楚氏子弟，必世代效忠于蜀王。”
褚随皱眉：“这……”
韩喻摆摆手：“此次秋猎，若是运气好，也能见到那位楚学增与季本素。到时可一一拜访讨教，顺带游说。”
瞧着韩喻这意思，是要挖人家墙角？
“面对楚学增你可有把握劝说？”褚随有些担心。
韩喻却轻松道：“不必我劝说，这楚学增……”
褚随见韩喻摊开手心又轻轻捏住。
“自然会送上门。”
褚随忙问原因，韩喻却告诉他到时便会知晓。
褚随便不再过问，话又一转：“修澈可会吟诗抚琴？”
韩喻道：“略通琴艺，不过不大会吟诗。”
褚随觉得面前这人怎么看也不像一国之君，便道：“当真是屈才。”
韩喻一笑，便将此事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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