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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奇怪的家伙

    在无边的黑暗与虚无中,一个微弱的光芒渐渐闪烁起来,渐渐驱散了浑浊的黑暗。迷糊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仿佛是从遥远的梦境中苏醒过来。耳边传来微弱而悦耳的鸟鸣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随着意识的回归,逐渐感受到自身的存在,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喉咙发出微弱的呻吟声。眼睛缓缓睁开,迎来的是模糊的景象,仿佛正在从一片雾气中逐渐清晰,一切都是模糊而不确定的。

    不知为何,明明有篝火的供暖,我起身却感到无尽的酸痛和苦楚,身躯也冰冷,脸颊被冻的微微发红。

    等等,鸟鸣…………

    “喂,醒醒,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那个叫盖乌的男人不见踪影了。”

    “………”

    “你说他可能去某个地方解手了?不过,这里完全没篝火燃烧过的痕迹啊。难道他在半夜起身来偷我们东西,发现什么都没有后便清理痕迹逃走了吗?”

    “………”

    “难道说?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们两个,我们难…道………真见到鬼了?”

    “………”

    “………”

    “总之,只能继续向前走了。”

    我起身整理好,便追着嘉隆的方向开始跋涉,突然出现的牌匾与毫无人烟的踪迹,热情……额,有些色气的红发青年男性,点燃却又消失的篝火痕迹,不过我并没有深究下去,最近的眩晕和涌现的呕吐感似乎完全消失了。

    “我有详细跟你说过魔导技吗?”

    “………”

    “确实,当时本来想和你说的,被什么东西打断了来着,那你接下来要听好了。”

    “这个世界上有六种以元素为介质的魔导属性,风…土…水…火…圣…暗,他们以魔导力为介质,分别蕴含在可以储存魔导力的物质当中,精钢,粗铜,秘银………和其他金属。”

    “那些魔物……居然也蕴含着魔导力,不过,仅限于人类目前发现的某些个例高阶魔物,那些蕴含魔导力的高阶魔物,一定会存在魔导属性。”

    “拥有这六种魔导属性的魔物,拥有着比其他没有属性的低阶魔物更强大的力量,他们是目前普通人类完全无法战胜的存在,而属性的出现,只跟魔导力的强大有关,不过,所有的物质都有初始属性,魔导力的强弱也决定了这些属性的特质由强烈而变得舒缓,这也决定了,有时魔导力低,可能也会变成正收益。”

    “………”

    “噢,不好意思,我总是会偏移话题,而魔导技,就是人类研究对抗魔物的方式,不过似乎主动施放强大的魔导技会消耗自身的活力……也被称之为魔法,而那些所谓的活力似乎就是生命力……不过,一些日常的魔导技也拥有不俗的威力,并且几乎没有损耗,只是会消耗使用者的精力”

    “不过,还有一种是需要两个个体及以上共同施展的凭依技,其中一位个体作为介质,并作为释放者,其余个体用吟唱和默念咒语的方式,将咒语生效,不过据说……多个个体和一位个体吟唱的威能是一样的,并从介质身上释放,凭依技的威能是根据介质,也就是释放者相关的,但最起码也会有两倍效力,并且不消耗活力,只消耗双倍的精力。”

    “而任何负载属性的攻击方式,都可对无属性的个体造成非常更多伤害,水火,风土,圣暗,成对克制,相互克制的属性伤害也会变得更多,也意味着风险与收益并存,同属性的伤害也会变少………而个体魔导力的强弱,也决定了这些克制会变得更加强烈,还是舒缓,魔导力越强,克制的越明显,而自己被克制也会越明显”

    “………”

    “对不起,我是按照书上严格去念的,虽然繁琐,但足够详细,等日后你与其他魔物战斗时,会有更深刻的体会,虽然你不会魔导技,但拿着那些富含魔导力的武器去砍翻怪物,很是很适合你的风格。”

    “………”

    “你不早说,喂喂喂喂喂……”

    嘉隆看书过于专注,以至于一头栽在了墙壁上,我们到了,这里就是,佩拉可奇村。

    “喂,这里是村庄啊,那个标志是对的,你看这里还有几个人呢。”

    “那个叫盖乌的家伙,还说这里什么都没有……看来是糊弄我们的,看他那幅工作态度,问过我们之后直接就不去探索,恐怕压根就没有认真勘察过这片地方吧。”

    “我才想到,在人面前,我还是尽量不说话好了,免得解释,浪费过多的时间。”

    长久的虚幻迷离,令我怅然若失,以至于第一次看到这些井井有条,人们幸福欢乐,从事着适合自己的本职工作,与家人和睦,与亲戚邻友欢愉的景象,使我近乎又陷入了懵懂之中,原地发怔,愣了许久。

    “哦,对了,我还要去寻找故乡的方位和她的踪迹呢。”我不擅长交涉,只会附和着人们的话语,嘉隆的存在令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以至于敲响第一户人家的时候,我的心不自觉猛烈的跳动。还好门迅速的打开了,没有给我太多紧张的机会。

    “你好,陌生人,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开门的是一位貌美的红发女子,那位红发女子非常美丽,她的秀发犹如绯红的火焰,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要属她那双双眼睛。她的眼睛像是两颗明亮的宝石,深邃而炽热。浓密的睫毛扬起,如同蝴蝶翅膀,轻轻拍动着,使得眼睛更加有神采。那双眸子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仿佛能够穿透人心。身后一个幼小的女孩也是红发,她躺在床上,披散在枕边,那似乎是她的妹妹。

    “呃……你,你好……我……我是来……”

    “你也是来寻找天平的吧?”

    “…呃,不是。”话说出口,我几乎立刻后悔,我感觉这句话有某些不合时宜的冲突。如此这般,只在乎自己突兀的询问是否会令她感觉有些冒失,于是我赶紧改口。

    “不过,我很感兴趣,你能讲给我听吗?”

    她似乎也没有察觉到我语言中的一些冒昧,或许本身就是我太过敏感了,又或者是她真的很想与我分享,倾诉某些深压于胸腔深处的秘密。

    “这里已经很久没来过陌生人了,而并非为了天平来到这里的人……我很感兴趣呢。”

    “感谢你愿意听我说话,我已经很久没有与陌生的旅者向他们介绍这里的故事了,这个村庄的深处有一处洞窟,从来没有人勘测过他到底有多深。”

    “据说最深处,放置着掌管时间与命运之力的……阿斯特莱亚的天平。”

    “明明从未出现过,到底是怎么传开的呢?”美丽的红发女子拿起桌上的湿巾擦拭着不自觉涌出双眸的泪滴,白哲皮肤上留着一处漆黑的泪痕。

    “你相信这个传说吗?”

    “听起来似乎不是个靠谱的传言。”我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并不愿伤到这个看起来有些悲痛的美丽女孩。

    “哈哈,你真的跟我很像。”

    “不过,每个外来的陌生人,都是冲着天平来的。”

    “在天平的底座附近,生长着可以医治万物的药草,父亲为了医治妹妹……前往了那个危险的洞窟。”她又一次轻轻的擦拭着积压的泪痕,踊跃的情感在她身上体现,那是无法倾诉的悲苦,还有一些孤寂。

    “从父亲出发后,已经过去一星期了,至今还沓无音讯,那个洞窟非常危险,就连那传说,可能也只是振兴村庄而编出来的话罢了。”

    “但是爸爸……却坚信了那个传说…或许只是为了抓住……那唯一一丝……渺茫的可能存在的希望吧。”

    “自从妹妹出生,爸爸就前往了大陆的各个地方寻找解药。从乌德贝尔雪山到卡修特斯王都,除了已经被魔物攻陷的阿克拉希诺大陆,他几乎游历了世界上的各个地方。”

    “最后也一无所获,不过,传说中艾里泽斯的东海岸存在着可医治绝症的白花。”

    “不过,那里必然要经过阿克拉西诺的周边海域,那里的海上魔兽肆虐,正常人驾船根本无法前往,那里也与几块大陆相隔绝许久。”

    “最后,我们只能饱含失落的回到了故土,父亲……可能也只是想将希望寄予这渺茫的一点机会吧………”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亲人将逝……与无能为力的苦楚,我也曾经历过,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帮助你……寻找你的父亲。”

    “……真…真的吗?”

    “真的很抱歉,我不是那样随便的人……但如果你能帮我找回父亲,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接着她的脸上重新绽放着难以觉察的微,压抑的悲苦倾泻般释放出来,转化为怅然若失的欣喜…破涕为笑。

    “谢谢你,你真的很独特哦,不为天平到访陌生的村落,哦,对不起,我都忘了,请问你最初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实在抱歉,我只关注着自己的事情,却忘了你的需求。”

    “我不会麻烦你的,眼下找到你的父亲,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真的不像绝大多数人呢,不为利益……不为欲望……你的内心和外表都不像那些无止境地追究……天平的人呢。”

    “谢谢你,能和我说这番话的,你还是第一个呢,但是,你可不要现在贸然进入洞窟,没有趁手的兵器应对那些强大的魔物,搞不好会连白骨都不剩下。”

    “稍等…我去房间准备一下,带你去熟悉一下村子,你可以挑选你需要的物品…”

    说完,她离开了客厅,去了自己的房间,不过,眼神中流露着怪异的情愫,可能是那句“眼下找到你的父亲,才是最重要的事。”深深打动了她吧。

    事实上,确实有这部分原因,对于有相同处境的两个人来说,敞开心扉似乎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实际上,我另一层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注意到了他的父亲见多识广,或许能够在那里问出故乡的线索,也算是一点小小的私心吧。

    她精心叠衬翠绿的裙裾,一束鲜红色的发丝拢束着,轻轻落在她素白的额头上。静雅的脸庞上点缀着淡淡的桃红粉末,微微带着自然的红润。她的眉毛修长而微弯,轻轻一挑,仿佛带着一丝俏皮。她双眸如波澄清的湖水,明亮清澈。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变得更漂亮了。

    “喂喂,她这是化妆了,《人文杂记》中写道,美丽的姑娘在你面前化妆,可是示爱的表现哟………”嘉隆在耳边低声的嘀咕道,他似乎于很兴奋她的表现。

    “呃……我叫我叫凯瑟琳·李·蒂芙尼,一直用“你”来成为实在是不礼貌,请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撕心欲裂的头痛猛地袭来,恍惚和呕吐感也接踵而至,疼得我几乎要晕厥了过去,我支撑着坚实的木质横椅,双手按在太阳穴上,剧痛如利刃一般扎入我的脑海我眉心紧皱,懊恼之情在我的脸上显露无遗。我试图闭上眼睛,寻求一丝安宁,但头痛的刺激让我无法得到片刻宁静。我的手掌用力按压,试图以此减轻痛苦,但只是短暂的缓解。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身体的不适感不断蔓延,头脑笼罩在晕眩的感觉中。这种剧烈的头痛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我的脑袋中无情地切割着,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带来一阵巨大的疼痛。

    “喂……你………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似乎提到了你悲伤的往事……实在抱歉,你对我那样体贴,我却这样鲁莽的对待你……”

    “没…没事,不是你的原因……我……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不知怎的,她温柔的话一出现,伴随着的强烈眩晕呕吐就缓缓地消失…就像母亲哄骗稚嫩的婴儿入睡,进入甜蜜的梦乡……

    “走吧,关于你父亲的事不可松懈,我没事了,请你放心吧,走吧,你带我去看一下这个村子吧。”

    说到名字,我的心情似乎久久无法平静,哪怕是没有人类身份的嘉隆,认识不久后,没有名字,也创造了名字,而相识多年,居然诡异地,没有人直接或间接的询问过我的名字,就像在我无法接触到的认知领域,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完全过滤掉了这层存在。

    “不不不,一直都是你在帮我,我不能在劳烦你了,我去和村民们打一下招呼,你先在这里休息吧…”她说完,便焦急的出去,说不出是快乐还是蒙上了另一层担忧。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头痛才从剧烈变得舒缓而来,渐渐的神志清晰了许多,我无力地坐瘫在椅子上,但脸色却变得好多了。

    “你还真是个老好人啊,那个洞窟有多危险,现在还不知道呢。你还是这样,一股脑的帮助别人,哪怕是历经那么多的时间的涤荡与命运的选择,你也依然是这样子。”

    “不过……她如果没有提起来,我还真没想到呢,我似乎一直都没有询问过你的名字,你也顺理成章地……没有告诉过我呢。”

    “就连那个把你错认成美女的盖乌,他问过我的名字,也没有再询问过你的名字……”

    “唉,之后再说吧,至于第一次就帮助美丽的陌生女子,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吧?不过这是你的选择,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不管是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这时门被打开,蒂芙尼一脸欣喜的进来。

    “我已经和村民们沟通过了,他们都很期待你的到来,尤其是奥德丽,她听到你是个帅哥是几乎要飞起来了,走吧,我们一起去……”

    “不,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妹妹吧,她虽然睡着了,但看起来还是很痛苦。”

    “………”这次轮到她沉默了,我觉得是她以为被我错认为一了个不负责任的姐姐吧,见到英俊的旅者,便下意识的遗忘了家人,不过,事实上,其实是有些多愁善感,太过敏感了,毕竟长期处在压抑的环境下,精神变得脆弱也是很正常的。

    “别担心,你在这里照顾她吧,我一个人去和他们沟通,如果实在有问题,我再回来找你,家人……才是你的全部。”我不知道怎么把话题重新聊的有趣些,只是如果当我承担更多的责任时,她心里的那份愧疚或许会减少很多,留下她去照顾妹妹,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尽管没有中间人的介绍,但那些村民似乎都是很和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