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成人之美
回去五公主那边，也许要受她的奚落，小禾悄悄去郊外找谷雨。
那两人正在树荫花丛里抚琴吹笛，水池里荷叶尖尖，岸边长满了虞美人。
“你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
不明白他们紧张什么，小禾从包袱里拿出烧鸡吃，“饿死我了，我半路把马拴在树林里，要是被偷了就回不去了。”
“你来干什么？”
“难不成这里只能你来吗？”
谷雨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太子派你来的？”
“我做不成太子妃了，”小禾把骨头吐出来，恶声恶气地说：“他铁了心的要娶姜雪芙，我没指望了。”
两人面面相觑，看她不像说笑，异口同声的问：“你想做太子妃？”
“嗯。”
等了一会儿，小禾见他们都不说话，很沮丧，“你们都觉得我痴心妄想？”
“你真傻，”谷雨劝道，“那是个是非地，做了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要做天下人的表率，千万双眼睛盯着你。”
“现在的皇后做了什么成为天下人的表率？”
谷雨不响。
吃完了烧鸡，她还是嘟着嘴，“小雨姐姐，我好难过。”
“你和太子闹翻了？”
“嗯，我想过几天再回去。你不会也赶我走吧？”
歪在树丫上看夏纪教谷雨吹笛子，他把谱子拿树枝写在地上，她已经可以断断续续吹完一整首了。
一片流霞，十分春色，晴云轻漾，树阴照水，照见两人忘形相依偎。
宫里的闲人多，可从未见五公主有这般闲情逸致，她不是在打扮，就是应酬。至于应酬什么，小禾大约猜得到。
她想挑个好夫婿，无可厚非。
“纪哥哥，我好看吗？”
夏纪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小禾恹恹地，“大家都说我好看，为何没人喜欢我。”
谷雨问，“谁不喜欢你？在宫里被欺负了？”
“我要纪哥哥对你的那种喜欢，”小禾扯下系在腰间的荷包，把里面的花瓣倒出来，“如果没有，有太子非姜雪芙不娶的那种喜欢也行。”
谷雨有些害羞，笑骂道：“又开始胡说了。”
“纪哥哥，你老实讲，是我好看还是小雨姐姐好看？”
“我，我也饿了，”夏纪顾左右而言他，“你还带了什么吃的没有？”
谷雨见他如此，拉过他的袖子，佯装生气的样子，“谁好看？”
小禾也跳下树，叉着腰站在面前，“你说！”
夏纪被她们的幼稚逗笑了，突然用手蒙住小禾的眼睛，飞快的在谷雨额头上亲了一下。
谷雨满面通红，无措的低着头，当着小禾的面不好嚷出来，夏纪则有些紧张的盯着她傻笑，两人间的柔情蜜意看的小禾起鸡皮疙瘩。
“你们真肉麻！”
那两人浑然不觉，巴不得这种暧昧甜蜜的时候能够再长些，只恨小禾多余。
到了傍晚，天空飘起雨丝，倦柳愁荷风，落花狼藉。
两姐妹早早歇下，小禾大老远过来，很快就睡着了。睡到半夜时分醒来，发现房内只剩下自己。她推开窗看见一轮淡月，凉风习习，吹得人脑中一片清明。
快天亮的时候，谷雨轻手轻脚的回来，看见小禾在等她。
“小雨姐姐，你可知，可知朝云大胜，瀚海部已经被击溃了。王师不日回朝，到时候他——”
“知道。”
房间内一片沉默，冷月沉沉，两人相顾似悲似笑。
“我，我想带他走。”
小禾惊的瞪大了眼睛，“你要带他走？去哪里？”
“还没想好。”
“祁伯伯怎么办？”小禾着了急，“你带他走，不要祁伯伯这个师父了？太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谷雨坐在她身边，小声说，“我都知道。”
她看见谷雨的衣服上全是泥土和灰尘，“你去干什么了？”
“不能告诉你。”
外面天快凉了，冷风吹得谷雨打了个寒颤，她脱下衣服，钻进被子里，两人相拥取暖。
“小禾，如果他死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你想和他一起死？”小禾很震动，也有些困惑，“我娘说，世上的男子大都负心薄幸，不值得我们伤心。”
“他不是。”
再见着夏纪，小禾很仔细的打量他，他到底凭什么让小雨姐姐为了他流泪，宁愿和他一起死？
“你看什么？”夏纪笑问。
趁着谷雨不在，小禾很严肃的问他，“你愿意和小雨姐姐私奔吗？”
夏纪摇摇头。
“你不和她私奔，你就会死，她说你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看到他的手抖动，小禾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这个人心思藏的深，难道没告诉你想和你私奔么？”
“我不会连累她的。”
那边厢，谷雨形单形只的躲在树荫下发呆。这些天夏纪和她从来不提以后的事，关于时局，关于身份，什么都小心翼翼的避开。
两个人若无其事的过一日是一日。
“你是真心喜欢她，喜欢她什么？”小禾很好奇。
“我不知道。”
“一点原因都没有？我不相信。”
夏纪想了想，哑着嗓子答道：“她在身边，我就想再苟活一日。”
她见过生无可恋的他，宁愿病死，也不喝药，被人将药灌下去，那般的折磨和痛苦，让小禾逃离。
“要是祁伯伯能成全你们就好了。”小禾很唏嘘。
“我不需要他成全，”夏纪很倔强，“我的命，我受着。”
“不行！你死了一了百了，小雨姐姐有心悸之症，她会伤心而死的，我不忍心。”
他眼眶湿润了，过了一会儿，小声说，“那你现在就带她走吧，回华照去，这样她就不会知道了。”
小禾被他的深情打动了，柔声问他：“她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逼你喝药的，也不知道你从来没机会自寻短见，对吗？”
这些话她以前不忍心问。
夏纪不语。
“纪哥哥，跟她走吧，我给你们善后。”
“你怎么善后？”谷雨在身后问。
夏纪背对着她，没听见她的脚步声，此刻也没有回头。
小禾歪着头想了想，“不管怎么说，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成全你们。”
谷雨觉得她很傻气，可是心内十分感动，主动牵起夏纪的手，轻轻说，“你有这份心意，我们俩知道了。”
“昨天来的仓促，没有带毒药，你有没有？先把那几个太子的人打发了再从长计议。”
谷雨很踌躇，“这样太招摇了，你不怕太子怪罪你？”
小禾打趣道：“谁叫他不选我做太子妃？我现在翻脸无情，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夏纪也不同意，“你们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别为了我连累大家。”
半墙竹影摇动，天空传来轻轻的雷鸣，细雨蒙蒙；雨声浙淅沥沥，滴在荷叶上发出细碎之声。
细雨湿衣，三人挽着手坐在破败的横梁下。
“今天晚上我有事情告诉你们，”谷雨咬了咬牙，“或许能解开困境。”
头顶上的藤蔓缝隙里有只壁虎探出头，小禾的目光追着它跑，笑道：“我就知道你绝不会坐以待毙，这才是我的小雨姐姐嘛。”
那两人正在树荫花丛里抚琴吹笛，水池里荷叶尖尖，岸边长满了虞美人。
“你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
不明白他们紧张什么，小禾从包袱里拿出烧鸡吃，“饿死我了，我半路把马拴在树林里，要是被偷了就回不去了。”
“你来干什么？”
“难不成这里只能你来吗？”
谷雨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太子派你来的？”
“我做不成太子妃了，”小禾把骨头吐出来，恶声恶气地说：“他铁了心的要娶姜雪芙，我没指望了。”
两人面面相觑，看她不像说笑，异口同声的问：“你想做太子妃？”
“嗯。”
等了一会儿，小禾见他们都不说话，很沮丧，“你们都觉得我痴心妄想？”
“你真傻，”谷雨劝道，“那是个是非地，做了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要做天下人的表率，千万双眼睛盯着你。”
“现在的皇后做了什么成为天下人的表率？”
谷雨不响。
吃完了烧鸡，她还是嘟着嘴，“小雨姐姐，我好难过。”
“你和太子闹翻了？”
“嗯，我想过几天再回去。你不会也赶我走吧？”
歪在树丫上看夏纪教谷雨吹笛子，他把谱子拿树枝写在地上，她已经可以断断续续吹完一整首了。
一片流霞，十分春色，晴云轻漾，树阴照水，照见两人忘形相依偎。
宫里的闲人多，可从未见五公主有这般闲情逸致，她不是在打扮，就是应酬。至于应酬什么，小禾大约猜得到。
她想挑个好夫婿，无可厚非。
“纪哥哥，我好看吗？”
夏纪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小禾恹恹地，“大家都说我好看，为何没人喜欢我。”
谷雨问，“谁不喜欢你？在宫里被欺负了？”
“我要纪哥哥对你的那种喜欢，”小禾扯下系在腰间的荷包，把里面的花瓣倒出来，“如果没有，有太子非姜雪芙不娶的那种喜欢也行。”
谷雨有些害羞，笑骂道：“又开始胡说了。”
“纪哥哥，你老实讲，是我好看还是小雨姐姐好看？”
“我，我也饿了，”夏纪顾左右而言他，“你还带了什么吃的没有？”
谷雨见他如此，拉过他的袖子，佯装生气的样子，“谁好看？”
小禾也跳下树，叉着腰站在面前，“你说！”
夏纪被她们的幼稚逗笑了，突然用手蒙住小禾的眼睛，飞快的在谷雨额头上亲了一下。
谷雨满面通红，无措的低着头，当着小禾的面不好嚷出来，夏纪则有些紧张的盯着她傻笑，两人间的柔情蜜意看的小禾起鸡皮疙瘩。
“你们真肉麻！”
那两人浑然不觉，巴不得这种暧昧甜蜜的时候能够再长些，只恨小禾多余。
到了傍晚，天空飘起雨丝，倦柳愁荷风，落花狼藉。
两姐妹早早歇下，小禾大老远过来，很快就睡着了。睡到半夜时分醒来，发现房内只剩下自己。她推开窗看见一轮淡月，凉风习习，吹得人脑中一片清明。
快天亮的时候，谷雨轻手轻脚的回来，看见小禾在等她。
“小雨姐姐，你可知，可知朝云大胜，瀚海部已经被击溃了。王师不日回朝，到时候他——”
“知道。”
房间内一片沉默，冷月沉沉，两人相顾似悲似笑。
“我，我想带他走。”
小禾惊的瞪大了眼睛，“你要带他走？去哪里？”
“还没想好。”
“祁伯伯怎么办？”小禾着了急，“你带他走，不要祁伯伯这个师父了？太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谷雨坐在她身边，小声说，“我都知道。”
她看见谷雨的衣服上全是泥土和灰尘，“你去干什么了？”
“不能告诉你。”
外面天快凉了，冷风吹得谷雨打了个寒颤，她脱下衣服，钻进被子里，两人相拥取暖。
“小禾，如果他死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你想和他一起死？”小禾很震动，也有些困惑，“我娘说，世上的男子大都负心薄幸，不值得我们伤心。”
“他不是。”
再见着夏纪，小禾很仔细的打量他，他到底凭什么让小雨姐姐为了他流泪，宁愿和他一起死？
“你看什么？”夏纪笑问。
趁着谷雨不在，小禾很严肃的问他，“你愿意和小雨姐姐私奔吗？”
夏纪摇摇头。
“你不和她私奔，你就会死，她说你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看到他的手抖动，小禾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这个人心思藏的深，难道没告诉你想和你私奔么？”
“我不会连累她的。”
那边厢，谷雨形单形只的躲在树荫下发呆。这些天夏纪和她从来不提以后的事，关于时局，关于身份，什么都小心翼翼的避开。
两个人若无其事的过一日是一日。
“你是真心喜欢她，喜欢她什么？”小禾很好奇。
“我不知道。”
“一点原因都没有？我不相信。”
夏纪想了想，哑着嗓子答道：“她在身边，我就想再苟活一日。”
她见过生无可恋的他，宁愿病死，也不喝药，被人将药灌下去，那般的折磨和痛苦，让小禾逃离。
“要是祁伯伯能成全你们就好了。”小禾很唏嘘。
“我不需要他成全，”夏纪很倔强，“我的命，我受着。”
“不行！你死了一了百了，小雨姐姐有心悸之症，她会伤心而死的，我不忍心。”
他眼眶湿润了，过了一会儿，小声说，“那你现在就带她走吧，回华照去，这样她就不会知道了。”
小禾被他的深情打动了，柔声问他：“她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逼你喝药的，也不知道你从来没机会自寻短见，对吗？”
这些话她以前不忍心问。
夏纪不语。
“纪哥哥，跟她走吧，我给你们善后。”
“你怎么善后？”谷雨在身后问。
夏纪背对着她，没听见她的脚步声，此刻也没有回头。
小禾歪着头想了想，“不管怎么说，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成全你们。”
谷雨觉得她很傻气，可是心内十分感动，主动牵起夏纪的手，轻轻说，“你有这份心意，我们俩知道了。”
“昨天来的仓促，没有带毒药，你有没有？先把那几个太子的人打发了再从长计议。”
谷雨很踌躇，“这样太招摇了，你不怕太子怪罪你？”
小禾打趣道：“谁叫他不选我做太子妃？我现在翻脸无情，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夏纪也不同意，“你们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别为了我连累大家。”
半墙竹影摇动，天空传来轻轻的雷鸣，细雨蒙蒙；雨声浙淅沥沥，滴在荷叶上发出细碎之声。
细雨湿衣，三人挽着手坐在破败的横梁下。
“今天晚上我有事情告诉你们，”谷雨咬了咬牙，“或许能解开困境。”
头顶上的藤蔓缝隙里有只壁虎探出头，小禾的目光追着它跑，笑道：“我就知道你绝不会坐以待毙，这才是我的小雨姐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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