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家人
下午四点，奥丁回到卡森庄园。在此之前他接受了费恩的提议，先去森林南部转几圈。而斩获也颇为丰盛，两只野鸭和一只野兔。
“需要帮您热一下水吗？”许茨从伯爵手里接过这些猎物，拎着掂量了几次，估算它们的重量大概在6到10磅之间。
奥丁脱下了脏兮兮的猎装交给管家，“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现在就钻进热水池子里。”
“你很快就能得偿所愿，看来今晚的晚餐应该是烤鸭了。”许茨咧开嘴笑笑，随后就扭身走往厨房。将那两只鸭子交给厨师后，又拐上二楼的洗浴室。
脱下那双沾满泥垢的皮革靴子，换上了舒适的毛绒拖鞋。在用毛巾擦脸之时，奥丁忽然听到书房里飘出一阵嬉笑的声音。
推门进去一看，发现凯瑟琳正坐在办公桌上，拿着一根钢笔敲打着嘴唇，并且还和旁边的妮娜有说有笑。
“你们在干什么呢？”奥丁用湿毛巾擦了一下自己的后颈，来到凯瑟琳身边看了一眼那张白纸。
凯瑟琳先是对妮娜笑笑，然后才对奥丁说：“在写信，是写给小珍妮的回信。”
“小姐总是想用华丽的句子来赞扬他们，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妮娜微笑说到，“我们怕他们读不懂这样晦涩的单词。”
“是吗？我看看……”奥丁用手擦擦鼻尖，秋天的黄昏还真冷啊！更别提自己刚刚还在湿地里摔了一跤。
“嗯……写的不错，例如这两句就很有深意：追逐影子的人，自己就是影子，而相信奇迹的人，他本身也是个奇迹。我的生命是不能贱卖的，我宁可战斗而死去，也不要走上不光荣的结局，让显赫的功勋传到来世。”
奥丁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凯瑟琳在很用心的对待这件事。于是便说：“你们应该花费了一整个下午在做这件事。”
“少爷……”妮娜局促的挫揉手掌，表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态，“这也是小姐特意安排的，夫人在的时候也这样说过，我们需要用心对待每一位朋友，这样道路才会越走越宽。”
“好吧，小妮娜，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奥丁掐了一下妮娜的脸巴，这个温柔的小精灵，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自卑感，“哪怕你们在这里呆上一天一夜也可以，我们是一家人。”
“说实话，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凯瑟琳将那封尚未写好的信件合起来放在胸口，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所以妮娜才会帮我出出主意，这两句话都出自《英雄史诗三部曲》，也是妮娜的功劳。”
“嗯哼？”奥丁从托盘上拿起曲线水瓶倒了三杯水，一杯给自己，另外两杯则是给凯瑟琳和妮娜，“看得出来，以后这里你们可以经常来。当然，前提是在我没有接见客人的时候。”
“听到了吗？妮娜！”凯瑟琳兴奋的握着妮娜的手腕，“以后我们可以自由进出书房了，这里不再是男人们的专属场地。”
“但是也有一个条件……”奥丁竖起食指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我不希望书橱上的那些书摆放的过于整齐，就像从来没有人动过它似的。”
妮娜当然能听懂伯爵的话外之音，他希望妮娜多读一点书。而妮娜自己同样也热衷于此，不光是《格林童话》，就连晦涩难懂的《辩证法》和长篇无聊的《帝国编年史》，妮娜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您这么说的话……”妮娜总算是放开了身心，背着手挺立腰杆，“说实话……这无疑是给了我宝藏的钥匙。”
“嗯！妮娜一定认为这是最好的礼物，对不对？”凯瑟琳偏着头，对妮娜微微一笑。
“好了，为什么总要觉得自己亏欠过别人，这样很不好。”奥丁找了把椅子坐下，又打开怀表盖子看看，“现在距离吃饭的时间还差点，咱们来唱一首歌曲吧。但愿我的突然加入，不会让小姐们感到厌烦。”
“为什么不呢？”凯瑟琳反问。
奥丁打开壁炉旁边的边柜，他记得在最下面的一层抽屉里，那里还静静的躺着一把乐器。这是奥丁路过弗雷贝格雪山去往莱林堡的途中，从一个工匠那里花费了六十塔勒买来的。
“嗯……唱什么呢？”奥丁问。
凯瑟琳想了一下，看看哥哥再看看妮娜，必须选一首在森克萨斯家喻户晓的歌曲，从农夫到贵族都会唱的歌曲，“就是那首，小小云雀，树林里的云雀……”
凯瑟琳哼出了歌曲开头的旋律，奥丁立马心领神会，“啊！就是这首……”
轻轻拨动曼陀罗的琴弦，飞扬的音乐节奏中，奥丁轻声细语的唱到：“小小云雀，树林里的云雀；小小云雀，快乐的小云雀……”
“我要拔你嘴上的毛……”奥丁又唱。
凯瑟琳和妮娜紧随其后，“嘴部！头部！云雀！云雀！”
奥丁再唱，“云雀！云雀！可爱的小云雀；云雀！云雀！没有毛的云雀！”
凯瑟琳和妮娜再附和，“还有脖子！还有脖子！还有嘴部！还有嘴部！”
……
他们一遍遍反复唱这首《云雀》，直到许茨推开了大门，“伯爵先生，热水烧好了。厨房里的烤鸭还需要再烤半个小时。”
虽然奥丁玩的正起劲，但现在不得不放下那把曼陀罗琴，并且对两个姑娘说道：“好吧！虽然你们唱的很好，但是……我得去清洗一下，毕竟臭烘烘的样子，也会影响食欲。”
凯瑟琳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而妮娜则提议，“需要换新的衣服吗？那件灰黑色的夹克刚刚洗好。”
“好极了，待会儿帮我把它送上来。”奥丁根本不知道妮娜说的那件衣服到底是哪件，毕竟伯爵有很多套便服，但它们长得都差不多，无论颜色还是款式，只有从衬衫领上才能区别开。
出了书房，许茨跟在后面，略微低着头轻声说道：“我曾告诉过他们，不要到那个地方去玩耍，但是小姐执意要这样做。老爷若是还在，肯定会为此大发雷霆。”
奥丁忽然停住脚步，许茨差点撞到伯爵的后背上。慢慢转过身，看了一眼这个老态龙钟的管家。他脑子里装了太多陈旧的杂念，甚至认为自己也和父亲一样，是个顽固不化的，典型的霍恩陶芬尼亚男人。
“为什么会这么想？”
许茨愣住了，他不知道奥丁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好吧！”奥丁偏着头，用手拍拍许茨的肩膀，“他们现在可以去庄园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我不希望那些繁杂的规矩和礼仪束缚住我的家人。”
虽然不明白也不能理解，不过许茨还是微微鞠躬一次，以示对伯爵的尊敬。
注：该童谣源自法国，名称《山雀》，猫和老鼠里杰瑞的小侄子泰菲唱过这首歌
“需要帮您热一下水吗？”许茨从伯爵手里接过这些猎物，拎着掂量了几次，估算它们的重量大概在6到10磅之间。
奥丁脱下了脏兮兮的猎装交给管家，“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现在就钻进热水池子里。”
“你很快就能得偿所愿，看来今晚的晚餐应该是烤鸭了。”许茨咧开嘴笑笑，随后就扭身走往厨房。将那两只鸭子交给厨师后，又拐上二楼的洗浴室。
脱下那双沾满泥垢的皮革靴子，换上了舒适的毛绒拖鞋。在用毛巾擦脸之时，奥丁忽然听到书房里飘出一阵嬉笑的声音。
推门进去一看，发现凯瑟琳正坐在办公桌上，拿着一根钢笔敲打着嘴唇，并且还和旁边的妮娜有说有笑。
“你们在干什么呢？”奥丁用湿毛巾擦了一下自己的后颈，来到凯瑟琳身边看了一眼那张白纸。
凯瑟琳先是对妮娜笑笑，然后才对奥丁说：“在写信，是写给小珍妮的回信。”
“小姐总是想用华丽的句子来赞扬他们，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妮娜微笑说到，“我们怕他们读不懂这样晦涩的单词。”
“是吗？我看看……”奥丁用手擦擦鼻尖，秋天的黄昏还真冷啊！更别提自己刚刚还在湿地里摔了一跤。
“嗯……写的不错，例如这两句就很有深意：追逐影子的人，自己就是影子，而相信奇迹的人，他本身也是个奇迹。我的生命是不能贱卖的，我宁可战斗而死去，也不要走上不光荣的结局，让显赫的功勋传到来世。”
奥丁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凯瑟琳在很用心的对待这件事。于是便说：“你们应该花费了一整个下午在做这件事。”
“少爷……”妮娜局促的挫揉手掌，表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态，“这也是小姐特意安排的，夫人在的时候也这样说过，我们需要用心对待每一位朋友，这样道路才会越走越宽。”
“好吧，小妮娜，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奥丁掐了一下妮娜的脸巴，这个温柔的小精灵，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自卑感，“哪怕你们在这里呆上一天一夜也可以，我们是一家人。”
“说实话，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凯瑟琳将那封尚未写好的信件合起来放在胸口，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所以妮娜才会帮我出出主意，这两句话都出自《英雄史诗三部曲》，也是妮娜的功劳。”
“嗯哼？”奥丁从托盘上拿起曲线水瓶倒了三杯水，一杯给自己，另外两杯则是给凯瑟琳和妮娜，“看得出来，以后这里你们可以经常来。当然，前提是在我没有接见客人的时候。”
“听到了吗？妮娜！”凯瑟琳兴奋的握着妮娜的手腕，“以后我们可以自由进出书房了，这里不再是男人们的专属场地。”
“但是也有一个条件……”奥丁竖起食指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我不希望书橱上的那些书摆放的过于整齐，就像从来没有人动过它似的。”
妮娜当然能听懂伯爵的话外之音，他希望妮娜多读一点书。而妮娜自己同样也热衷于此，不光是《格林童话》，就连晦涩难懂的《辩证法》和长篇无聊的《帝国编年史》，妮娜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您这么说的话……”妮娜总算是放开了身心，背着手挺立腰杆，“说实话……这无疑是给了我宝藏的钥匙。”
“嗯！妮娜一定认为这是最好的礼物，对不对？”凯瑟琳偏着头，对妮娜微微一笑。
“好了，为什么总要觉得自己亏欠过别人，这样很不好。”奥丁找了把椅子坐下，又打开怀表盖子看看，“现在距离吃饭的时间还差点，咱们来唱一首歌曲吧。但愿我的突然加入，不会让小姐们感到厌烦。”
“为什么不呢？”凯瑟琳反问。
奥丁打开壁炉旁边的边柜，他记得在最下面的一层抽屉里，那里还静静的躺着一把乐器。这是奥丁路过弗雷贝格雪山去往莱林堡的途中，从一个工匠那里花费了六十塔勒买来的。
“嗯……唱什么呢？”奥丁问。
凯瑟琳想了一下，看看哥哥再看看妮娜，必须选一首在森克萨斯家喻户晓的歌曲，从农夫到贵族都会唱的歌曲，“就是那首，小小云雀，树林里的云雀……”
凯瑟琳哼出了歌曲开头的旋律，奥丁立马心领神会，“啊！就是这首……”
轻轻拨动曼陀罗的琴弦，飞扬的音乐节奏中，奥丁轻声细语的唱到：“小小云雀，树林里的云雀；小小云雀，快乐的小云雀……”
“我要拔你嘴上的毛……”奥丁又唱。
凯瑟琳和妮娜紧随其后，“嘴部！头部！云雀！云雀！”
奥丁再唱，“云雀！云雀！可爱的小云雀；云雀！云雀！没有毛的云雀！”
凯瑟琳和妮娜再附和，“还有脖子！还有脖子！还有嘴部！还有嘴部！”
……
他们一遍遍反复唱这首《云雀》，直到许茨推开了大门，“伯爵先生，热水烧好了。厨房里的烤鸭还需要再烤半个小时。”
虽然奥丁玩的正起劲，但现在不得不放下那把曼陀罗琴，并且对两个姑娘说道：“好吧！虽然你们唱的很好，但是……我得去清洗一下，毕竟臭烘烘的样子，也会影响食欲。”
凯瑟琳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而妮娜则提议，“需要换新的衣服吗？那件灰黑色的夹克刚刚洗好。”
“好极了，待会儿帮我把它送上来。”奥丁根本不知道妮娜说的那件衣服到底是哪件，毕竟伯爵有很多套便服，但它们长得都差不多，无论颜色还是款式，只有从衬衫领上才能区别开。
出了书房，许茨跟在后面，略微低着头轻声说道：“我曾告诉过他们，不要到那个地方去玩耍，但是小姐执意要这样做。老爷若是还在，肯定会为此大发雷霆。”
奥丁忽然停住脚步，许茨差点撞到伯爵的后背上。慢慢转过身，看了一眼这个老态龙钟的管家。他脑子里装了太多陈旧的杂念，甚至认为自己也和父亲一样，是个顽固不化的，典型的霍恩陶芬尼亚男人。
“为什么会这么想？”
许茨愣住了，他不知道奥丁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好吧！”奥丁偏着头，用手拍拍许茨的肩膀，“他们现在可以去庄园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我不希望那些繁杂的规矩和礼仪束缚住我的家人。”
虽然不明白也不能理解，不过许茨还是微微鞠躬一次，以示对伯爵的尊敬。
注：该童谣源自法国，名称《山雀》，猫和老鼠里杰瑞的小侄子泰菲唱过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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