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忆
草坪的气味并不好闻，土腥夹杂着奇怪的臭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病人又往草坪上撒尿了。
奇雅心里这么想着。
此刻的她满身大汉，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由于脑袋被护工死死地按在地上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喂……很痛的。”
身着白衣的病院护工听闻此言，看了一眼被担架抬走已经休克的柯大爷有些无语地说道：“知道痛就不要动手啊，忍忍吧，束缚衣马上就送来。”
“你妈被人摸了你能忍住不动手吗？”
“……呃，你可以叫护工嘛。”
“呵呵。”
“……”
十分钟后，沈凌青一双眼带着深深地怨念盯了某大仙一整路。
但身为罪魁祸首的沈长留却没有丝毫自觉，装作一副对所有事物都很新奇的样子，这摸摸那看看。
“喵～”
化身煤球的梦秋静静地趴在沈长留的脑袋上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刚刚睡醒一般。
幸亏这条路的行人比较稀少，否则只怕这个动作和姿势只会惨遭一大票美少女和美少男的毒手。
突然，沈长留伸手指向远处，语气带着疑问道：“徒儿，那是何处？为何修筑地如此严密，莫非是当代仙盟所在之地？”
沈凌青瞥了一眼，转头随意地说道：“精神病院，关精神病的地方。”
“精神病是何病？为何需要关起来？”
“嗯……我想想怎么和你解释……对了，师父你知道走火入魔吧？关在这里面的人就和你们那个时代练功练到走火入魔一样，病情轻一点的还能与人沟通，他们只是认知出了问题，病情重一些的就会伤人伤己了。”
沈长留点了点头，虽然在他们那修道修得走火入魔的人不是被废掉根基打成凡人就是被整个修行界所追杀。
“原来如此……”
“那那位姑娘就是属于最严重的那种咯？我看她手脚皆被束缚住，看来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啊。”
“可能吧……等等，卧槽！大姐大？？！”
…………
“然后呢？转院？”
被绑地像只螃蟹的奇雅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语气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几个护工没有理会她就出了房门。
等得有些无聊的奇雅侧头开始咬头发玩，将发梢含进嘴里用灵巧的舌头绕出不同的结，这就是她每次被关起来时的娱乐活动了。
但今天的等待似乎有些快，奇雅刚打了个蝴蝶结，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地中海带着病例走了进来。
奇雅没有理他，她正尝试自己能不能用舌头打个中国结出来。
“咳咳。”
奇雅疑惑地看了一眼对方。
“奇雅，女，23岁，16岁时与双亲自驾旅游，随后发生车祸，双亲去世，而后患上了妄想症与狂躁症，一年以后病情加重，被亲戚送进精神病院，之后的六年待遍了江城的所有精神病院，对吧？”
“嗯哼。”
“你能再和我说一遍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吗？”
地中海端来一把凳子坐在床边，丝毫不怕对方突然暴起用唯一还能动的脑袋伤害自己，刚刚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虽然对方发病时显得十分暴力残忍，但在平时却是各个医院的劳模典范。
不停地转院也是迫于被伤害人家属的压力所致，而且据他所知，对方伤害的都是各个医院的刺头。
被提到痛楚的奇雅显得有些不耐烦，直到现在她都会打心里会下意识地逃避当天的事情。
地中海颇有耐心，见她不愿开口随即低头打开病例递到奇雅眼前：“看，这是你今年的伤害事故，院里是顶着很大压力才一直收留你的，我需要评估你目前的心理状态，你懂的，走个流程而已，不需要有太大压力。”
奇雅看着表格内整齐划一的红叉叹了口气。
“好吧。”
“那天我和爸妈决定自驾去看日出，起初是妈妈开，在到山下时爸爸和妈妈换了位置，因为是盘山公路，妈妈害怕自己的技术不行。”
“旅游是临时起意吗？”
“嗯，因为我的月考考了年级第一，所以爸爸说全家一起庆祝一下，在上山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所以爸爸开的很慢很慢，大概只有十迈左右。
在开到半山腰时，我们经过了一个小水洼，爸爸说那是山泉水，提议下去洗把脸精神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和妈妈下车以后我心里就有很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我应该立刻离开，但爸爸说是我不适应这么高地方的气压，所以才会心慌。
没办法，我也跟着下了车，在我洗了把脸想要赶紧离开的时候爸爸又说要抽根烟休息会，那天晚上不知为什么，一辆别的车都看不见，据我所知平日里去那座山上看日出的人是很多的。
就在我想拉着爸爸赶紧上车的时候，车祸就发生了。”
地中海没有在意对方平淡的语气，只在带来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在看到对方闭嘴，他思考了一会，随后在本子上画了个圈，打上了一个问号。
“能和我详细说说车祸发生时的状况么？”
奇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已经说过不下十遍了，你完全可以看我病例里的资料，反正说了你们也不会信。”
“奇雅小姐，我是你的医生，我需要听你亲口完整地和我说一遍事情的经过，才好更加有针对性地治疗你。”
“唉，好吧……
在我和爸爸拉扯的时候，妈妈突然发出了尖叫，然后就看到一大团橘红色的光球从山上冲下来，你们都说那是车，那根本就不是车。
车我会分不清吗？那就是一大团冒着火的大光球！如果是车，那那辆车呢？滚进山里了？扯淡！真滚到山下去了治安员为什么找不到汽车残骸？为什么没有引发山火？妈的，都觉得我是神经病，我说了我不是！我说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爸爸被吞进去烧死了，妈妈被撞飞到山下去了。
我呢？为什么就我不死！为什么就留下我一个人？？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啊！！”
此时的奇雅越说越激动，平淡的语气不复存在，双眼也被泪水噙得通红，豆大的泪珠从双眼两旁不断滑落，身上的束缚衣被越挣越大，卡扣似乎都有了脱落的迹象。
见对方的反应越来越大，地中海悄无声息地拧开笔筒，口中轻声低语了些难以听清的话，一股淡雅地清香随即钻进了奇雅的鼻腔内。
“奇雅小姐，不要太激动，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说的话，放松，放松……”
地中海的话语中似乎带着奇效，随着他的安抚，奇雅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慢慢收敛了情绪。
“呼，呼，没事，我没事，抱歉廖医生，我之前从来没……”
“没关系，奇雅小姐，这是正常现象，嗯，然后呢，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你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只是昏厥了过去呢？”
奇雅似乎没有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清香，但她的情绪显然比刚才好了太多，也许是对方语气中充满了之前所有医生都不会有的真正的信任与关心，奇雅继续说道：“在妈妈被掀翻掉到山下去了之后，那个火球钻进了我的体内，然后我就痛晕过去了，再睁眼就在医院里了，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叩叩叩，廖医生，方便进来吗？”
“进。”
一个护工推门而入，看了一眼被捆在床上的奇雅，对廖医生说道：“奇雅有亲属来了，可以安排见面吗？”
奇雅心里这么想着。
此刻的她满身大汉，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由于脑袋被护工死死地按在地上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喂……很痛的。”
身着白衣的病院护工听闻此言，看了一眼被担架抬走已经休克的柯大爷有些无语地说道：“知道痛就不要动手啊，忍忍吧，束缚衣马上就送来。”
“你妈被人摸了你能忍住不动手吗？”
“……呃，你可以叫护工嘛。”
“呵呵。”
“……”
十分钟后，沈凌青一双眼带着深深地怨念盯了某大仙一整路。
但身为罪魁祸首的沈长留却没有丝毫自觉，装作一副对所有事物都很新奇的样子，这摸摸那看看。
“喵～”
化身煤球的梦秋静静地趴在沈长留的脑袋上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刚刚睡醒一般。
幸亏这条路的行人比较稀少，否则只怕这个动作和姿势只会惨遭一大票美少女和美少男的毒手。
突然，沈长留伸手指向远处，语气带着疑问道：“徒儿，那是何处？为何修筑地如此严密，莫非是当代仙盟所在之地？”
沈凌青瞥了一眼，转头随意地说道：“精神病院，关精神病的地方。”
“精神病是何病？为何需要关起来？”
“嗯……我想想怎么和你解释……对了，师父你知道走火入魔吧？关在这里面的人就和你们那个时代练功练到走火入魔一样，病情轻一点的还能与人沟通，他们只是认知出了问题，病情重一些的就会伤人伤己了。”
沈长留点了点头，虽然在他们那修道修得走火入魔的人不是被废掉根基打成凡人就是被整个修行界所追杀。
“原来如此……”
“那那位姑娘就是属于最严重的那种咯？我看她手脚皆被束缚住，看来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啊。”
“可能吧……等等，卧槽！大姐大？？！”
…………
“然后呢？转院？”
被绑地像只螃蟹的奇雅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语气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几个护工没有理会她就出了房门。
等得有些无聊的奇雅侧头开始咬头发玩，将发梢含进嘴里用灵巧的舌头绕出不同的结，这就是她每次被关起来时的娱乐活动了。
但今天的等待似乎有些快，奇雅刚打了个蝴蝶结，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地中海带着病例走了进来。
奇雅没有理他，她正尝试自己能不能用舌头打个中国结出来。
“咳咳。”
奇雅疑惑地看了一眼对方。
“奇雅，女，23岁，16岁时与双亲自驾旅游，随后发生车祸，双亲去世，而后患上了妄想症与狂躁症，一年以后病情加重，被亲戚送进精神病院，之后的六年待遍了江城的所有精神病院，对吧？”
“嗯哼。”
“你能再和我说一遍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吗？”
地中海端来一把凳子坐在床边，丝毫不怕对方突然暴起用唯一还能动的脑袋伤害自己，刚刚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虽然对方发病时显得十分暴力残忍，但在平时却是各个医院的劳模典范。
不停地转院也是迫于被伤害人家属的压力所致，而且据他所知，对方伤害的都是各个医院的刺头。
被提到痛楚的奇雅显得有些不耐烦，直到现在她都会打心里会下意识地逃避当天的事情。
地中海颇有耐心，见她不愿开口随即低头打开病例递到奇雅眼前：“看，这是你今年的伤害事故，院里是顶着很大压力才一直收留你的，我需要评估你目前的心理状态，你懂的，走个流程而已，不需要有太大压力。”
奇雅看着表格内整齐划一的红叉叹了口气。
“好吧。”
“那天我和爸妈决定自驾去看日出，起初是妈妈开，在到山下时爸爸和妈妈换了位置，因为是盘山公路，妈妈害怕自己的技术不行。”
“旅游是临时起意吗？”
“嗯，因为我的月考考了年级第一，所以爸爸说全家一起庆祝一下，在上山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所以爸爸开的很慢很慢，大概只有十迈左右。
在开到半山腰时，我们经过了一个小水洼，爸爸说那是山泉水，提议下去洗把脸精神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和妈妈下车以后我心里就有很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我应该立刻离开，但爸爸说是我不适应这么高地方的气压，所以才会心慌。
没办法，我也跟着下了车，在我洗了把脸想要赶紧离开的时候爸爸又说要抽根烟休息会，那天晚上不知为什么，一辆别的车都看不见，据我所知平日里去那座山上看日出的人是很多的。
就在我想拉着爸爸赶紧上车的时候，车祸就发生了。”
地中海没有在意对方平淡的语气，只在带来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在看到对方闭嘴，他思考了一会，随后在本子上画了个圈，打上了一个问号。
“能和我详细说说车祸发生时的状况么？”
奇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已经说过不下十遍了，你完全可以看我病例里的资料，反正说了你们也不会信。”
“奇雅小姐，我是你的医生，我需要听你亲口完整地和我说一遍事情的经过，才好更加有针对性地治疗你。”
“唉，好吧……
在我和爸爸拉扯的时候，妈妈突然发出了尖叫，然后就看到一大团橘红色的光球从山上冲下来，你们都说那是车，那根本就不是车。
车我会分不清吗？那就是一大团冒着火的大光球！如果是车，那那辆车呢？滚进山里了？扯淡！真滚到山下去了治安员为什么找不到汽车残骸？为什么没有引发山火？妈的，都觉得我是神经病，我说了我不是！我说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爸爸被吞进去烧死了，妈妈被撞飞到山下去了。
我呢？为什么就我不死！为什么就留下我一个人？？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啊！！”
此时的奇雅越说越激动，平淡的语气不复存在，双眼也被泪水噙得通红，豆大的泪珠从双眼两旁不断滑落，身上的束缚衣被越挣越大，卡扣似乎都有了脱落的迹象。
见对方的反应越来越大，地中海悄无声息地拧开笔筒，口中轻声低语了些难以听清的话，一股淡雅地清香随即钻进了奇雅的鼻腔内。
“奇雅小姐，不要太激动，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说的话，放松，放松……”
地中海的话语中似乎带着奇效，随着他的安抚，奇雅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慢慢收敛了情绪。
“呼，呼，没事，我没事，抱歉廖医生，我之前从来没……”
“没关系，奇雅小姐，这是正常现象，嗯，然后呢，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你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只是昏厥了过去呢？”
奇雅似乎没有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清香，但她的情绪显然比刚才好了太多，也许是对方语气中充满了之前所有医生都不会有的真正的信任与关心，奇雅继续说道：“在妈妈被掀翻掉到山下去了之后，那个火球钻进了我的体内，然后我就痛晕过去了，再睁眼就在医院里了，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叩叩叩，廖医生，方便进来吗？”
“进。”
一个护工推门而入，看了一眼被捆在床上的奇雅，对廖医生说道：“奇雅有亲属来了，可以安排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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