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乔母
简朴的住宅里，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妇人在院中静立，初春的夜并不算很凉，透着清爽的感觉，可是老妇人身上却笼罩着压抑凄凉的气息。
乔归鸿怕吵到母亲，悄悄地把门打开，却见母亲站于院中，静静地看着月亮。可仔细观察，会发现妇人双目无神。
“归鸿，是你回来了吗？”
妇人问道。
“是我，娘，你大晚上的怎么不回去睡觉，虽然这风不算太凉，但您身体不好，别染上风寒。”
乔归鸿叮嘱。
“今天是你爹的祭日，我刚刚入睡时，在睡梦中见到了你爹，你爹还是像当年一样，憨厚硬朗……”
乔母陷入了回忆中，嘴角不自觉地带着笑，多了几道皱纹的脸上泛起了少女的娇羞，像是又回到了那段幸福的时光。
月光皎洁，像水一样柔柔地将光辉洒在了乔母的脸上。
乔归鸿嗓中干涩，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一定会继承父亲的遗志，忠君爱国，以护佑黎民苍生为己任。”
乔母泪眼闪烁。
“我不像你父亲那样，志向这么高远伟大，母亲只希望你能够平安度过一生。当初我在知道你也要向你父亲那样从军时，心里别提有多慌了，因为母亲怕啊，母亲怕你像你父亲那样，只留给我一个死讯，连尸首都见不到。”
乔母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所以我发疯了似的把东西砸到你的头上，大骂你不守孝道，甚至是以死相逼。当时的你，还没长大，在母亲看来就是个小孩子，头上被砸出了血，执拗地跪在地上，也坚决不改变主意。当时我就知道，这个老家伙虽然死了，但他却从未离我而去，你看，他把你教育得和他一模一样。”
“也许，你才是对的。”
乔母展颜一笑。
乔归鸿心里翻涌起无尽的酸涩，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
“是孩儿不孝，在母亲最需要我的时候离母亲而去，可是我从未后悔，父亲死后，他教诲过我的每一句话，都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想起。天下纷争不休，战火不停，无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多少小家受到波及。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应该尽自己所能，以救世为人生追求，方能不负来世间走这一遭。”
乔归鸿说道，眼中尽是坚定之色。
“母亲明白你的孝心。我这一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两个决定，一个是嫁给你父亲，另一个就是生下了你。你不用挂念我，苏苏每天都会来照顾我，这孩子，是个好孩子。”
乔归鸿没有应话，只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今日皇上封我为武卫将军，将军府过几日就会修葺完成，母亲也可早日搬过去，我再请几个下人照顾母亲，否则我总是不放心，也免得赫小姐每天奔波，母亲看可好？”
乔母摇了摇头。
“我不去，这里是你父亲和我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使我感到安心。况且……”
乔母停了一下，神色黯淡。
“我怕你父亲回家后看不到我。”
乔归鸿没有强求，只是回答道。
“儿子听母亲的。”
乔母感受到乔归鸿还在地上跪着，凭着感觉将他扶起。
”对了，我看苏苏那孩子不错，经常跟我提起你，你们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呢。于归，你已经不小了，是该考虑成家的事。不如……“
乔母试探地问。
“母亲。”乔归鸿打断了母亲的话，“我每天军务繁忙，实在没有谈情说爱的打算。更何况，我与赫小姐，只是幼年的玩伴，仅此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乔母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个孩子，也不知是把心思全投入了军营还是怎的，自小就没听说过于归身边有什么女人，对男女之事丝毫不上心。只是可惜了那赫家丫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缘分吧。
……
自从芷儿背叛后，温灵攸身边就只有月见一个掌事的贴身宫女，皇上要为她在内务府再选一个，也被温灵攸拒绝了。身边人不求多，只求忠心。突然新进一个宫女，也不知她什么品性，实在太麻烦了。
温灵攸最怕的就是麻烦。
“公主，明天晚上就是宫宴，到时候所有皇室中人，还有品阶高的大臣及家属都会来的，听说新上任的武卫将军也在受邀名单里，上次多亏了乔将军，公主可以当面道谢。”
月见一边伺候温灵攸梳洗，一边叮嘱道。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月见也渐渐发现了公主的改变，不再脾性古怪，而是体贴善良，偶尔还会跟她们开玩笑，所以月见说话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拘束了。
“宫宴。”
温灵攸暗暗思索了一下。
楚朝每年四月份时都会举办一场这样的宴会，无关其他，只是为了显示我大楚之国富民强，君臣同心。
而今年的宫宴，办得格外认真。
耗了五个月之久的羌氐之战以楚朝的胜利而告终，羌氐使臣一纸降书送达，举国欢庆，为表诚意，羌氐可汗派遣使者来楚赴宴。
战火停息，双方交和，帝王喜不自胜，特意嘱咐这场宴会不能有丝毫差错，让羌氐之人好好看看什么叫天家威严，盛世人间。
“楚扶休也会来吗？”
温灵攸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为了她的小命，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挣扎一下的。
月见反应了半天，才明白长公主说的是四皇子。
月见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实说了。
“是奴婢刚才没有说清楚，四皇子因为出身问题，还有皇上对四皇子的态度，所以并不会出现在宴会上。”
温灵攸了然地点了点头。
月见忍不住问道：“容奴婢多嘴问一句，公主为什么突然关注起了四皇子？”
温润的指尖轻叩桌面，温灵攸悠悠地问道：“若我想与楚扶休摒弃嫌隙，依你看，我有几分把握？”
月见：“……”
我算学不好，还是别让我算了。
温灵攸看出了月见的欲言又止，莞尔一笑。
“算了，不为难你了。刚刚你说，乔归鸿也会参加宴会？”
”回公主，是的。”
温灵攸的眼里闪过莫名之色。
自上次一见，温灵攸对乔归鸿充满好奇。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书中对他的描述为何会有出入？
还有那不知名的熟悉感，都驱使她一探究竟。
月见害怕公主又像之前那样做事没个分寸，提醒道。
“明天的宫宴很重要，希望公主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放心，我什么时候那么没有分寸？”
温灵攸自信地回答。
之前难道不是吗？
月见在心里暗暗吐槽。
当然她还是很有眼力见的没有说出。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见总感觉这次的宫宴会发生什么。月见看了看长公主上扬的嘴角，不由轻轻叹了一声。
但愿只是自己的错觉。
乔归鸿怕吵到母亲，悄悄地把门打开，却见母亲站于院中，静静地看着月亮。可仔细观察，会发现妇人双目无神。
“归鸿，是你回来了吗？”
妇人问道。
“是我，娘，你大晚上的怎么不回去睡觉，虽然这风不算太凉，但您身体不好，别染上风寒。”
乔归鸿叮嘱。
“今天是你爹的祭日，我刚刚入睡时，在睡梦中见到了你爹，你爹还是像当年一样，憨厚硬朗……”
乔母陷入了回忆中，嘴角不自觉地带着笑，多了几道皱纹的脸上泛起了少女的娇羞，像是又回到了那段幸福的时光。
月光皎洁，像水一样柔柔地将光辉洒在了乔母的脸上。
乔归鸿嗓中干涩，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一定会继承父亲的遗志，忠君爱国，以护佑黎民苍生为己任。”
乔母泪眼闪烁。
“我不像你父亲那样，志向这么高远伟大，母亲只希望你能够平安度过一生。当初我在知道你也要向你父亲那样从军时，心里别提有多慌了，因为母亲怕啊，母亲怕你像你父亲那样，只留给我一个死讯，连尸首都见不到。”
乔母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所以我发疯了似的把东西砸到你的头上，大骂你不守孝道，甚至是以死相逼。当时的你，还没长大，在母亲看来就是个小孩子，头上被砸出了血，执拗地跪在地上，也坚决不改变主意。当时我就知道，这个老家伙虽然死了，但他却从未离我而去，你看，他把你教育得和他一模一样。”
“也许，你才是对的。”
乔母展颜一笑。
乔归鸿心里翻涌起无尽的酸涩，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
“是孩儿不孝，在母亲最需要我的时候离母亲而去，可是我从未后悔，父亲死后，他教诲过我的每一句话，都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想起。天下纷争不休，战火不停，无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多少小家受到波及。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应该尽自己所能，以救世为人生追求，方能不负来世间走这一遭。”
乔归鸿说道，眼中尽是坚定之色。
“母亲明白你的孝心。我这一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两个决定，一个是嫁给你父亲，另一个就是生下了你。你不用挂念我，苏苏每天都会来照顾我，这孩子，是个好孩子。”
乔归鸿没有应话，只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今日皇上封我为武卫将军，将军府过几日就会修葺完成，母亲也可早日搬过去，我再请几个下人照顾母亲，否则我总是不放心，也免得赫小姐每天奔波，母亲看可好？”
乔母摇了摇头。
“我不去，这里是你父亲和我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使我感到安心。况且……”
乔母停了一下，神色黯淡。
“我怕你父亲回家后看不到我。”
乔归鸿没有强求，只是回答道。
“儿子听母亲的。”
乔母感受到乔归鸿还在地上跪着，凭着感觉将他扶起。
”对了，我看苏苏那孩子不错，经常跟我提起你，你们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呢。于归，你已经不小了，是该考虑成家的事。不如……“
乔母试探地问。
“母亲。”乔归鸿打断了母亲的话，“我每天军务繁忙，实在没有谈情说爱的打算。更何况，我与赫小姐，只是幼年的玩伴，仅此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乔母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个孩子，也不知是把心思全投入了军营还是怎的，自小就没听说过于归身边有什么女人，对男女之事丝毫不上心。只是可惜了那赫家丫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缘分吧。
……
自从芷儿背叛后，温灵攸身边就只有月见一个掌事的贴身宫女，皇上要为她在内务府再选一个，也被温灵攸拒绝了。身边人不求多，只求忠心。突然新进一个宫女，也不知她什么品性，实在太麻烦了。
温灵攸最怕的就是麻烦。
“公主，明天晚上就是宫宴，到时候所有皇室中人，还有品阶高的大臣及家属都会来的，听说新上任的武卫将军也在受邀名单里，上次多亏了乔将军，公主可以当面道谢。”
月见一边伺候温灵攸梳洗，一边叮嘱道。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月见也渐渐发现了公主的改变，不再脾性古怪，而是体贴善良，偶尔还会跟她们开玩笑，所以月见说话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拘束了。
“宫宴。”
温灵攸暗暗思索了一下。
楚朝每年四月份时都会举办一场这样的宴会，无关其他，只是为了显示我大楚之国富民强，君臣同心。
而今年的宫宴，办得格外认真。
耗了五个月之久的羌氐之战以楚朝的胜利而告终，羌氐使臣一纸降书送达，举国欢庆，为表诚意，羌氐可汗派遣使者来楚赴宴。
战火停息，双方交和，帝王喜不自胜，特意嘱咐这场宴会不能有丝毫差错，让羌氐之人好好看看什么叫天家威严，盛世人间。
“楚扶休也会来吗？”
温灵攸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为了她的小命，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挣扎一下的。
月见反应了半天，才明白长公主说的是四皇子。
月见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实说了。
“是奴婢刚才没有说清楚，四皇子因为出身问题，还有皇上对四皇子的态度，所以并不会出现在宴会上。”
温灵攸了然地点了点头。
月见忍不住问道：“容奴婢多嘴问一句，公主为什么突然关注起了四皇子？”
温润的指尖轻叩桌面，温灵攸悠悠地问道：“若我想与楚扶休摒弃嫌隙，依你看，我有几分把握？”
月见：“……”
我算学不好，还是别让我算了。
温灵攸看出了月见的欲言又止，莞尔一笑。
“算了，不为难你了。刚刚你说，乔归鸿也会参加宴会？”
”回公主，是的。”
温灵攸的眼里闪过莫名之色。
自上次一见，温灵攸对乔归鸿充满好奇。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书中对他的描述为何会有出入？
还有那不知名的熟悉感，都驱使她一探究竟。
月见害怕公主又像之前那样做事没个分寸，提醒道。
“明天的宫宴很重要，希望公主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放心，我什么时候那么没有分寸？”
温灵攸自信地回答。
之前难道不是吗？
月见在心里暗暗吐槽。
当然她还是很有眼力见的没有说出。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见总感觉这次的宫宴会发生什么。月见看了看长公主上扬的嘴角，不由轻轻叹了一声。
但愿只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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