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良心未泯？另有图谋？
楚倾依眺望了一眼窗外的风景。阳光柔柔地披在青瓦之上，有种不真实的虚幻之感。
卢惊秋垂眸，眼里晦暗不明。
他心里很明白，楚倾依既然能拿密旨之事威胁他，估计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密旨定是藏到了某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该死的，原本以为乔归鸿身死之后，密旨也会随着他的死在世间消失。没想到还留了这一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乔归鸿已经死了，你赖以遮荫的大树已经倒塌，若把陛下得罪了，丢了性命，便是得不偿失。”卢惊秋神色寒得像一块经久未化的寒冰，“你我相识一场，言尽于此。”
楚倾依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也不再多言。
所谓想看两厌，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日头一点一点西斜，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勤政殿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皇姐。”少年帝王薄凉的唇挑起，“真的是你。”
楚倾依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帝王。
楚扶休生得温润，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漾着欢喜，倒是楚倾依没有想到的。
她记得从前的她嚣张跋扈，没少欺负这个不受宠的民间来的皇子。此次前来，他已经做好了被楚扶休为难的准备，没想到却是眼前这一副光景。
帝王上上下下地看着楚倾依，眼里俱是欢喜之色，就像是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查看有没有什么损伤。
“如今皇室只剩下你我姐弟二人，我必不会亏待皇姐。”
楚扶休看出来楚倾依的不自在和冷漠之色，以为楚倾依是在顾虑她以前为难自己的事，连忙表明态度，告知楚倾依他不会追究以前的种种。
同样惊讶还有卢惊秋，他早有耳闻，在陛下还是不受宠的四皇子的时候，就和当时的晞宁长公主，也就是楚倾依不和。当初的楚倾依，可以称得上恶贯满盈，活脱脱一个女悍匪。仗着她自己是已故的孝惠皇后唯一的女儿，可以说是作威作福了多年，当初敏感阴鸷的四皇子也不知在哪里得罪了她，多次被楚倾依羞辱。可叹一个堂堂的皇子，竟然连受委屈了也不能还回去。
楚倾依当初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是荒唐至极，换在哪一位公主的身上都够喝一壶了。可偏偏先皇追忆孝惠皇后之心举国皆知，不忍心她唯一的女儿受到半点委屈，才任由楚倾依嚣张了那么多年。
照理说，皇上与楚倾依应该势同水火。楚倾依以前那副德行，陛下不剥了她的皮已经是仁慈了，但不知为何，陛下的态度却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卢惊秋眼中的狐疑一闪而过，恭敬地立于一侧。
也许是陛下在杀了所有兄弟姐妹后良心未泯，存了最后一点亲情善念也未可知。
又或许是另有图谋？
楚扶休余光刚好看到了脸色复杂的卢惊秋，这才注意到殿中还有一个人。
“卢将军为朕找回了皇姐，立了大功，朕该好好谢你。”楚扶休刚刚一直沉溺于重见楚倾依的惊喜中，如今才发现殿中还有旁人，刚才自己的举动属实有些失态。
卢惊秋作揖，表示这些都是他为人臣该做的事情。
“不必推辞，你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你先回去吧，待朕安置好皇姐后再重赏于你。”
卢惊秋迟疑片刻，虽说现在陛下还和颜悦色，但是耐不住另一位上赶着作死，自己在这还能照顾一点，若是他也走了，他真怕楚倾依惹怒陛下，掉了脑袋。
他们两个人，一个阴鸷狠厉阴晴不定，一个口无遮拦专挑痛处说。楚扶休可没有他那么好的脾气，能够忍楚倾依那张嘴到现在。
“怎么，卢将军还有别的事吗？”楚扶休问道，眼里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烦。
卢惊秋听出了楚扶休语气里的不善，明明上一秒还在对楚倾依轻声细语，下一秒对自己的语气里就多了几分凌厉。
应该会没事吧。
“末将告退。”卢惊秋行了个礼，便离开了。离开前，他向楚倾依的方向看了一眼。
楚倾依也刚好看了他一眼，她目光淡漠，嘴角含笑，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他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诀别。
卢惊秋不便多留，加快了脚步离开，步伐凌乱，更像是在回避些什么。
“皇姐，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何处，朕看你清瘦了许多，性子也变了许多，可是发生了何事？”
面对楚扶休的嘘寒问暖，楚倾依没有半点感动的迹象，也没有什么耐心追究楚扶休的反常，直截了当地问道。
“乔归鸿是怎么死的？”
空气凝结，一瞬间楚扶休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嘴角含笑，道：“皇姐之前还不是看不惯乔归鸿吗，怎么开始惦记他的生死了？”
楚倾依看着他这个弟弟，没来由地多了几分恍惚之感。
时光荏苒，六年的时光很短，短到她还没来得及怎么回味就已经结束了，她的生命和幸福也注定如同东升的太阳，注定会走到日落西垂的那一刻。
同样，六年的时间很长，长到足够改变很多事了，譬如说当初那个任性妄为、嚣张跋扈的草包少女可以成长为如今这样一个懂得审时度势、思虑周全的平凡女子。
长到曾经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少年将军如今身死异国，落得个万民耻笑的下场。
但最让楚倾依诧异的是楚扶休的变化。
几乎是变了一个人。
记忆中的楚扶休总是倔强阴鸷，明明不大的年岁却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少年老成的样子，如同一个煞星。
可现在看到了楚扶休，通神的贵派气息，如同翩翩浊世佳公子，笑时如同朗月入怀，令人想起《诗经》中的描写；有匪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尽管他眉眼温柔，但是身上的气派还是可以看出帝王威仪，不怒自威，仿若真正的天皇贵胄。
和从前那个总在黑暗中观察每一个人的小狼崽子判若两人。
“莫非这六年来，皇姐一直同乔归鸿在一起。”楚扶休的唇线瞬间绷直，脸色阴沉沉的，“早就听说过乔归鸿身边多了一个孤女，名叫晓风月，是乔归鸿捡来的孤女，来历不明，但深得乔归鸿的信任。”
楚扶休顿了一下，阴恻恻地开口：“如此看来，那个传说中的晓风月就是皇姐你了。”
卢惊秋垂眸，眼里晦暗不明。
他心里很明白，楚倾依既然能拿密旨之事威胁他，估计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密旨定是藏到了某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该死的，原本以为乔归鸿身死之后，密旨也会随着他的死在世间消失。没想到还留了这一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乔归鸿已经死了，你赖以遮荫的大树已经倒塌，若把陛下得罪了，丢了性命，便是得不偿失。”卢惊秋神色寒得像一块经久未化的寒冰，“你我相识一场，言尽于此。”
楚倾依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也不再多言。
所谓想看两厌，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日头一点一点西斜，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勤政殿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皇姐。”少年帝王薄凉的唇挑起，“真的是你。”
楚倾依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帝王。
楚扶休生得温润，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漾着欢喜，倒是楚倾依没有想到的。
她记得从前的她嚣张跋扈，没少欺负这个不受宠的民间来的皇子。此次前来，他已经做好了被楚扶休为难的准备，没想到却是眼前这一副光景。
帝王上上下下地看着楚倾依，眼里俱是欢喜之色，就像是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查看有没有什么损伤。
“如今皇室只剩下你我姐弟二人，我必不会亏待皇姐。”
楚扶休看出来楚倾依的不自在和冷漠之色，以为楚倾依是在顾虑她以前为难自己的事，连忙表明态度，告知楚倾依他不会追究以前的种种。
同样惊讶还有卢惊秋，他早有耳闻，在陛下还是不受宠的四皇子的时候，就和当时的晞宁长公主，也就是楚倾依不和。当初的楚倾依，可以称得上恶贯满盈，活脱脱一个女悍匪。仗着她自己是已故的孝惠皇后唯一的女儿，可以说是作威作福了多年，当初敏感阴鸷的四皇子也不知在哪里得罪了她，多次被楚倾依羞辱。可叹一个堂堂的皇子，竟然连受委屈了也不能还回去。
楚倾依当初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是荒唐至极，换在哪一位公主的身上都够喝一壶了。可偏偏先皇追忆孝惠皇后之心举国皆知，不忍心她唯一的女儿受到半点委屈，才任由楚倾依嚣张了那么多年。
照理说，皇上与楚倾依应该势同水火。楚倾依以前那副德行，陛下不剥了她的皮已经是仁慈了，但不知为何，陛下的态度却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卢惊秋眼中的狐疑一闪而过，恭敬地立于一侧。
也许是陛下在杀了所有兄弟姐妹后良心未泯，存了最后一点亲情善念也未可知。
又或许是另有图谋？
楚扶休余光刚好看到了脸色复杂的卢惊秋，这才注意到殿中还有一个人。
“卢将军为朕找回了皇姐，立了大功，朕该好好谢你。”楚扶休刚刚一直沉溺于重见楚倾依的惊喜中，如今才发现殿中还有旁人，刚才自己的举动属实有些失态。
卢惊秋作揖，表示这些都是他为人臣该做的事情。
“不必推辞，你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你先回去吧，待朕安置好皇姐后再重赏于你。”
卢惊秋迟疑片刻，虽说现在陛下还和颜悦色，但是耐不住另一位上赶着作死，自己在这还能照顾一点，若是他也走了，他真怕楚倾依惹怒陛下，掉了脑袋。
他们两个人，一个阴鸷狠厉阴晴不定，一个口无遮拦专挑痛处说。楚扶休可没有他那么好的脾气，能够忍楚倾依那张嘴到现在。
“怎么，卢将军还有别的事吗？”楚扶休问道，眼里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烦。
卢惊秋听出了楚扶休语气里的不善，明明上一秒还在对楚倾依轻声细语，下一秒对自己的语气里就多了几分凌厉。
应该会没事吧。
“末将告退。”卢惊秋行了个礼，便离开了。离开前，他向楚倾依的方向看了一眼。
楚倾依也刚好看了他一眼，她目光淡漠，嘴角含笑，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他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诀别。
卢惊秋不便多留，加快了脚步离开，步伐凌乱，更像是在回避些什么。
“皇姐，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何处，朕看你清瘦了许多，性子也变了许多，可是发生了何事？”
面对楚扶休的嘘寒问暖，楚倾依没有半点感动的迹象，也没有什么耐心追究楚扶休的反常，直截了当地问道。
“乔归鸿是怎么死的？”
空气凝结，一瞬间楚扶休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嘴角含笑，道：“皇姐之前还不是看不惯乔归鸿吗，怎么开始惦记他的生死了？”
楚倾依看着他这个弟弟，没来由地多了几分恍惚之感。
时光荏苒，六年的时光很短，短到她还没来得及怎么回味就已经结束了，她的生命和幸福也注定如同东升的太阳，注定会走到日落西垂的那一刻。
同样，六年的时间很长，长到足够改变很多事了，譬如说当初那个任性妄为、嚣张跋扈的草包少女可以成长为如今这样一个懂得审时度势、思虑周全的平凡女子。
长到曾经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少年将军如今身死异国，落得个万民耻笑的下场。
但最让楚倾依诧异的是楚扶休的变化。
几乎是变了一个人。
记忆中的楚扶休总是倔强阴鸷，明明不大的年岁却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少年老成的样子，如同一个煞星。
可现在看到了楚扶休，通神的贵派气息，如同翩翩浊世佳公子，笑时如同朗月入怀，令人想起《诗经》中的描写；有匪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尽管他眉眼温柔，但是身上的气派还是可以看出帝王威仪，不怒自威，仿若真正的天皇贵胄。
和从前那个总在黑暗中观察每一个人的小狼崽子判若两人。
“莫非这六年来，皇姐一直同乔归鸿在一起。”楚扶休的唇线瞬间绷直，脸色阴沉沉的，“早就听说过乔归鸿身边多了一个孤女，名叫晓风月，是乔归鸿捡来的孤女，来历不明，但深得乔归鸿的信任。”
楚扶休顿了一下，阴恻恻地开口：“如此看来，那个传说中的晓风月就是皇姐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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