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催债

    自从得知刘二回来，父亲好长时间没再等门，这一次是来催债的。

    “刘二回来也有几个月了吧，该出去找个班上上，天天待在家里，可惜了一把炒菜的好手艺。”饭桌上刚落座，父亲看向刘二。

    刘二没有说话，低头只顾吃饭。

    “大，来尝一尝西红柿炒豆腐，味道挺好的！”我给父亲夹了一大块豆腐。

    父亲伸碗接过来尝了一口，“嗯，挺不错，好吃！”

    我把盘子朝父亲面前挪了挪，“大，多吃一点！”

    父亲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父亲几次欲言又止，或许刘二感觉到了父亲的余光，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前天你大姑来了，说她家要造房子。”父亲慢悠悠的说。

    我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当初儿子超生罚款时，由父亲出面借了大姑的钱。

    “家里有钱吗？明早让我带点回去，先把你大姑的钱还了。”父亲的目光停留在他的饭碗里。

    刘二伸出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随即起身扔下筷子出了家门。

    父亲目送着刘二离开不再讲话。

    “我大，你对大姑说说再宽容两三个月，等我卖了猪先还大姑1000，你看行不？”我给父亲的碗里夹了块菜。

    “嗯！”父亲阴沉着脸。

    我好无奈！

    饭桌下我用脚踢了下女儿，小丫头低头看了下桌底，又抬头看了看我。

    我用眼角挑了下父亲。

    女儿看了眼姥爷，又看了看我，低头继续干饭。

    正当我叹息时就听她软糯糯的喊了一声“姥爷。”

    “嗯？”父亲应了一声。

    “姥姥怎么没来呀？”

    “你姥姥晕车没办法来。”

    “我想姥姥了。”女儿撅着小嘴。

    “我也想姥姥了。”儿子扒着饭碗口中含满了饭。

    “乖，等你们放假不上学了，跟你妈一起去姥姥家多住些日子啊！”父亲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太好了。”女儿跳了起来。

    “姥爷，你家还有公鸡吗？”儿子歪着脑袋问。只要我们过去，我妈都会杀只公鸡烧给我们吃。

    “有啊，你姥姥养了好多的鸡呢，等你们去了让你姥姥杀两只，让你们啃个够！”父亲一脸的宠溺。

    “真的？嘻嘻！”女儿捧着饭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妈妈，明天我们就去姥姥家，好不好？”儿子转过头问我。

    “馋猫！就知道吃，不上学了吗？等放假的。”我用筷子点了点儿子的额头。

    “什么时候放假啊？”儿子问我。

    “还早着呢，再过两三个月。”

    “妈妈，两三个月要多久啊？”女儿含着筷头问。

    “差不多100天吧。”

    “啊！”两孩子失望的趴在了饭桌上。

    “明天早上姥爷先去南大街给你们买只鸡回来，然后我再回家，这样你们中午放学了就可以吃到鸡肉了。”父亲丢下了饭碗。

    “真的吗？”女儿从嘴里抽出筷子，噌的站起来，一副惊喜又不确定的样子。

    父亲点了点头。

    “谢谢姥爷，我最喜欢姥爷了。”

    “我也喜欢姥爷。”

    两个孩子飞扑过去，一人一只胳膊抱着姥爷撒起娇来。

    “过来让姥爷吃饭。”见我绷着脸，这才不大情愿的坐回桌子。

    “买什么呀，听他俩瞎胡闹，姥爷年纪大了，挣钱不容易了。”

    “不就一只鸡嘛要不了多少钱。”

    “大，你不能这样惯着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往我这背，你都没吃到我什么东西。”

    “等你们挣到钱了再吃也不迟，你大都这把年纪了，什么没吃过？”

    “都是我不好，连累你…”

    “说什么胡话呢，谁家没遇到过难处？慢慢会好的。”父亲打断了我的话。

    第二天早晨，父亲真的买了只鸡回来，然后推着他的老永久慢悠悠的走了。

    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我站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