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天爷不开眼
老傀今年已经六十九了。
他和无常镇上的其他人一样，人到了老年，身子骨就会变得越来越弱。
按他的话来说，他活不了几个年头了。
看着林恪眼中的困惑神色，老傀不自然地笑了笑，叹气道。
“大林！你老子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一个看坟的，当然是要顾着这里边的老人们。干我们这一行，要是敢踩坟，挖坟，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他这句话刚一说完，原本有些晴朗的墓园上空，突然传来一阵雷鸣声。
白蒙蒙的天空中，隐约间划过一道电光。
“你看，老天爷都生气了！踩一脚，少十月，挖一铲，少十年。爷儿我今天把这坟挖开了，按理来说，就要天打五雷轰，要遭天谴的！但是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老傀说出这番话来，脸上原本不自然的笑意，也慢慢地变成了愠怒和不甘。
“你这么年轻，就成这样，凭什么？你活了二十年，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凭什么要活的这么憋屈？我不服！老好人活不长久，可那些地痞流氓，混混恶棍都能在外边兴风作浪？”
老傀越说越生气，他攥紧拳头，用力捶打着身旁的墓碑，敲得那石头，邦邦直响。
“老子当年捡到你的时候，你哭不会哭，眼睛里只有两个白豆豆！你叫也不会叫，舌头软得像个豆腐泡儿！要不是老皮子给你换了眼，换个舌头，你恐怕都长不大。
你说你这么小的娃儿，什么坏事也没做，凭啥要受罪？老子不情愿，老子不喜欢，老子也不信！这老天，屁眼子盯着天底下，它就不分个是非黑白！”
老傀扯着嗓子，像是吼一样地，在那里抒发着心中的不满。
随着他的话越说越多，整个墓园上的天色，也逐渐变得阴沉，雷鸣也是接连不断。
眼看，天就要下雨，而老傀的嘴，似乎还没有闭上的样子。
“老子就不信，老子挖了这先人的坟，这老天爷，不拍个鸟人下来，跟老子讲讲理！林恪，你过来！踩一脚，老子今天就是让雷劈死，也要把这棺材撅开！”
说着，老傀便要求林恪上前。
他也再一次地抓起锄头，狠狠地在棺材上挖了一道。
随着锄头落地，棺材板上被挖开了一个口子。
而这时，天空中，一道银亮的雷龙，也随之落地。
落雷掉在了墓园的一颗老树上，雷电盘成一颗球，在树杈间炸开。
这一下雷劈，老树直接被劈的四分五裂，枝叶落尽，树干上也冒起了火光。
幸好，老傀和林恪两人没事，但也被这一下，吓得不轻。
眼看自己两人没事，老傀也真的动了怒。
他干脆一丢锄头，指着上空，破口大骂。
“我囸你老天个先人脑壳！玉皇大帝个蛋，王母娘娘个腿！你今天不劈死老子，老子以后就朝天滋尿，朝天放屁！林恪，你给老子过来，踩一脚！”
林恪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老傀，他没有忤逆对方，而是顺着他的话，颤巍巍地走到坟边上。
“看着这个角没？踩它，用力踩它！”
老傀指着棺材的一角，在那里，正是对着墓碑缺角的那一边。
林恪照着他说的，慢慢地抬起脚来，直到自己能够承受的最大程度，再狠狠地落脚。
随着药木塑成的脚掌落地，棺材板在这一瞬间，竟被他踩得四分五裂！
“好！踩得好，去他娘的先人！老子的娃一辈子活不好，老子干脆也别当这个看坟的！”
老傀看着破碎的棺材板，脸上顿显笑意。
他拍着手，俯身捞起棺材里的敛布。
随着他粗暴的动作，收容尸骸的敛布被他从棺材里硬生生地扯了出来。
因为年代久远，敛布早已被腐蚀得不成样子。
装在里边的骸骨，也因为这个动作，导致它们从中散落。
黑色的骨头从敛布的破洞中落了一地，林恪看着地上的骨头，心中没来由地一跳。
身为守墓人的养子，他见过死人，更是见过被遗弃的尸骸。
他从小就没有什么感情，更不会害怕这东西。
可如今，在看到那颗黑漆漆的骷髅时，他的心里却不知怎么地，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与心悸。
“呸！死都死了，还黑到骨子里！这货生前都不是什么好人，就这，老天爷还因为它气我，恨我，用雷劈我，我去祂先人的！”
老傀看着地上的黑骨头，满脸恨意，气得他用脚在上边多踩了好几下，有好几根骨棒都被他踩得稀碎。
等他发泄了一通之后，火气消了大半，这才换了一副语气，看向林恪。
“小林啊！老子我养了你二十年，虽说不容易，可是比起你这些年吃过的苦，那什么都不算。现在我老了，也没什么能帮到你的！你现在进入，躺到棺材里！”
“为什么？”
第一次，林恪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反而是疑问一声。
“你别管这么多，躺里边，你放心，我是你老子，绝对不会害你！”
老傀并没有任何想要交代的意思，他看着林恪，眼中满是慈爱。
“进去吧！躺下，闭上眼睛，就当是睡一觉，等你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见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林恪叹了口气，还是照着他说的话，下到棺材里边，双手交叠在腹上，瞪着眼睛，看着外边。
“你躺着，待会儿，我会用缎子给你盖着。放心闭眼吧，睡一觉，等你醒来，身子骨就不会这么弱了！”
林恪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但他知道，这是在为自己好。
于是，他合上了眼睛。
很快，他听到了一阵动静，以及某样东西落在了自己身上。
“老傀，你在干什么？你是想被雷劈么？”
“老皮子？你咋过来了？这不关你的事，滚蛋！”
“什么不关我的事，老子拿你当兄弟看，你说这话算什么意思？”
“嚯！我就是看不惯老天爷这么作弄人，我要救他，救小林，救老子的儿子！”
“可你这样会死的！你这……”
之后的对话，林恪就没有再听到了，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眼前变得无比阴暗，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同时，还有许多重物压在自己身上，好像被土埋上了一样……
他和无常镇上的其他人一样，人到了老年，身子骨就会变得越来越弱。
按他的话来说，他活不了几个年头了。
看着林恪眼中的困惑神色，老傀不自然地笑了笑，叹气道。
“大林！你老子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一个看坟的，当然是要顾着这里边的老人们。干我们这一行，要是敢踩坟，挖坟，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他这句话刚一说完，原本有些晴朗的墓园上空，突然传来一阵雷鸣声。
白蒙蒙的天空中，隐约间划过一道电光。
“你看，老天爷都生气了！踩一脚，少十月，挖一铲，少十年。爷儿我今天把这坟挖开了，按理来说，就要天打五雷轰，要遭天谴的！但是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老傀说出这番话来，脸上原本不自然的笑意，也慢慢地变成了愠怒和不甘。
“你这么年轻，就成这样，凭什么？你活了二十年，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凭什么要活的这么憋屈？我不服！老好人活不长久，可那些地痞流氓，混混恶棍都能在外边兴风作浪？”
老傀越说越生气，他攥紧拳头，用力捶打着身旁的墓碑，敲得那石头，邦邦直响。
“老子当年捡到你的时候，你哭不会哭，眼睛里只有两个白豆豆！你叫也不会叫，舌头软得像个豆腐泡儿！要不是老皮子给你换了眼，换个舌头，你恐怕都长不大。
你说你这么小的娃儿，什么坏事也没做，凭啥要受罪？老子不情愿，老子不喜欢，老子也不信！这老天，屁眼子盯着天底下，它就不分个是非黑白！”
老傀扯着嗓子，像是吼一样地，在那里抒发着心中的不满。
随着他的话越说越多，整个墓园上的天色，也逐渐变得阴沉，雷鸣也是接连不断。
眼看，天就要下雨，而老傀的嘴，似乎还没有闭上的样子。
“老子就不信，老子挖了这先人的坟，这老天爷，不拍个鸟人下来，跟老子讲讲理！林恪，你过来！踩一脚，老子今天就是让雷劈死，也要把这棺材撅开！”
说着，老傀便要求林恪上前。
他也再一次地抓起锄头，狠狠地在棺材上挖了一道。
随着锄头落地，棺材板上被挖开了一个口子。
而这时，天空中，一道银亮的雷龙，也随之落地。
落雷掉在了墓园的一颗老树上，雷电盘成一颗球，在树杈间炸开。
这一下雷劈，老树直接被劈的四分五裂，枝叶落尽，树干上也冒起了火光。
幸好，老傀和林恪两人没事，但也被这一下，吓得不轻。
眼看自己两人没事，老傀也真的动了怒。
他干脆一丢锄头，指着上空，破口大骂。
“我囸你老天个先人脑壳！玉皇大帝个蛋，王母娘娘个腿！你今天不劈死老子，老子以后就朝天滋尿，朝天放屁！林恪，你给老子过来，踩一脚！”
林恪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老傀，他没有忤逆对方，而是顺着他的话，颤巍巍地走到坟边上。
“看着这个角没？踩它，用力踩它！”
老傀指着棺材的一角，在那里，正是对着墓碑缺角的那一边。
林恪照着他说的，慢慢地抬起脚来，直到自己能够承受的最大程度，再狠狠地落脚。
随着药木塑成的脚掌落地，棺材板在这一瞬间，竟被他踩得四分五裂！
“好！踩得好，去他娘的先人！老子的娃一辈子活不好，老子干脆也别当这个看坟的！”
老傀看着破碎的棺材板，脸上顿显笑意。
他拍着手，俯身捞起棺材里的敛布。
随着他粗暴的动作，收容尸骸的敛布被他从棺材里硬生生地扯了出来。
因为年代久远，敛布早已被腐蚀得不成样子。
装在里边的骸骨，也因为这个动作，导致它们从中散落。
黑色的骨头从敛布的破洞中落了一地，林恪看着地上的骨头，心中没来由地一跳。
身为守墓人的养子，他见过死人，更是见过被遗弃的尸骸。
他从小就没有什么感情，更不会害怕这东西。
可如今，在看到那颗黑漆漆的骷髅时，他的心里却不知怎么地，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与心悸。
“呸！死都死了，还黑到骨子里！这货生前都不是什么好人，就这，老天爷还因为它气我，恨我，用雷劈我，我去祂先人的！”
老傀看着地上的黑骨头，满脸恨意，气得他用脚在上边多踩了好几下，有好几根骨棒都被他踩得稀碎。
等他发泄了一通之后，火气消了大半，这才换了一副语气，看向林恪。
“小林啊！老子我养了你二十年，虽说不容易，可是比起你这些年吃过的苦，那什么都不算。现在我老了，也没什么能帮到你的！你现在进入，躺到棺材里！”
“为什么？”
第一次，林恪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反而是疑问一声。
“你别管这么多，躺里边，你放心，我是你老子，绝对不会害你！”
老傀并没有任何想要交代的意思，他看着林恪，眼中满是慈爱。
“进去吧！躺下，闭上眼睛，就当是睡一觉，等你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见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林恪叹了口气，还是照着他说的话，下到棺材里边，双手交叠在腹上，瞪着眼睛，看着外边。
“你躺着，待会儿，我会用缎子给你盖着。放心闭眼吧，睡一觉，等你醒来，身子骨就不会这么弱了！”
林恪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但他知道，这是在为自己好。
于是，他合上了眼睛。
很快，他听到了一阵动静，以及某样东西落在了自己身上。
“老傀，你在干什么？你是想被雷劈么？”
“老皮子？你咋过来了？这不关你的事，滚蛋！”
“什么不关我的事，老子拿你当兄弟看，你说这话算什么意思？”
“嚯！我就是看不惯老天爷这么作弄人，我要救他，救小林，救老子的儿子！”
“可你这样会死的！你这……”
之后的对话，林恪就没有再听到了，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眼前变得无比阴暗，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同时，还有许多重物压在自己身上，好像被土埋上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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