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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平定金条事,松本特派员

    众人研究了一下成破利害,确定了一些细节,便决定了今晚动手,从曹掌柜的事情之后,几个人的心智,明显的成熟了许多,也渐渐明白了,当初刘老所说的,三思而后动是为何意,要是换做原来的他们,恐怕早就不管不顾的,一个手雷扔到赌坊了,哪还管的了这么多。

    转眼间,四个人就来到了赌坊门口,红黄相间的一面旗子,立在了房檐之上,临进去之前,杜少明交代了一句话,“尽量不要伤及无辜!”由此可见,他对上次之事,还是久久不能忘却!

    赌坊里面还是挺宽敞的,摆了六七张桌子,摇骰子的,猜大小的,推牌九的,一堆一块都聚集了很多人。

    四个人走进去没一会,原本吵闹喧杂的分贝,就一点一点衰减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也是聚到了他们身上。

    两边的张三好,王海洋,手里一人一把南部式冲锋枪,中间的杨兆天,一把16式自动手枪,杜少明虽然手里没拿家伙,但站在几人之间,身上散发的杀意,对比其他人是只多不少,四个人进去以后也没动,只是把枪口对准了里面的一干人等,就这造型,任谁看也不像是来赌钱的!

    “你们是嘎哈的?”一个不怕死的小弟斜眼问道,在他的认知里,虎哥的赌坊,上面有日本人罩着,连二狗子来都是有钱输钱,没钱走人,谁敢上这来闹事!

    “三好客栈!”张三好话音刚落,手中冲锋枪,一顿突突了起来,瞬时间火光直喷,就听房顶的木头,哒哒哒哒哒,木屑碎板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房顶被打了一排1字型的窟窿眼,再看赌坊里的人,无不是抱头乱窜,胆小的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

    “嗯?这就没子弹了?”张三好看了眼冒烟的枪口,好似不过瘾的嘀咕道,一梭子下去,虎口都震得有些发麻。

    杨二虎此时,正在里屋享受着众兄弟各种的捋须拍马,喜笑颜开之时,就听到外面安静了许多,似乎不大对头,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句三好客栈,嘴角刚有一个微微上扬的趋势,又听到一阵乱枪扫射的声音,马上意识到了不对,随口一句,抄家伙,自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四个人,从进门就一直在找他的身影,眼看着他掀开帘子,刚一冒头,就听又是一阵突突突突突突~不过王海洋这握枪的力道,似乎不太够,前几发还是朝着帘子上面去的,后面基本就变成横扫了,把装帘子的门框,都打飞了,自己身体也是跟着一顿摇晃,直到子弹打光,才勉强站回了身形。

    这波操作是他们来之前,就研究好的,主要是起到威慑的作用,让其他人不敢动,然后,杜少明在快速的出手,解决掉一人即可,可理想很丰满,现实也很骨感,杨二虎根本没在视线范围之内,反而打乱了他们脑海中,完美的作战方案。

    眼看着杨二虎缩进了里屋,杜少明没有犹豫,几个箭步,踩在了离门最近的赌桌之上,整个人,凌空就撞了进去,刚好就撞在一个,想要探头看看情况的小弟身上,被撞倒的小弟,又像多米诺一样,压倒了后面的一个人,里面瞬间就乱成了一团粥。

    乓乓两枪,杨兆天扣动了两下扳机,随手抽出短刀,朝着里屋,就冲了进去,大喝道:“想活命的赶紧滚!”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能来赌坊耍钱的,都是精的要命的人,要不怎么会用耍钱鬼,赌鬼去形容他们,眼看今天几个人的架势,杨二虎肯定是要栽个大跟头了,那还不趁机能捞点啥捞点啥啊,胆小的直接捂脑瓜子,往外面跑了,胆大的,输红眼的,就开始从桌上往兜里划拉钱了。

    外面杨二虎的手下,看见了那能干吗?就跟那些趁机偷油的,厮打在了一起,整个赌坊跟炸了锅一样,王海洋是你撞一下,他推一把的,被往外跑的人生生的挤了出去,张三好手握砍刀,也不知道砍谁,根本分不清,谁是赌客,谁是赌坊的人,只能左推右扒拉的往里屋冲。

    里屋,杜少明撞进来之后,摔在了地上,刚想来个托马斯盘旋之类的动作,翻起身,但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迎面就是一顿枪托,扁踹。

    杨二虎手里还多了一把刀,往他身上招呼了两下,是鲜血淋淋,不过就算他倒在地上,也没闲着,手里飞刀充当匕首,那是逮谁扎谁,哀叫连连!

    不到十平方加上桌椅板凳,十多个人,稍微长点的武器,都没有发挥的空间,长枪根本没有摆开架势地方,只能当成烧火棍抡着,这功夫就是一寸短一寸险了。

    随着杨兆天冲进来,砍翻两人,局面稍微好了一点,不过手里的16式,已然成了装饰品,随后张三好也是杀了进来,这就给了杜少明,站起来的机会,这种局面,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招式可讲,拳拳到肉,你给我一棒子,我给你一刀,比的就是,谁比谁不要命。

    杨二虎手下这些人,平时欺负欺负老百姓,打打便宜还可以,真要是动真格的,几下子就被打的抱头乱窜了,那些被杜少明飞刀扎到的人,倒地就朝着外面爬,都想着趁早离开,这个杀神一样的人。

    没一会,里屋就只剩下杨二虎和魏兄弟了,显然也是放弃了抵抗,两个人被逼到了墙角。

    杨二虎扔掉了手上的刀,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道:“今天算你们狠,我认栽,咱们以后走着瞧,我可是高桥会长的人,你们~”

    扑哧一声,杨兆天根本没有犹豫,一刀扎进了他的肚子,可能不提高桥,还能再多活一会。

    杨二虎不敢相信的瞪着他,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脖子,又是扑哧一声,只是数秒,就肉眼可见的,看到杨二虎整个身体,开始萎靡了下去,可能到死,他也不敢相信,这几个被他打的扔白布投降,乖乖交保护费的选手,敢动手杀他。

    “金条!你们是为了金条来的吧!”魏兄弟用颤抖的声音说着,战战兢兢地,从角落的一个小柜子里,翻出了三根几条,拿到了他们面前。

    杨兆天看了看旁边两个人,似乎有些犹豫,金条的事情,一旦走漏了风声,连累的恐怕不只是他们,曹家难免会受到牵连。

    张三好是一秒钟都没耽搁,照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刀,咔嚓一声,钢刀直接砍断了他的锁骨,鲜血如血柱般的,喷溅了众人一脸。

    魏兄弟是应声倒地,眼神里充满了狐疑,心想着我都把金条给你们了,怎么还杀我呢?

    “快走,鬼子来了。”王海洋大声的喊道,这边刚说完,就传来了砰砰砰~几声枪响,已经能看到一个鬼子的身影,正朝着他们这边跑来。

    杨兆天捡起地上的金条,招呼着其他人,赶紧向门外跑,张三好最后还补了魏兄弟一刀,才跟着跑出去,四个人是片刻不敢耽搁,拼尽了全力,在巷子里穿梭着。

    眼看着一道人影,越来越近,杜少明回头看了一眼来人,身体猛的一抖,随后止住了身形,沉声道:“你们先走。”说完反而掉头,迎着那道人影而去。

    这是抽的哪门子邪风?杨兆天心里骂道,无奈的拐了个弯,躲进了胡同,也跟着停下了,探头望去,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距离太远加上光线不够,也只能是看到两个影子,打在了一起,王海洋大口的喘着粗气,靠在墙上小声的骂道:“小杜脑袋有病吧!”

    又是一阵砰砰砰的枪声,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随着远处几个火点越来越近。

    杨兆天看到开始是几个,然后是一群,后来是一堆鬼子,把杜少明围在了中间,火把照亮了附近周围,离他最近的,应该是刚才交手的那道身影,是个跟川口小野一样,穿军官衣服的鬼子。

    眼瞅着两个鬼子,把杜少明架走了,心急如焚的杨兆天,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直跺脚,随着军官鬼子,指了指他们这边的方向,一群鬼子就跑了过来,王海洋赶紧缩回头,拉着杨兆天,朝黑暗处跑了,在慢点恐怕他俩,也得被鬼子抓住。

    两个人不知道跑了多远,见身后一点动静没有了,才敢停下来歇口气。

    没喘两口,杨兆天就感觉到了不对,失声问道:“三好人呢?不能也被鬼子抓住了吧?”

    王海洋摆着手,粗气道:“没有,那小子在我前面,跑的比兔子还快,根本没注意咱们停下。”咽了口吐沫,继续道:“小杜是哪根筋搭错了,明明都能跑的玩意,非得回头送死呢?”

    是看到鬼子在追想解决了在跑?直接一飞刀不就完事了吗,没必要冲过去啊!杨兆天又挠起了头皮,完全想不出任何可能性!

    “去找曹会长帮忙吧,看能不能把小杜先救出来再说。”王海洋考虑再三的说道。

    “嗯!”

    两个人兜了好大一个圈,才来到曹府,曹家人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一样,管家没招呼,直接就把他俩带进了内堂,院里站着十几个家丁,手握着长枪,严阵以待一般,看的二人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那阵枪声是你们搞出来的?”俩人刚进屋,连气都没喘上几口,曹会长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呢,杨二虎连带他那个知道金条的手下都死了。”王海洋也有些着急的回道。

    “不对啊,后来的枪声是鬼子的三八大盖?”曹北北发问道。

    听到杨二虎和知道金条事情的手下,都死了,曹会长的心刚放下一点,就又被自己姑娘的话,给提了上来,赶紧问道:“是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们的一个兄弟,被鬼子抓住了,所以俺俩才过来,想求曹会长帮忙想想办法,能不能把人先救出来?”王海洋没好意思说,哪是鬼子抓住的,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一听人被抓了,曹家人是一脸的苦色,曹北北抓着曹会长的手,着急道:“爹赶紧想想办法啊!”

    曹会长满脸愁容,琢磨了一会,对管家道:“去后阁,把那两样东西拿出来包好,随我一起去一趟高桥那。”

    “是的老爷!”

    杨兆天一听这是要送东西救人啊,连忙把怀里的金条也拿了出来,道:“曹会长,这金条您看能不能用上。”

    哪知道曹会长看到这金条,非常无语的叹了口长气道:“你这玩意以后,就趁早别再拿出来了,不行,北北,你把金条收起来,放在他们那,始终是个祸害。”

    曹北北收起了金条,还瞪了他俩一眼,大概还在为了白天的话而生气,杨兆天和王海洋,现在哪还敢有一点脾气,只要是能把杜少明救出来,谁管你们什么居心。

    曹会长带着管家和杨王二人,一道前往了孤店分社,,路上吩咐他俩,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千叮万嘱着,无论高桥说什么,眼下为了救人,都要先应着,然后回头再做打算,切不可意气用事。

    此时的孤店分社,内外是灯火通明,人潮涌动,好像鬼子的驻军,都聚在分社之内,人数看上去,也比平时多了许多。

    “松本君,才刚到孤镇,就在现场,抓获了杀人凶手,真是大功一件!”高桥心口不一的说道。

    “松本君,现在可是奉城方面的特派专员,权力大大的,怎么会贪图我这里的功劳。”小野的意思很简单,在我这发生的事情,功劳必须是我的。

    松本像是明白了一样,点头道:“在小野君这里发生的事情,自然功劳是归小野君的,不过这次我受奉城的指派,调查川口少佐的事情,还要多多的依仗二位,尤其是高桥会长,您在日本军中,是相当的有威望,只可惜弃武从商,否则您在军中的地位,是我等无法匹极的。”

    说话之人,正是在杜家庭院,川口为了讨好高桥,将两个孩子,作为人情送给他,当时负责送孩子的,就是这个松本副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川口死在陵墓之中,他正好被高桥派去将孩子送往春城,也因此活了下来,还被奉城的高官指命为特派员,专门负责调查川口一事,为了制衡高桥,还特意给他配备了,两个分队的鬼子兵力,所以现在的他,连高桥都不敢怠慢。

    当时鬼子军中的派系,集团,族阀理念是尤为严重的,最出名的就属南进北进了,陆军北上侵略大陆,海军南下占领东南亚及太平洋地区,就是内部不和所导致的,而陆军的派阀现象,更是矛盾纷争接连不断。

    高桥听完松本的话,眼皮明显一跳,笑而不语的回应着,这是让我摆清商人的位置,不要插手军中之事啊,好你个松本,了我还安排人在春城,好生的款待于你,你这刚到,就给我一个下马威,要不是我的集团,目前在天皇面前遭到陷害,从而失去信任,要不就凭奉城那几个人,也敢到我的地盘来调查,摆明了就是怀疑是我啊!

    小野听完,脸色也跟着不太好了起来,毕竟他是以高桥马首是瞻,屋里的气氛是尤为的尴尬。

    “会长大人,曹会长说有要事与您商议。”翻译从外面报告道。

    “让他进来吧。”高桥也是没有了好脸色,直言道:“奉城方面已经来过电话,松本君在孤镇调查期间,就住在分社这里,我们一定会全力的配合。”

    松本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独自品着茶,是一点面子没给他,鬼子的耻感文化,比较独特,打个比方,他们在羞辱别人的时候,一定要有外人在场,他们又极其重视外人对自己的看法,有人曾经说过,在鬼子心里,耻辱感比罪恶感更加重要!

    翻译将曹会长四人带到了办公室,一进来就看见高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心说坏了,这是没挑对时候,看屋里还有其他两个军官,曹会长连忙示意道:“高桥会长,能否借一步说话?”说着话,从管家那里拿过来一个布兜,露出来半个,绿颜色瓶子的东西。

    何以解我心中忧愁,唯有眼前这翡翠琉璃瓶啊!高桥露出贪婪的神色,起身道:“松本君,失陪一会,在下要与商会曹会长,商讨一些重要的事情。”

    松本仍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笔直的坐着。

    小野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八嘎,看高桥走了,他干脆把脸转过去了瞅都不瞅,不与松本,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高桥和曹会长带着管家,进了办公室里面一个隔断的地方,好像是特意做了什么隔音措施,虽然离的不远,但还是听不见里面说的什么。

    杨兆天一双眼睛瞪的都充了血,死盯着那个独饮的军官,松本君?莫不是抓走小红的松本?

    莫不是曹掌柜死之前真没撒谎,他真的来了孤镇?心里是万般的后悔,后悔怀里的16式没有了子弹,后悔没把手雷揣过来,现在动手逼问他,小红和三丫的下落?二打二有机会,但是如何脱身呢?

    脑海里错综复杂的推演着,整个人犹如灵魂出窍一样,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了,他太想现在就冲上去,问出一切,可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诫自己,不能,不可以!

    王海洋在旁边看的不明所以,胳膊肘捅了捅,才把他拉回了现实世界。

    “再下就先回去休息了,凶手就交给小野君,全权处理,还希望小野君不,要辜负大日本皇军,赋予你的权利!”松本站起身行了个礼,虽然是派系不同,但毕竟在一个系统,他对小野的态度,比高桥要好上不少。

    “害!”小野也是很有礼貌的回了一句,虽然他是高桥派系的,但也没有必要,得罪奉城方面,尤其高桥不在这里,当面人背后鬼的作风,正是小鬼子的特性,何况,谁不想攀上高枝当凤凰呢?

    杨兆天听完,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被小野立马,来了一个凌空瞪,骂了一句,八嘎,他赶紧低头认错,心里终于是知道,杜少明为何是半路而返了,一定是认出了松本,想抓活的,逼问小红的下落,才没有用飞刀一击毙命,不料后面有援军赶到,才会被抓住,把这些联系到一起,杨兆天暗骂一声,真是傻子啊,同时也为身边,能有一个这样的兄弟而感到暖心。

    曹会长和高桥不知道谈了多久,也不知道谈了什么,不过最后是皆大欢喜的场面。

    天一亮,杜少明就被小野从后院放了出来,身上也是多了好几道新的伤口,显然是被鬼子严刑拷打了一番,看的杨兆天和王海洋心痛不已。

    刚出分社,就看见张三好和曹北北,还有小豫子,三个人站在外面等候着。

    原来张三好自己跑回客栈,等了许久,也没见几人回来,知道是出了事,要出门寻人,小豫子拦了好几回,最后实在拦不住了,又不放心他自己,最后只好跟了出来,先是去了曹家,得知众人来高桥这救人,便一直蹲守在门口。

    众人连番的感谢,临分开之际,曹会长叮嘱了一些话,告诫他们,最近不要出来走动,好好打理客栈,还特意强调了顺势而为四个字,听的几人着实有些丈二和尚!

    杜少明的伤不能走动,只能躺着静养,杨兆天就在后院,担起了照顾他的重任。

    客栈正常营业,王海洋依旧在柜台里,充当着大掌柜的角色,张三好则一如既往的,东瞅瞅西看看,哪里需要哪里搬,一切看上去跟往常一样,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三好客栈的名字,一分一秒的,在孤镇被别人提及着,四人血战赌坊,手刃孤镇最大的混混头子,杨二虎,连同手下魏兄弟一一丧命,砍伤小弟无数,当场被鬼子抓住,隔天放出,这是何等的魄力和背景,连日本人都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一传十,十传百,霎时间,三好客栈的名头,在孤镇是名声大噪,风头无人能及,直接就盖过了,前几天还在议论的红影。

    现在在孤镇,谈资里不带点三好客栈,那都没人跟你唠嗑,这就是小镇的好处与坏处,谁家昨晚放个屁声大了,第二天,整不好都得被别人说上几句。

    松本在得知小野,把人放了以后,气得是火冒三丈,但是又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得忍了下来,想要重回杜家庭院,上山调查川口之死,却被高桥以各种里头搪塞着,不是今天没油了,就是明天轮胎爆了,硬生生是把他,留在了孤镇。

    要说第一天还跟往常一样,这第二天就有了明显的变化,单说客栈的房间,必须是满的,而且好多间房,交房费都是半个月起步,楼下大厅吃饭的,不管是不是饭点,几乎都是满员。

    有些人,恨不得从开门能坐到打烊,三顿饭都不带动地方的,不为别的,就感觉在三好客栈吃饭,有面子。

    过去的镇子一般还会,连带着附近的很多个村子,大的小的,在加上往来的过路客,生意是火爆异常。

    第三天,就开始有人来拜码头,给客栈上贡,这给王海洋可整不会了,因此几个人连带着小豫子在后屋里,开了一个很长的会议,连卧床的杜少明,也跟着参加了,发表了人多好办事的意见后,就休息了。

    在几人集思广益之下,小豫子给出了几条,建设性的意见之后,决定收人让张三好负责,也是给收人,定了些零散的规矩,最后杨兆天总结了一句,杨二虎是欺负老百姓的,三好客栈是保护老百姓的,此言一出,获得了其他人的广泛认同。

    小豫子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看不懂的神情,没人会想到,这场看似小孩子过家家的会议,却成为了每个人一生当中,最重要一个的转折点,同时也为三好客栈,奠定了一块基石。

    镇上在传出,三好客栈开始收人的消息之后,每天来往的人,是络绎不绝,张三好秉着要质量,不要数量的原则,是陆陆续续的收了十来个人,过程非常之顺利,唯独一个看上去非常瘦弱,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好像纸片一样的人,着实让他有点为难,因为这个纸片人点名,就要跟亲手杀了杨二虎的那个,其他人,他不跟,。

    张三好本想打发他走,可听他说会打枪,而且百发百中,就有点动心了,因为枪,始终是他们的软肋,把纸片人带去给了杨兆天,一听他是杀了杨二虎之人,纸片人二话没说,跪在地上邦邦邦,就是三个响头,站起身,毅然的说了一句,“我以后跟你了!”

    杨兆天看他这身板,的确是没怎么相中,甚至怀疑,他能不能拿起枪都是个问题,为了验别真伪,众人拿着唯一还有子弹的三八大盖,领着他,去了东郊,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枪法基本是指哪打哪,弹无虚发,最后只得是勉为其难是收了他。

    纸片人除了告诉众人,他叫麻五以外,对于其他事情,是一概不愿意提及。

    杨兆天估么着,无非就是跟杨二虎,有着什么血海深仇,发下毒誓,自幼打枪,练就一身本领等等,一系列老掉牙的桥段,也就没人再去过问,只不过从那以后,他身边就多了一个,背着三八大盖的影子,走哪跟哪,是寸步不离,好在他平时不怎么出屋。

    倒是麻五有个怪癖,就是喜欢呆在房顶上,三八大盖当成枕头,除了吃饭会下来,睡觉都是在上面,这引起了张三好浓烈的好奇心,总是追着他问:“你是在房顶上如厕吗?”每次换来的,都是麻五大大的白眼。

    杜少明的身体,一天一天的好转着。

    三好客栈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张三好在孤镇,顺理成章的接替了杨二虎原来的位置,把赌坊给关了,每天带着一堆人,在大街上乱晃,发现有什么不法的行为,就是一拥而上,也算维护着一方治安,一来二去在街坊邻居之间,还挺受欢迎。

    寂静的黑夜,徐徐吹着微风,一道身影,疾驰在巷子里来回穿梭着,好不容易借着上厕所的时间,才甩开了麻五,来到了白天在客栈,偶然听到的鬼子居酒屋。

    说是镇上新来了好多鬼子,高桥为了促进友好的文化交流,特意将分社前面,原来的酒馆,改建成了日式模样,让那些远离家乡的士兵军官,能在异国他乡,感受到家乡的文化,还特意从春城调来了几名艺伎,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杨兆天在门口,蹲伏了半天,才决定到里面一探究竟,看见除了大厅,里面一个个小房间,都被打成了隔断,瞬间就感觉头大,总不能一个屋,一个屋的去翻吧?好在外面有好多二狗子,喝的是五马长枪,乱吵乱嚷,让他的走动,显得也没那么突兀,正在他无计可施之时,似乎是外面的吵杂声太大,引起了里面鬼子的不满,两三个小屋拉开了拉门,大声斥责着,外面的二狗子。

    二狗子绝对是喝大了,平时见鬼子都是唯唯诺诺,现在借着酒劲,居然跟斥责的他们鬼子,对骂了起来,那叔叔能忍二大爷忍不了啊,好几个鬼子,是夺门而出,冲过去,就是要干一架的气势。

    一个鬼子穿鞋出来的时候,杨兆天正顺着门缝,打量着里面的情况。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杨兆天低着头,等鬼子气势汹汹冲向大厅的时候,一个侧身就闪进了包间,随手拉上了拉门。

    里面正在独饮的鬼子,抬眼看了下进来之人,眉头一皱,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问道:“你滴什么地干活?”话音刚落,脸上骤然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