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园

    三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船上，往甲板上一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占用我的身体的时候。”三清对着空无一人的甲板说道，回声在溶洞中回荡“那是种，什么感觉。”

    “就像开一辆新船，推杆，舵轮，脚踏，引擎都大差不差，熟悉又陌生，也可能只是不习惯。”水身解释道“为什么问这个？”

    “那个时候，我就像被泡在一滩黑水里，四周都是空旷的黑，只有两个小窗口来观察外界，孤独又空洞，比在太空中作业还要让人感到绝望。”三清说着侧躺下来，以手为枕，盖上帆布斗篷，沉入梦乡。

    睡梦中，三清又一次来到了水身的老家凤城，看样子距离她上一次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至少雪已消融，花苞待放，春意将至。

    她身处一所大宅院的花园里，假山怪石，鱼池花圃，古色古香，美丽极了，她漫步四周，发现有两个女人对坐喝茶，左边那个女人她认识，是那个在风雪天将幼年水身抱进屋的好心女人，她看起来憔悴许多，不知道怎的，她感到一阵莫名的触动，安心或是悲伤，复杂的难以形容。

    “你虽是个外宅，但老爷还是给你留了份钱，要不这样，孩子归你，你的那份钱我拿走，公平吧。”右边的女人擦脂抹粉，面容模糊，看不清实际面貌。

    “钱是大爷指名道姓留给我的，志毅是我生的，水身是我捡的，你都别想带走。”左边的女人坚定地说道。

    “孩子还是钱，我不再问第三遍。”右边的女人将一纸文书拍在桌上，淡淡地说道“你没有跟我讲条件的份，痛快把字儿签了，我发慈悲把城外那户小院留给你。”

    左边的女人无奈地点点头“你好狠心啊。”

    “我能叫人来把你活活打成残废再让你把字儿签了，可我还是把你请来，给你倒茶，跟你这么聊，我看我还是不够狠心。”右边的女人没好气地说道。

    “我总感觉这个院子小了，我还在这儿埋过一颗门牙，就在那片葵花地里。”水身说着走到三清身边。

    “她俩是谁啊，在讲什么呢，我没听明白。”三清问道。

    “右边那个是赵家的大奶奶，左边那位是赵家的外宅，也是我的养母。”水身指着两人说道“赵家的大爷是个将军，南下平乱，也就是镇压革命党时，被乱枪打死了，大奶奶是来分家产的。”

    左边的女人拿起笔，沾了沾墨，水身和三清两人默不作声，看着她签下自愿放弃财产的文书。

    “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替人缝补衣服，卖过炸糕，卖包子卖饺子，开过小茶铺，硬是把我俩都送进了新学堂。”水身说着叹了口气“我却连个尽孝的机会都没有。”

    “俩？”三清纳闷道“除了你还有谁啊。”说着，两个小孩嬉闹着从花园跑过，他们撞在三清身上，穿体而过，其中一个一定是水身，而另一个小孩竟也让她感到熟悉。

    “赵志毅，我异父又不同母的亲兄弟。”水身说着哼了一声“比亲兄弟还要亲。”

    “赵志毅？赵武将军？他该不会就是那个……”

    没等三清说完，水身立马打岔，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对对对，赵武将军，陆军军官什么的。”他依依不舍地又看了一圈四周“醒来吧，你还有很多事儿要学呢。”

    “如果你和赵将军是兄弟，那你现在起码要有一百岁了。”三清醒来后伸了个懒腰，钢锏变化作一只家燕落在三清肩头“下命令吧老船长，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