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八
初见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难得的可以威胁我的机会。现在的他，已经完全颠覆了以往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形象。他仗着手里有我的把柄，逼迫我和他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包括但不限于：帮他带早餐，给他买奶茶，还有，在他打篮球时给他送水。
“你干嘛不找别人给你送水？学校里多的是女生愿意给你送水吧。”我不愿意去给他送水，太暧昧、也太上赶着了。
“可你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给男朋友送水，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昨天啊，那个画工不是说了嘛，你昨天去找他给男朋友画像了。”
“那是他误会了，我没有说你是我男朋友。”
“那你也没否认啊！”
“我否认了，可是、”
“没有可是，喜欢我就承认好了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我这么帅气，你喜欢我也正常。”
看着他猖狂的样子，我气得发疯。我告诉自己，不能撕破脸，至少，要等到作业交上去之后再撕破脸。
“我不喜欢你、”
“不用说了，我懂，”他打断我，“你都能请一个不认识的人喝奶茶，为什么不能给男朋友送水？”
“好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以后别提男朋友的事情。”我面无表情地说。
“好嘞，谢谢女朋友！”他笑得格外灿烂。虽然，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他不像表现出的那样不近人情，偶尔也和我开个玩笑，但是像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一时间，饶是我也不免觉得，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如三月暖阳，融霜映雪。
“画就由我帮你保管，以免你不小心弄丢了。等到老师收作业的时候，我帮你交上去。”
“我每天早上在公园入口处的枫树下等你，你要是想吃早餐，就到那找我。”说完，我便要离开。
初见紧紧跟在我身后，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在公园把早餐给我？”
“因为，我还要在这个学校，这个班级待三年，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第二天一早，初见就等在了那里。我把纸袋递给他。
“这么重？你买了多少？”
“早餐、奶茶和水都在里面，你要是不喜欢，还有果汁。我先走了。”我说。
为了防止初见说水没有味道，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我同时买了果汁给他。不过，他最近也没有时间理我，因为，我们的期中考试快要开始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中午没有再看书，而是复习考试内容。我之所以如此用功，并不是我有多勤奋，而是因为，老师曾在开学之初说过，期中考试前十五名的学生可以自由挑选座位。由于全部更换一次座位很麻烦，所以，只有进行这一次。也就是说，只要我这次考到班级前十五名，未来三年，我就可以坐到自己喜欢的位置了。
我和初见美术课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不需要再见面了，然而，他还是每天中午都跟我一起到公园里。不过，他并不打扰我。我坐在树下复习，他就坐在一旁或是听音乐、或是画画。
他很聪明。有许多我一筹莫展的题，他都能条理清晰地讲给我听。在他的帮助下，我的期中考试成绩理想，踩着老师限定的名额尾巴得到了选择座位的机会。
然而，对于母亲来说，我这个成绩只能算是差强人意。之前，我的各个大小测试的名次都在二十名左右。班级将近五十人，我的成绩算是中等偏上，可母亲却并不满意，她心中的理想排名是挤进前十名。所以，这一次的成绩，只能勉强算是接近了一点她的要求吧。
初见的名次和我差不多，他是第十四名，在我前面一名。
排座位的那一天，老师让我们前十五名的学生从第一名开始选座位。能考到前十五的同学都相当优秀，除了我。他们所有人都选了靠前的座位，前三四排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当然，这也不全是他们想要好好学习的缘故。大家默认越是学习好的学生，座位越是靠前，家长会的时候，坐在前排的家长也要更昂首挺胸一些，所以，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没有人会选后面的座位。等到排名十三的同学选完座位之后，就轮到了初见。
女生优先。他这么说了一句，让我先选。班里一片窃窃私语，怎么之前没见他这么温和谦让？班主任是一个脾气很好、很温和、整日都笑眯眯地一个男老师，我们都很喜欢他，同学们经常没大没小地戏称他为“老李”，他也不生气。他听到了班级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笑着说，初见同学很有绅士风度，男生们都要向他学习啊！不过，想被绅士谦让，自己也要成为一个小淑女啊，背后说小话的女生可是很难被绅士谦让的。漂亮的小安淑女，你先选座位吧。
时至今日，我仍然很感谢班主任老师当时的解围。虽然我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没有一个女生愿意被原应彼此理解的同性恶意揣测，承担最恶毒的话语。老师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了我的自尊，温暖了我那颗敏感而又封闭起来的心。
后来，在得知我们在一起了之后，老师也没有连篇累牍地说教，更没有责备我们，而是选择为我们保守秘密。我们大学毕业后，去看望老师的时候，老师还因为我们仍在一起而高兴，并祝福我们能一直走下去。多年后，我自己去看望老师，老师什么都没说，只摸了摸我的头。从前，每一次都是我和初见一起去的，那次，老师看我是一个人去看他的时候，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在班主任的示意下，我走到了靠门那侧，坐在了最后一排里面的座位上。这个位置，是最受欢迎的，即使是排名第一的同学，上课也会偶尔溜号，而这里是最安全的位置。班级只有前门，没有后门，前面坐着很多同学，外侧还有同桌挡着。而且，班级的投屏就在靠门这一侧，为了不挡住同学们的视线，老师们讲课都是背对着靠门这一排座位的，这里是最安全的所在。不过，我选择这里并不是为了方便上课搞小动作，而是这里自成天地，让我有一种龟缩在蜗牛壳、乌龟壳里的安全感。坐在这里，就像穿了隐身衣，我很喜欢这种被人漠视、被人遗忘的感觉。
对于我的选择，同学们议论纷纷，在他们看来，这是自甘堕落的表现。老师始终笑着看着我，在我选好座位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他似乎对于我的选择并不意外。
我坐定后，就该轮到初见了。这时，大家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他身上，尽管她们知道，他大概率会选择最后一排。可是，她们依然盯着他，好像只要目光跟着他到他选择的位置上，自己就成为了他旁边位置上的人，被他选择的人。
尤其是排名十六的那个女生，更是双眼炙热地盯着他。因为，按照老师之前说的，剩下的同学会按照成绩统一安排座位。而不管初见选择坐在哪里，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不会选择已经有人的座位，也就是我旁边的座位。因为，除了我没有人坐在后面，而前面的位置又抢手，就算同桌不是自己心仪的，他们也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后一排。而第一排有恰好有一张单人桌，所以，除了我的座位，班级里要么就是已经坐满了两个人的座位，要么就是一个人都没有的空座位。因此，无论初见选择哪一个，她都会被老师按照成绩，分到初见旁边。而这个女生，也是唯一一个因为初见让我先选择座位而暗自窃喜的女生，我依稀记得，她叫王妍。
原本，成绩出来的时候她满脸不忿地看着我。因为，如果不是我，她就是第十五名。等到初见选择了没有人的座位后，她就可以坐在他旁边了。可是，最后却被我给挤下去了。她没有想到，初见会让我先选，这让她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连带着看我的眼神，都比前两天友善了许多。
然而，事情总是出人意料。初见没有选择其他没有人坐的位置，而是在一众女生的屏气凝神中坚定地向我走来。在他在我旁边坐下以后，她们倒吸了口凉气。我也吃了一惊，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跟他略微熟悉了一些，也发现他不像表现出的那样古井无波，也有可爱、讨厌、蔫坏的一面，但我还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和他是朋友，还是那种他会愿意坐在我身边三年的朋友。
我当时想：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这里，确实是最好的地方——对于我们来说。而我也不聒噪，不会整天叽叽喳喳个没完。而且，我没有什么朋友，下课不会有人来找我，我是唯一一个能在安静这方面和他媲美的人。况且，我们之前在美术课上的合作也算默契，处于同类的惺惺相惜，有时候，我也可以帮他摆脱那些恼人的视线。他会选择和我做同桌，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我是班级里唯一一个绝对安静又不会盯着他看的人了。想到这，我瞬间就不像之前那样如坐针毡了，反而脸上一派淡然。
我当时心里确实如你所想的那样。某一次，我和初见聊起这件事情是时他说。不过，虽然当时我在心里没把你当成多么特殊的存在，但我确实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听到他的评价，我洋洋得意，说，当然，我可是美丽的皮囊与有趣的灵魂兼具的奇女子。他说，能把我这样的奇女子收入囊中，是他三生有幸。我听了之后，高兴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然而，那个叫王妍的女生就没有我这么淡定了。我想，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我恐怕早就浑身是洞了。不过，对于初见的选择，班主任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全程，他的脸上都没有半点惊愕之色。
不管同学们如何惊讶，在初见在我身边坐定之后，老师快速地把剩下的同学按照排名排好座位。那个排名十六的女生被安排和排名十七的男生坐在一起，他是一个内心一直在给自己做加法的男生，并且做得非常彻底。两相对比之下，那个女生看我的眼神越发怨恨。
初见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难得的可以威胁我的机会。现在的他，已经完全颠覆了以往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形象。他仗着手里有我的把柄，逼迫我和他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包括但不限于：帮他带早餐，给他买奶茶，还有，在他打篮球时给他送水。
“你干嘛不找别人给你送水？学校里多的是女生愿意给你送水吧。”我不愿意去给他送水，太暧昧、也太上赶着了。
“可你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给男朋友送水，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昨天啊，那个画工不是说了嘛，你昨天去找他给男朋友画像了。”
“那是他误会了，我没有说你是我男朋友。”
“那你也没否认啊！”
“我否认了，可是、”
“没有可是，喜欢我就承认好了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我这么帅气，你喜欢我也正常。”
看着他猖狂的样子，我气得发疯。我告诉自己，不能撕破脸，至少，要等到作业交上去之后再撕破脸。
“我不喜欢你、”
“不用说了，我懂，”他打断我，“你都能请一个不认识的人喝奶茶，为什么不能给男朋友送水？”
“好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以后别提男朋友的事情。”我面无表情地说。
“好嘞，谢谢女朋友！”他笑得格外灿烂。虽然，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他不像表现出的那样不近人情，偶尔也和我开个玩笑，但是像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一时间，饶是我也不免觉得，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如三月暖阳，融霜映雪。
“画就由我帮你保管，以免你不小心弄丢了。等到老师收作业的时候，我帮你交上去。”
“我每天早上在公园入口处的枫树下等你，你要是想吃早餐，就到那找我。”说完，我便要离开。
初见紧紧跟在我身后，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在公园把早餐给我？”
“因为，我还要在这个学校，这个班级待三年，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第二天一早，初见就等在了那里。我把纸袋递给他。
“这么重？你买了多少？”
“早餐、奶茶和水都在里面，你要是不喜欢，还有果汁。我先走了。”我说。
为了防止初见说水没有味道，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我同时买了果汁给他。不过，他最近也没有时间理我，因为，我们的期中考试快要开始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中午没有再看书，而是复习考试内容。我之所以如此用功，并不是我有多勤奋，而是因为，老师曾在开学之初说过，期中考试前十五名的学生可以自由挑选座位。由于全部更换一次座位很麻烦，所以，只有进行这一次。也就是说，只要我这次考到班级前十五名，未来三年，我就可以坐到自己喜欢的位置了。
我和初见美术课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不需要再见面了，然而，他还是每天中午都跟我一起到公园里。不过，他并不打扰我。我坐在树下复习，他就坐在一旁或是听音乐、或是画画。
他很聪明。有许多我一筹莫展的题，他都能条理清晰地讲给我听。在他的帮助下，我的期中考试成绩理想，踩着老师限定的名额尾巴得到了选择座位的机会。
然而，对于母亲来说，我这个成绩只能算是差强人意。之前，我的各个大小测试的名次都在二十名左右。班级将近五十人，我的成绩算是中等偏上，可母亲却并不满意，她心中的理想排名是挤进前十名。所以，这一次的成绩，只能勉强算是接近了一点她的要求吧。
初见的名次和我差不多，他是第十四名，在我前面一名。
排座位的那一天，老师让我们前十五名的学生从第一名开始选座位。能考到前十五的同学都相当优秀，除了我。他们所有人都选了靠前的座位，前三四排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当然，这也不全是他们想要好好学习的缘故。大家默认越是学习好的学生，座位越是靠前，家长会的时候，坐在前排的家长也要更昂首挺胸一些，所以，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没有人会选后面的座位。等到排名十三的同学选完座位之后，就轮到了初见。
女生优先。他这么说了一句，让我先选。班里一片窃窃私语，怎么之前没见他这么温和谦让？班主任是一个脾气很好、很温和、整日都笑眯眯地一个男老师，我们都很喜欢他，同学们经常没大没小地戏称他为“老李”，他也不生气。他听到了班级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笑着说，初见同学很有绅士风度，男生们都要向他学习啊！不过，想被绅士谦让，自己也要成为一个小淑女啊，背后说小话的女生可是很难被绅士谦让的。漂亮的小安淑女，你先选座位吧。
时至今日，我仍然很感谢班主任老师当时的解围。虽然我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没有一个女生愿意被原应彼此理解的同性恶意揣测，承担最恶毒的话语。老师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了我的自尊，温暖了我那颗敏感而又封闭起来的心。
后来，在得知我们在一起了之后，老师也没有连篇累牍地说教，更没有责备我们，而是选择为我们保守秘密。我们大学毕业后，去看望老师的时候，老师还因为我们仍在一起而高兴，并祝福我们能一直走下去。多年后，我自己去看望老师，老师什么都没说，只摸了摸我的头。从前，每一次都是我和初见一起去的，那次，老师看我是一个人去看他的时候，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在班主任的示意下，我走到了靠门那侧，坐在了最后一排里面的座位上。这个位置，是最受欢迎的，即使是排名第一的同学，上课也会偶尔溜号，而这里是最安全的位置。班级只有前门，没有后门，前面坐着很多同学，外侧还有同桌挡着。而且，班级的投屏就在靠门这一侧，为了不挡住同学们的视线，老师们讲课都是背对着靠门这一排座位的，这里是最安全的所在。不过，我选择这里并不是为了方便上课搞小动作，而是这里自成天地，让我有一种龟缩在蜗牛壳、乌龟壳里的安全感。坐在这里，就像穿了隐身衣，我很喜欢这种被人漠视、被人遗忘的感觉。
对于我的选择，同学们议论纷纷，在他们看来，这是自甘堕落的表现。老师始终笑着看着我，在我选好座位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他似乎对于我的选择并不意外。
我坐定后，就该轮到初见了。这时，大家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他身上，尽管她们知道，他大概率会选择最后一排。可是，她们依然盯着他，好像只要目光跟着他到他选择的位置上，自己就成为了他旁边位置上的人，被他选择的人。
尤其是排名十六的那个女生，更是双眼炙热地盯着他。因为，按照老师之前说的，剩下的同学会按照成绩统一安排座位。而不管初见选择坐在哪里，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不会选择已经有人的座位，也就是我旁边的座位。因为，除了我没有人坐在后面，而前面的位置又抢手，就算同桌不是自己心仪的，他们也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后一排。而第一排有恰好有一张单人桌，所以，除了我的座位，班级里要么就是已经坐满了两个人的座位，要么就是一个人都没有的空座位。因此，无论初见选择哪一个，她都会被老师按照成绩，分到初见旁边。而这个女生，也是唯一一个因为初见让我先选择座位而暗自窃喜的女生，我依稀记得，她叫王妍。
原本，成绩出来的时候她满脸不忿地看着我。因为，如果不是我，她就是第十五名。等到初见选择了没有人的座位后，她就可以坐在他旁边了。可是，最后却被我给挤下去了。她没有想到，初见会让我先选，这让她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连带着看我的眼神，都比前两天友善了许多。
然而，事情总是出人意料。初见没有选择其他没有人坐的位置，而是在一众女生的屏气凝神中坚定地向我走来。在他在我旁边坐下以后，她们倒吸了口凉气。我也吃了一惊，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跟他略微熟悉了一些，也发现他不像表现出的那样古井无波，也有可爱、讨厌、蔫坏的一面，但我还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和他是朋友，还是那种他会愿意坐在我身边三年的朋友。
我当时想：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这里，确实是最好的地方——对于我们来说。而我也不聒噪，不会整天叽叽喳喳个没完。而且，我没有什么朋友，下课不会有人来找我，我是唯一一个能在安静这方面和他媲美的人。况且，我们之前在美术课上的合作也算默契，处于同类的惺惺相惜，有时候，我也可以帮他摆脱那些恼人的视线。他会选择和我做同桌，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我是班级里唯一一个绝对安静又不会盯着他看的人了。想到这，我瞬间就不像之前那样如坐针毡了，反而脸上一派淡然。
我当时心里确实如你所想的那样。某一次，我和初见聊起这件事情是时他说。不过，虽然当时我在心里没把你当成多么特殊的存在，但我确实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听到他的评价，我洋洋得意，说，当然，我可是美丽的皮囊与有趣的灵魂兼具的奇女子。他说，能把我这样的奇女子收入囊中，是他三生有幸。我听了之后，高兴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然而，那个叫王妍的女生就没有我这么淡定了。我想，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我恐怕早就浑身是洞了。不过，对于初见的选择，班主任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全程，他的脸上都没有半点惊愕之色。
不管同学们如何惊讶，在初见在我身边坐定之后，老师快速地把剩下的同学按照排名排好座位。那个排名十六的女生被安排和排名十七的男生坐在一起，他是一个内心一直在给自己做加法的男生，并且做得非常彻底。两相对比之下，那个女生看我的眼神越发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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