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七
我有了交上作业的办法，却并不是说我要自己画一张交上去。以我那惨不忍睹的绘画技术，就算我能不要脸地往老师那里交，初见看到后也不会放过我。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暗暗记下来，然后伺机报复。想到这，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想到的是别的办法。
那天中午，阳光透过树枝，星星点点地打在金色的梧桐叶上，像是地上落了层碎金，真是落日熔金，美不胜收。我看到一旁的初见，忍不住想：如果是他，大概可以把眼前的景象画出来吧。
想到这，我突然记起，公园入口处的广场上，有一个专门给人画肖像的画工，他通过为别人画像来赚取收入。他的生意算不上门庭若市，不过，倒也不曾闲着。我可以拍下初见的照片，请他帮我画一幅肖像交上去。于是，我便问初见拍了张照片。
放学后，我又一次来到了公园。我走到画工面前，他正巧没有其他生意。
“姑娘，要画像吗？”他看我走近，便开口问道。
“嗯，是的。”我点点头
“像画一张什么样子的？素描？油画？写真肖像？表现肖像？环境肖像？还是情节肖像？”他问道。
“嗯……就写实的素描就可以。”他说的那些我都不太懂，就选了一种最简单的。
“我明白了，有什么要求吗？”
“嗯……”我看了看他在一旁展示的人物画像，想了想，说：“别画的太好。”
“别画得太好？”他回头看向我，眼里满是错愕。可能，他是第一次见到要求别把自己画得太好的顾客。
“嗯。”我肯定地点点头。
“小姑娘，你这要求挺特别啊，我第一见到要求把自己画得丑一些的顾客，还是女顾客。”他重新打量了我一眼“还是长得漂亮的女顾客。这样的话，那就坐下吧。”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不是、不是丑一些，也不是给我画。”我解释说。
“不要丑的，也不给你画？那你是要怎么画？”此时，他已经彻底被我的要求弄懵了。
“就是，我给你一张照片，你把照片上的人给我画下来。别画得太好的意思是你尽量让你的技术看起来生涩一些，像刚学不久的样子。”我赶紧把我的要求给他解释清楚。
“啊，原来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你把照片给我看看。”听到他这样说，我扫了他的二维码，添加他的微信好友，把初见的照片发给了他。
“哎呦，这个男生长得很帅嘛，是你的男朋友？”他一边把手机放在画板边，一边看了一眼照片，然后满眼促狭地问。
说实话，我的拍照技术算不上好，照片之所以能惊艳到他，完全是初见的那张脸在撑着。
“不是，只是普通同学而已。”我解释说。
“普通同学你画他的画像干嘛？而且，我看这背景也挺幽静的，周围没什么人吧。旁边也没有其他同学，你是单独和他出去的，不是男朋友是什么。”
“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画他的肖像有用的。而且，我才初一。”我有些无奈。
“初一？不像啊，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很少有像你这么好看的。”他重新打量了一下我。“再说了，初一怎么了？你既然说你画他的肖像有用处，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用处？”
“有……有……就是有用！你别问那么多了，帮我画吧！”来这个公园里的同学不少，我不想跟他说实话，以免无意中被人听到。
“好，我懂。不是男朋友，是有用。”他的语气暧昧，看来，他是认定初见是我男朋友了，我只能由他误会下去。
我站久了有些累，便在三角椅上坐了下来，望着远发呆。
“好了！你过来看看。”三十分钟后，他叫我过去。
“喏，你看看，按照你的要求，画得生涩一点的。”他把画递给我。
我看不太出来他画得好坏，不过，看起来确实没有初见画得好。我很满意，收下画，问他：“多少钱？”
“三十一张。”
我把钱给他转了过去，然后离开，这时，他叫住了我：“等一下！”
“怎么了？”我问他。
“这个送给你，漂亮的姑娘。”他笑着对我说。
他递给我一张我的肖像，画得不是正脸，而是侧面，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刚刚看你坐在那往远处望，觉得很美，就画了下来。这张应该不用画得生涩一些吧？”察觉到我的目光，他解释道。
“不用，你画得很好，谢谢你。”我笑着说，又给他转了五十块过去。
“欸，这张不要钱的。而且，你多给了二十块。”他看到收款消息，急忙说。
“这也是你吃饭的活计，至于多出的那二十块，就当我谢你把我画得这么好看，请你喝奶茶。”说完，我就走了。
第二天，我把画带去了学校。想到他画了好几天才把我的肖像画好，就没有告诉他我的画完成了。我本想等过几天再告诉他我的画画好的事，没想到，他先问了。
“你画得怎么样了？”当天中午，快吃完饭的时候他问我。
“唔……还在画。”我含糊不清地说。
“还在画？画到哪了？用不用我帮你？”
“不、不用了，这也太麻烦你了，我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来就好。”我吞吞吐吐地说。
你是真的不会说谎，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后来，回想起这件事，他笑着对我说。
“那你进行到哪一步了？起稿？铺大色？深入？还是调整？”
“唔……我技术不好，才刚刚起稿。”我有些心虚。
“这样啊，那你慢慢画，时间还早。”他好以整瑕地笑着说。
“你怎么不画？”他看着我拿书的动作问道。
“我、我打算晚上回家再画。”
“为什么不现在画？这样既不用你看手机上的照片，我还能帮你一下。”
“不用了，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与现在费力帮你相比，还是你把我画得惨不忍睹更麻烦。”他认真地说，脸上丝毫没有玩笑之色。
听了他的话，我暗暗咬了咬牙，尽管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还是觉得：他这个人真讨厌。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脸上还是满面笑容。“我现在暂时没什么灵感，还是等我回家再说吧。”
“好，我知道了，我在你面前你没有灵感。”他笑得一脸促狭。
我打算过几天再把画给他看，没想到，当天下午就被他发现了。
下午五六节课结束后，剩下的两节课是自习课。第一节自习课下课后，我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从洗手间出来后，回到班级，却看到我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我很诧异。诚然，班级里的同学们在下课的时候大多会去找相熟的朋友聊聊天、说说话，可我很少跟班级的同学说话，能称得上朋友的根本没有，因此，除了各科课代表收发作业，我那里从来没有人去过。谁会去找我呢？
我仔细一看，赫然发现坐在我座位上的不是别人，就是初见！
他不仅坐在我的座位上，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在看。那东西比书本大了不少，而且好像只有一张纸，是我放在书桌里的肖像！
我急忙走过去，却因为座位被他坐着不得不在他面前站定。
“你坐在我这里干嘛？”我尝试着抽了抽他手里的素描，没抽动。
“轻点，要是扯坏了，你还要等难得才有的灵感才能画呢！”他的眼里满是认真，仿佛是真的担心我的画被扯坏。
“你动我东西做什么？”
“我数学书没带，想找你借，恰巧你不在。我就想，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动一下你的东西吧。”他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可我却被他气得咬牙切齿。
“我的数学书就在桌面上。”我面无表情地说。
“啊！原来它在这啊，我找了半天呢！”说着，他好像才看到桌上的书一样，语气里满是惊讶。
“它就摊在桌上。”我说。
“正因为它摊在桌上，我才没有看到啊！你看了那么多书，不会不知道一叶障目吧。”
“你的数学书也在桌子上。”
“是吗？”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真的在啊，我刚才都没看到，真是谢谢你了。作为感谢，你的画我就拿回去了，晚上帮你改一改。我先回去了。”他刚说完，上课铃就响了起来，我不得不让他拿走了我的画。
放学后，我刚走出校门，准备回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又是初见！我不想理他，于是加快脚步，想要甩掉他。结果，他三两步就追上了我，走在我的前面，堵住我的去路。
“走啊。”他说。
“去哪？”我没好气地问他。
“当然是公园里了。”
“你不是都画好了吗？去哪里干嘛？”
“我是画好了，但我不是还要帮你改一改嘛！你改画，让我去干什么？你画我的时候都不需要看我，你可别告诉我，你改自己的时候，需要看着我改。”
“当然不需要，这么简单的事情，对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不过，我毛手毛脚的，你要是不去，万一我不小心把你的画弄坏了怎么办？而且，你的灵感也不是时时都有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早就知道他冷若冰霜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恶劣，没办法，我跟上了他的脚步。
我们进入公园。我全程只顾着低头走路，心理期盼能快点走到梧桐树下，没想到，我再一次被人叫住了。
“漂亮姑娘！”
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是在叫我，知道他走到我前面，我才知道他口中的漂亮姑娘是指我。他不是别人，而是昨天晚上帮我画肖像的那个画工。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你好。”我勉强扯起嘴角。“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加快脚步，想要甩掉他。
“等一下。”
又是他！听到他的声音，我咬了咬牙，我现在简直怀疑，我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他了。
“他看起来好像认识你，你不和他聊聊天吗？你的画问题不大，时间足够了，不用这么着急。”
说话的是初见。他叫住了我后，走向画工。看到他过去了，我不得不也走了过去。
“画有问题？哪里有问题？”艺术创作者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质疑他的作品。画工听到了初见的话，他急忙问道。
“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些细节。”初见走到了他的面前。
“欸？是你？”画工盯着初见说。
此时，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你认识我？”初见挑了挑眉？
“认识，认识，怎么不认识呢！”画工笑着说，“你不是这个漂亮姑娘的男朋友吗？”
“哦？”初见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昨天，她来这儿找到我，让我帮她画张人物素描。他给了我张照片，上面的人就是你。我当时就说你肯定是她男朋友，她还不承认。你说，不是男朋友她找我画像干嘛？而且，你们今天又一起来了，是来这约会的吧。我就说嘛，这郎才女貌的怎么可能不是一对儿。对了，你刚刚说画有问题，什么问题啊？”
“也没什么，只是笔法稚嫩了些，像是初学者画的。”
“嗐，原来是这个啊！这个是她特意要求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我。
“哦，原来是她特意要求的啊。”初见撇了我一眼。
“我估计啊，是这个姑娘想送你一张素描做礼物，可是怕自己画不好，这才找到我的。可是她又怕你知道了生气，才让我别画得那么好。欸，你别不高兴，现在这么好的姑娘可不多见了，你得好好珍惜啊……”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此时，我的心里正有一万头神兽——草泥马奔驰而过。
他说得口干舌燥，终于打算结束了，我们于是向他告辞。
“对了！漂亮姑娘，谢谢你昨天的奶茶。”
“不用谢。”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有了交上作业的办法，却并不是说我要自己画一张交上去。以我那惨不忍睹的绘画技术，就算我能不要脸地往老师那里交，初见看到后也不会放过我。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暗暗记下来，然后伺机报复。想到这，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想到的是别的办法。
那天中午，阳光透过树枝，星星点点地打在金色的梧桐叶上，像是地上落了层碎金，真是落日熔金，美不胜收。我看到一旁的初见，忍不住想：如果是他，大概可以把眼前的景象画出来吧。
想到这，我突然记起，公园入口处的广场上，有一个专门给人画肖像的画工，他通过为别人画像来赚取收入。他的生意算不上门庭若市，不过，倒也不曾闲着。我可以拍下初见的照片，请他帮我画一幅肖像交上去。于是，我便问初见拍了张照片。
放学后，我又一次来到了公园。我走到画工面前，他正巧没有其他生意。
“姑娘，要画像吗？”他看我走近，便开口问道。
“嗯，是的。”我点点头
“像画一张什么样子的？素描？油画？写真肖像？表现肖像？环境肖像？还是情节肖像？”他问道。
“嗯……就写实的素描就可以。”他说的那些我都不太懂，就选了一种最简单的。
“我明白了，有什么要求吗？”
“嗯……”我看了看他在一旁展示的人物画像，想了想，说：“别画的太好。”
“别画得太好？”他回头看向我，眼里满是错愕。可能，他是第一次见到要求别把自己画得太好的顾客。
“嗯。”我肯定地点点头。
“小姑娘，你这要求挺特别啊，我第一见到要求把自己画得丑一些的顾客，还是女顾客。”他重新打量了我一眼“还是长得漂亮的女顾客。这样的话，那就坐下吧。”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不是、不是丑一些，也不是给我画。”我解释说。
“不要丑的，也不给你画？那你是要怎么画？”此时，他已经彻底被我的要求弄懵了。
“就是，我给你一张照片，你把照片上的人给我画下来。别画得太好的意思是你尽量让你的技术看起来生涩一些，像刚学不久的样子。”我赶紧把我的要求给他解释清楚。
“啊，原来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你把照片给我看看。”听到他这样说，我扫了他的二维码，添加他的微信好友，把初见的照片发给了他。
“哎呦，这个男生长得很帅嘛，是你的男朋友？”他一边把手机放在画板边，一边看了一眼照片，然后满眼促狭地问。
说实话，我的拍照技术算不上好，照片之所以能惊艳到他，完全是初见的那张脸在撑着。
“不是，只是普通同学而已。”我解释说。
“普通同学你画他的画像干嘛？而且，我看这背景也挺幽静的，周围没什么人吧。旁边也没有其他同学，你是单独和他出去的，不是男朋友是什么。”
“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画他的肖像有用的。而且，我才初一。”我有些无奈。
“初一？不像啊，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很少有像你这么好看的。”他重新打量了一下我。“再说了，初一怎么了？你既然说你画他的肖像有用处，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用处？”
“有……有……就是有用！你别问那么多了，帮我画吧！”来这个公园里的同学不少，我不想跟他说实话，以免无意中被人听到。
“好，我懂。不是男朋友，是有用。”他的语气暧昧，看来，他是认定初见是我男朋友了，我只能由他误会下去。
我站久了有些累，便在三角椅上坐了下来，望着远发呆。
“好了！你过来看看。”三十分钟后，他叫我过去。
“喏，你看看，按照你的要求，画得生涩一点的。”他把画递给我。
我看不太出来他画得好坏，不过，看起来确实没有初见画得好。我很满意，收下画，问他：“多少钱？”
“三十一张。”
我把钱给他转了过去，然后离开，这时，他叫住了我：“等一下！”
“怎么了？”我问他。
“这个送给你，漂亮的姑娘。”他笑着对我说。
他递给我一张我的肖像，画得不是正脸，而是侧面，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刚刚看你坐在那往远处望，觉得很美，就画了下来。这张应该不用画得生涩一些吧？”察觉到我的目光，他解释道。
“不用，你画得很好，谢谢你。”我笑着说，又给他转了五十块过去。
“欸，这张不要钱的。而且，你多给了二十块。”他看到收款消息，急忙说。
“这也是你吃饭的活计，至于多出的那二十块，就当我谢你把我画得这么好看，请你喝奶茶。”说完，我就走了。
第二天，我把画带去了学校。想到他画了好几天才把我的肖像画好，就没有告诉他我的画完成了。我本想等过几天再告诉他我的画画好的事，没想到，他先问了。
“你画得怎么样了？”当天中午，快吃完饭的时候他问我。
“唔……还在画。”我含糊不清地说。
“还在画？画到哪了？用不用我帮你？”
“不、不用了，这也太麻烦你了，我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来就好。”我吞吞吐吐地说。
你是真的不会说谎，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后来，回想起这件事，他笑着对我说。
“那你进行到哪一步了？起稿？铺大色？深入？还是调整？”
“唔……我技术不好，才刚刚起稿。”我有些心虚。
“这样啊，那你慢慢画，时间还早。”他好以整瑕地笑着说。
“你怎么不画？”他看着我拿书的动作问道。
“我、我打算晚上回家再画。”
“为什么不现在画？这样既不用你看手机上的照片，我还能帮你一下。”
“不用了，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与现在费力帮你相比，还是你把我画得惨不忍睹更麻烦。”他认真地说，脸上丝毫没有玩笑之色。
听了他的话，我暗暗咬了咬牙，尽管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还是觉得：他这个人真讨厌。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脸上还是满面笑容。“我现在暂时没什么灵感，还是等我回家再说吧。”
“好，我知道了，我在你面前你没有灵感。”他笑得一脸促狭。
我打算过几天再把画给他看，没想到，当天下午就被他发现了。
下午五六节课结束后，剩下的两节课是自习课。第一节自习课下课后，我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从洗手间出来后，回到班级，却看到我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我很诧异。诚然，班级里的同学们在下课的时候大多会去找相熟的朋友聊聊天、说说话，可我很少跟班级的同学说话，能称得上朋友的根本没有，因此，除了各科课代表收发作业，我那里从来没有人去过。谁会去找我呢？
我仔细一看，赫然发现坐在我座位上的不是别人，就是初见！
他不仅坐在我的座位上，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在看。那东西比书本大了不少，而且好像只有一张纸，是我放在书桌里的肖像！
我急忙走过去，却因为座位被他坐着不得不在他面前站定。
“你坐在我这里干嘛？”我尝试着抽了抽他手里的素描，没抽动。
“轻点，要是扯坏了，你还要等难得才有的灵感才能画呢！”他的眼里满是认真，仿佛是真的担心我的画被扯坏。
“你动我东西做什么？”
“我数学书没带，想找你借，恰巧你不在。我就想，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动一下你的东西吧。”他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可我却被他气得咬牙切齿。
“我的数学书就在桌面上。”我面无表情地说。
“啊！原来它在这啊，我找了半天呢！”说着，他好像才看到桌上的书一样，语气里满是惊讶。
“它就摊在桌上。”我说。
“正因为它摊在桌上，我才没有看到啊！你看了那么多书，不会不知道一叶障目吧。”
“你的数学书也在桌子上。”
“是吗？”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真的在啊，我刚才都没看到，真是谢谢你了。作为感谢，你的画我就拿回去了，晚上帮你改一改。我先回去了。”他刚说完，上课铃就响了起来，我不得不让他拿走了我的画。
放学后，我刚走出校门，准备回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又是初见！我不想理他，于是加快脚步，想要甩掉他。结果，他三两步就追上了我，走在我的前面，堵住我的去路。
“走啊。”他说。
“去哪？”我没好气地问他。
“当然是公园里了。”
“你不是都画好了吗？去哪里干嘛？”
“我是画好了，但我不是还要帮你改一改嘛！你改画，让我去干什么？你画我的时候都不需要看我，你可别告诉我，你改自己的时候，需要看着我改。”
“当然不需要，这么简单的事情，对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不过，我毛手毛脚的，你要是不去，万一我不小心把你的画弄坏了怎么办？而且，你的灵感也不是时时都有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早就知道他冷若冰霜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恶劣，没办法，我跟上了他的脚步。
我们进入公园。我全程只顾着低头走路，心理期盼能快点走到梧桐树下，没想到，我再一次被人叫住了。
“漂亮姑娘！”
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是在叫我，知道他走到我前面，我才知道他口中的漂亮姑娘是指我。他不是别人，而是昨天晚上帮我画肖像的那个画工。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你好。”我勉强扯起嘴角。“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加快脚步，想要甩掉他。
“等一下。”
又是他！听到他的声音，我咬了咬牙，我现在简直怀疑，我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他了。
“他看起来好像认识你，你不和他聊聊天吗？你的画问题不大，时间足够了，不用这么着急。”
说话的是初见。他叫住了我后，走向画工。看到他过去了，我不得不也走了过去。
“画有问题？哪里有问题？”艺术创作者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质疑他的作品。画工听到了初见的话，他急忙问道。
“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些细节。”初见走到了他的面前。
“欸？是你？”画工盯着初见说。
此时，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你认识我？”初见挑了挑眉？
“认识，认识，怎么不认识呢！”画工笑着说，“你不是这个漂亮姑娘的男朋友吗？”
“哦？”初见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昨天，她来这儿找到我，让我帮她画张人物素描。他给了我张照片，上面的人就是你。我当时就说你肯定是她男朋友，她还不承认。你说，不是男朋友她找我画像干嘛？而且，你们今天又一起来了，是来这约会的吧。我就说嘛，这郎才女貌的怎么可能不是一对儿。对了，你刚刚说画有问题，什么问题啊？”
“也没什么，只是笔法稚嫩了些，像是初学者画的。”
“嗐，原来是这个啊！这个是她特意要求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我。
“哦，原来是她特意要求的啊。”初见撇了我一眼。
“我估计啊，是这个姑娘想送你一张素描做礼物，可是怕自己画不好，这才找到我的。可是她又怕你知道了生气，才让我别画得那么好。欸，你别不高兴，现在这么好的姑娘可不多见了，你得好好珍惜啊……”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此时，我的心里正有一万头神兽——草泥马奔驰而过。
他说得口干舌燥，终于打算结束了，我们于是向他告辞。
“对了！漂亮姑娘，谢谢你昨天的奶茶。”
“不用谢。”我有气无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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