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陀螺峰之奇遇
第二日一早，汪絮沐浴更衣完毕，给父亲遗像上三只香。
随后他与唐鸿走路到普陀寺。
普陀寺坐落在NP市界北首九峰山最高峰陀螺峰上。
九峰山与NP市一江相隔，通过横江而跨的铁索桥南北相连。从汪絮家到铁索桥南岸需要近一个小时的步程。
两人一路不停脚步。
到了沿江路时，太阳刚刚升起。
朝霞鲜红，空气清新，晨风轻柔，香樟树叶浮动。
三三两两晨跑的人经过，不一会儿，便能看到陀螺峰全貌。
汪絮指着隔江相望的陀螺峰给唐鸿看。
唐鸿放眼望去，此时金光闪闪的朝阳照耀，山体与江面的倒影相合看起来真像一个大陀螺。
迎着日光再往前走了十来分钟，下了路坡，便看到左手北侧古色古香的楼亭。
时候方早，游人不是很多。
唐鸿站在铁索桥头，只见远方九峰山体连绵不绝，正面不远处的陀螺峰巍然耸立，江面犹如晨睡中的少女。
稀稀疏疏的游人手扶铁索走在桥面上，桥体微微颤动。
汪絮说：“上山吧，待会儿人该多了。”
穿过铁索桥，只见山下古树阴森，碑石兀立。
走了一段平地后，山路坡度渐渐拔高。
待看到上山台阶时，汪絮说：“现在开始叫登山，一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许愿、还愿时中途都不能歇息。”
唐鸿说：“那不累死啊。还真灵验啊？”
汪絮神情严肃地说：“心诚则灵，我不是来还愿了吗？”
唐鸿难得见到汪絮这幅表情，不免想问他许了什么愿。
他心想：反正我又不许愿，也不是来还愿的。
汪絮仿佛明白他的心思，说道：“陪着的人也不能歇息。”
唐鸿哑然失笑，这规矩是人定的还是佛定的？
两人一前一后开始登山，汪絮在前头。
刚开始时，唐鸿还不忘欣赏沿途的风景。
爬到一半后，他已气喘吁吁，满脑子只想着快快到山顶，见汪絮虽也累但并没有歇息的意思，心里不由地敬佩汪絮的执着。
唐鸿举步维艰，汗如雨珠，能听到自己腾腾的心跳。
他多想就地美美地躺下啊，给他一百个心愿也不要。
当他疲惫不堪地瞅着前头汪絮手脚并用地不停歇坚持，真是爬山啊！他近乎抓狂，这家伙到底还得什么愿啊！
唐鸿已经不记得数了多少级台阶。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当他来到最后一处平台时，腰已快直不起来，抬眼望去，香烟缭绕，古刹宏阔。
到了！再爬过前面一点台阶就到了！能飞过去多好啊！
他与汪絮几乎是同时爬上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两人就地一躺，任凭彼此的喘息声。
过了些时候，汪絮艰难地坐起来。
唐鸿也坐起来，两人背靠背又休息了会。
毕竟是年轻，体力的恢复没用太长时间。
汪絮鼓足精神站起来，整理仪容、着装。
唐鸿见他头发湿润，脸色红彤彤，已被汗湿透的衣服在艳阳照射下，泛出晶莹亮光，低声问：“这样子进去行吗？”
汪絮点了点头，那意思是不碍事。
进了普陀寺大雄宝殿，四下安静，除了端坐着的大师竟无二人，唐鸿微感奇怪。
汪絮目不斜视，双膝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对着法相庄严的观世音菩萨三叩九拜。
唐鸿站在一旁敛住呼吸，立在一侧的大师随着汪絮的叩拜用小槌棒敲了三下木鱼。
仪毕后，汪絮轻声对大师说：“住持大师，我来还愿。”
说完，从裤子口袋中拿出卷成圆柱形状用红线系着的香火钱，放到大师面前的功德箱中。
这香火钱已被汗打湿，大师也不以为意。
“阿弥陀佛！功德无量！施主心诚，我佛慈悲！”大师说着向汪絮双手合十行礼，跟后拿起三捆妙香交给汪絮。
唐鸿心想：原来这大师是住持！
正要随着汪絮出门，住持大师叫住他：
“这位施主请留步。”
唐鸿听下一愣，住持大师示意汪絮继续去宝殿外的香炉上香。
住持大师接着对唐鸿说：“所谓一切有为法，皆是因缘合。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老衲观施主面相，是有缘人，何不皈依我佛？”
听罢，唐鸿十分尴尬，不太明白住持大师说的意思，茫然问：“大师意思是？”
“阿弥陀佛！我与你有缘，你可在本寺出家。”住持大师凝望着唐鸿说。
“啊！要我当和尚啊？”唐鸿惊讶，这回是真懂了，感觉这住持大师太荒唐了，他侧目瞟了眼门外正在烧香的汪絮。
“阿弥陀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看来施主红尘未了，老衲不便强求。人生四苦：贪嗔痴、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你我既然有缘，临别前，一言相赠：一念起是天堂，一念落是地狱。施主保重！”
住持大师语重心长地说。
他双手合十，向着唐鸿又是缓缓一声：“阿弥陀佛！”
唐鸿见状也忙朝住持大师行礼。
出了门，他心想这住持大师是不是一个人太无聊了？
他走到香炉处，妙香正徐徐燃着。
汪絮许愿完成，一脸舒展，端详着唐鸿，问道：
“住持大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聊点佛法。”唐鸿说着，极目眺望，风景宜人，山川、江城尽收眼底。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他口中念着这句千古名诗。
汪絮自然是不信唐鸿聊点佛法的话，知道再问也是徒劳。
上山烧香、游玩的人渐渐多起来。
汪絮引着唐鸿，两人漫步到普陀寺碑林。
只见众多石碑伫立，仿佛待与知音诉说悠悠千古，参天古树环绕，清凉沁人心脾。
两人虽感疲乏，到得此处，兴致陡增。
唐鸿踱步石碑之间，汪絮用手臂丈量着他叫不上名的树干。
过了好一会儿，饥饿感袭身，两人这才挪步，原路下山。
将到石阶时，汪絮迎面看到登山的人群中表妹魏瑛与另外一位女孩相互扶着到了峰顶，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便原地站在那里。
他是真没想到会在今天、在陀螺峰上撞见表妹。
“阿絮？”魏瑛娇喘着气叫出。
登到山顶的兴奋，沿途的疲惫，见到表哥汪絮的匪夷所思，这些情绪一股脑子呈现在她香汗淋漓的脸上。
“瑛子？”汪絮的表情好像也是刚看见魏瑛的样子。
“还不来扶我？”魏瑛娇嗔道。
她累得实在是不行了，也不管有同学在旁边是要装下矜持的。
汪絮迟疑了一下，上前扶住她。
这一幕，唐鸿还搞不清什么情况，呆立在那里。
魏瑛搂着汪絮走到近旁一长椅上坐下。
好一会儿，才对坐在身旁的姑娘说：“这是我表哥汪絮。”
那女孩嘴甜地喊：“表哥好。”
汪絮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表妹魏瑛就直呼他的名字，不再喊他表哥。
“这还有几天就高考了，你不在家温习，还到山上来？”作为表哥，汪絮是有批评权的。
“就兴你来啊。回来了也不知道看看小姑！”魏瑛反过来数落他。
汪絮并不生气。
魏瑛是他小姑的大女儿，这个表妹从小跟他斗到大，年纪也就小他两岁。
说来奇怪，魏瑛好像也就对他这样，对弟弟汪凝可是温顺得很。
他自幼跟小姑就是亲近，初三那年父亲去世后，小姑更是对他倍加疼爱。
想到小姑，他温言道：“昨天才回来的，是计划明天就去的。今天有事走不开。”
“你的事就是到陀螺峰玩吧？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害得我妈不停念叨你。我都快烦死了。”魏瑛累的做不了抓狂的动作。
当着另外一个女孩的面，汪絮自是不好意思跟魏瑛说他是来普陀寺还愿的。
唐鸿站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答，看到汪絮这不知道哪门子的表妹已经累的虚脱，还不忘跟汪絮怄气。
瞅着汪絮被怼的表情以及魏瑛欲作抓狂却抬不起脚的样子，唐鸿不禁莞尔。
魏瑛这才想起有个人一直跟着站在一旁，她瞧了唐鸿一眼。
而唐鸿也在望着她们。
从魏瑛瞧着他的眼神，唐鸿能读懂传递的意思，这样的眼神跟汪絮第一次见到他时如出一辙。
汪絮介绍道：“这是唐鸿，我大学同学。”
见唐鸿跟魏瑛两人都不说话，他问坐在魏瑛身旁的女孩：“我在哪里见过你。你跟魏瑛是一个班的吧？对，在瑛子家，你叫程……”
女孩接过话：“鸥。”
“程鸥，是了。”汪絮说得很肯定的样子。
又问：“你们今天来干嘛？不是爬山减压吧？”
那叫程鸥的女孩见汪絮不但记得她，还能说出姓什么，虽然不记得名字了，但她心里还是欢喜。
她说：“我们是来……”
“干嘛告诉他？”魏瑛拦住程鸥的话。
“我偏要告诉他！我们是来……”也不知道什么缘故，魏瑛不让程鸥说，程鸥却要说。
魏瑛捂住程鸥的嘴，大声说：“许愿的！许愿的！满意了吧？”说完她才松开手。
程鸥作势要揪魏瑛的脸，魏瑛拿手挡住她。
两个女孩在汪絮、唐鸿面前嬉闹起来，看来是体力恢复了。
唐鸿听到魏瑛也是来许愿的，失态地问道：“你们也来许愿？”
程鸥见他一副日漫表情的样子，好可爱！反问道：“我们不能来吗？”
“不是这个意思。一千九百九十九啊，中间不休息，你们竟然上来了！”唐鸿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一千九百九十九？说的是台阶吧。中间不休息？什么意思？魏瑛心中暗思。
程鸥同她一样的疑惑，两人不约而同地望着汪絮。
许愿、还愿登石阶途中不休息是汪絮给自己定的。
去年除夕晚上，他与唐鸿通完电话后，想到大年初一照旧要陪妈妈到普陀寺烧香。
想起妈妈这些年的愿望落空，他告诉自己心诚则灵，所以大年初一这天的许愿，他采用了这种自虐的方式。
此刻汪絮脑中快速地思索怎么对唐鸿解释，灵机一动，搂着唐鸿肩膀说：“女的可以。”
“这也分男女？”唐鸿疑惑地问，表示不信。
汪絮嘿嘿笑道：“入乡随俗嘛。”
魏瑛、程鸥哪知道在她们到来之前，汪絮跟唐鸿还有这样的登山故事。
魏瑛问汪絮：“你们要下山了？不行！等我们许愿完，一起走，择日不如撞日，晚上在我家吃饭。我一刻都受不了妈妈再念叨你了。”
“我妈还不知道呢。今天她休息，早在家准备晚饭了。明天去不一样吗？”汪絮找理由说，他是拿魏瑛没办法。
“这好办。下了山我就给舅妈打个电话，再让我妈多准备点菜。不说了，我们去了，你们别跟着，也不许走，就坐这里等吧。”
“饿死了，也渴得慌。”汪絮仍在做挣扎。
“你下平台那买点吃的喝的不就行了。”魏瑛说完，跟程鸥起身往普陀寺去。
唐鸿让汪絮坐着，自己走下石阶，到离山顶最近的平台买了矿泉水、面包。
两人边吃边喝等着魏瑛、程鸥。
大概一个钟头后，魏瑛两人回来，一行四人下山路上心情自是比上山时愉悦得多。
随后他与唐鸿走路到普陀寺。
普陀寺坐落在NP市界北首九峰山最高峰陀螺峰上。
九峰山与NP市一江相隔，通过横江而跨的铁索桥南北相连。从汪絮家到铁索桥南岸需要近一个小时的步程。
两人一路不停脚步。
到了沿江路时，太阳刚刚升起。
朝霞鲜红，空气清新，晨风轻柔，香樟树叶浮动。
三三两两晨跑的人经过，不一会儿，便能看到陀螺峰全貌。
汪絮指着隔江相望的陀螺峰给唐鸿看。
唐鸿放眼望去，此时金光闪闪的朝阳照耀，山体与江面的倒影相合看起来真像一个大陀螺。
迎着日光再往前走了十来分钟，下了路坡，便看到左手北侧古色古香的楼亭。
时候方早，游人不是很多。
唐鸿站在铁索桥头，只见远方九峰山体连绵不绝，正面不远处的陀螺峰巍然耸立，江面犹如晨睡中的少女。
稀稀疏疏的游人手扶铁索走在桥面上，桥体微微颤动。
汪絮说：“上山吧，待会儿人该多了。”
穿过铁索桥，只见山下古树阴森，碑石兀立。
走了一段平地后，山路坡度渐渐拔高。
待看到上山台阶时，汪絮说：“现在开始叫登山，一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许愿、还愿时中途都不能歇息。”
唐鸿说：“那不累死啊。还真灵验啊？”
汪絮神情严肃地说：“心诚则灵，我不是来还愿了吗？”
唐鸿难得见到汪絮这幅表情，不免想问他许了什么愿。
他心想：反正我又不许愿，也不是来还愿的。
汪絮仿佛明白他的心思，说道：“陪着的人也不能歇息。”
唐鸿哑然失笑，这规矩是人定的还是佛定的？
两人一前一后开始登山，汪絮在前头。
刚开始时，唐鸿还不忘欣赏沿途的风景。
爬到一半后，他已气喘吁吁，满脑子只想着快快到山顶，见汪絮虽也累但并没有歇息的意思，心里不由地敬佩汪絮的执着。
唐鸿举步维艰，汗如雨珠，能听到自己腾腾的心跳。
他多想就地美美地躺下啊，给他一百个心愿也不要。
当他疲惫不堪地瞅着前头汪絮手脚并用地不停歇坚持，真是爬山啊！他近乎抓狂，这家伙到底还得什么愿啊！
唐鸿已经不记得数了多少级台阶。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当他来到最后一处平台时，腰已快直不起来，抬眼望去，香烟缭绕，古刹宏阔。
到了！再爬过前面一点台阶就到了！能飞过去多好啊！
他与汪絮几乎是同时爬上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两人就地一躺，任凭彼此的喘息声。
过了些时候，汪絮艰难地坐起来。
唐鸿也坐起来，两人背靠背又休息了会。
毕竟是年轻，体力的恢复没用太长时间。
汪絮鼓足精神站起来，整理仪容、着装。
唐鸿见他头发湿润，脸色红彤彤，已被汗湿透的衣服在艳阳照射下，泛出晶莹亮光，低声问：“这样子进去行吗？”
汪絮点了点头，那意思是不碍事。
进了普陀寺大雄宝殿，四下安静，除了端坐着的大师竟无二人，唐鸿微感奇怪。
汪絮目不斜视，双膝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对着法相庄严的观世音菩萨三叩九拜。
唐鸿站在一旁敛住呼吸，立在一侧的大师随着汪絮的叩拜用小槌棒敲了三下木鱼。
仪毕后，汪絮轻声对大师说：“住持大师，我来还愿。”
说完，从裤子口袋中拿出卷成圆柱形状用红线系着的香火钱，放到大师面前的功德箱中。
这香火钱已被汗打湿，大师也不以为意。
“阿弥陀佛！功德无量！施主心诚，我佛慈悲！”大师说着向汪絮双手合十行礼，跟后拿起三捆妙香交给汪絮。
唐鸿心想：原来这大师是住持！
正要随着汪絮出门，住持大师叫住他：
“这位施主请留步。”
唐鸿听下一愣，住持大师示意汪絮继续去宝殿外的香炉上香。
住持大师接着对唐鸿说：“所谓一切有为法，皆是因缘合。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老衲观施主面相，是有缘人，何不皈依我佛？”
听罢，唐鸿十分尴尬，不太明白住持大师说的意思，茫然问：“大师意思是？”
“阿弥陀佛！我与你有缘，你可在本寺出家。”住持大师凝望着唐鸿说。
“啊！要我当和尚啊？”唐鸿惊讶，这回是真懂了，感觉这住持大师太荒唐了，他侧目瞟了眼门外正在烧香的汪絮。
“阿弥陀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看来施主红尘未了，老衲不便强求。人生四苦：贪嗔痴、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你我既然有缘，临别前，一言相赠：一念起是天堂，一念落是地狱。施主保重！”
住持大师语重心长地说。
他双手合十，向着唐鸿又是缓缓一声：“阿弥陀佛！”
唐鸿见状也忙朝住持大师行礼。
出了门，他心想这住持大师是不是一个人太无聊了？
他走到香炉处，妙香正徐徐燃着。
汪絮许愿完成，一脸舒展，端详着唐鸿，问道：
“住持大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聊点佛法。”唐鸿说着，极目眺望，风景宜人，山川、江城尽收眼底。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他口中念着这句千古名诗。
汪絮自然是不信唐鸿聊点佛法的话，知道再问也是徒劳。
上山烧香、游玩的人渐渐多起来。
汪絮引着唐鸿，两人漫步到普陀寺碑林。
只见众多石碑伫立，仿佛待与知音诉说悠悠千古，参天古树环绕，清凉沁人心脾。
两人虽感疲乏，到得此处，兴致陡增。
唐鸿踱步石碑之间，汪絮用手臂丈量着他叫不上名的树干。
过了好一会儿，饥饿感袭身，两人这才挪步，原路下山。
将到石阶时，汪絮迎面看到登山的人群中表妹魏瑛与另外一位女孩相互扶着到了峰顶，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便原地站在那里。
他是真没想到会在今天、在陀螺峰上撞见表妹。
“阿絮？”魏瑛娇喘着气叫出。
登到山顶的兴奋，沿途的疲惫，见到表哥汪絮的匪夷所思，这些情绪一股脑子呈现在她香汗淋漓的脸上。
“瑛子？”汪絮的表情好像也是刚看见魏瑛的样子。
“还不来扶我？”魏瑛娇嗔道。
她累得实在是不行了，也不管有同学在旁边是要装下矜持的。
汪絮迟疑了一下，上前扶住她。
这一幕，唐鸿还搞不清什么情况，呆立在那里。
魏瑛搂着汪絮走到近旁一长椅上坐下。
好一会儿，才对坐在身旁的姑娘说：“这是我表哥汪絮。”
那女孩嘴甜地喊：“表哥好。”
汪絮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表妹魏瑛就直呼他的名字，不再喊他表哥。
“这还有几天就高考了，你不在家温习，还到山上来？”作为表哥，汪絮是有批评权的。
“就兴你来啊。回来了也不知道看看小姑！”魏瑛反过来数落他。
汪絮并不生气。
魏瑛是他小姑的大女儿，这个表妹从小跟他斗到大，年纪也就小他两岁。
说来奇怪，魏瑛好像也就对他这样，对弟弟汪凝可是温顺得很。
他自幼跟小姑就是亲近，初三那年父亲去世后，小姑更是对他倍加疼爱。
想到小姑，他温言道：“昨天才回来的，是计划明天就去的。今天有事走不开。”
“你的事就是到陀螺峰玩吧？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害得我妈不停念叨你。我都快烦死了。”魏瑛累的做不了抓狂的动作。
当着另外一个女孩的面，汪絮自是不好意思跟魏瑛说他是来普陀寺还愿的。
唐鸿站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答，看到汪絮这不知道哪门子的表妹已经累的虚脱，还不忘跟汪絮怄气。
瞅着汪絮被怼的表情以及魏瑛欲作抓狂却抬不起脚的样子，唐鸿不禁莞尔。
魏瑛这才想起有个人一直跟着站在一旁，她瞧了唐鸿一眼。
而唐鸿也在望着她们。
从魏瑛瞧着他的眼神，唐鸿能读懂传递的意思，这样的眼神跟汪絮第一次见到他时如出一辙。
汪絮介绍道：“这是唐鸿，我大学同学。”
见唐鸿跟魏瑛两人都不说话，他问坐在魏瑛身旁的女孩：“我在哪里见过你。你跟魏瑛是一个班的吧？对，在瑛子家，你叫程……”
女孩接过话：“鸥。”
“程鸥，是了。”汪絮说得很肯定的样子。
又问：“你们今天来干嘛？不是爬山减压吧？”
那叫程鸥的女孩见汪絮不但记得她，还能说出姓什么，虽然不记得名字了，但她心里还是欢喜。
她说：“我们是来……”
“干嘛告诉他？”魏瑛拦住程鸥的话。
“我偏要告诉他！我们是来……”也不知道什么缘故，魏瑛不让程鸥说，程鸥却要说。
魏瑛捂住程鸥的嘴，大声说：“许愿的！许愿的！满意了吧？”说完她才松开手。
程鸥作势要揪魏瑛的脸，魏瑛拿手挡住她。
两个女孩在汪絮、唐鸿面前嬉闹起来，看来是体力恢复了。
唐鸿听到魏瑛也是来许愿的，失态地问道：“你们也来许愿？”
程鸥见他一副日漫表情的样子，好可爱！反问道：“我们不能来吗？”
“不是这个意思。一千九百九十九啊，中间不休息，你们竟然上来了！”唐鸿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一千九百九十九？说的是台阶吧。中间不休息？什么意思？魏瑛心中暗思。
程鸥同她一样的疑惑，两人不约而同地望着汪絮。
许愿、还愿登石阶途中不休息是汪絮给自己定的。
去年除夕晚上，他与唐鸿通完电话后，想到大年初一照旧要陪妈妈到普陀寺烧香。
想起妈妈这些年的愿望落空，他告诉自己心诚则灵，所以大年初一这天的许愿，他采用了这种自虐的方式。
此刻汪絮脑中快速地思索怎么对唐鸿解释，灵机一动，搂着唐鸿肩膀说：“女的可以。”
“这也分男女？”唐鸿疑惑地问，表示不信。
汪絮嘿嘿笑道：“入乡随俗嘛。”
魏瑛、程鸥哪知道在她们到来之前，汪絮跟唐鸿还有这样的登山故事。
魏瑛问汪絮：“你们要下山了？不行！等我们许愿完，一起走，择日不如撞日，晚上在我家吃饭。我一刻都受不了妈妈再念叨你了。”
“我妈还不知道呢。今天她休息，早在家准备晚饭了。明天去不一样吗？”汪絮找理由说，他是拿魏瑛没办法。
“这好办。下了山我就给舅妈打个电话，再让我妈多准备点菜。不说了，我们去了，你们别跟着，也不许走，就坐这里等吧。”
“饿死了，也渴得慌。”汪絮仍在做挣扎。
“你下平台那买点吃的喝的不就行了。”魏瑛说完，跟程鸥起身往普陀寺去。
唐鸿让汪絮坐着，自己走下石阶，到离山顶最近的平台买了矿泉水、面包。
两人边吃边喝等着魏瑛、程鸥。
大概一个钟头后，魏瑛两人回来，一行四人下山路上心情自是比上山时愉悦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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