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重逢
陈念这会也刚落地，推着行李箱被人潮拥着往外走，没来得及脱下的外套捂出身上一层汗津津的潮意。和其他游客相比，她的神情略显落寞。
环顾四周，一切好像被按下暂停键，竟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狭小略显闭塞的机场，机动车和突突车横穿乱撞的街道，随处可见的路边小摊贩；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一阵神思恍惚，又怕扫了其他人的兴致，硬生生堆出笑脸。
又是一次从冬天到盛夏的旅途，季节可以穿越，不知道时间可以不可以。
故地重游这件事，做起来还是有风险的。她原本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心从落地的那一刻就止不住的兵荒马乱，连带脑袋都微微发懵。空气里的风混杂着鲜亮明晃的记忆狠狠地砸在脸上，铺天盖地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多少还是高估自己的心理承受力了，陈念不由得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我们这么多人陪你过节。”林依回过头对她调皮地眨眨眼，从上车起她就一直和Neo小声嘀咕什么，眉飞色舞开心的不行。
陈念懒得搭理；揶揄道，可不呢，有闺蜜和男友相伴的旅行，能不开心么？
车上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安排。林依举起手，率先插了句“明天平安夜，我要跟陈念过。”边说边看向身旁的Neo，“也不准备带你。”
哟，重色轻友的家伙转性了，陈念一脸好奇，身子往前挪一下，“我们干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还卖关子。
“林依，你不能这么吊我胃口。”
“绝对包你满意。”绝不松口。
夏女士不想多问，“行，你们年轻人玩年轻人的。我跟陈叔叔自行安排。”
Neo满脸问号，合着最后落单的只有他一人。
胃口被吊起来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无奈陈念怎么死缠烂打，对方都守口如瓶，只能作罢。好在被林依这么一打岔，刚才郁闷的情绪消减不少，满脑子都在琢磨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她。
到酒店已是傍晚时分，折腾一天精力所剩无几，大家就近在酒店餐吧对付一顿便匆匆回去养精蓄锐。
陈念安安心心睡到自然醒，老陈和夏女士简单留了个信息说已经出发去普吉镇，让她和林依玩得开心；全然把当初提出陪同旅游的初心抛在脑后。
林依那家伙一贯起得晚；反而让她落得小半日闲暇，不慌不忙洗漱好，再慢悠悠吃了个早午饭。
餐厅一侧的露台正好对着大海，零星几个客人们坐在伞下或聊天或发呆。
推开门，猛一阵海风吹得人彻底清醒。找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眼前被流动的蓝色填满，戴上耳机，托着腮，另一只手无意识的在桌面上划着。突然一惊，是那个人的名字。
这一年和蒋律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置顶对话框往上翻不了几页就能看到去年圣诞他的那句表白。冰咖啡从口腔滑过喉舌，冰凉刺激的同时更添丝丝苦涩；不知道今年的他，会在哪里过圣诞，身边会不会有了陪他过节的人。
傍晚时分，林依才揭晓平安夜的主题-去酒吧喝酒。
“合着你吊我一天的胃口就为这个？”陈念不解，甚至有点小情绪。
“酒吧多有艳遇哦！还是平安夜，你打扮好看点。”对方全然不接话茬，无视她语气里的不满。
陈念在心里切了一声，恨不得多翻几个白眼，随便抓件短袖短裤就准备出门。艳遇她是没兴趣的，酒倒是可以喝几杯；毕业那次醉酒之后她再也没敢放肆，醒酒过程中的头痛欲裂实在太难受了。
“你确定就穿这样？”林依拦住她，上下打量。
“？？？不然？”
“那你配不上我。”林依摆弄着裙摆，还晃了晃浮夸的金属耳环。“求你了，多少捯饬一下。”
“。。。”
陈念拗不过她，从箱子里翻出一条长裙。等上身之后又被吐槽脸太过素净，只好快速上妆。一通折腾后才被放行。
说不上是巧合还是什么，林依选的居然还是那家酒吧。转念一想也不算奇怪，这家店点评排第一，任谁都不想错过。
相同的地点在时空交错下重叠，陈念眼眸不禁往下一沉。林依没有察觉，一心拉着她往里走，“趁现在人少，咱们赶紧霸占一个好位置。”
天色渐渐模糊，堆着晚霞的天空也终于失了色彩。爱泡吧的人们多半还在路上，空旷的场子显得格外冷清；配上驻唱歌手的低声浅吟，悠扬婉转。倒把livehouse弄出几分清吧的调调。
几盘小食，两杯度数偏低，以梅子酒为底调出来的莫吉托，入口酸酸甜甜。林依卖了一整天关子的酒吧平安夜就这么开始了。
待夜色加深，人群开始往里涌。顷刻之间，之前的清净荡然无存，歌手站起身抱着吉他在台上和台下观众热情打招呼，灯光跟随节拍开始舞动。
清冷散去，狂欢登场。
触景生情，陈念的兴致并不大高，一口接一口喝着杯里的酒，不一会杯中竟空了大半。林依也心不在焉，时不时看会手机，不知道在等什么。
“大姐，你把我拖出来喝酒，自己还在看手机，这么想Neo就喊他一起来呗。”
“等客户邮件呢，不看了不看了。”说着就把手机塞回包里。
“哎呀，你不能这么喝啊，这才刚开场。”林依晃荡着眼前空荡的杯子；不过十几分钟而已，一杯已见底。
“不是说度数低么。”
==
彭女士的饭局约在晚七点半，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时间。蒋律一脚油门提前十分钟把爸妈送到店门口，等俩人下了车，立马启动想开走。
“诶诶诶，真不一起吃饭？”彭女士拍打着车窗，试图做最后的挽留。
蒋律看一眼手表，“不去了，现在堵车，我还有要紧事。待会你们打车回去吧。”说完升了车窗便要走；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哎呀彭姐！好久不见。”
“文丽！”
蒋律顺着声音望去，彭女士已经和陈念的妈妈拥抱在了一起，老陈则几步上前和蒋爸爸握手问候。几个人热络地打着招呼，没人注意到车里的他。
突然想起了什么，彭女士问了句“文丽，你家女儿呢？”
“哎呀，年轻人想法多，跟小姐妹去酒吧玩了。”夏女士摆摆手，一脸无可奈何。
“一样一样，你看我儿子，把我和他爸送到这就急着走。”说话间指着车的方向；蒋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车，站姿端正朝他们迈近了一步。
“叔叔阿姨好，好久不见。”
“彭姐，蒋律是你儿子？？？哎呀怎么这么巧呢。”夏女士拍拍脑袋，“难怪我在医院那会就觉得你眉眼看着眼熟，怎么也没把你和彭姐联系在一起。”
“等等，你们认识？”彭女士完全在状况外，急于插入话题。
“认识，他是我们念念实习生时期的老板。”夏女士简单一句话带过，不想对年轻人的感情评头论足。
“啊！”彭女士恍然大悟，她觉得自己懂了，可细想想好像又不是太明白。
蒋律这会夹在四个问号脸中间，进退两难；事情还没处理好，不是见家长好时机。
“叔叔阿姨，你们和我爸妈先吃好喝好。我还有事得先走。”
彭女士这下急了，未来丈母娘岳父都在面前了，不好好表现还要去哪里浪。
“我得去找陈念。”蒋律补充了一句，顾不上面面相觑的四个人，跑了。
家长这一关可以之后慢慢攻克，现在老婆还没着落呢！
回到车上，他火急火燎往酒吧赶，本努力压抑的心被瞬间点燃，只想立马见到那个在他心里赖着不肯走的钉子户。
只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和陈念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有了爸妈的助攻，想来搞定她家长不会有太大问题。忍不住嘴角轻扬，甚至哼起了小曲。
进到酒吧，他轻而易举的在人群里找到陈念。暗影下的背影显得些许落寞；定住脚步，强忍想径直走到她身边的冲动。
一旁的林依瞥到他，偷偷摸摸做了个嘘的手势让他稳住。
蒋律定定神，对林依颌首示意，走到台前跟驻场歌手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对方一曲唱毕，递上吉他，他跳着上台接过，台下观众不知道这唱的是哪出，驻足观望，被这个阳光帅气的帅小伙惹得惊叫连连。
林依拍了拍陈念的肩膀，“诶，台上来了个帅的，你快回头看看。”
陈念并不为之所动，继续喝着酒，短短一个多小时，三杯酒已然下了肚，这会子脸有点发烫。
吉他声传来，把场子里的嘈杂瞬间撵走，人们的心瞬间沉静了下来。前一秒的喧闹随着音乐的响起渐渐下沉，刚才还玩命晃动脑袋激情蹦迪的人们也停止了躁动；情侣们相视一笑，牵着手摇摆或紧紧拥在一起。
陈念举起酒杯的手悬在了半空中，是那首她已经很久不敢再听的“HotelCalifornia”的前奏。
等到第一句歌声响起，像被击中一般，赫然回头；眼神对上远处台上那个被光柱笼罩的人。只见他坐在一把木头高脚凳上，腿随意地搭着，抱着一把木吉他，温柔深情唱着歌看着她的方向。
眼前的场景和两年前的重合，交织出时光倒流的幻象；如果非说有何不同，那就是今天的他眼神里更加明目张胆的写着爱意。
小学时候写作文陈念经常用一个比喻“大脑一片空白”，后来也琢磨过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那么现在的她体会到了。
大脑此刻彻底宕了机，压根挪不动脚步，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有什么划过，给原本发烫的脸颊带来丝丝凉意。
一首歌唱完，大家集体鼓掌。有人起哄喊起了Encore，蒋律悠然地站起身，鞠个躬，对着话筒看着陈念说了句“tomylove”；跳下了台。
穿过拥挤的人群，大步迈过这十几米的距离；等走近了，脚步渐渐慢下来，想开口说什么竟觉词穷。太久不见，以至于见到的那一刻事先排练好的场景被全然推翻。
像个做错事小心翼翼示好的孩子，怔怔地站在那里，试探性张开双手。
陈念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等你好久了，以为你不会来了。”
“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哽咽的声音混着音乐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蒋律也紧紧回抱她，不断安抚着“我来晚了，还好你还没走。”
环顾四周，一切好像被按下暂停键，竟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狭小略显闭塞的机场，机动车和突突车横穿乱撞的街道，随处可见的路边小摊贩；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一阵神思恍惚，又怕扫了其他人的兴致，硬生生堆出笑脸。
又是一次从冬天到盛夏的旅途，季节可以穿越，不知道时间可以不可以。
故地重游这件事，做起来还是有风险的。她原本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心从落地的那一刻就止不住的兵荒马乱，连带脑袋都微微发懵。空气里的风混杂着鲜亮明晃的记忆狠狠地砸在脸上，铺天盖地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多少还是高估自己的心理承受力了，陈念不由得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我们这么多人陪你过节。”林依回过头对她调皮地眨眨眼，从上车起她就一直和Neo小声嘀咕什么，眉飞色舞开心的不行。
陈念懒得搭理；揶揄道，可不呢，有闺蜜和男友相伴的旅行，能不开心么？
车上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安排。林依举起手，率先插了句“明天平安夜，我要跟陈念过。”边说边看向身旁的Neo，“也不准备带你。”
哟，重色轻友的家伙转性了，陈念一脸好奇，身子往前挪一下，“我们干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还卖关子。
“林依，你不能这么吊我胃口。”
“绝对包你满意。”绝不松口。
夏女士不想多问，“行，你们年轻人玩年轻人的。我跟陈叔叔自行安排。”
Neo满脸问号，合着最后落单的只有他一人。
胃口被吊起来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无奈陈念怎么死缠烂打，对方都守口如瓶，只能作罢。好在被林依这么一打岔，刚才郁闷的情绪消减不少，满脑子都在琢磨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她。
到酒店已是傍晚时分，折腾一天精力所剩无几，大家就近在酒店餐吧对付一顿便匆匆回去养精蓄锐。
陈念安安心心睡到自然醒，老陈和夏女士简单留了个信息说已经出发去普吉镇，让她和林依玩得开心；全然把当初提出陪同旅游的初心抛在脑后。
林依那家伙一贯起得晚；反而让她落得小半日闲暇，不慌不忙洗漱好，再慢悠悠吃了个早午饭。
餐厅一侧的露台正好对着大海，零星几个客人们坐在伞下或聊天或发呆。
推开门，猛一阵海风吹得人彻底清醒。找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眼前被流动的蓝色填满，戴上耳机，托着腮，另一只手无意识的在桌面上划着。突然一惊，是那个人的名字。
这一年和蒋律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置顶对话框往上翻不了几页就能看到去年圣诞他的那句表白。冰咖啡从口腔滑过喉舌，冰凉刺激的同时更添丝丝苦涩；不知道今年的他，会在哪里过圣诞，身边会不会有了陪他过节的人。
傍晚时分，林依才揭晓平安夜的主题-去酒吧喝酒。
“合着你吊我一天的胃口就为这个？”陈念不解，甚至有点小情绪。
“酒吧多有艳遇哦！还是平安夜，你打扮好看点。”对方全然不接话茬，无视她语气里的不满。
陈念在心里切了一声，恨不得多翻几个白眼，随便抓件短袖短裤就准备出门。艳遇她是没兴趣的，酒倒是可以喝几杯；毕业那次醉酒之后她再也没敢放肆，醒酒过程中的头痛欲裂实在太难受了。
“你确定就穿这样？”林依拦住她，上下打量。
“？？？不然？”
“那你配不上我。”林依摆弄着裙摆，还晃了晃浮夸的金属耳环。“求你了，多少捯饬一下。”
“。。。”
陈念拗不过她，从箱子里翻出一条长裙。等上身之后又被吐槽脸太过素净，只好快速上妆。一通折腾后才被放行。
说不上是巧合还是什么，林依选的居然还是那家酒吧。转念一想也不算奇怪，这家店点评排第一，任谁都不想错过。
相同的地点在时空交错下重叠，陈念眼眸不禁往下一沉。林依没有察觉，一心拉着她往里走，“趁现在人少，咱们赶紧霸占一个好位置。”
天色渐渐模糊，堆着晚霞的天空也终于失了色彩。爱泡吧的人们多半还在路上，空旷的场子显得格外冷清；配上驻唱歌手的低声浅吟，悠扬婉转。倒把livehouse弄出几分清吧的调调。
几盘小食，两杯度数偏低，以梅子酒为底调出来的莫吉托，入口酸酸甜甜。林依卖了一整天关子的酒吧平安夜就这么开始了。
待夜色加深，人群开始往里涌。顷刻之间，之前的清净荡然无存，歌手站起身抱着吉他在台上和台下观众热情打招呼，灯光跟随节拍开始舞动。
清冷散去，狂欢登场。
触景生情，陈念的兴致并不大高，一口接一口喝着杯里的酒，不一会杯中竟空了大半。林依也心不在焉，时不时看会手机，不知道在等什么。
“大姐，你把我拖出来喝酒，自己还在看手机，这么想Neo就喊他一起来呗。”
“等客户邮件呢，不看了不看了。”说着就把手机塞回包里。
“哎呀，你不能这么喝啊，这才刚开场。”林依晃荡着眼前空荡的杯子；不过十几分钟而已，一杯已见底。
“不是说度数低么。”
==
彭女士的饭局约在晚七点半，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时间。蒋律一脚油门提前十分钟把爸妈送到店门口，等俩人下了车，立马启动想开走。
“诶诶诶，真不一起吃饭？”彭女士拍打着车窗，试图做最后的挽留。
蒋律看一眼手表，“不去了，现在堵车，我还有要紧事。待会你们打车回去吧。”说完升了车窗便要走；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哎呀彭姐！好久不见。”
“文丽！”
蒋律顺着声音望去，彭女士已经和陈念的妈妈拥抱在了一起，老陈则几步上前和蒋爸爸握手问候。几个人热络地打着招呼，没人注意到车里的他。
突然想起了什么，彭女士问了句“文丽，你家女儿呢？”
“哎呀，年轻人想法多，跟小姐妹去酒吧玩了。”夏女士摆摆手，一脸无可奈何。
“一样一样，你看我儿子，把我和他爸送到这就急着走。”说话间指着车的方向；蒋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车，站姿端正朝他们迈近了一步。
“叔叔阿姨好，好久不见。”
“彭姐，蒋律是你儿子？？？哎呀怎么这么巧呢。”夏女士拍拍脑袋，“难怪我在医院那会就觉得你眉眼看着眼熟，怎么也没把你和彭姐联系在一起。”
“等等，你们认识？”彭女士完全在状况外，急于插入话题。
“认识，他是我们念念实习生时期的老板。”夏女士简单一句话带过，不想对年轻人的感情评头论足。
“啊！”彭女士恍然大悟，她觉得自己懂了，可细想想好像又不是太明白。
蒋律这会夹在四个问号脸中间，进退两难；事情还没处理好，不是见家长好时机。
“叔叔阿姨，你们和我爸妈先吃好喝好。我还有事得先走。”
彭女士这下急了，未来丈母娘岳父都在面前了，不好好表现还要去哪里浪。
“我得去找陈念。”蒋律补充了一句，顾不上面面相觑的四个人，跑了。
家长这一关可以之后慢慢攻克，现在老婆还没着落呢！
回到车上，他火急火燎往酒吧赶，本努力压抑的心被瞬间点燃，只想立马见到那个在他心里赖着不肯走的钉子户。
只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和陈念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有了爸妈的助攻，想来搞定她家长不会有太大问题。忍不住嘴角轻扬，甚至哼起了小曲。
进到酒吧，他轻而易举的在人群里找到陈念。暗影下的背影显得些许落寞；定住脚步，强忍想径直走到她身边的冲动。
一旁的林依瞥到他，偷偷摸摸做了个嘘的手势让他稳住。
蒋律定定神，对林依颌首示意，走到台前跟驻场歌手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对方一曲唱毕，递上吉他，他跳着上台接过，台下观众不知道这唱的是哪出，驻足观望，被这个阳光帅气的帅小伙惹得惊叫连连。
林依拍了拍陈念的肩膀，“诶，台上来了个帅的，你快回头看看。”
陈念并不为之所动，继续喝着酒，短短一个多小时，三杯酒已然下了肚，这会子脸有点发烫。
吉他声传来，把场子里的嘈杂瞬间撵走，人们的心瞬间沉静了下来。前一秒的喧闹随着音乐的响起渐渐下沉，刚才还玩命晃动脑袋激情蹦迪的人们也停止了躁动；情侣们相视一笑，牵着手摇摆或紧紧拥在一起。
陈念举起酒杯的手悬在了半空中，是那首她已经很久不敢再听的“HotelCalifornia”的前奏。
等到第一句歌声响起，像被击中一般，赫然回头；眼神对上远处台上那个被光柱笼罩的人。只见他坐在一把木头高脚凳上，腿随意地搭着，抱着一把木吉他，温柔深情唱着歌看着她的方向。
眼前的场景和两年前的重合，交织出时光倒流的幻象；如果非说有何不同，那就是今天的他眼神里更加明目张胆的写着爱意。
小学时候写作文陈念经常用一个比喻“大脑一片空白”，后来也琢磨过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那么现在的她体会到了。
大脑此刻彻底宕了机，压根挪不动脚步，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有什么划过，给原本发烫的脸颊带来丝丝凉意。
一首歌唱完，大家集体鼓掌。有人起哄喊起了Encore，蒋律悠然地站起身，鞠个躬，对着话筒看着陈念说了句“tomylove”；跳下了台。
穿过拥挤的人群，大步迈过这十几米的距离；等走近了，脚步渐渐慢下来，想开口说什么竟觉词穷。太久不见，以至于见到的那一刻事先排练好的场景被全然推翻。
像个做错事小心翼翼示好的孩子，怔怔地站在那里，试探性张开双手。
陈念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等你好久了，以为你不会来了。”
“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哽咽的声音混着音乐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蒋律也紧紧回抱她，不断安抚着“我来晚了，还好你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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