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见
下楼，过马路，那个坐在伞下的男生好像已经很久没见了。换做从前，陈念肯定一路小跑冲上去抱住他，然后捏捏他的耳朵撒个娇“想不想我”。
可现在，突然没了那样的冲动，定定神，一言不发走上前，拉开对面的座椅坐下。
对方约摸感知到有人来了，合上电脑，抬起头，眼神落在陈念的脸上，不自知地深吸了口气；却又立马露出一个并不是非常自然的笑容。陈念也回了个微笑。这样的笑容掩饰不了两人此刻的心事重重。
“想吃什么，附近你熟。”
“我都行，下午生日会吃了点甜点还不饿，你呢？”
韩志答非所问嗯了一声，抱着拳的两只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念坐在他对面，抱着手臂面无表情，韩志这一系列小动作都被她看在眼里；她在等，具体不知道等什么，但直觉告诉她有事。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有事要说？不然不会急着见我，这段时间大家太忙了，感情好像有点疏离。我有反思，我们俩都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呢，怎么想的？”
不愧是她，一如既往：冷静，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只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样公事公办咄咄逼人的语气也是一种昭然若揭的疏离。
韩志神情没太大的变化，继续沉默着，扭头看着街边的车水马龙，“想去吃什么？”
陈念急了，“说完再吃吧，不然饭都吃不安心。”
韩志长呼一口气，似乎终于做好心理建设鼓足勇气开了口。
“咱们分手吧。”
短短五个字，重重的砸在了陈念的心上。
“我们所新来的女魔头年前找我谈话，说非常看好我的能力，想年后派我去新加坡发展。
我们所在新加坡刚成立了一个新所，我过去干得好的话会爬升的很快，甚至可以马上带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团队。
之前没和你说也是自己没有下定决心，过年的时候回家正好和爸妈谈了一下，他们非常支持。我还年轻，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韩志顿了顿，没给陈念缓冲的机会，一鼓作气接着说。
“但我不确定这一去要多久，也许两年也许更久。你还在读书，未来一切未知。咱们还是分手比较好不会耽误你。”
陈念的大脑此刻正在迅速旋转试图找到这些话里的逻辑关系。
“所以年前的事你压根没有找我说过？提都不提？然后现在你决定要去新加坡就提分手？不是，我不明白。我也可以去啊，学院一贯支持大家读研期间去国外读个一年的硕士，不耽误国内学业还能回来直接双学位。
再说了，为什么分手是最好的选择呢？为什么异地恋就不会成功呢？”
韩志低着头，又回到刚刚一言不发的死样子，握着手里的杯子若有所思。
陈念知道，他们没啥希望了。
在她心中，分手这两个字说出来的那个瞬间，这段感情就死掉了。
接下来的对话无非就是听对方把分手的原因翻来覆去的重述。说自己怎么纠结才做下的决定。说有多么的无奈。说有多么的不得已和舍不得。
陈念冷笑一声，听的有点累。暮色降临，身边的人行色匆匆。虽然已是春天，但太阳落山后的空气里还是有着一股寒气，吹的人从心里到外都是凉的。凉透了。
陈念站起身，理了理风衣的下摆，“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加班了。祝你一路顺风。”
体面的撤退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陈念不屑于在已经放弃她的人面前掉眼泪，显得跌份。
小小年纪的心高气傲多半是遗传老陈。觉得死缠烂打来的不是爱而是怜悯或同情。
如果同路人突然换了目的地，那就别问为什么，只需要好好的告别。
韩志立马起身想拉住她，对上的是那双从未见过写满失望和冷漠的双眼，慢慢放下了手。
“念念，过去这三个多月，我真的很努力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抱歉我能力有限，现实只允许我在爱情和事业里二选一。我想过要好好努力和你在一起，可我再努力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更别说把爸妈接到身边照顾。去新加坡是眼前最好的机会，我必须要抓住。”
“我和你不一样，你没有这些现实的烦恼。可以说从小到大你都是被宠大的。想要什么爸妈都可以给你。但我不行，我爸妈是普通的工人，我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让他们骄傲。”
听到这，陈念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我也很努力，努力学习，努力实习，我没有什么都靠父母。”
“扪心自问，真的是这样吗，你连实习都是林依的妈妈内推的。”
韩志情绪有点激动，脱口而出的瞬间就意识到不妥，清了清嗓子没再说下去。
这些话他们从来没有聊过。校园爱情，很少考虑这些过于实际的东西。陈念又是在父母身边粘大的小孩，衣食无忧甚至可以说是家境优质，这些事她甚至都没有过过脑子。
生活在她眼里，还是过于简单了。
眼睛突然有点酸涩。原来，韩志，我在你心里也不过是个什么都靠别人的关系户罢了。
“不是怕耽误我，只是怕我耽误你而已。”
“祝你一路顺风。”
陈念想再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心力再说下去。只想着赶紧逃离。
一口气奔到电梯口，进去火速按了17，楼层一点一点变化，陈念却急的快要哭出来。
求求了，电梯请快一点。
同事们早就提前下班过周五去了，整个楼层显得空空如也。幸好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没来，桌上那块没来得及吃的芒果千层还在，不然怕是要浪费了。陈念一屁股坐下去，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糕。
“嗯，好吃，就是有点咸。”
并不想哭，可心里还是堵得慌。看多了因为面包放弃爱情的桥段，没想到今天自己是毫无预兆突然被通知被放弃的那个人。
抽泣着给林依打了个电话，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对方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他韩志凭什么这么说啊？”
“你怎么不怼他，说老娘看上你你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现在轮到你来跟我提分手？”
“不是，好好的怎么就分手了呢？”
一句接一句的质问，陈念已经顾不上接话了。只知道眼泪控制不住哗哗的流。
她难过，难过的不仅是分手这件事。
更难过对方在考虑爱情面包的时候已经第一反应把她推了出去，似乎自己是对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更更难过原来在对方眼里自己是一个靠父母靠朋友靠朋友父母全无努力的人。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加班，Cindy欺负你了？”
身后传来蒋律的声音，陈念火速抹了把脸，略低着头站起来说想写完作业再回去，公司清净，寝室闹腾。
蒋律的眼神不动声色迅速扫过她的脸，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头，再立马扭头挪开视线。
并不想拆穿，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隐约听到几句，聪明如他，能猜到几分。
尊重和有边界感是职场人必备的职业素养。
人家不说，就别问。更何况还是这么敏感的情感关心。
“写完快回去吧，我也准备下班了。周五的晚上，别浪费。”
说着随手抽了张纸递给她，走了。
隔几分钟，收到他的短信：
“给你点了个外卖，学业重要，光吃蛋糕也不够。祝你周末愉快。”
“谢谢。”
陈念知道蒋律是在安慰自己。有理有节，不打扰下属，也不打探下属的私生活。
像是冬季的午后那一缕阳光，温暖了你，可却不是只温暖你的存在。只因为那是阳光。
食不知味地吃完，林依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今天不加班了，大厅等你，快下来。”
刚出电梯就被林依一个熊抱住，很温暖；突然就卸了防，再也不想压制自己的情绪抱着林依哭了起来。
两个面容姣好的女生就这么抱在一起，其中一个还哭的喘不过气。这幅景象自然引来了下班打工人们的不少注视。可周五的晚上，打工人们的心早就被一周的工作折磨的疲惫不堪。大多只是匆匆看一眼，就继续走自己的路。
不知道哭了多久，陈念心情逐渐平复，哽咽着，“有你真好。”
“走，吃火锅去，没啥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刚吃完一大份越南粉，饱了，吃不下了。“边说着还边摸摸肚子，又委屈又可爱。
“哈哈，我们陈小姐真的是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饿着肚子。”
其实，只是今天倒霉到了极限，触底反弹，遇到一个温暖的人才恰好没有饿肚子而已。
“咱们周末去南京玩吧，去夫子庙吃梅花糕和牛肉煎饺，再去老门东吃南京大排档和小郑酥烧饼。”林依饶有兴致的计划着。美其名曰金陵吃货失恋之旅。陈念让她把失恋二字去掉，刺耳。
说走就走的旅行只剩周六早上六点的票了。却也没有打消二人的兴致。
摸着黑，背着个大托特包就出了门。两天的短途，不需要准备太多行李。
陈念靠着椅背看着窗外嗖嗖向后撤退的景色。韩志的话在她脑海里一遍一遍重放。没有什么其他连带的情绪，只是静静的回想，不停的想，等想到吐了也许就不会再被这些言语戳到自己了。
关于韩志，她俩并没有交流太多。
用林依的话来说，都分了就是过客了，那么纠结过客说的话做的事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和自己过不去的人都是大傻逼。
这话听着够洒脱，可也只有陈念知道王明远刚离开的那一年，她们刚上大一，林依是怎么喝醉酒哭着打电话念念叨叨自己的怨恨和无处安放的想念。
还记得她和王明远分手的那一天，一向爱美要面子的林依在大街上抱着她哭的泣不成声：
“陈念，我彻底失去他了。”
“我才18岁，我知道我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可只要一想到未来那么长的人生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我就觉得恐惧。不知道要怎么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
陈念那时候不是很明白，现在却明了了几分。年少时不懂的，岁月都会教给你。
可现在，突然没了那样的冲动，定定神，一言不发走上前，拉开对面的座椅坐下。
对方约摸感知到有人来了，合上电脑，抬起头，眼神落在陈念的脸上，不自知地深吸了口气；却又立马露出一个并不是非常自然的笑容。陈念也回了个微笑。这样的笑容掩饰不了两人此刻的心事重重。
“想吃什么，附近你熟。”
“我都行，下午生日会吃了点甜点还不饿，你呢？”
韩志答非所问嗯了一声，抱着拳的两只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念坐在他对面，抱着手臂面无表情，韩志这一系列小动作都被她看在眼里；她在等，具体不知道等什么，但直觉告诉她有事。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有事要说？不然不会急着见我，这段时间大家太忙了，感情好像有点疏离。我有反思，我们俩都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呢，怎么想的？”
不愧是她，一如既往：冷静，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只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样公事公办咄咄逼人的语气也是一种昭然若揭的疏离。
韩志神情没太大的变化，继续沉默着，扭头看着街边的车水马龙，“想去吃什么？”
陈念急了，“说完再吃吧，不然饭都吃不安心。”
韩志长呼一口气，似乎终于做好心理建设鼓足勇气开了口。
“咱们分手吧。”
短短五个字，重重的砸在了陈念的心上。
“我们所新来的女魔头年前找我谈话，说非常看好我的能力，想年后派我去新加坡发展。
我们所在新加坡刚成立了一个新所，我过去干得好的话会爬升的很快，甚至可以马上带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团队。
之前没和你说也是自己没有下定决心，过年的时候回家正好和爸妈谈了一下，他们非常支持。我还年轻，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韩志顿了顿，没给陈念缓冲的机会，一鼓作气接着说。
“但我不确定这一去要多久，也许两年也许更久。你还在读书，未来一切未知。咱们还是分手比较好不会耽误你。”
陈念的大脑此刻正在迅速旋转试图找到这些话里的逻辑关系。
“所以年前的事你压根没有找我说过？提都不提？然后现在你决定要去新加坡就提分手？不是，我不明白。我也可以去啊，学院一贯支持大家读研期间去国外读个一年的硕士，不耽误国内学业还能回来直接双学位。
再说了，为什么分手是最好的选择呢？为什么异地恋就不会成功呢？”
韩志低着头，又回到刚刚一言不发的死样子，握着手里的杯子若有所思。
陈念知道，他们没啥希望了。
在她心中，分手这两个字说出来的那个瞬间，这段感情就死掉了。
接下来的对话无非就是听对方把分手的原因翻来覆去的重述。说自己怎么纠结才做下的决定。说有多么的无奈。说有多么的不得已和舍不得。
陈念冷笑一声，听的有点累。暮色降临，身边的人行色匆匆。虽然已是春天，但太阳落山后的空气里还是有着一股寒气，吹的人从心里到外都是凉的。凉透了。
陈念站起身，理了理风衣的下摆，“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加班了。祝你一路顺风。”
体面的撤退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陈念不屑于在已经放弃她的人面前掉眼泪，显得跌份。
小小年纪的心高气傲多半是遗传老陈。觉得死缠烂打来的不是爱而是怜悯或同情。
如果同路人突然换了目的地，那就别问为什么，只需要好好的告别。
韩志立马起身想拉住她，对上的是那双从未见过写满失望和冷漠的双眼，慢慢放下了手。
“念念，过去这三个多月，我真的很努力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抱歉我能力有限，现实只允许我在爱情和事业里二选一。我想过要好好努力和你在一起，可我再努力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更别说把爸妈接到身边照顾。去新加坡是眼前最好的机会，我必须要抓住。”
“我和你不一样，你没有这些现实的烦恼。可以说从小到大你都是被宠大的。想要什么爸妈都可以给你。但我不行，我爸妈是普通的工人，我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让他们骄傲。”
听到这，陈念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我也很努力，努力学习，努力实习，我没有什么都靠父母。”
“扪心自问，真的是这样吗，你连实习都是林依的妈妈内推的。”
韩志情绪有点激动，脱口而出的瞬间就意识到不妥，清了清嗓子没再说下去。
这些话他们从来没有聊过。校园爱情，很少考虑这些过于实际的东西。陈念又是在父母身边粘大的小孩，衣食无忧甚至可以说是家境优质，这些事她甚至都没有过过脑子。
生活在她眼里，还是过于简单了。
眼睛突然有点酸涩。原来，韩志，我在你心里也不过是个什么都靠别人的关系户罢了。
“不是怕耽误我，只是怕我耽误你而已。”
“祝你一路顺风。”
陈念想再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心力再说下去。只想着赶紧逃离。
一口气奔到电梯口，进去火速按了17，楼层一点一点变化，陈念却急的快要哭出来。
求求了，电梯请快一点。
同事们早就提前下班过周五去了，整个楼层显得空空如也。幸好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没来，桌上那块没来得及吃的芒果千层还在，不然怕是要浪费了。陈念一屁股坐下去，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糕。
“嗯，好吃，就是有点咸。”
并不想哭，可心里还是堵得慌。看多了因为面包放弃爱情的桥段，没想到今天自己是毫无预兆突然被通知被放弃的那个人。
抽泣着给林依打了个电话，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对方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他韩志凭什么这么说啊？”
“你怎么不怼他，说老娘看上你你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现在轮到你来跟我提分手？”
“不是，好好的怎么就分手了呢？”
一句接一句的质问，陈念已经顾不上接话了。只知道眼泪控制不住哗哗的流。
她难过，难过的不仅是分手这件事。
更难过对方在考虑爱情面包的时候已经第一反应把她推了出去，似乎自己是对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更更难过原来在对方眼里自己是一个靠父母靠朋友靠朋友父母全无努力的人。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加班，Cindy欺负你了？”
身后传来蒋律的声音，陈念火速抹了把脸，略低着头站起来说想写完作业再回去，公司清净，寝室闹腾。
蒋律的眼神不动声色迅速扫过她的脸，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头，再立马扭头挪开视线。
并不想拆穿，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隐约听到几句，聪明如他，能猜到几分。
尊重和有边界感是职场人必备的职业素养。
人家不说，就别问。更何况还是这么敏感的情感关心。
“写完快回去吧，我也准备下班了。周五的晚上，别浪费。”
说着随手抽了张纸递给她，走了。
隔几分钟，收到他的短信：
“给你点了个外卖，学业重要，光吃蛋糕也不够。祝你周末愉快。”
“谢谢。”
陈念知道蒋律是在安慰自己。有理有节，不打扰下属，也不打探下属的私生活。
像是冬季的午后那一缕阳光，温暖了你，可却不是只温暖你的存在。只因为那是阳光。
食不知味地吃完，林依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今天不加班了，大厅等你，快下来。”
刚出电梯就被林依一个熊抱住，很温暖；突然就卸了防，再也不想压制自己的情绪抱着林依哭了起来。
两个面容姣好的女生就这么抱在一起，其中一个还哭的喘不过气。这幅景象自然引来了下班打工人们的不少注视。可周五的晚上，打工人们的心早就被一周的工作折磨的疲惫不堪。大多只是匆匆看一眼，就继续走自己的路。
不知道哭了多久，陈念心情逐渐平复，哽咽着，“有你真好。”
“走，吃火锅去，没啥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刚吃完一大份越南粉，饱了，吃不下了。“边说着还边摸摸肚子，又委屈又可爱。
“哈哈，我们陈小姐真的是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饿着肚子。”
其实，只是今天倒霉到了极限，触底反弹，遇到一个温暖的人才恰好没有饿肚子而已。
“咱们周末去南京玩吧，去夫子庙吃梅花糕和牛肉煎饺，再去老门东吃南京大排档和小郑酥烧饼。”林依饶有兴致的计划着。美其名曰金陵吃货失恋之旅。陈念让她把失恋二字去掉，刺耳。
说走就走的旅行只剩周六早上六点的票了。却也没有打消二人的兴致。
摸着黑，背着个大托特包就出了门。两天的短途，不需要准备太多行李。
陈念靠着椅背看着窗外嗖嗖向后撤退的景色。韩志的话在她脑海里一遍一遍重放。没有什么其他连带的情绪，只是静静的回想，不停的想，等想到吐了也许就不会再被这些言语戳到自己了。
关于韩志，她俩并没有交流太多。
用林依的话来说，都分了就是过客了，那么纠结过客说的话做的事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和自己过不去的人都是大傻逼。
这话听着够洒脱，可也只有陈念知道王明远刚离开的那一年，她们刚上大一，林依是怎么喝醉酒哭着打电话念念叨叨自己的怨恨和无处安放的想念。
还记得她和王明远分手的那一天，一向爱美要面子的林依在大街上抱着她哭的泣不成声：
“陈念，我彻底失去他了。”
“我才18岁，我知道我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可只要一想到未来那么长的人生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我就觉得恐惧。不知道要怎么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
陈念那时候不是很明白，现在却明了了几分。年少时不懂的，岁月都会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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