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剑仙题字，陈天酬上刑场
侍女闻言，立刻停下脚步，温声问道：
“阁下请说。”
张焕明上前两步，走到了三楼的栏杆边上。
下方的杜玮忽然眼皮直跳，看向张焕明，发现他竟然正是方才坐在白公身旁的人。
他愕然大惊，这、这人不是书院先生么？
既然是先生，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来出风头，难道就不怕被人诟病欺压小辈？
其他人也窃窃私语起来，一是因为张焕明这张面孔很陌生，二是因为他看上去年纪较大。
眼下这种场合，虽然没有规定年龄，但一般都是年轻人才会这般争奇斗艳。
大启官场极爱面子，这种场合，一般没有什么上了年纪的官员会过来，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在家中豢养家妓娈童，兴致来了串个门，彼此分享才是乐趣。
久而久之，这种茶围，就默认是年轻一辈互相较劲的地方了。
张焕明这样一个中年儒生打扮的存在，突然冒出来，违和感自然拉满了。
虽然他说是替自己的友人递诗，但众人都是半信半疑，心里更生出极大的好奇。
有杜公子珠玉在前，怎么还有人敢这么高调地宣布新诗，还是一次性两首！
这究竟是哗众取宠，还是胸有成竹？
白万里张了张嘴，想拦住自己的好友，但刚站起来，又坐了回去，深深叹了口气。
“唉……罢了，罢了。”
他深知张焕明这是摆明了要闹个大的了！
不管陈天酬究竟写了什么，张焕明此举，便是要告诉所有人，昨日的才气归属者，就是陈天酬。
而更重要的是，张焕明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代表的就是书院的态度！
一旦他为陈天酬站台，就意味着书院无论如何，都要保下陈天酬了。
方才，白万里和张焕明在这飞花阁雅间之内会面交谈，正是因为张焕明被长公主单独叫走，明目张胆地威胁。
张焕明因此被激起了逆反心理。
来时他不信陈天酬身上有文脉，对他有些不屑。
但因为陈天酬的两首诗，再加上目睹长公主的气焰之嚣张，反而坚定了保住陈天酬的想法。
然而，来时并无所谓的白万里，却看见了此事超出预计的后果，因此反而慎重地选择了观望。
说到底，陈天酬就算身上有一条文脉，对书院当真不可或缺吗？
他们可已经有了三十六条！
白万里做过政客，自然是不愿意书院因此和那仅仅是谈及便触目惊心的几个庞大势力作对……甚至可能是不死不休！
因此，他反而开始极力阻止张焕明的莽撞。
但此刻，张焕明的一句话，便叫白万里再也说不出劝阻的话来。
陈天酬是靠两首诗，引来的才气灌注！
“若当真如此……我诗脉当兴！”
白万里看向了外头，心里怦怦直跳，久违地产生了激动的情绪。
这两首能引来才气的诗，究竟会是何种模样？
张焕明上前两步，竟直接跃上了栏杆，眯起眼睛看向了中央大堂上的那根三人合抱的大砥柱，朗声道：
“秋秋姑娘，不介意我用一用此柱吧？我要将那两首诗，题于上头！你放心，这是流芳千古的大好事！”
下方众人听见这话，顿时傻眼了。
这飞花阁是中间完全镂空的设计，四面都是围廊房间，唯独中央，以一根百年大木支撑起了整个建筑主体。
这独特的构造，甚至当今圣上也啧啧称奇，认为“浑如一体，巧夺天工”。
先不说这些事迹，那首薛秋秋写的飞花令，就挂在砥柱对面，这上面要是写了，岂不是喧宾夺主？
再者，你够格吗？就要往这上面写？
立刻便有人纷纷站起来呵斥：
“哪里来的乡野村夫，居然敢妄言在这上面写字？！”
“无知匹夫，单凭你几句话，便断言能够流芳千古，简直哗宠取宠！”
“以我看来，杜公子这首诗才有资格题上去，杜公子，你说是不是？”
杜玮听到有些耳熟的话，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心中产生了极度不祥的预感。
不会……又来吧？
他摇摇欲坠，咽了口唾沫，艰难道：
“其实……让这位先生题字，也、也未尝不可。”
那人顿时愣住了，难以置信地道：
“杜公子，这……”
众人吵吵嚷嚷，一时不能休止。
这时，四楼的珠帘之后，却传出了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如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顷刻撩动心弦。
“既然是流芳千古的大好事，秋秋自是求之不得。”
她又轻声道：
“先生，可要我叫人备来笔墨伺候？”
张焕明哈哈一笑：
“不必！我题字，从来不用笔墨！”
他说罢，立刻拔出了腰间长剑，宝剑出鞘，光如寒霜，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
白万里见状，怔了怔，随后扶额苦笑：
“这下……可真不是一般的闹大了！”
底下人，已经有眼尖的，看见了那剑上的铭文，惊呼道：
“是‘酒中蛇’！名剑‘酒中蛇’，他腰间还有一把剑，难道就是‘枕上蝶’！”
“富贵三更枕上蝶，功名两字酒中蛇！难道……他就是绝崖剑仙张焕明？！”
“嘶——剑仙题字，难怪说要流芳千古了……这飞花阁，今后不会改名吧？”
张焕明已然听不见杂音，任由下方喧嚣，他手中已经只剩下了一把剑。
他屏息凝神，闭了闭眼睛，闪过了那两首诗，越是读，就越是感觉心中热血沸腾，难以平静。
张焕明抬起手臂，随心而动，以剑光为笔，剑意为墨，在砥柱之上题下那两首诗。
“唰！唰！唰！”
那两首诗，顷刻间已成！
整个飞花阁，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地定格在了这两首诗上，久久不能回过神。
白万里“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冲到了雅间外面，扶着栏杆，一字一句地读。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老泪纵横，满脸通红，想到年少时不愿投身官场的决心，被刺中了心中的种种功利心：
“惭愧！老朽惭愧啊！”
也是在此刻，白万里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陈天酬，必须救！
珠帘之后，薛秋秋再次开口，语气郑重：
“敢问先生，您这位友人，姓甚名谁？”
众人又一愣，那不是托词吗？
这样的水平，若说是剑仙所作，倒也合理，还能有谁？
张焕明长出一口气：
“我这位友人，名为陈天酬，字不欺，乃三元及第，新科状元！”
……
“嘎吱——”
陈天酬的牢房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这一回，来的仍是吕展眉，但他的身后跟着的，却是几名全副武装的禁军，负责将陈天酬押送郊外刑场。
吕展眉看着陈天酬目不斜视地从身边走过，冷哼一声，心里极其舒畅。
等陈天酬走了，他转头看向了另外一边的乔敬之……或者此刻应该说许贞观。
“噌！”
吕展眉拔出了自己的刀，狞然一笑。
“既然陈天酬该死了，你也就没用了，得和他陪葬！”
“我不能亲自杀了陈天酬，就勉强拿你泄泄愤好了！”
“阁下请说。”
张焕明上前两步，走到了三楼的栏杆边上。
下方的杜玮忽然眼皮直跳，看向张焕明，发现他竟然正是方才坐在白公身旁的人。
他愕然大惊，这、这人不是书院先生么？
既然是先生，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来出风头，难道就不怕被人诟病欺压小辈？
其他人也窃窃私语起来，一是因为张焕明这张面孔很陌生，二是因为他看上去年纪较大。
眼下这种场合，虽然没有规定年龄，但一般都是年轻人才会这般争奇斗艳。
大启官场极爱面子，这种场合，一般没有什么上了年纪的官员会过来，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在家中豢养家妓娈童，兴致来了串个门，彼此分享才是乐趣。
久而久之，这种茶围，就默认是年轻一辈互相较劲的地方了。
张焕明这样一个中年儒生打扮的存在，突然冒出来，违和感自然拉满了。
虽然他说是替自己的友人递诗，但众人都是半信半疑，心里更生出极大的好奇。
有杜公子珠玉在前，怎么还有人敢这么高调地宣布新诗，还是一次性两首！
这究竟是哗众取宠，还是胸有成竹？
白万里张了张嘴，想拦住自己的好友，但刚站起来，又坐了回去，深深叹了口气。
“唉……罢了，罢了。”
他深知张焕明这是摆明了要闹个大的了！
不管陈天酬究竟写了什么，张焕明此举，便是要告诉所有人，昨日的才气归属者，就是陈天酬。
而更重要的是，张焕明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代表的就是书院的态度！
一旦他为陈天酬站台，就意味着书院无论如何，都要保下陈天酬了。
方才，白万里和张焕明在这飞花阁雅间之内会面交谈，正是因为张焕明被长公主单独叫走，明目张胆地威胁。
张焕明因此被激起了逆反心理。
来时他不信陈天酬身上有文脉，对他有些不屑。
但因为陈天酬的两首诗，再加上目睹长公主的气焰之嚣张，反而坚定了保住陈天酬的想法。
然而，来时并无所谓的白万里，却看见了此事超出预计的后果，因此反而慎重地选择了观望。
说到底，陈天酬就算身上有一条文脉，对书院当真不可或缺吗？
他们可已经有了三十六条！
白万里做过政客，自然是不愿意书院因此和那仅仅是谈及便触目惊心的几个庞大势力作对……甚至可能是不死不休！
因此，他反而开始极力阻止张焕明的莽撞。
但此刻，张焕明的一句话，便叫白万里再也说不出劝阻的话来。
陈天酬是靠两首诗，引来的才气灌注！
“若当真如此……我诗脉当兴！”
白万里看向了外头，心里怦怦直跳，久违地产生了激动的情绪。
这两首能引来才气的诗，究竟会是何种模样？
张焕明上前两步，竟直接跃上了栏杆，眯起眼睛看向了中央大堂上的那根三人合抱的大砥柱，朗声道：
“秋秋姑娘，不介意我用一用此柱吧？我要将那两首诗，题于上头！你放心，这是流芳千古的大好事！”
下方众人听见这话，顿时傻眼了。
这飞花阁是中间完全镂空的设计，四面都是围廊房间，唯独中央，以一根百年大木支撑起了整个建筑主体。
这独特的构造，甚至当今圣上也啧啧称奇，认为“浑如一体，巧夺天工”。
先不说这些事迹，那首薛秋秋写的飞花令，就挂在砥柱对面，这上面要是写了，岂不是喧宾夺主？
再者，你够格吗？就要往这上面写？
立刻便有人纷纷站起来呵斥：
“哪里来的乡野村夫，居然敢妄言在这上面写字？！”
“无知匹夫，单凭你几句话，便断言能够流芳千古，简直哗宠取宠！”
“以我看来，杜公子这首诗才有资格题上去，杜公子，你说是不是？”
杜玮听到有些耳熟的话，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心中产生了极度不祥的预感。
不会……又来吧？
他摇摇欲坠，咽了口唾沫，艰难道：
“其实……让这位先生题字，也、也未尝不可。”
那人顿时愣住了，难以置信地道：
“杜公子，这……”
众人吵吵嚷嚷，一时不能休止。
这时，四楼的珠帘之后，却传出了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如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顷刻撩动心弦。
“既然是流芳千古的大好事，秋秋自是求之不得。”
她又轻声道：
“先生，可要我叫人备来笔墨伺候？”
张焕明哈哈一笑：
“不必！我题字，从来不用笔墨！”
他说罢，立刻拔出了腰间长剑，宝剑出鞘，光如寒霜，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
白万里见状，怔了怔，随后扶额苦笑：
“这下……可真不是一般的闹大了！”
底下人，已经有眼尖的，看见了那剑上的铭文，惊呼道：
“是‘酒中蛇’！名剑‘酒中蛇’，他腰间还有一把剑，难道就是‘枕上蝶’！”
“富贵三更枕上蝶，功名两字酒中蛇！难道……他就是绝崖剑仙张焕明？！”
“嘶——剑仙题字，难怪说要流芳千古了……这飞花阁，今后不会改名吧？”
张焕明已然听不见杂音，任由下方喧嚣，他手中已经只剩下了一把剑。
他屏息凝神，闭了闭眼睛，闪过了那两首诗，越是读，就越是感觉心中热血沸腾，难以平静。
张焕明抬起手臂，随心而动，以剑光为笔，剑意为墨，在砥柱之上题下那两首诗。
“唰！唰！唰！”
那两首诗，顷刻间已成！
整个飞花阁，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地定格在了这两首诗上，久久不能回过神。
白万里“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冲到了雅间外面，扶着栏杆，一字一句地读。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老泪纵横，满脸通红，想到年少时不愿投身官场的决心，被刺中了心中的种种功利心：
“惭愧！老朽惭愧啊！”
也是在此刻，白万里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陈天酬，必须救！
珠帘之后，薛秋秋再次开口，语气郑重：
“敢问先生，您这位友人，姓甚名谁？”
众人又一愣，那不是托词吗？
这样的水平，若说是剑仙所作，倒也合理，还能有谁？
张焕明长出一口气：
“我这位友人，名为陈天酬，字不欺，乃三元及第，新科状元！”
……
“嘎吱——”
陈天酬的牢房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这一回，来的仍是吕展眉，但他的身后跟着的，却是几名全副武装的禁军，负责将陈天酬押送郊外刑场。
吕展眉看着陈天酬目不斜视地从身边走过，冷哼一声，心里极其舒畅。
等陈天酬走了，他转头看向了另外一边的乔敬之……或者此刻应该说许贞观。
“噌！”
吕展眉拔出了自己的刀，狞然一笑。
“既然陈天酬该死了，你也就没用了，得和他陪葬！”
“我不能亲自杀了陈天酬，就勉强拿你泄泄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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