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鹿山书院三千弟子，还请陛下重审此案
张焕明：“……”
其实他一进来，就已经猜到了这殿内唯一一个身上带着镣铐的青年，应该就是陈天酬。
也就是这一次他和白万里要救的目标。
但他下意识地把陈天酬从能够引动才气的人里面排除了。
一来他心里不服气，二来陈天酬在诏狱里。
众所周知，诏狱之中，浊气横流，人在其中，心神不宁，又如何能够静下心来有所创作？
张焕明一惯在书写之时，都得提前三天沐浴斋戒，焚香静心，然后才能够落笔。
他设身处地地想，身处在诏狱这种恶劣环境当中，根本不可能有好作品写出来！
然而，陈天酬既然敢在皇帝面前这么说，那这就一定是事实了。
张焕明满腔的激动和欢喜，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能够引动才气灌注，论资质，就已经和夫子持平了。
他出发之前，还曾豪言“若是陈天酬真有文脉加身，我张焕明今后把他当第三十七个祖师爷供着”云云……
现在看来，似乎也并非没有可能性了。
不不不，只是才气的程度的话，虽然也称得上举世无三，但是就连夫子本人，都不曾开辟文脉！
这陈天酬算他顶天了，真的能够和夫子比肩，但一条文脉……
张焕明还是不信的！
“咳咳……”
张焕明咳嗽了一声，尴尬地道：
“原来就是你啊，其实我刚刚只是说笑的。”
陈天酬似笑非笑：
“先生哪一句是说笑的？”
张焕明转过身，一脸严肃作揖道：
“在下的确是为了陈天酬一案而来！”
皇帝敲了敲桌子：
“方才文爱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陈天酬杀人偿命，此案板上钉钉，无从辩驳，已有定论。”
“若是张剑仙是为了陈天酬而来，朕虽敬重于你，但也无能为力啊。”
文如渊目光冰冷，道：
“张先生，我明白你的爱才之心，可这里是皇宫，若为你一人，颠倒黑白，那世上哪里还有正义可言？”
张焕明摇了摇头：
“非也，张焕明确实为那引动才气之人而来，愿一睹风采，此为我一人之心。”
“但陈天酬一案……”
他忽然整肃衣冠，挺起脊背，朗声道：
“在下此次前来，乃是代表鹿山书院三千弟子，还请陛下重审此案！！！”
文如渊瞳孔紧缩，脸色骤然一变。
他抬起头，看向张焕明，沉声质问道：
“鹿山书院从不干涉世俗之事，你说自己代表书院，可要想仔细了！”
张焕明冷笑一声：
“我张焕明行得正，坐得直，此事既然是说出来，自然便是真的！”
“哪里像某些人，尽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文如渊的面皮抽搐了一下，但还是按捺住了，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道：
“既然如此，你方才的话，更没有一点道理。”
“陈天酬连杀三人，穷凶极恶，罪无可赦，已经由陛下裁定结果，鹿山书院既然自诩清流，难道要为虎作伥？”
张焕明冷着脸，一字一句道：
“他身上背了多少案子，那并不是我要管的事情。”
“我只负责传达夫子的意思——请陛下，重审彻查陈天酬一案！”
文如渊一甩袖子：
“陛下，鹿山书院目无君上，此事绝无转圜余地，否则，皇权王法，威严何在？！”
殿内鸦雀无声。
皇帝在纱帘之后沉默下来。用手指敲着龙椅，似乎正在思考衡量。
鹿山书院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这就是要死保陈天酬啊！
不管陈天酬的身上背了多少案子，也不管陈天酬究竟有没有犯下这些罪行，书院的意思，就是要重审……
而且要求只有重审和彻查，那意思就更加激进了。
倘若不审出一个书院满意的结果，他们岂不是要一直要求重审？
这根本就是在威胁！
皇帝心里对书院从前便有几分忌惮，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逾越插手世俗的权力，因此态度还算敬重。
可今日，鹿山书院已经堪称明目张胆了，实在叫他不喜。
但，鹿山书院的影响力太大了！
这天下读书人，哪有不知道鹿山书院的？
他们之中大部分，都将其视为圣地，只要书院一开口，必定响应者无数。
此刻，鹿山书院还只是私下里派人来找他，可如果他们被逼急了，直接号召天下读书人呢？
到时候，事情才叫麻烦了。
“罢了……这回，总归是纷儿做得太过。”
皇帝心中动摇片刻，最终还是抬起头，准备开口说话。
外头突然又传来了通报声。
“陛下，长公主求见！”
皇帝准备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陈天酬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门口。
沉默许久的玉霄忽然嘻嘻笑起来：
“主人，你的杀意太明显了，收敛一点哦。”
“虽然本小姐也很想杀人，但是这个人，本小姐暂时还打不过……”
门口缓缓走进来的红裙女子容貌绝美，他此生难忘，正是当朝长公主——萧纷燃。
实际上，历来只有皇帝的姐妹，才会被称做长公主。
但萧纷燃，是皇帝的女儿。
只是因为皇帝宠爱，才赐下了“长公主”的封号，以示殊荣。
萧纷燃莲步款款，走入殿内，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抖落了许多的雪花。
她看了众人一眼，便径直走上台阶，掀开纱帘走入其中，旁边的太监也没有敢拦她的，可见得宠。
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纱帘后传出。
“父皇，儿臣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哦？快说。”
“儿臣以诚心为国祷告，裴国师为之动容，已经答应开坛做法，令这场不详大雪停下来！”
“果真？哈哈哈哈，我儿当真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陈天酬瞳孔紧缩。
国师？
他们竟然要与天抗衡，强行扭转天象？
这样的神通，只怕唯有人仙在世，才能做到！
但他记得，如今大启境内，并没有人仙境界的元神修士存在。
看来必定是萧纷燃许诺了什么，才让这位国师愿意付出代价……
萧纷燃笑了笑，又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纱帘外面，低声道：
“不过，儿臣这里，还有一个坏消息。”
“听闻那位子阳道长，乃是镇北世子的玩伴，如今他无辜枉死，世子闹到了王爷那里，他很是生气，请您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陈天酬沉默地听着。
一个扭转天象的国师，一个有我无敌的镇北王，这长公主竟然一下搬出了两尊大佛，立刻改变了局势，当真是厉害！
“玉霄，你说错了，此时此刻，我不是没有机会杀她。”
陈天酬在心里笑了笑。
他手上还有一颗谁也不知道的筹码——
才气神通，纸上谈兵！
其实他一进来，就已经猜到了这殿内唯一一个身上带着镣铐的青年，应该就是陈天酬。
也就是这一次他和白万里要救的目标。
但他下意识地把陈天酬从能够引动才气的人里面排除了。
一来他心里不服气，二来陈天酬在诏狱里。
众所周知，诏狱之中，浊气横流，人在其中，心神不宁，又如何能够静下心来有所创作？
张焕明一惯在书写之时，都得提前三天沐浴斋戒，焚香静心，然后才能够落笔。
他设身处地地想，身处在诏狱这种恶劣环境当中，根本不可能有好作品写出来！
然而，陈天酬既然敢在皇帝面前这么说，那这就一定是事实了。
张焕明满腔的激动和欢喜，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能够引动才气灌注，论资质，就已经和夫子持平了。
他出发之前，还曾豪言“若是陈天酬真有文脉加身，我张焕明今后把他当第三十七个祖师爷供着”云云……
现在看来，似乎也并非没有可能性了。
不不不，只是才气的程度的话，虽然也称得上举世无三，但是就连夫子本人，都不曾开辟文脉！
这陈天酬算他顶天了，真的能够和夫子比肩，但一条文脉……
张焕明还是不信的！
“咳咳……”
张焕明咳嗽了一声，尴尬地道：
“原来就是你啊，其实我刚刚只是说笑的。”
陈天酬似笑非笑：
“先生哪一句是说笑的？”
张焕明转过身，一脸严肃作揖道：
“在下的确是为了陈天酬一案而来！”
皇帝敲了敲桌子：
“方才文爱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陈天酬杀人偿命，此案板上钉钉，无从辩驳，已有定论。”
“若是张剑仙是为了陈天酬而来，朕虽敬重于你，但也无能为力啊。”
文如渊目光冰冷，道：
“张先生，我明白你的爱才之心，可这里是皇宫，若为你一人，颠倒黑白，那世上哪里还有正义可言？”
张焕明摇了摇头：
“非也，张焕明确实为那引动才气之人而来，愿一睹风采，此为我一人之心。”
“但陈天酬一案……”
他忽然整肃衣冠，挺起脊背，朗声道：
“在下此次前来，乃是代表鹿山书院三千弟子，还请陛下重审此案！！！”
文如渊瞳孔紧缩，脸色骤然一变。
他抬起头，看向张焕明，沉声质问道：
“鹿山书院从不干涉世俗之事，你说自己代表书院，可要想仔细了！”
张焕明冷笑一声：
“我张焕明行得正，坐得直，此事既然是说出来，自然便是真的！”
“哪里像某些人，尽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文如渊的面皮抽搐了一下，但还是按捺住了，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道：
“既然如此，你方才的话，更没有一点道理。”
“陈天酬连杀三人，穷凶极恶，罪无可赦，已经由陛下裁定结果，鹿山书院既然自诩清流，难道要为虎作伥？”
张焕明冷着脸，一字一句道：
“他身上背了多少案子，那并不是我要管的事情。”
“我只负责传达夫子的意思——请陛下，重审彻查陈天酬一案！”
文如渊一甩袖子：
“陛下，鹿山书院目无君上，此事绝无转圜余地，否则，皇权王法，威严何在？！”
殿内鸦雀无声。
皇帝在纱帘之后沉默下来。用手指敲着龙椅，似乎正在思考衡量。
鹿山书院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这就是要死保陈天酬啊！
不管陈天酬的身上背了多少案子，也不管陈天酬究竟有没有犯下这些罪行，书院的意思，就是要重审……
而且要求只有重审和彻查，那意思就更加激进了。
倘若不审出一个书院满意的结果，他们岂不是要一直要求重审？
这根本就是在威胁！
皇帝心里对书院从前便有几分忌惮，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逾越插手世俗的权力，因此态度还算敬重。
可今日，鹿山书院已经堪称明目张胆了，实在叫他不喜。
但，鹿山书院的影响力太大了！
这天下读书人，哪有不知道鹿山书院的？
他们之中大部分，都将其视为圣地，只要书院一开口，必定响应者无数。
此刻，鹿山书院还只是私下里派人来找他，可如果他们被逼急了，直接号召天下读书人呢？
到时候，事情才叫麻烦了。
“罢了……这回，总归是纷儿做得太过。”
皇帝心中动摇片刻，最终还是抬起头，准备开口说话。
外头突然又传来了通报声。
“陛下，长公主求见！”
皇帝准备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陈天酬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门口。
沉默许久的玉霄忽然嘻嘻笑起来：
“主人，你的杀意太明显了，收敛一点哦。”
“虽然本小姐也很想杀人，但是这个人，本小姐暂时还打不过……”
门口缓缓走进来的红裙女子容貌绝美，他此生难忘，正是当朝长公主——萧纷燃。
实际上，历来只有皇帝的姐妹，才会被称做长公主。
但萧纷燃，是皇帝的女儿。
只是因为皇帝宠爱，才赐下了“长公主”的封号，以示殊荣。
萧纷燃莲步款款，走入殿内，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抖落了许多的雪花。
她看了众人一眼，便径直走上台阶，掀开纱帘走入其中，旁边的太监也没有敢拦她的，可见得宠。
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纱帘后传出。
“父皇，儿臣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哦？快说。”
“儿臣以诚心为国祷告，裴国师为之动容，已经答应开坛做法，令这场不详大雪停下来！”
“果真？哈哈哈哈，我儿当真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陈天酬瞳孔紧缩。
国师？
他们竟然要与天抗衡，强行扭转天象？
这样的神通，只怕唯有人仙在世，才能做到！
但他记得，如今大启境内，并没有人仙境界的元神修士存在。
看来必定是萧纷燃许诺了什么，才让这位国师愿意付出代价……
萧纷燃笑了笑，又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纱帘外面，低声道：
“不过，儿臣这里，还有一个坏消息。”
“听闻那位子阳道长，乃是镇北世子的玩伴，如今他无辜枉死，世子闹到了王爷那里，他很是生气，请您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陈天酬沉默地听着。
一个扭转天象的国师，一个有我无敌的镇北王，这长公主竟然一下搬出了两尊大佛，立刻改变了局势，当真是厉害！
“玉霄，你说错了，此时此刻，我不是没有机会杀她。”
陈天酬在心里笑了笑。
他手上还有一颗谁也不知道的筹码——
才气神通，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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