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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人间美味

    房间里的水杯在震荡,水泛着一圈圈的涟漪,抛去地龙翻身的因素,这分明是炼气才能有的能力,可以沟通体外的天地元气,然而始作俑者还在闭目打坐,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白钟坐着床上,背挺的笔直,今日倒不是真要修炼,而是在感应着自己体内天地元气,虽然他的眼睛可以直接看到天地元气,可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不用眼睛,而是用蹩脚的感应。事实果然与忘虚所说相符,当他感应自己所平日所修炼的功法时,丝毫都感应不到,但是试着修炼一下《沉阴功》,却马上就感应到了,与直接看到的不同,只能感觉体内有一股暖流在流转,模模糊糊的,而且极难控制。

    是因为《沉阴功》更厉害吗?不是,他更愿意相信是自己自创的功法更厉害,这不过才试着运转了一下《沉阴功》,腹部不适不说,体内的灵气都仿佛要溢逃了,若是再修炼几次,只怕又要出现小时候那般的走火入魔了。

    没想到自创的功法还有隐藏修为的效果,白钟喜出望外,却又突然想到幼年时的另一件事情,陈运到底是怎么死的?准确来说,为什么只是把《转元功》借给他一晚上,他便被杀了,而自己修炼这么久却一点事没有。

    如今倒是恍然大悟了,原来是自己会隐藏修为,一丝灵气波动都不会逸散到体外,这才能不被察觉。如此说来,陈运原来也是身据灵根之人,怪不得他的脑子与常人不同。

    也难怪当年从青玉不敢走出小青山,她也说过她在山顶布置了障眼法,想来可以隔绝法力波动,只是却瞒不过自己的眼睛,白钟越想越深,只是……从青玉既然知晓此事,又为何要送他下山?明知有可能引来她的仇人遭到杀人之祸,莫非是为了让他引开仇人,自己好借此逃生?

    白钟的脸上有一丝阴霾,随即摇了摇头,想到,还是不要随意揣测从师姐了,日后问问她便是,不管怎么说,是她引自己入的门,而且是自己当年要执意下山的,便是死了也怨不得她。

    解决了隐藏修为的问题后,便是信仰之力了,只是信仰之力是何物,白钟丝毫不知,这东西看倒是看的见,只是与天地元气长的一模一样,实在难以区分,但如果感应的话会发现两者截然不同,如果说天地元气是暖流的话,那信仰之力便是狂热,燥热,却又丝毫不会伤害到自己,而且只要不再感应,便如若无物。

    这倒是个麻烦的东西,自己的修为可以隐藏,这东西却隐藏不了,是个修仙者都能发现自己也是同道,遇上好说话的还好,若是遇上脾性不好的,难不成又要与今日一样装高深吓人吗?

    说不定哪天被拆穿,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等等,这东西既然长得与天地元气一样,能不能试着将它炼化,之前还以为它是体内的天地元气,压根没管过它,如今既然知晓了,倒是可以试试。

    只是他的心念刚一动,便发现这信仰之力竟然如臂驱使,自然的与体内的天地元气分离开来,甚至有透体而出的倾向!

    不对!它真的透体而出了!以前白钟怕走火入魔根本不敢这般尝试,但如今知晓这股力量根本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也就没了顾忌,却没想到它竟然真的在自己控制下出了身体,要知道这可是炼气才有的能力啊!白钟终于明了,这信仰之力之所以长得与天地元气一样,那是因为它就等同于法力啊!是体内天地元气精纯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会转化的东西。

    御物!

    白钟心念一动,手上掐着不知练习过多少遍的法决,只见面前被信仰之力包裹住的椅子竟然真的腾空而起!

    白钟震惊不已,这便是炼气的感觉吗!虽然他还没炼气,可像这般提前体会到炼气的威能,还是让他兴奋异常。

    不知这股信仰之力能否让自己飞起来?

    白钟尝试着用信仰之力将自己全身都包裹住,随即,真的浮空了!只是白钟并不熟练,竟让他整个人倒转过来,犹如被人提起来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深夜,白钟狼狈的倒挂着身体,却仍然止不住笑意,他终于有点修行之人的样子了。

    至于炼化这股信仰之力,在知晓它等同于法力的情况下,白钟便知道他已经拿这信仰之力没办法了,至少现阶段不行,好比说,他要用体内的这一杯水去同化一杯油,让这杯油也变成水,怎么可能呢,而且这油还丢不掉,只能找出源头,让这油不至于扩大。

    信仰的源头他细细一想便有了答案,多半就是那什么少年英杰的坊间传闻,他自己都听着脸红不已,这两日来路过早市也要承受别人敬仰的目光,颇为不适。

    是否有人在故意散播,不然这么一件小事怎么会传出如此规模,只要让他们停止,想来也就行了吧,思虑之下,白钟便做了决定。

    最后便是这怪哉虫了,白钟掏出包里的酒葫芦,虽然他是说过无功不受禄,可对方明说了只希望白钟这位‘前辈’不要打扰他修行,若是白钟不收,难免会让对方多想,平白节外生枝,所以白钟这才收下。

    只是眼下却像是烫手山芋,他可不敢轻信什么用怨气修炼的话,这一听就是魔道所为,若是有什么后遗症就糟了,然而他还不敢随便丢了,这可是什么天地精怪,若是让它放任山林,不知道会引发什么事端,只好自己带着了。

    将虫子从葫芦里倒出来,看着这全身赤红,长着锋利獠牙的虫子,白钟感动一阵恐怖,主要是它长得吓人,似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人手段。只见它在煽动翅膀,又要开始‘进食’了。

    白钟好奇的看着,只见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怨气’,不知被它从何处吸来,透过窗户,悄然飞进白钟的窗户,流进了它的体内。

    这股怨气比起凤藻楼看到的简直不值一提,想来也不会对人有什么危害吧,但让它吃多了总归不好,于是白钟用御物重新将它塞进了葫芦里,可想而知,这只怪哉虫将有很长一段时间得饿肚子了,跟着白钟这个主人,可真是倒霉。

    芩君清自从与欧阳昆山摊牌后,便被家里一顿臭骂:多大的人了,还挑三拣四,人富豪之家,别说是逛青楼了,日后就是娶个十几房小妾也是正常的!再者说,你就算不愿,也不要大庭广众之下损他颜面,如今倒好,欧阳家家大业大,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咱们喝西北风,到时候全家上街乞讨去吧!

    当然,她父亲不止是这般‘温柔’的辱骂,还上了手,用藤条在她小腿处打出了好几条血条!并将她关在房间内禁足几日,这也是芩君清无法去与白钟道歉的真实原因。

    但是,这两日传闻闹了鬼,一到深夜就有女鬼啼哭,哭声凄厉至极,搞得人心惶惶,芩君清父亲哪里不知道原因,那女鬼可不就是芩君清吗,一到晚上她就在房间里哭哭啼啼哭哭啼啼,芩君清父亲觉得实在对不住乡邻,只好将她放了出来,并警告她不许再哭。

    女鬼的传闻这才消停,只是,芩君清也趁着深夜背起行囊消失了……

    要说芩家的生意,确实也被影响到了,愁的芩君清父亲头发都掉了不少,衙门的人用了什么危楼的名目将芩家的店面收走,看着有理有据,实则荒唐之至,而且谁都知道这背后必定是欧阳家在出力,谁让芩君清让欧阳家丢了这么大一个脸面呢,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小县城讲什么律法公心,简直是笑话。

    芩君清不知这些,在失去了可依靠的家人之后,她不知要去哪里,也不想再给白钟带来麻烦,一脸憔悴的她本想投河自尽,却又想见白钟最后一面,在内心的极度煎熬下,她决定遵从本心,再见一面白钟吧,再见一面的话,至少,不至于死不瞑目吧……这般想着,她泪水再度喷涌而出,随风散去。

    天蒙蒙亮,白钟从段夫子家中出发,刚出县城门口,便发现一身朴素麻衣的令狐已经在那等了许久了,她穿的单薄,郊外又风大,而此时太阳也不过正爬山的阶段,这时候她正环抱着身子假装自己冷得可怜兮兮呢。一见到白钟从县城门口出来,便做出一副惊喜的表情迎了上去。

    “白公子早啊。”

    “令姑娘?这么早你……莫非是在等我?”

    白钟有些诧异,他似乎与这位令姑娘并不熟,不知她在这里等自己为了何事?

    “不错。”

    令狐点了点头,从身后拿出了菜篮子,微笑道,“前日冲撞了白公子,令狐过意不去,于是亲手做了些饭菜用于赔罪,白公子还未吃过早饭吧,不如去前方小亭子那里尝尝小女子手艺,白公子放心,小女子可不敢下毒。”

    她何时冲撞了我?白钟有些纳闷,而且为什么会扯到下毒的话题上来,“令姑娘何时冲撞了我?”

    “小女子懂,仙人不想在外人面前显露身份,所以小女子也是称呼仙人为白公子,而且前日小女子不止冲撞了仙人,还在仙人床前……床前……床前……”令狐说着说着有些脸红,声音也越来越小,看着倒不像演的了,“总之!仙人不寻小女子麻烦已是大恩,但小女子可不敢傲慢无礼,这两日养好了伤,便来向仙人赔罪了,当然小女子的赔罪之物不止这顿饭菜,肯定还有些仙人感兴趣的东西,不知仙人能否原谅小女子前日的失礼?”

    前日?而且是床前?!

    白钟哪里还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感情那个在他床前撒尿的贼人是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啊!

    白钟虽然有些气恼,但也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她称呼自己为仙人,而且还被自己所伤,可前日他分明在睡梦中,莫非是做了什么修行梦,不小心沟通了天地元气,从而引发异象伤到她了?可他分明还未炼气啊,难不成前日的时候自己身上就有信仰之力了?他实在想不出答案,但也只能如此解释了。

    于是他装出一副高人模样,将手背至身后,说道,“既然被你知晓了在下身份,那便记着,不许往外说,在下不想引起骚动。”

    “那是自然!”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白钟,令狐有些激动,“不知白公子可否赏脸尝尝小女子手艺?”

    为了这顿饭菜,她可是天未亮便起了床,又是买菜又是劈柴又是烧水的,怎么说也不能浪费了,而且她对自己的厨艺可是很有自信的,做她这一行有个很重要的技能就是通过美食来俘虏人心,获取情报,但她对白钟自然不敢有这些想法。

    白钟点了点头,“你牵小毛驴吧。”

    说罢,便先走一步,令狐自然无有不从,感觉牵起小毛驴跟在了白钟身后。

    二人来到破旧的亭子处,由于四面透风,并不适合吃饭,白钟便大手一挥,信仰之力透体而出,在亭子四周形成了防护罩,使风无法通过而已。就这么简单的一手就引得令狐眼冒精光,拍手称赞,“白公子仙法精妙!竟能让风都停下来!”

    “呵呵,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一提,将你的饭菜摆上来吧。”

    “好嘞。”

    令狐做的是宫廷饭菜,味道先不论,光是卖相就能让人垂涎三尺,只是没说御名的话也就是一道烧鹅,一道牛肉,一道白菜,一盘糕点,一碗米饭罢了。

    “早起不宜吃多,小女子便只做了这些,还望白公子万勿嫌弃。”

    “令姑娘厨艺无双,光看这卖相便能让人垂涎三尺了,在下又怎么会嫌弃呢。”

    白钟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可是开心极了,烧鹅!牛肉!他这辈子都没吃过!天哪好香啊!

    他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嘴中细细品尝,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啊!肉质鲜嫩,唇齿留香,而且不知令狐是怎么煮的,上面还有一层口感丰富的酱汁,配合牛肉一起咬下去,当真是其味无穷!

    看着白钟吃的是满脸笑意,令狐也是彻底放下了心,开口道,“白公子,其实小女子不叫令琴,而是复姓令狐,却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