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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此虫怪哉

    待欧阳昆山穿戴好衣服之后,白钟先说道,“欧阳兄,不管你如何看待我,还是应回书院才是,至于你与芩姑娘有何矛盾,日后总能好好说清楚的。”

    说起来,这两日来倒是没见过芩君清,估计那日也不过是将他当作挡箭牌,并非真情实意,白钟这般想着。

    “我欧阳昆山做事,如何需要你置喙!我不过是来凤藻楼住了两日,在你眼中莫非便是那衣冠禽兽了不成。”

    欧阳昆山一抖衣袍,振振有词道。虽然他曾被白钟所救,但他并不感恩,反而觉得为何要多管闲事,就这么让自己死了多好,他何尝不知自己本性,只怕连衣冠禽兽都不如。

    白钟还来不及说话,旁边便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敢这样同前辈说话,贫道真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所有人都看向走廊处,只见一个身穿灰白道袍的中年男子站在走廊处,他的脸上有一大半是疤痕,看着有些可怖,浑身无形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可是这样的他却微笑的看向白钟,说道,“前辈,若你不介意,晚辈帮你杀了这无礼之人如何?”

    永仙惊道,“是那位奇怪的客人。”只是为何他要管白钟叫前辈,其他几个女子和姬文景也是奇怪的看向了白钟。

    “什么臭道士敢这般大放厥词,你可知我爹是谁?!信不信你明日就得在大牢里蹲着!”

    欧阳昆山站了出来,怒视着眼前的男人。对于自家的权势他很有自信,只是不知为何,对面的道士居然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不止如此,甚至都不正眼瞧他,只是在看着白钟。

    白钟也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修仙者,在寻思为何他要叫自己前辈,只是来不及多想,他分明看见这位道士的右手开始聚集天地元气了,显然是真要施法杀了欧阳昆山。

    他急声道,“道友且慢,此人与我有同窗之谊,他只是不知我等的身份,这才口出恶言,不知者无罪,还望道友放他一马。”

    “什么……什么身份……”

    欧阳昆山的背后不知为何竟然渗出了冷汗,他分明感觉到了眼前道士的杀意,可是他就只是站在那里而已什么都没做啊,紧接着,身后的白钟竟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一个农户吗,这让他觉得可笑,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前辈,何必与这等凡人为伍,他们的命不过草芥。”

    道士散去了右手法力,方才他是打算直接让欧阳昆山内脏破损的,这样的话这些人都是目击证人,证明欧阳昆山是自己死的,也能省下许多麻烦。

    “道友,能否借一步说话。”

    白钟实在不想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修仙者的身份,这才有此一言,但是姬文景他们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好高深的样子,一句都听不懂。甚至那句他们的命不过草芥听起来也是这般理所当然,白钟居然也不反驳,如果不是这道士是失心疯,那就说明他说的是实话,而白钟与这道士的身份也很值得推敲了。

    难道他真不是农户?

    道士与白钟的对话竟然把这位本来就对白钟知根知底的姬文景都整不自信了。

    那道士点了点头,对面前的几个女子说道,“还不快准备一个房间。”

    有个女子赶紧回道,“奴家这就去。”

    白钟转头对姬文景说道,“姬兄,接下来我有要事,还望姬兄先将欧阳兄带回书院。”

    “好,你自己小心,我感觉这道士不是个好相与的。”

    “公子,那奴家二人?”

    竹君与永仙眨着媚眼,似乎在问,她们二人需不需要回避?

    “方才有劳两位姑娘带路,你们自去忙吧。”

    竹君与永仙对视了一眼,也只好行了个礼离去了。心中暗道,没想到这位爷还真是个坐怀不乱的,一般不都应该让她们留下斟茶弹曲的吗?

    白钟先走一步,在一名女子的带路下,进了一间无人的房间。道士跟在他的身后,很是恭敬的样子。至于此处的几人,竹君与永仙自然是要回三楼的,姬文景便不再由着欧阳昆山,强行拖着他离去。

    白钟与道士相对而坐,白钟先是好奇问道,“道友,不知为何要叫我前辈?”

    “前辈莫要考贫道了,以前辈之能自然能看出贫道不过炼气中期,能让贫道看不透修为的只能是筑基以上了。”

    原来是这样,只是这道士看不出自己的修为吗?还是说修为太低了不敢相信?

    白钟笑道,“那你我以道友相称便是,不必讲那些虚礼,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啊?”

    倒不是他要瞒着眼前道士,只是他不太理解修仙者的规矩,而且此人脾性好杀,万一他告诉这道士,自己连炼气都没到,会不会被他一掌直接杀了都未可知。

    “贫道忘虚,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啊?”

    “在下白钟。”

    道士没有多少惊讶,他也猜出对方可能会用假名,反正他都查到白钟的真名是姜锦了。

    “原来是白道友,贫道倒是忘了白道友修的是信仰之力了,也许这些凡人也是道友修行的棋子,方才贫道还差点动手杀了他们,实在是失敬。”

    “无妨,也是他们口无遮拦在先。”

    白钟不动声色的敷衍着,倒是奇怪这信仰之力是什么东西。

    “只是贫道实在不解,信仰之力虽强,可却极易受到心魔侵扰,到时候,雷劫一来,可谓九死一生,白道友莫非不怕吗?”

    “这自然无需道友操心,在下自有方法。”

    “呵呵,不愧是前辈。”

    忘虚笑着,给白钟倒了杯酒水,对于白钟‘隐藏秘密’的行为,他也觉得很正常。

    白钟又开口道,“在下也想问,道友在此间做何事啊?我察觉到这凤藻楼天气元气紊乱,便过来看一眼。”

    “想不到贫道布下的法阵都没能躲过道友的探查,不错,贫道在此间确实有些事要做,还望道友行个方便。”

    “不知是何事啊?”

    “道友请看。”

    忘虚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个酒葫芦放在了桌前,乍一看与一般酒葫芦大同小异,但白钟分明看到里面有一只浑身被黑色灵气包裹的东西在爬动,看那形状似乎?

    “虫子?”

    忘虚嘴唇微张,有些惊讶,“道友的探查术倒真是精妙,连法器内的东西都能查探。”

    说着,他将葫芦口打开,将其中的红色虫子倒在了桌上,说道,“不错,确实是虫子,此怪哉虫是贫道早年在一处狱牢内所得,如今便赠与前辈吧。”

    “无功不受禄,而且在下一心修炼,对虫子没有过多研究,道友可否讲解一番。”

    “原来如此,那贫道便为白道友讲一讲吧,此为怪哉虫,是天地精怪,通常只出现在怨气积结之处,它们以怨气为食,若道友将其置于这类场所,它便会吞食怨气并转化成精纯的天地灵力,可助道友快速修行。实不相瞒,贫道这半月来便是在这凤藻楼利用此虫修炼。”

    “吸食怨气修炼?”

    白钟眉头一皱,听着就不靠谱。

    “不不不,是这怪哉虫吸食怨气,贫道只是从它身上提取天地灵气罢了。”

    “原来如此,只是忘虚道友将此虫给了我,以后岂不是不能依靠此法修炼了?”

    “哈哈,那倒不会,贫道身上还有几只怪哉虫,足够贫道修炼到炼气后期了。”

    忘虚大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他是在拍自己的法衣。

    “只是不知,忘虚道友用这凤藻楼的怨气修炼,对凤藻楼的人会不会有影响啊?”

    忘虚嘿嘿一笑,“自然是有的,说来她们还得感谢我呢。我将这些人的怨气消弭,她们可不就高心了嘛,高心了,自然能更好待客,生意岂不是更加兴隆?”

    “若真有这般两全其美之事,忘虚道友何必遮遮掩掩的将房间用黑色窗帘封起来,道友还是说实话吧。”

    “白道友这可是冤枉我了,这怪哉虫要想全力吞噬怨气,便得是在阴暗之所,贫道这才将房间封起来啊。”

    “忘虚道友。”白钟叹了口气,再问了一遍,“真就只是如此吗?”

    忘虚神色一僵,只好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白道友啊,这怪哉虫吸食怨气一时间确实对人体无害,只是人本就有七情六欲,产生怨气乃是阴阳调和之事,若是怨气平白消失了,七情六欲便会失衡,长此以往,只会慢慢变为无情之人或是性情偏激之人。当然,凡人如何与我等修仙之人何干,这世间无情之人亦或是偏激之人还少吗,白道友莫要纠结此处,便是贫道没有行这些事,白道友难道认为这凤藻楼中的女子,以及来凤藻楼的男人,便是重情重义的吗?”

    “忘虚道友……此言有理。”

    白钟无法反驳,毕竟对方也没有做出实质性损害人的行为,又问道,“只是这凤藻楼的怨气从何而来啊?”

    忘虚哈哈一笑,“这还不简单,那些女子表面上强颜欢笑,背地里不止多少埋怨呢,更何况,此处可是青楼,逼死人的事情发生的还少吗,每隔数月便有一起,官府收了钱自然也不管的,怨气积累之下,就算每日太阳曝晒,还是无法消弭,这才让贫道占了便宜,等这凤藻楼的怨气消耗一空,贫道也要换个地方的。”

    “敢问忘虚道友,按你如此说,若是你不来,这怨气积重之下会发生何事啊?”

    “不如何吧,顶多官逼民反的把戏,在这凤藻楼也就是将那老鸨杀了的程度,影响小的可怜。”

    “原来如此,多谢道友解惑。”

    “白道友你修信仰之力的,理应知晓这些才是啊,据我所知,信仰之力中也包含民怨冲天一说,若是把握的好,修炼境界直接精进一层也不是什么难事。”

    忘虚奇怪道,但白钟只是不慌不忙的解释,“在下也是近来才修行信仰之力,之前有心魔顾忌,不敢修炼,如今有了心魔破解之法,这才开始的,所以颇多疑问。”

    “原来如此,白道友想来是有了好的机缘了。”

    “哈哈,正是如此。”

    到头来忘虚都不曾从这位‘前辈’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反而白送了一只怪哉虫,成了白钟的机缘,但他却很满足,只要这位‘前辈’不打扰他在此处的修行就行,而且还埋下了一个隐藏的人情,以后若是有事,还可以去苍南城皇子府投靠他。忘虚看着白钟告辞离开凤藻楼的背影,满意的笑了笑。

    白钟为了不露出破绽,云淡风轻的叫了一辆路边的马车,也装了一回贵公子,能停在凤藻楼的马车可都是昂贵的,这番破费让他非常肉疼。

    所幸此番大有收获,这怪哉虫他压根不会使用,倒是不会去管,他想要验证一下自己每日修炼的功法到底是什么名堂,为何一个炼气中期的修士都看不出他的修为,他细想之下,根本不可能是因为自己修为太低,若真是修为太低,那理应会换来对方的轻视或怀疑,但白钟在忘虚脸上根本没看到这一点。

    其次便是莫名其妙的信仰之力,若真的好用也就算了,关键忘虚说以后渡雷劫会九死一生,这不得赶紧掐灭了它,白钟可是丝毫没有忘记以前初次修炼的时候,因为出了岔子入了魔,导致对从青玉释放杀意的事,那股心魔根本无法抑制,也就是说,如果以后真遇上雷劫了,他必死。

    至于什么欧阳昆山,根本没放在心里,只要不影响到自己,随他怎么嫉妒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