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前进
阿诺生前管理的不错，老兵们还算精干，整理装备也算迅速，列队整齐，一大清早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没有像昨天一样乱哄哄的，纯粹是因为刚来的新兵这个点还没起床。
“地图。”
阿尔金斯接过洛伊手中的地图，这张破纸不知道是多少年前考察的了，画技堪忧，打印出来的油墨也不太清晰，莫琳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黑日人民赌上性命的南巡怎么跟闹着玩儿似的。
大家谁也没有真正跟“梦魇”交手过，顶多在教科书上观察过插图，洛伊都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些“梦魇”。
回头看了看那些整装待发的士兵，那些人是为了给家人报仇，阿尔金斯是为了刷军功，莫琳是为了钱，好像只有自己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长官。”洛伊并不编在士兵的队伍中，阿诺的军队没他的位置，于是他蹭到了阿尔金斯旁边，只有这人看起来还算友善了。
“我并不会战斗，长官。”洛伊拍了拍自己腰上的军刀，所有军刀都是统一的规格，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些太长了。
阿尔金斯正拿着一块手帕擦拭着自己的奖章，迎着升起的朝阳，那一块块荣誉都泛着金光，他回过头，金色的眼睛也闪烁着。
“艾森豪威尔没有教你格斗的技巧吗？”
“有是有，不过不是跟‘梦魇’的。”
金色的眼睛，原来他不是贵族啊，洛伊有点惊讶，他是怎么爬到今天的位置上的？浅色的眼睛，怎么会坐到国家级的位置？
“不重要，消灭‘梦魇’是国家级的事，你想办法活着就行。”阿尔金斯本来也没打算让洛伊上阵杀敌：“用刀用力劈开迷雾，防止窒息。海莉两天就学会了。”
“是。”洛伊点头，跟在威欧拉父女两人后面，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端。
怪不得他总是眯着眼睛，洛伊盯着阿尔金斯的背影，开始走神。
海莉是黑色头发、黑色眼睛的贵族，莫琳的发色也很深，眼睛呢？没有注意过。姐姐菲娅因为金色的虹膜，在同学中总是被笑话的那一个，上街的时候也会低垂着视线……
要塞的大门从南边那一侧打开，晴空万里，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场，绵长到看不见尽头，很远很远，很大很大的一片土地。
很亮，很恐怖。
士兵们全都热情高涨，维持着南巡的队形飞驰起来，马蹄踩踏草地的声音混杂着板车轱辘的咔咔声，几百人的庞大队伍将草地碾出一道清晰的痕迹，大部队在前，负责补给的马车在后，两排排头兵包夹在两侧，前方由两名侦察兵带着地图向前探路。
一上午的相安无事在午后戛然而止了，午后休息，不是因为人累了，而是因为马累了，浑身肾上腺素飙升的士兵们轮流下马放松了一下腿部肌肉，原地蹦跳，根本停不下来。
行军速度放缓，两个探路的侦查兵渐渐远去，士兵们很兴奋，洛伊很恐慌，这里的阳光太亮、太刺眼了，很假，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像是被扣在培养缸里的小宠物，一切都发生的很不真切。
空旷的、没有一点遮蔽物的平原，随时会遭遇袭击，随时会……
“——啪”
信号弹。
洛伊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心跳过速，眼前发黑，有种被死亡掐住喉咙的感觉，侦察兵的信号弹发射起来了！
“哦哦……”
“哇哦……”
士兵们纷纷抬头看去，发出大惊小怪的声音，绿色的信号弹升起，指示大部队向发射的方位行进，按理是找到村庄或水源了，可他们才刚离开要塞，根本不需要补给，这两个侦察兵瞎发什么信号？
“敌袭？”
莫琳伸了个懒腰，压低了帽檐防晒，伸手戳了戳旁边的阿尔金斯。
阿尔金斯正眯起眼睛朝那个方向看去，阳光太刺眼了，信号弹的确是绿色的没错。
“那两个乡巴佬，少见多怪。”他搓了搓眼睛：“谁过去？”
“我去！”
“我去！”
“我……”
大家瞬间兴奋了，整天骑马多无聊啊，总算有点乐子了。
“喂喂！”阿尔金斯被吵的耳朵疼，好在这些老兵还是比较会看眼色的，喊了一句就安静了下来，等待发配。
“维持好队形，警戒起来。一起过去。”阿尔金斯带队向那个方向过去，好像跟地图上正南的方向偏离了一点，问题不大。
莫琳终于抬开了帽檐，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地儿空旷的啥也没有，于是又把帽子扣回了头上，跟在队伍侧面慢慢移动着，浑水摸鱼。
“那不是那谁吗！”
“对哦！”
大部队走近一看，那两个侦察兵好像摁住了什么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非常眼熟。
“就为这么点事，浪费信号弹？”阿尔金斯瞥了一眼地上的罗比斯和玛丽，这两人什么时候逃跑的？
士兵们跟在后面窃窃私语，所有人都表示从凌晨开始就没人再见到过这俩人了，昨天狂欢结束后，他们各自找了个地方睡觉，玛丽和罗比斯就被扔在了空地上，他俩是不敢跑回北边的村子里去了，没想到向南跑还能被南巡的部队给撞上，不是一般的倒霉。
阿尔金斯抻开手中的地图查看了一下，距离下一个驻守国家级的哨塔还十多公里，要翻越一小座山丘，赶不过去的话，今晚可能要在草场上扎营了。
“回神！”他拍了两下手，将士兵们的注意力集中起来：“日落之前赶到下一个哨塔，走了。”
后面离得比较远的士兵要靠排头兵穿梭转达信息，大部队一旦动起来，很少会有人掉队。
这附近“梦魇”不多，一路上没有任何敌袭，更南边的地方会有一整排很久以前建造的哨塔，像是石头垒成的堡垒，大约是古时候的人们建的，废物利用起来，用于记录和报告附近出现的“梦魇”数量和种群大小。
这么危险的工作，必然不能让普通人来做，驻守在那里的最起码得是拥有自保能力的国家级，不负责杀敌，只负责观察，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似乎从来没有人质疑过这个岗位的合理性。
洛伊一边听着海莉给他介绍，一边开始思考这是为什么，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日落西山，灿烂的夕阳映照在广阔的平原上，草叶都像着了火一样，闪亮亮的。
这样美好的景色，不知道还能活着看几天。
没有像昨天一样乱哄哄的，纯粹是因为刚来的新兵这个点还没起床。
“地图。”
阿尔金斯接过洛伊手中的地图，这张破纸不知道是多少年前考察的了，画技堪忧，打印出来的油墨也不太清晰，莫琳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黑日人民赌上性命的南巡怎么跟闹着玩儿似的。
大家谁也没有真正跟“梦魇”交手过，顶多在教科书上观察过插图，洛伊都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些“梦魇”。
回头看了看那些整装待发的士兵，那些人是为了给家人报仇，阿尔金斯是为了刷军功，莫琳是为了钱，好像只有自己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长官。”洛伊并不编在士兵的队伍中，阿诺的军队没他的位置，于是他蹭到了阿尔金斯旁边，只有这人看起来还算友善了。
“我并不会战斗，长官。”洛伊拍了拍自己腰上的军刀，所有军刀都是统一的规格，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些太长了。
阿尔金斯正拿着一块手帕擦拭着自己的奖章，迎着升起的朝阳，那一块块荣誉都泛着金光，他回过头，金色的眼睛也闪烁着。
“艾森豪威尔没有教你格斗的技巧吗？”
“有是有，不过不是跟‘梦魇’的。”
金色的眼睛，原来他不是贵族啊，洛伊有点惊讶，他是怎么爬到今天的位置上的？浅色的眼睛，怎么会坐到国家级的位置？
“不重要，消灭‘梦魇’是国家级的事，你想办法活着就行。”阿尔金斯本来也没打算让洛伊上阵杀敌：“用刀用力劈开迷雾，防止窒息。海莉两天就学会了。”
“是。”洛伊点头，跟在威欧拉父女两人后面，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端。
怪不得他总是眯着眼睛，洛伊盯着阿尔金斯的背影，开始走神。
海莉是黑色头发、黑色眼睛的贵族，莫琳的发色也很深，眼睛呢？没有注意过。姐姐菲娅因为金色的虹膜，在同学中总是被笑话的那一个，上街的时候也会低垂着视线……
要塞的大门从南边那一侧打开，晴空万里，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场，绵长到看不见尽头，很远很远，很大很大的一片土地。
很亮，很恐怖。
士兵们全都热情高涨，维持着南巡的队形飞驰起来，马蹄踩踏草地的声音混杂着板车轱辘的咔咔声，几百人的庞大队伍将草地碾出一道清晰的痕迹，大部队在前，负责补给的马车在后，两排排头兵包夹在两侧，前方由两名侦察兵带着地图向前探路。
一上午的相安无事在午后戛然而止了，午后休息，不是因为人累了，而是因为马累了，浑身肾上腺素飙升的士兵们轮流下马放松了一下腿部肌肉，原地蹦跳，根本停不下来。
行军速度放缓，两个探路的侦查兵渐渐远去，士兵们很兴奋，洛伊很恐慌，这里的阳光太亮、太刺眼了，很假，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像是被扣在培养缸里的小宠物，一切都发生的很不真切。
空旷的、没有一点遮蔽物的平原，随时会遭遇袭击，随时会……
“——啪”
信号弹。
洛伊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心跳过速，眼前发黑，有种被死亡掐住喉咙的感觉，侦察兵的信号弹发射起来了！
“哦哦……”
“哇哦……”
士兵们纷纷抬头看去，发出大惊小怪的声音，绿色的信号弹升起，指示大部队向发射的方位行进，按理是找到村庄或水源了，可他们才刚离开要塞，根本不需要补给，这两个侦察兵瞎发什么信号？
“敌袭？”
莫琳伸了个懒腰，压低了帽檐防晒，伸手戳了戳旁边的阿尔金斯。
阿尔金斯正眯起眼睛朝那个方向看去，阳光太刺眼了，信号弹的确是绿色的没错。
“那两个乡巴佬，少见多怪。”他搓了搓眼睛：“谁过去？”
“我去！”
“我去！”
“我……”
大家瞬间兴奋了，整天骑马多无聊啊，总算有点乐子了。
“喂喂！”阿尔金斯被吵的耳朵疼，好在这些老兵还是比较会看眼色的，喊了一句就安静了下来，等待发配。
“维持好队形，警戒起来。一起过去。”阿尔金斯带队向那个方向过去，好像跟地图上正南的方向偏离了一点，问题不大。
莫琳终于抬开了帽檐，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地儿空旷的啥也没有，于是又把帽子扣回了头上，跟在队伍侧面慢慢移动着，浑水摸鱼。
“那不是那谁吗！”
“对哦！”
大部队走近一看，那两个侦察兵好像摁住了什么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非常眼熟。
“就为这么点事，浪费信号弹？”阿尔金斯瞥了一眼地上的罗比斯和玛丽，这两人什么时候逃跑的？
士兵们跟在后面窃窃私语，所有人都表示从凌晨开始就没人再见到过这俩人了，昨天狂欢结束后，他们各自找了个地方睡觉，玛丽和罗比斯就被扔在了空地上，他俩是不敢跑回北边的村子里去了，没想到向南跑还能被南巡的部队给撞上，不是一般的倒霉。
阿尔金斯抻开手中的地图查看了一下，距离下一个驻守国家级的哨塔还十多公里，要翻越一小座山丘，赶不过去的话，今晚可能要在草场上扎营了。
“回神！”他拍了两下手，将士兵们的注意力集中起来：“日落之前赶到下一个哨塔，走了。”
后面离得比较远的士兵要靠排头兵穿梭转达信息，大部队一旦动起来，很少会有人掉队。
这附近“梦魇”不多，一路上没有任何敌袭，更南边的地方会有一整排很久以前建造的哨塔，像是石头垒成的堡垒，大约是古时候的人们建的，废物利用起来，用于记录和报告附近出现的“梦魇”数量和种群大小。
这么危险的工作，必然不能让普通人来做，驻守在那里的最起码得是拥有自保能力的国家级，不负责杀敌，只负责观察，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似乎从来没有人质疑过这个岗位的合理性。
洛伊一边听着海莉给他介绍，一边开始思考这是为什么，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日落西山，灿烂的夕阳映照在广阔的平原上，草叶都像着了火一样，闪亮亮的。
这样美好的景色，不知道还能活着看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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