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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要命的面子

    见躲不掉,蔡总管也果断跟着一撩战甲裙摆跪下,不再说话。

    根底属于鲜卑贵族的蔡总管,和苏定方虽都算太宗皇帝旧人,细分下来又有各自的派系归属。平时虽一起喝酒玩女人亲密无间,心里却都很清楚,若是哪日迫不得己,站位选择时,是顾不得往日这点情份的。

    更何况苏定方是每逢大军出征,多少要找茬斩个女婿祭旗的狠人。可不愿为自个儿犯蠢的小鸡仔把自己搭上,蔡总管自认为刚已经帮得仁至义尽,甚至都过了,可不敢给自己招祸。

    “为何?”苏定方皱着眉头问道。

    云蔚然被问糊涂了,您这也太惜字如金了吧?主语呢?啥为何?抬头疑惑道“啥?”

    苏定方被这歪头的萌蠢模样给搞破防了,心想,好像一只狗啊。故意皱紧眉头戾色道“为何给胡人妇孺求情?怎就傻不拉几的听不懂人话内。”

    云蔚然被这威压压得很不舒服,也察觉到自己之前的说话方式太冲,引对方情绪上头了,不先解决情绪问题在那辩论对错,结果必然是身份更低微的自己吃亏。有意先缓和气氛“因为我惯爱老妇啊!见不得她们受欺负的哭泣模样。”

    苏定方都被整无语了,指着蔡总管“你,你,你!你捡了个什么破烂玩意?怎的爱老妇爱成这般模样?傻的吧?”

    蔡总管见情势稍缓,赶紧给云蔚然的后脑勺来了个大逼斗“可不?被曹狗屎个棒槌看重的,可不得是个傻的?小鸡仔连男女之事都没经历过,怎会知道胡人有多能生,现在不趁胜压一压,没几年又会冒出一堆小蟑螂来,烦得很。”

    云蔚然不认同“把人杀光了,打下没人的空地再大又有什么用?耗费巨大跑这么远过来就为了杀个痛快?”

    两人都被问傻了,这明显超出了作为武将需要考虑的范畴,蔡总管憋了好一会“可留着他们会叛乱啊!”

    “那就把他们同化了,变成我们的人,不就不叛了?”

    蔡总管想了下,下意识点头觉得有道理,又赶忙摇头,又给了个大逼斗“狗屁!这是胡人,怎么可能成为我们的人?”

    揉着后脑勺,有些恼,说话就说话,打人干嘛?赌气道“怎么不可能了?以前我们汉人占着的地才多大?秦朝时西边还羌人地盘呢,整天杀来杀去的,现在河湟地区生活的羌人不成我们自己人了?”

    被这一提醒,蔡总管想到“唉!好像是这么回事,听说河西的乌孙族祖上时,还整日骑马叩边,经常搞得长城上烽烟四起。”

    苏定方凑过来蹲下“哪个?”

    “就是汉时娶解忧公主和细君公主那个。”

    “哪个?!汉朝时?那都多久前的事了?说点我知道的撒。”苏定方显然并不爱读史书。

    “唉!就。。。就。。。哦!我想起来,萧嗣(sì)业帐下就有个林姓子将,就是乌孙族的。还有,我们战马小一半都是他们乌孙族供的。”

    苏定方盘腿坐下,烦躁得挠挠脑袋“自己人喽?这小子说的同化来的?”

    蔡总管点点头,又摇头“也有叛的,不过没中原别的地多,反正没当外人看。”

    一手蒙眼蹙眉。想了好一会,岔开手指纠结得瞅着蔡总管小声道

    “这小子比我们活得明白啊。”

    “是啊是啊。”

    “被比得我们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样我会很没面子啊。”

    “对啊对啊。”

    “要不,杀了吧?”

    “好啊好啊。”

    云蔚然听得脸都黑了,心说你们两位黑心的在那讨论杀人,可不可以不要当着当事人的面?特么很吓人的。

    而且他娘的这算什么狗屁道理?你的一时面子比我命还重要?是你们蠢唉!落了面子怪我喽?

    苏定方朝云蔚然瞥了一眼,朝蔡总管扬头“你来?”

    蔡总管谄媚得提议道“杀还是要杀的,这会脸面还是得先捡起来。”

    “怎么捡?”

    “听说这小子一人抓那千八百胡人的时候,教胡人唱了句叫《征服》的歌词,还挺带感,可惜人太多,只教了一句。你知道的,胡人那只知道干嚎的破嗓子,什么好歌都会被吼出鬼哭狼嚎那味,难听得很。要不,让这蠢小子给咱把歌唱完,听听原味?”

    “《征服》?好名字,应景。来来来!”苏定方招蔡总管站到自己身后,站直身子,撇着肚子整了整衣甲。这才好整以暇得对云蔚然下令道“唱吧!大声点。”

    对着两大男人,还撅着屁股跪唱《征服》,云蔚然忍不住捂住了脸,恨不得抠出个三室一厅的地洞钻进去。麻蛋,太伤自尊了,这些老男人都这么恶俗的么?

    大概是满足了恶趣味,也觉得自己玩过了火。苏定方亲自将唱完歌的云蔚然扶起“好歌,就是娘们味重了些,不适合你这种好男儿,这歌归老子玩了。老子也不白拿你小辈东西。”

    看向蔡总管“告诉那些回纥人,尝尝味得了,下次想吃饱,就冲前面自己抢去。别每次躲后面捡老子吃剩的玩意,跟狗一样。”

    蔡总管笑意满满得看了云蔚然一眼,让亲兵去传令。训诫回纥仆从兵,还犯不着他这个层面的人物出面。

    云蔚然本觉着臊得慌。转念一想,自己虽落了一时面子,却实打实救下那些可怜妇孺婴幼,顿时觉得自己伟大光明起来,腰杆都挺直了。

    苏定方踩着虎头,回到自己铺了整张虎皮的宽大椅子坐下,接过贵女度来的酒水,畅快过后指示一个胡人侍女过去云蔚然这边趴着做椅。

    蔡总管很自然得坐回自己那把贵女翘臀人肉椅。说实话,幸好他坐的是屁股,要是腰的话,他那体重,外加那身甲,非得把腰给压断了不可。

    云蔚然虽刚受了教训,还是一下子没法把人物化成这般使,直愣愣站着“我。。。我。。。最近”一时实在想不出借口“长辈坐,我站着回话挺好。”

    苏定方大概摸清了这傻小子男女之事上有些害羞,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坚持,也懒得管那么多“说说,你说的那同化怎么整?”

    问到自己熟悉的抄作业领域,云蔚然顿时来劲了,成功经验信手捻来。

    “我们汉人是农耕民族,所以想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就必须先屯田。屯田不仅可以让发配来的罪民,以及因为优惠政策跑来的移民安定下来,还可以支撑边军驻兵。

    吃的不够,驻兵就不会多,更不可能以这里为起点,往更远处扩张。总不能每次往更远了打,就先从中原千里迢迢把粮食运过来屯着吧,这途中损耗远非就地提供来得实惠。”

    苏定方点点头,他很清楚后勤压力有多大,之所以这一路自己只能带一万多人过来,并不是没人,也不是自己指挥不了。实在是再多,后勤撑不起。过来路上老长一段戈壁荒漠,撒泡尿都被秒吸没掉,根本不可能沿途筹到吃食。

    见认同,继续“再通过政策优惠鼓励杂居和通婚,不消二十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爹是唐人,巧了,我妈也是。鬼还分得清新一代是胡人还是我唐人。

    再辅以教化,都说我唐人话,读唐人书,穿唐人衣。到时候再有人说胡人祖地,新一代自己就先给怼回去:我是唐人,我出生时这就是我们家地,你胡人祖地关我什么事?你是想地想疯了吧?把算盘打我家头上,找抽呢!”

    苏定方喃喃道“要二十年那。”

    蔡总管抚掌,对着苏定方道“咱们打下的党项地盘。朝里的毛锥子好像就让这么干的,行的是羁縻之策。”

    “时间换土地。田地想要有好产出,开荒后还得浇粪烧草先养熟了,这被人耕出羊骚味的想掰回来,可不得多花点时间。”

    蔡总管想起曹狗屎特地查过云蔚然的手掌,上面没有干农活留下的厚手钉,试探着再次确认道:“你小子干过农活?”

    云蔚然愣了下,没整明白这和自己干没干过农活有什么关系,怎么思维这么跳跃?老实回答道“没干过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那你可知之前有人试过在这屯田,效果很不好,产出远不及中原。”

    “哦,这个啊,这降雨量决定的。

    中原降雨量大,适合农耕,我们现在这降雨量多半不到400毫米。我估摸着勉强算农牧交界区,肯定不能按中原的方式种。

    可以试试大范围的轮种,反正这边地广人稀,可以给多分些土地,一块地种一年休他两年,休耕的年份养牛羊,用牛羊粪便养地。”

    蔡总管听得瞳孔放大,认真陷入思考。

    苏定方刚又喝了口酒,没认真听。见蔡总管异样,有些不解“什么四百?什么交界区?老鬼,你捡的这什么玩意?怎么老扯那些毛锥子才叨叨的糟心事?咱带兵打仗的,犯得着为那毛锥子瞎操心么?”

    蔡总管难得没有理会苏定方,而是盯着云蔚然继续追问道“你刚一直说优惠政策,其中关键可在此处?”

    “正是,农耕民族的优势在稳定,劣势也在稳定。一块土地好不容易养熟了,四季气候摸着了。

    这时候你让放弃熟悉的一切去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对他们来说那跟去鬼门关前走一遭没差。所以故土难离一定程度上就是抗拒这种危险的未知。

    若是没有足够的优惠政策,谁愿意主动放弃家乡的好处,远离熟悉的人,跑这鬼地方开始新生活。而且本村屠夫家的闺女,隔壁村的漂亮寡妇,哪个不比糙得慌的胡人女人好。不给点好处,干嘛放着更好的不选,跑来和这些糙女人通婚?”

    蔡总管哈哈笑着又俯身抓了一把“糙是糙了点,够大呀!老夫喜欢!”

    云蔚然叹气翻白眼。

    这天没法聊了,这些老色P怎就不能别动手动脚好好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