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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一溃再溃

    被接连两阵杀懵圈的胡人将领很快冷静下来,再次调整战法,不再和唐军骑兵硬碰硬。并死死抓住唐军骑兵人少的弱点,每次进攻时,都尽可能从两翼同时发动进攻,令顾此失彼。

    当然,唐军重骑兵的损失也不是白白牺牲,产生了明显的震慑效果。之后唐军骑兵每次作势欲扑,胡人骑兵就会警惕得四散退开,避免被撞上给一锅端了。

    就这么虚晃着吓退了多次进攻。

    胡人毕竟是临时征召起来的,并不是职业军人,半脱产军人都算不上。组织配合度是真不咋地,更多时候,像是在凭狩猎的经验,本能得互相配合着在打仗。

    哪怕胡人将领派了自己的阿保机(兄弟)去组织协调,依旧很少能掐点配合好,同时冲击两翼。这让唐军骑兵终以劣势兵力,险之又险得勉强完成了侧翼掩护任务。

    使得唐军的步卒战队出击未能攻破胡人本阵后,依旧得以顺利交替掩护着退回来。

    唐军步卒临近退到始发阵地的时候,胡人将领急眼了。

    以为唐军占了便宜想回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还打个毛线。真当老子军阵是你家菜园子啊,摘了菜拍拍屁股就跑。要是这都让跑回去,那不就是被揪着衣领啪啪打脸么,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得了,还打个屁。

    强令所有骑兵不惜一切代价强攻两翼,务必配合正面进攻把唐军步卒截住,留下。

    唐军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看到胡人动作,已经又换过一次马的唐军骑兵先朝左翼虚晃一枪,打乱胡人骑兵集结的节奏,冲散组织中的阵型。紧接着立马绕去右翼,轻骑先行,人少包围人多。拼着巨大伤亡将右翼胡人骑兵缠住的同时,往中间挤压。

    继而重骑兵成楔形阵,挺枪冲进胡人骑兵密集处。

    凿穿敌阵,右翼胡骑,溃!

    转了个圈,马不停蹄重新奔回左翼。

    刚难得左右同步进攻,成功杀入唐军弓兵散阵,准备从侧后夹击唐军步卒的胡骑吓得立马调头跑路。也得亏他们跑得快,否则杀红眼的唐军骑兵撵上后,非得再给咬下块肉不可。

    追了一小段,将敌骑驱远后,唐军骑兵重新撤回休整。此时唐军步卒已经退回到始发阵地站定。

    迫不及待得扯过辅兵腰间水袋灌了满满一大口,润了润快冒烟的喉咙。这才一边继续大口咕咚着,一边在心中默数自己小队的剩余队员。

    “一个。。。两个。。。。。。三个。。。三个。。。三个。”云蔚然仔仔细细反复数了三次,确认自己没数错,也没落了谁。自己这队,包括自己,仅剩三人。

    那个抢着答话的亲兵之前就中了两箭,折断箭杆后就没来得及包扎处理,一直跟着持续左右奔忙救火。在刚那轮交锋中,闪避不及,不幸被砸烂了脑袋。

    相比之下,最近这两轮冲锋,因为胡骑被打怕了,见了唐军重骑就慌。只想着保命,避开锋芒,反而让重骑的损失小了很多。

    不过重骑这玩意,就算没有战损,使用时的自然损耗也大得很。连续的出击,不仅费马,还费辅兵。

    一场冲杀之后跑回来,重骑兵被辅兵扶着下马抓紧时间休息后。辅兵要着急忙慌得给战马解甲,再把湿漉漉的马甲简单抹一下就给备马穿上。

    扶重骑兵重新上马出击后,刚给之前回来的战马擦干汗,喂了点水和吃食。那边又气喘吁吁跑回来,要换马、领备用兵器了。真是半点都不给歇的,忙得脚不沾地。

    好在重骑兵本就有两匹备马,再加上一些个战殒的腾出备马,可以匀着用。否则这么个密集消耗法,光马匹就不够用。

    云蔚然这些轻骑的坐骑无甲,还好打发些。换匹马,挪个马鞍,再给个备用兵器就打发了,没那么麻烦,一两个辅兵忙活着就能搞定一队人。回来的人少了之后,更是有了喘息的机会。

    但是配合云蔚然小队的辅兵却被他烦得直挠头“又没啦?!”

    “是啊!赶紧帮我再找一个去,总不能让我挥拳头打人去吧。”

    云蔚然很听劝,曹狗屎不说了么“戳中人后,手感不对就马上弃,你这小身板,死握着不放搞不好要把自己给反推落马。”

    云蔚然也不知道哪个手感是不对的。亲眼目睹落马的惨状后,索性只要戳中,撒手就弃,小命要紧。

    若是让曹狗屎帮他复盘,准要骂他“我了个大去!你个败家的臭狗屎!哪有你这样使的!?”

    戳歪了,正面怼在胡骑战马胸口上,这个该弃,没毛病。

    戳着胡人骑手大腿,矛尖都挑回来了,你还弃个毛线?

    最离谱的,那杆冲着胡人面门去的长矛你弃啥弃?又不是戳你脸,要弃也戳上后再弃啊!丫拿着是光吓唬人用的么?

    矛也就罢了,铁就尖尖那点,不值几个钱,弃了就弃了。刀怎么也这么个弃法?划到胡人肚皮,就刀锋进去了点,整把刀都已经被马速带着划拉出大半来,咋也弃呢?刀沾了血,你就看不上了哈?一次性的那?

    还有那个,怎么又拿刀朝人脸上甩了啊!插人脑门上了?额。。。就算插人脑门上了,那也不是这么使的啊,这是刀啊!刀!大砍刀!不是飞刀!

    辅兵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东西。讨了两杆投掷用的短矛跑回来,递一杆给云蔚然“都耗得厉害,真找不到了,将就着用吧。”

    云蔚然“啊!?”了一声,“瞧你这抠唆样,那杆也给我。”

    辅兵急了,将短矛抱在胸口“你给我也留一个呀,我也得上了。”

    “你也要上?!”云蔚然诧异,辅兵都上,那就是差不多到最后关头了。好吧,自己这战场敏感度真挺钝的,完全没感觉。

    辅兵没比云蔚然大几岁,看着还满脸稚嫩,却摆出一副大哥哥模样。一边帮云蔚然拔掉插在后背额鳞盾上的箭矢,一边道“小云子你骑术差,待会我把备马绑你鞍上。这匹不错,之前是驮那些大爷的。”悄咪咪指了指重骑兵。

    “好不容易抢到这么匹没被伤到过的,汗我刚给擦干净了,这会还骑不得,得让再多歇会。。。还有点豆子来不及喂,挂它身上了。哦,水快没了,剩一点,将就着吧,水袋也给你挂一起了。。。低头,我把你脑袋上的箭拔了。”

    云蔚然探手摸了摸,这才想起之前低头接过两箭。当时以为弹开了,哪知道全插那了,摆手拒绝道“这是我的幸运箭,不拔不拔。”

    嘴上虽然这么说,云蔚然心里的小算盘却是打得噼啪响。到最后时刻了,那就差不多要往外突围了。鬼知道到时候会遇上什么事,兜鍪上插支箭,万一时好歹还能装个死。

    蔡总管带着亲兵骑马经过,眼神坚定得挨个扫过众骑兵。目光所及,哪怕扯到伤口,一个个骑兵都挺起了胸膛。

    扫过云蔚然的时候,瞅见他兜鍪上晃荡的两箭,看着像个蚂蚱,差点没ging住,破防笑出声。咬紧后槽牙憋笑点头示意后,赶紧把目光移开。

    骑到骑队最前方。简单裹过伤,顶上来的现任骑队指挥,骑队副队将行礼后,轻拉马缰退入亲兵队列。辅兵赶紧抓着短矛上马,跟其他辅兵一起,也进入队列。

    此时的骑兵阵型是:蔡总管带着亲兵、骑队副队将列首阵。次列重骑,再次辅兵,之后是云蔚然这批被打残的轻骑兵。

    仗打到这份上,胡人将领惊惧之余也清楚意识到唐人已是强弩之末,只剩最后一口傲气在那顶着。只要把这骄傲的脊梁骨给打断了,胜利和荣耀,都将属于自己。

    “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毫不犹豫得将所有兵力,全部压上,“唐人又怎样?一人一口唾沫,堆都堆死你!”

    又一批胡人步卒生力军呼号着,挥舞着手中武器冲了过来。

    胡人骑兵犹疑着列好阵,也开始驱马提速。

    靠小心谨慎躲过前面几轮屠杀的“胡人老兵”见列阵组织时唐军骑兵没有来攻,感觉很不好。看着在那动作夸张得拼命催动着马速,实则一点都没给力,悄咪咪放缓马速往军阵边缘跑去,随时准备回转跑路。

    右翼的胡人骑兵率先再次逼近。

    两百米。。。

    一百五十米。。。

    一百米。。。

    五十米。

    忽得一阵弓弩直射,已经将马速提起的胡人骑兵避无可避得迎面撞上弹幕。好些个直接被箭(弩)矢穿身而过,骑行冲击的前排阵列一下子就变得稀疏了许多,最悍勇无畏的锋矢被打掉。

    城墙上藏了多时的弓弩手看都不看战果,专注低头重新装填,并再次直瞄俯射。

    这是蔡总管最后的底牌。

    昨晚趁着夜色,让其他各城门外弩台上的弓弩手都撤了回来。虽然他们也已死伤严重,好歹,是多少拼凑出了点最后的有生力量。

    趁着箭雨令胡骑受挫。蔡总管大声鼓动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安西军所到之处莫非唐地,在我唐人的土地上,岂容宵小横行肆虐!儿郎们,随我砍了这些不知死活的杂碎!”

    “诺!”众将士沉声应道,人数虽少,气势惊人。

    蔡总管带头驱马冲向敌阵。

    胡骑右翼,再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