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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一个主动选了,一个被动等上天安排

    云蔚然再次醒来是次日中午,被饿醒的,整整睡了小一天半。

    期间寡妇来看过他两次。第一次怂恿看护的小娘子抓住机会,及时实践贴身特级护理,先将生米煮成熟饭。

    第二次来的时候见小娘子蹲着趴在云蔚然床头枕手睡觉,床上角落还睡着小娜莎,一巴掌拍醒小娘子,轻声告诫:“老天爷给你机会,自己不抓住,以后有的是你后悔的!”说着就把小娜莎往外抱。

    小娘子追着到房门口,纠结着没跟出门。

    怕冷风吹着云小哥。关上门后,背靠房门,抓着自己衣带纠结了许久,最终没能鼓起勇气扯散。

    羞红了脸回到床前重新蹲那,嘴里含混嘟囔“老天爷也没说给啊,只是放那,没说我能拿。。。也没说不能。要不。。。哎呀!羞死个人。”重新将头埋进自己臂弯里,纠结得搓手指。

    醒来看见趴在自己床头睡得流口水的小娘子,云蔚然有些想笑。这睡相,略痴汉,就差个伸缩不定的大鼻涕泡了。

    猜测自己昏睡这会,多半是她在一直照顾自己,还是以这么个难受的姿势一直蹲坐着,又觉得笑出声就太没良心了。不好意思得轻轻起身,穿好衣服后将她抱起平放到床上。

    小娘子该是蹲得累了,舒服得绷直了腿,绷得直挺挺的,大拇指还悄悄岔开。半天没见云蔚然后续动作。闭着眼睛探嘴在肩头蹭掉口水,咂咂嘴朝里侧翻身,蜷腿夹住被子继续睡,空出半身床位。

    云蔚然轻手轻脚得帮她掖好被角,蹑手蹑脚得开门出去。

    自己睡着时,那是不知道没办法。既然醒了,可不敢多和小娘子独处一室,古代社会女子的名节可是很精贵的,可不能别人帮着照顾自己,自己反而害了她。

    才出内院,就看到寡妇抱着娜莎坐在院门口门槛上晒太阳。寡妇朝云蔚然身后探头看了看,失望得推了娜莎一把,轻声道“去!想活命,就抓紧了。”

    小姑娘肉眼可见得惊了下。大白鹅似得闷头冲过来,抱着云蔚然的大腿抵头就哭,哇哇得哭,不停朝裤腿上抹眼泪擦鼻涕。

    寡妇扶额,欲言又止得叹了口气“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你说你们,唉!”

    走过来怒其不争得轻轻打了下娜莎屁股“这倒霉孩子爹妈都没了,就剩她一个人。

    老娘我还想嫁男人的。带着她,做人外室都没人要。人给你搁这了,你自个看着办吧。”

    云蔚然被这嚎啕的哭声哭得发懵,脑子还没转过来。怎么的?这是道德绑架?还是强行求收养?小爷我连个黄花闺女的手都还没摸过,你好意思让我直接养娃?你想嫁人,我还想讨老婆呢。

    感受到裤子处传来一片片的濡湿,知道再任由哭下去,出门就要被人笑话刚尿过床了,还是带鼻涕那种黏稠得容易让人误解的尿床,传出去更不用想讨老婆这事了。

    赶紧制止“行行行!跟着我好了!就当我点背,捡了个妹子。”云蔚然愤懑得答应。

    心里很是不爽,别人穿越都能捡个天仙级的妹妹,甚至能一次捡好几个,每个还风格不重样各有特色,一个个都能让热血男儿心潮澎湃,日日想做累死的牛,眼角流出激动的口水那种。

    怎么到了自己这,就真成妹子了。还是流鼻涕湿裤腿那种纯正不打折的,连当童养媳都嫌小,养大了只有心疼被别家蠢猪拱的份。这特么都什么事啊?敢给个正常剧本么?

    郁闷得牵着娜莎回到医署。医署里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是距离感?是好像对自己更尊重了些,远远看到就躬身打招呼。特别是那些健妇,把腰弯得特别低,跟有意求人似的。

    但是又感觉哪不对。特别是叫他们来的时候,被叫到的多会一惊一乍的。

    吩咐让出门办事,就隔壁门,却怎么着都要三两人一起才肯出去。办完事一路小跑着冲回院子,整得跟外面有鬼似的。

    云蔚然还特地问了城内情况,地道爬进来的胡人早就清干净了啊,这是在怕啥呢?

    询问之前手术的伤员恢复情况,得知又死了三个,还有十几个感染得比较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估摸着自己猜到了原因,宽慰道“不怪你们的,都已经尽力了,他们(死去的)也必然知道我们已经尽力,又不是我们害了他们,不会缠着怪你们的。”

    一个健妇应和道“要不是我们,他们早死球了。还敢找老娘麻烦,就算变成鬼也把他一巴掌拍墙上去,让抠都抠不下来。”

    话虽引起一阵哄笑,笑过后,云蔚然却是敏锐得捕捉到,愁容不减,嗯?难道不是这个原因?

    午时无饭,云蔚然以为自己错过了饭点,他也没有通过特权开小灶的习惯,忍着饿硬挨到晚饭时分,领到了一碗稠粥。

    特别照顾,沥了米浆更浓厚,依然半米半水那种。

    云蔚然原先还没在意,只以为她们把自己也当病人,喝粥好消化吸收。见曹狗屎端了一碗稀得能看见碗底米粒的过来,还笑话道“减肥呢?饭点跑我这就喝点米浆,莫不是找借口来看她们的?”

    曹狗屎蹲开半步“你知道啦?可不是我说的啊!我也没趁机占她们便宜。”

    “知道什么?”云蔚然感觉不太对,追问道。

    “你不知道?不可能,你个狗屎!又想骗我,你肯定知道了。”又想夹云蔚然头。想想他连着睡了这么久,也没吃什么东西,就不抢他吃的了,把手缩回来,闷头喝粥。

    “有屁快放!没空骗你,真不知道。”云蔚然一边扒粥一边催问,热粥下肚,整个人的精神都好起来了。

    “也就。。。也就粮仓被烧干净了,蔡总管让三餐变两餐,优先供战兵,战马。”

    看着碗里的小半碗稀粥,云蔚然渐渐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才几天就这样,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干净,套话道“不止吧。”

    曹狗屎把碗里的米浆一饮而尽,搁下愤愤道“也不知道哪个狗屎,说没粮了就杀妇孺吃。那些打劫的泥腿子才干这种事,我堂堂大唐安西军,怎么会?”

    云蔚然怔了下,想起历史中不少类似记载,其中好些个还是名将引以为傲的成功守城案例。比如杀小妾煮肉汤吃的就能报出好些个有名有姓的。逼问道“你确定不会?敢保证?”

    曹狗屎被问得愣了愣,半晌后才降了半个声调,挠着头恼怒道“该是不会的,我这不来看着了么?我看谁敢!”

    次日一早,云蔚然和娜莎一人一半分着比别人稍稠一点点的稀粥,曹狗屎又端着近乎清水的粥碗凑过来。

    “昨晚传信的回来一个。”

    “怎么说?”

    “没冲进来,被拦掉了,不过拼死把口信传进来了。”

    云蔚然沉默了下,“如果不是我该知道的,你就别说。”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南城墙上守夜的好些都听到了,早晚都知道。”

    “哦。”云蔚然还是理智得选择不问。你愿意说,我听,但我不主动问。

    见云蔚然不接话,曹狗屎无趣得努努嘴“黏住!给我死死黏住!啊!”

    一颗大汗,这年头传话都传这么全的么,吐槽道“黏啥?让我们做黏鼠板么?”

    曹狗屎不知道黏鼠板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不妨碍他听懂了意思,嘿嘿笑着说“对,我们就那黏鼠板,让我们黏死他们。”

    云蔚然跟着笑了笑,试探着道“那东西可是一次性的。”

    “那可就更是了,有去无回。”

    “几个意思?”

    “今天和明早,军中都能吃顿饱的。”

    “不是让黏住么?怎还要跑出去和人打?省着点吃不是能拖更久么?”

    曹狗屎张大了嘴。

    云蔚然纳闷得摸摸脸“我都瘦成这样,没肉的,你不会连我都想吃吧。”

    “呸!就你那皮包骨头的,一口下去得吐半天,狗都嫌硌牙。你怎么知道蔡总管会这么问,不对,你会这么问蔡总管怎么知道?”

    “蔡总管让你来问的?”

    “是啊,啊呸!不是啊。”赶紧岔开说回前面“你怎么知道。。。”

    “你想说,我问的问题,为什么和蔡总管说我会问的问题,是一模一样的,是不是?”怕听不懂,撸顺,慢慢一个字,一个字得说给曹狗屎听。

    “对啊!”

    见变相承认是蔡总管差遣来问话的,懒得和他再绕圈圈“说吧,告诉我我该知道的,然后有什么需要我回答的,直接说,别拐弯抹角扭来扭去的。你做不了这屎上雕花的细致活。”

    曹狗屎一撒手不装了:“我就说让直接把你叫过去问嘛,还让我记,我哪记得住,绕得我脑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