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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首轮攻城

    夜黑风高杀人夜,一队胡人趁着乌云遮月,天地一片漆黑。甩上飞爪,悄咪咪夜袭南面城墙。

    才爬到一半,就被城头突然冒出来的守兵杀得个人仰马翻。幸好之前弓骑手的骚扰和试探性攻城,已经将城外弩台的弩矢消耗干净,否则交叉攒射之下,不知道还要多死多少人。

    趴在垛口看胡人退去,被曹狗屎一把拉回去甩在地上。

    “别露头太久,他们有射雕手,躲那冷不防给你来一箭,小命可就交代在这了。”对曹狗屎这种老兵的教诲,云蔚然连连点头。心里直吐槽,下手轻点会死哦!刚被丢那摔得,就跟坐车里,无灾无难得突然弹出个气囊,白白被冲了一记,冤得慌。

    刚也是赶巧,云蔚然他们也想着趁月黑无光好办事,想偷运东西上弩台。

    恰巧遇上胡人偷袭,云蔚然上手帮忙抱了块石头准备砸人。就一米不到的距离和胡人大眼对小眼对上了,一个扯着绳子嘴里叼刀,一个双手抱着石头嘴里喊“我艹!”

    慌乱之下云蔚然只想着先下手为强,举起石头,朝着脑袋狠狠摔出。摔完转身就跑,也不知道砸没砸中。反正捡了杆矛转过身来时,城墙上没看到那人。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英勇战果,还是被同伴给戳下去了。

    刚探头探脑的,就是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战果来着。

    靠着墙垛等了许久,城外胡人伤兵的呻吟已经轻不可闻,不知道是叫不动了,还是快要死了。

    曹狗屎推醒睡得迷糊的云蔚然“晚上该是不敢再来了,可以了。”

    城头一盏气死风灯或明或暗得亮了几下,系在城头的风筝绳轻扯了两把,握着风筝线感受到两下回应,云蔚然回头指挥道“放。。。放,慢点。。。再放。。。”

    风筝线拉着粗些的绳子慢慢游出城墙,游进弩台。被固定住后,一捆弩矢被挂上绳子,沿着向下的斜角越过胡人伤兵头顶,悄无声息的得划过夜色,轻轻撞在弩台上停住,被拉了进去。

    送完弩矢,运水袋,食物倒是不急,该还够吃好些天。远远听到一声喊“给口热的吧!”

    不久之后,曹狗屎舔着手指刚摸蹭上的油脂,嘴里骂着“这些狗屎命真好。”羡慕得看着被包裹严实,冒着热气的水盆羊肉沿绳向弩台滑去。不多时,从弩台传来压抑的欢呼声。

    次日,基于前日白天的试探和夜袭复核,认定弩台已成摆设。决定捏一捏软柿子,试试成色。胡人以南面城墙为主攻方向,做了围城后的第一次正式进攻。

    战鼓声中,一队弓骑御马冲至城下壕沟外,跑动着往城头弯弓抛射,压制城头射手。

    一群衣衫褴褛的奴隶扛着装土的箩筐或袋子,在胡人持弓舞刀威胁下,颤着腿肚子往城下跑。

    有的踩到新撒的铁蒺藜,丢了土袋抱着脚在地上痛呼翻滚。

    有的幸运得躲过箭矢,将土连箩筐一起甩进壕沟,便头也不回得往回跑。

    有的过于慌张,刚转身,被人撞了下。仰身和新丢的土袋一起摔进壕沟,来不及起身,又被新丢下的土袋接二连三砸中,压住身子。随渐弱的求饶呼救声一起垫在沟底。

    奴隶们被驱赶着三番五次扛袋跑到壕沟旁填坑。即便幸运得躲过箭矢不死,也已累得瘫坐在地,喘得快要窒息而死。好在壕沟已经被填出路来,贵人说,只要再跑一趟就可以滚回来歇着了。

    奴隶们在鞭子抽打下再次起身,三三两两抬着新扎的简易立式盾牌往城下冲。

    一箭射来,插在简易盾牌上近在咫尺处,撞起的碎木溅进眼睛迷了眼,奴隶惊得大叫,撒手捂着眼睛,如无头苍蝇乱跑。同抬盾牌的奴隶眼见往前跑不成了,也撒手一丢,自顾自往回跑,被紧跟其后看在眼里的胡人一刀砍翻。

    胡人三队步行的散队弓手腰胯两个箭袋,以松散队形紧跟奴隶进入射击阵地,躲在简易立式盾牌后面,时不时闪身出来往城头射箭。

    随着他们的加入,城垛开始长白毛,回击的箭矢被压制得稀疏许多。

    掰开回逃时慌不择路的奴隶,几个赤膊壮汉旋着坨大烟球冲至壕沟旁。有打着旋来不及甩就被及时射翻的,可更多的,则是顺利将烟球甩上城头。

    一时间城头乌烟瘴气,呛鼻的烟味十分“赶人”。最讨厌的是,这东西一踢就散,用水泼还冒烟更狠,很不好处理。不过领兵的很有经验,大喊着“别去踢它!别去踢它!拿土去盖!”

    趁着扰乱了城头,胡人步卒扛着新打造的云梯冲过壕沟,开始攀附登城。

    从凸出的敌台,自侧面射出箭矢。爬梯中的胡人痛呼出声,却依旧顽强得继续往上攀爬。直到被淋下滚烫的金汁,嚎叫着摔落坠地。他死定了,倒不是摔死的,而是注定感染致死。

    金汁听着洋气,实则煮沸的粪水,挂着富贵名,收着贫贱命。

    攻城战拼消耗,要点在保持源源不断的多点突击。在小范围内以少打多,不占地利的客观条件下,通过小概率胜算的对子消耗守军,抓住增援空档,形成单点突破,再连成突破面。

    一队队步卒挤在城下,看着先登的坠落,或被吞噬在城头再无声息。可是他们不能退,也不敢退,只能等着轮到自己上。谁敢退,将官的刀就会先砍过去,已经有几个偷溜或犹豫的背后挨刀,被踹进壕沟填坑。

    又有几个并不严整的步卒队在将官呵斥指挥下,行至弩台附近等候,准备接替消耗巨大,心生怯意的前队,作为第二波攻城。

    第一波的将官已经上了,那个毛发浓密的勇士顶着箭矢落石攀上城头,挥刀荡开刺来的矛尖,翻过垛口,下一刻便一个翻滚杀进人群。挥刀大开大合之下,撕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弩台下的胡人将官注视着城头情况,备受鼓舞,催动手下上前,准备投入战力更强的有生力量,一鼓作气拍散守军。

    忽的一个呵骂中的将官太阳穴中箭,斜向下栽倒在地。

    一个中低级将官阵亡而已,唐人虽然也有持强弓劲弩的善射之士,可好歹距离摆在那,这么远距离都能被射中,只能怪他自己点背。

    战场上流矢满天飞,更多只是巧了,老天爷要收他。

    另一个将官看了眼这倒霉蛋,对这曾经的情敌死在自己面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去想他,继续大声催促向前。忽的,他的脖颈处也被一矢射穿,不可置信的眼神被惊恐取代,跪伏在地捂着脖子挣扎呼吸,却注定无奈得看着死神步步紧逼,勾走性命。

    将官接连中箭倒地,进攻的节奏明显被打乱,攻上城头的胡人勇士没有后继,苦苦挣扎片刻,被围攻之下戳成了血葫芦。

    城下稍远些的胡人指着弩台大喊大叫,弩台下也有几个眼尖反应快的,张弓朝弩台射箭压制,弩台上的弩手捡完便宜就缩了回去,还朝胡人人堆丢了一包东西。

    游走一旁的射雕手技艺超凡,后发先至一箭射爆那成分不明的东西,将其射得爆散开来。被溅了一身的胡人们呸着嘴,忍着屎尿臭味咒骂弩手贼贱的同时,顺带骂射雕手多事。

    一场声势浩大的攻城战,因为弩台突然有了弩矢,猝不及防之下被狙杀掉基层指挥将官,无法组织起有效进攻,而虎头蛇尾得匆忙结束。

    负责消耗弩台箭矢的将官挨了鞭子,只以为是唐人故意装作弩矢耗尽,使得误判之下疏于防备,暗恨唐人狡诈。

    胡人首领庆幸唐人配合不好,自己决策果断,退得及时。其他几面佯攻的不等唐人弩台偷袭狙杀就退回来了,否则损失更大。

    蔡总管既庆幸,又懊恼。

    庆幸没受多大损失就击退了敌军威胁最大的首轮攻城。二而衰,三而竭,接下来会越来越容易应对。

    懊恼的是,出手太早了,再等等出手,搞不好能狙杀到胡人大将。若是时机选得再好些,杀得敌军大乱,自己再领兵出城掩杀一番,或可重创敌军。

    可惜了,没人是傻子,这种机会不会再有了。

    平心讲,蔡总管的期待苛责弩手们了。

    换谁被成百上千敌人围着,彼此间只隔着十米不到的距离,探出薄薄的土墙就能看清对方的脸,都能随时射中彼此,心里都会是慌乱,且压力巨大的。

    更何况指望小兵能有多高全局意识?有这意识的会舍得丢最前沿做炮灰?能记得命令优先狙杀将官,出手时手不抖能射准人,已经很不错了。所有战果都是白捡的好处,更多期许实属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