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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白鬼

    其实白鬼并不想杀这吴家三兄弟,他知道这几人不能威胁到他的性命,之前的惊慌全是装出来麻痹对方的,扮猪吃虎是他一向的行事风格。

    他父亲经常说一句话:做人要低调,出头鸟死得最早。

    他师父也说过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综合两个人的说法,他也懂了这句话:凡事不出头,万事留一手。

    白鬼本名白贵,因为其外貌异常,从小就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中长大,但他从来没有怨恨过那些人,反而很喜欢把自己隐藏在一种弱势之中。

    这种性格的养成当然跟他父亲脱不开关系,父亲的话语教导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父亲的身教。

    他自幼就跟随父亲行骗度日,每到一个县城,父亲就会打听门路,选定需要诓骗的鱼儿。

    他们会扮做游方郎中,说的话白贵都倒背如流了。

    无外乎家中遗传厄疾,每一代人都活不到不惑之年,历代遍寻名医不得解,后遇到一高人传授一味偏方,终于治好了这恶疾,先人久病成医,依靠这偏方成为一方名医。

    后人不肖,家道中落,他们父子两流落江湖,来到贵宝地,身上盘缠也用光了,万般无奈,打算卖掉这家传秘方。

    说完便开始一顿表演,事先请好的托儿就会依次上场,这些托儿有老有少,基本上都是父亲找的,也有眼力好,自己凑过来给捧个场的。

    当然像这种“雪中送炭”的人,事后也是要给人家好处费的,不能让人家白费功夫不是,这是默契,也是潜规则。

    其实这些都只是做局的第一步而已,他们不是一般的骗子,普通骗子行骗毫无成就感,白鬼的父亲从来不做,他做的是局,又叫做“钓鱼局”。

    这种骗局难度很高!

    首先,行骗的人长相气质必定既有卖相,穿着也要十分考究,要不然别人一看你穿得破破烂烂,一身皮包骨,谁会相信你家祖上阔绰过。

    另外,还需要熟知基础的药理,一口外行人都听得懂的之乎者也,才是行骗的根本。

    最后,这种骗局是个费时间的买卖,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大半年都有可能歪摸在一个地方,住自然要住大客栈,衣食住行都要有个讲究,这样鱼儿才会主动上钩。

    鱼儿上钩后还要一番操作,才能让白花花的银子落到自己的口袋,其中的门道白贵自十二岁时都已经清清楚楚了。

    十三岁那年,时值冬季,白贵跟着父亲来到南庆沧州,之前他们一直生活在北齐,后来他才知道父亲是南庆人,这一次是打算落叶归根的,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这些年他们父子也攒了些钱财,全部存在了澹泊钱庄中吃利息,因为没有打算做局,所以父子两吃穿用度都很随意,随意找了家小客栈就住下了。

    白贵永远记得那天早上,他醒过来后发现不见父亲的踪迹,以为父亲外出散步去了,也没有放到心上。

    一直等到太阳快下山了,父亲还没有回来,白贵顿时急了。

    他向客栈的老板小二打听父亲的去向,可是一连几日都没有发现父亲的踪迹,客栈里的人都说他父亲可能是遭遇了意外,让他去找黄泉教的教士占卜一下。

    白贵在钱庄中取了些钱,便来到了沧州黄泉教的驻点,结果刚刚走到驻点门口,他就看见了自己父亲挂在一个楼牌之上。

    死了!

    路边有个告示牌,写着几个字:拐卖儿童者杀无赦。

    白贵强忍住泪水,默默从围观的人群中退了出去,找了个街角调整了一下情绪,又重新回到楼牌下。

    不一会儿,他就从围观人群的嘀咕中得知了父亲的尸体被挂在这里的原因。

    他的父亲居然是因为拐卖儿童的罪名被黄泉教四品教士亲自处死的,那位教士还命人将尸体挂在这里以儆效尤。

    拐卖儿童?这不是扯淡吗?

    他跟父亲行走江湖这么久,从来不碰这种行当的,这种缺德钱乃是他们这种做局人的大忌。

    “我父亲他不是这种人!”

    终于,白贵再也忍受不住周围人叽叽喳喳的咒骂声,大声反驳起来。

    话音一落,白贵就心知不好,不仅周围的人看向了他,有个身着黄泉教三品教士服的年轻男子也注意到了他。

    这个人感觉有点面熟,可是白贵不认识。

    白贵见年轻的教士已经靠近,他赶忙掏出一个瓶子扔在了地上,瓶子破碎后发出浓烈的烟雾和刺鼻的味道,人群立马慌乱起来,他也乘机逃了。

    他逃离了沧州,却又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茫茫风雪之中。

    此时已经是年末,大雪早就下过不知道多少场了,今日又是一场大雪。

    他跌跌撞撞,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雪地里辗转半日,在天黑之际寻到了一处破茅草屋,草屋里有一些草垛,他勉力钻进还算干燥的草垛里,身体早就冻得发麻,就这样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还是睡在草垛中,身旁还有一个小火堆。

    虽然只是个小火堆,但是已经足以驱赶冰冷的寒意,火堆旁还有另外一人。

    这是一位年纪大概六七十的老者,满脸皱纹,头发基本都白了,连山羊胡都白了,看上去很是慈祥和蔼。

    老者感到白贵从草垛里坐了起来,转头看向他:“你醒了?”

    白贵还未回答,老者便来到了他的身前,继续问道:“孩子,你是哪家的娃娃?怎么会跑到这冰天雪地里?跟老夫说说,老夫去找你父母说道说道。”

    白贵想到父亲的尸体还未收敛,想到父亲落叶归根的打算居然落得这个下场,想到父亲遭受不白之冤,他心中又是愤怒,又是茫然,他不知道父亲被黄泉教的教士杀死的原因。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父亲必然是被冤枉的,其中必有内情!

    “我没有家人了。”白贵摇头回答道。

    老者闻言掐指捣鼓了一阵,然后也摇头道:“是跟家人闹别扭了吗?唉,真是孩子脾气,看你算是后辈,要不先跟着老夫吧?”

    白贵不知道老者这话说得有什么根据,他也没有多想,等他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