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诡异迷雾
“昨夜那些马匪，会不会就是商队走失的那批人！”王猛心下略紧，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王猛跟随徐剑文过来的时候，部落的车队并没有停下，此时与商队已有上千步的距离。
族人离这里足够远，这支商队又缺乏马匹，就算那支马匪真的是这支商队的人，王猛并不怕在这里跟商队动手！
徐剑文听王猛问，脸上一喜，急忙说到：“我们走失了十个兄弟，带队的是我妹妹，叫徐剑舞。赶着八九百只羊，两百多头牛，小兄弟可曾见过？”
这十几车东西，竟然换了这么多牛羊？这还不算他们换来的钱财，足见这些行商的暴利！
王猛听了后暗暗吃惊，随即摇摇头说到：“确实不曾见过这些人，看看货吧。”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对方商队这么多男人，竟然让女人带队赶羊赶牛，王猛感到有些奇怪，但并不好问。
“那雾气是从山上滚下来的，我们当时离那些兄弟不远，雾气一来我们就开始喊，但是喊了半天，他们也没回答，着实古怪。”徐剑文一脸郁闷的说着，带着王猛走到大车前。
王猛询问着价格，挑挑拣拣了一会，选择了一袋糖，两袋干菜，几袋茶和几块布料，还有一盏铜制的油灯。
茶叶和干菜，是为了防止部落的人口舌生疮，没有买到盐和新的铁锅，让王猛有点遗憾。
草原上的交易大多以物易物，等到王猛选好货品，徐剑文打算亲自跟着王猛去赶牛羊，却见王猛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些碎银子。
见到王猛的银子，徐剑文心中略感惊诧：
“这少年的部落应该比较大，不然哪里来的银子？”
双方点清账目后，王猛将货物挂在马背上，就要走，徐剑文却提了个袋子又走上前来，对王猛道：
“兄弟，这些水果送给你。你若碰到我那些走失的兄弟，务必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先回镇威城了。”说完，他将袋子递给王猛，拱拱手转身离去。
王猛牵着马匹，快步的向部落的车队赶去。
部落的人虽然没有停下来，但明显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王小月始终在王猛和部落中间的位置，哪边出事，她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见王猛带着货回来，大家都松掉了紧绷的精神，将货装到车上。
王猛将装着水果的袋子打开，里边是五颜六色的水果，足有几十个！部落的人围上来看，发现好些水果大家都不认识。
这些水果，在王朝人士眼里或许并不稀奇。但在这冬季冰天雪地、夏季碧草连天的草原上，已经可以换一头牛了！
王猛选货时就看到了这些水果，却没舍得买，那徐剑文竟然就这么送给了他。
“我先吃，我没事你们再吃。”二婆婆轻声说到。她拿起一个圆溜溜的黄色果实，轻轻的咬了一口。她牙口不好，咀嚼的有些费力。
两个小孩眼巴巴的看着二婆婆吃，却没有去拿水果。这些东西，若不能保证安全，是不能拿给大家吃的。
过了好一会，二婆婆的眉头舒展开，挥挥手，示意王猛把水果拿给大家。
水果是草原人最喜欢的食物，但很多人一生都没吃过几次。
王猛偶尔离开部落，去新唐国边关的几处城池，从没舍得买过水果。
至于这些女人，像王云已经三十多岁，也不过是年幼的时候吃过几次。成年后，部落难得给每家发一两颗水果，全都给孩子吃了，自己哪舍得吃？
有了水果这样甘甜脆爽的食物，大家心情好了许多，一边走路一边聊了起来。
王猛没有插入话题，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找二婆婆和大婶王云商量。
他将二婆婆和王云拉到一起，将商队遇到大雾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咱们往前走，不一定会遇到那个雾气。我们又不知道其它的路线，若是改了前进方向，很可能到不了金色草原，还是应该继续往前走。”王云听完，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改路线确实可能迷路，以往我都是向着新唐国方向走，那边我比较熟，往金色草原这边是越走人越少，我也没来过几次。”王猛点点头说到，他赞同王云的观点。
“好，那前进的时候大家集中点，阿月也不要去探路了。要是真碰到雾气，我们就停下来，等雾散去。”二婆婆也点点头，拿定了主意。
“好！”王猛和王云齐声答应着，各自去告知大家。
王猛一边走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油灯。
这个羊油灯，是青铜所铸，三寸来高，两指粗细。上雕鱼鳞波纹，拿起来沉甸甸。王猛把玩了一会，去找王小珺。
王小珺正在倒数第二辆车上，她以一个前扑的姿势站在车辕上，弯着腰，扶着车上的几个大水桶。
随着车轮吱嘎吱嘎的颠簸，她娇小的身躯也跟着上下起伏。车辕很窄，她仿佛随时要掉下来。
“怎么啦？”王猛也赶紧跳上车辕，扶住她。
“路太难走了！刚才有一个大水桶掉下去了，水撒没了！”王小珺扁着小嘴，她要快要哭了。
这些水是他们在路上用的。在没找到下一个水源之前，牲口和人都指望这几桶水过活。本来就不多，现在又撒了一桶。
王小珺十分愧疚。
大家都有重要的事要做，给她分配的是看东西这种最轻松的活，但她竟然撒了一桶水。她不敢呼唤大家帮忙，想自己把水桶重新放好。
王猛连忙安慰道：“没事，这么多雪山，前边肯定有溪水，不用担心的。”
嘴里虽然这么说，王猛脸上的担忧却难以掩盖。雪山虽然看着不远，但如果上山取雪，再下来融化，也是件非常负责的事。
他们确实缺水，牛羊跟着车队从昨晚走到现在，都没有饮过水。拉车的牛都换了几次，就是怕牛累。
长途劳累又没饮水，会导致牛的百叶变干，肠道被粪便堵死，最终牛可能因此而死。
好在现在吃的草含水量不错。根据他们的经验，觉得目前还没到非喂水不可的地步，所以没动用这几桶水。
生活哪有什么一帆风顺，坎坎坷坷、乱七八糟才是常态。
两个人扶桶的动作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几个人赶过来帮忙，将车上的水桶重新固定好。
大家忙活着，直到天色将晚，他们才在一处避风的地方扎营，让牛羊在山边吃草。
大家聚在一起，吃着带来的肉食，王小珺又将白天才买的糖取出一些，放进一个装水的皮囊中。
皮囊在大家手中传递，到谁手里谁就喝一口。皮囊中的水虽然是凉的，但甜丝丝的很好喝。
王猛喝了一口糖水，或许是心理原因，糖水才一下肚，他立刻感觉体力有所恢复，又拿起一块肉，吃了起来。
天色完全黑了以后，营地也没有点火。
部落所有人都带着刀，对付寻常野兽他们不怕，怕就怕火光引来其他部落或者马匪的窥视。
在没有约束的世界里，人，总是比其它动物更让人感到危险。
众人将几辆大车分开摆着，隐隐的围成一个大圈，又将牛羊赶进去。
因为车太少，不能完全围住这些牲口，所以每个大车上都有一两人，一边休息一边还要防止牲口乱跑。
大家都拿了铺盖休息，留下王小月和乌沐珠守前半夜，后半夜是王猛和王云。
二婆婆已经躺在王小月身边睡着了，她年纪大了，昨夜就没睡，实在是困倦。
今夜的月亮不如昨夜的圆，时而有云从天空飘过，把月亮遮住。王小月眼力虽然不错，却也偶尔会看不清远处的东西。
夜里的草原静悄悄的，没有野兽的嚎叫，只有些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
王小月不敢放松警惕，真正捕猎的野兽，是不会在扑向猎物前发出声音的。她凭借听觉和嗅觉，仔细的感知周围的变化。这是和王猛一样的方法。
乌沐珠坐在离王小月十多丈远的一辆大车上。她没有王小月那样的耳力和视力，所以一直东张西望，但手里却在不停的织着毛衣。她的手很灵巧，根本无需低头看，也没有织错一针。
乌沐珠是王山母亲的妹妹，王山的母亲去世，她就扛起了照顾王山的重任。
父母逝世，子女由父母的兄弟姐妹养大，是草原上常有的事。草原人过的很艰难，越是艰难的生活环境，亲情就越浓郁。
王猛虽然睡着了，睡的却很不踏实。由于没有计时的工具，所以什么时候轮到他值夜，他也不清楚。
隔一会他便醒一下，然后睁眼看看月亮的位置，但其实他也不知道月亮到哪里算是半夜。
王猛又一次醒来，看看天上的月亮，却发现月亮似乎被云彩遮住了。
突然，他发觉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赶紧伸手一摸，王小珺竟然不见了！
王猛腾的一下坐起来，这才发现，周围浓雾弥漫，他连自己的脚都看不清了。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冰凉的手搭在王猛的肩上，一回头，发现是王小月。
王小月此时正比着噤声的手势，眼睛直直的盯着王猛。王猛心里一沉：出事了！
她把嘴巴慢慢靠向王猛的耳朵，似乎要说什么，王猛也下意识的将头向前探出。
她轻轻的趴在王猛的耳边，嘴里却发出了阴森可怖、诡异无比的男性声音：
“山神叫你吃饭！”
王猛跟随徐剑文过来的时候，部落的车队并没有停下，此时与商队已有上千步的距离。
族人离这里足够远，这支商队又缺乏马匹，就算那支马匪真的是这支商队的人，王猛并不怕在这里跟商队动手！
徐剑文听王猛问，脸上一喜，急忙说到：“我们走失了十个兄弟，带队的是我妹妹，叫徐剑舞。赶着八九百只羊，两百多头牛，小兄弟可曾见过？”
这十几车东西，竟然换了这么多牛羊？这还不算他们换来的钱财，足见这些行商的暴利！
王猛听了后暗暗吃惊，随即摇摇头说到：“确实不曾见过这些人，看看货吧。”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对方商队这么多男人，竟然让女人带队赶羊赶牛，王猛感到有些奇怪，但并不好问。
“那雾气是从山上滚下来的，我们当时离那些兄弟不远，雾气一来我们就开始喊，但是喊了半天，他们也没回答，着实古怪。”徐剑文一脸郁闷的说着，带着王猛走到大车前。
王猛询问着价格，挑挑拣拣了一会，选择了一袋糖，两袋干菜，几袋茶和几块布料，还有一盏铜制的油灯。
茶叶和干菜，是为了防止部落的人口舌生疮，没有买到盐和新的铁锅，让王猛有点遗憾。
草原上的交易大多以物易物，等到王猛选好货品，徐剑文打算亲自跟着王猛去赶牛羊，却见王猛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些碎银子。
见到王猛的银子，徐剑文心中略感惊诧：
“这少年的部落应该比较大，不然哪里来的银子？”
双方点清账目后，王猛将货物挂在马背上，就要走，徐剑文却提了个袋子又走上前来，对王猛道：
“兄弟，这些水果送给你。你若碰到我那些走失的兄弟，务必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先回镇威城了。”说完，他将袋子递给王猛，拱拱手转身离去。
王猛牵着马匹，快步的向部落的车队赶去。
部落的人虽然没有停下来，但明显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王小月始终在王猛和部落中间的位置，哪边出事，她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见王猛带着货回来，大家都松掉了紧绷的精神，将货装到车上。
王猛将装着水果的袋子打开，里边是五颜六色的水果，足有几十个！部落的人围上来看，发现好些水果大家都不认识。
这些水果，在王朝人士眼里或许并不稀奇。但在这冬季冰天雪地、夏季碧草连天的草原上，已经可以换一头牛了！
王猛选货时就看到了这些水果，却没舍得买，那徐剑文竟然就这么送给了他。
“我先吃，我没事你们再吃。”二婆婆轻声说到。她拿起一个圆溜溜的黄色果实，轻轻的咬了一口。她牙口不好，咀嚼的有些费力。
两个小孩眼巴巴的看着二婆婆吃，却没有去拿水果。这些东西，若不能保证安全，是不能拿给大家吃的。
过了好一会，二婆婆的眉头舒展开，挥挥手，示意王猛把水果拿给大家。
水果是草原人最喜欢的食物，但很多人一生都没吃过几次。
王猛偶尔离开部落，去新唐国边关的几处城池，从没舍得买过水果。
至于这些女人，像王云已经三十多岁，也不过是年幼的时候吃过几次。成年后，部落难得给每家发一两颗水果，全都给孩子吃了，自己哪舍得吃？
有了水果这样甘甜脆爽的食物，大家心情好了许多，一边走路一边聊了起来。
王猛没有插入话题，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找二婆婆和大婶王云商量。
他将二婆婆和王云拉到一起，将商队遇到大雾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咱们往前走，不一定会遇到那个雾气。我们又不知道其它的路线，若是改了前进方向，很可能到不了金色草原，还是应该继续往前走。”王云听完，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改路线确实可能迷路，以往我都是向着新唐国方向走，那边我比较熟，往金色草原这边是越走人越少，我也没来过几次。”王猛点点头说到，他赞同王云的观点。
“好，那前进的时候大家集中点，阿月也不要去探路了。要是真碰到雾气，我们就停下来，等雾散去。”二婆婆也点点头，拿定了主意。
“好！”王猛和王云齐声答应着，各自去告知大家。
王猛一边走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油灯。
这个羊油灯，是青铜所铸，三寸来高，两指粗细。上雕鱼鳞波纹，拿起来沉甸甸。王猛把玩了一会，去找王小珺。
王小珺正在倒数第二辆车上，她以一个前扑的姿势站在车辕上，弯着腰，扶着车上的几个大水桶。
随着车轮吱嘎吱嘎的颠簸，她娇小的身躯也跟着上下起伏。车辕很窄，她仿佛随时要掉下来。
“怎么啦？”王猛也赶紧跳上车辕，扶住她。
“路太难走了！刚才有一个大水桶掉下去了，水撒没了！”王小珺扁着小嘴，她要快要哭了。
这些水是他们在路上用的。在没找到下一个水源之前，牲口和人都指望这几桶水过活。本来就不多，现在又撒了一桶。
王小珺十分愧疚。
大家都有重要的事要做，给她分配的是看东西这种最轻松的活，但她竟然撒了一桶水。她不敢呼唤大家帮忙，想自己把水桶重新放好。
王猛连忙安慰道：“没事，这么多雪山，前边肯定有溪水，不用担心的。”
嘴里虽然这么说，王猛脸上的担忧却难以掩盖。雪山虽然看着不远，但如果上山取雪，再下来融化，也是件非常负责的事。
他们确实缺水，牛羊跟着车队从昨晚走到现在，都没有饮过水。拉车的牛都换了几次，就是怕牛累。
长途劳累又没饮水，会导致牛的百叶变干，肠道被粪便堵死，最终牛可能因此而死。
好在现在吃的草含水量不错。根据他们的经验，觉得目前还没到非喂水不可的地步，所以没动用这几桶水。
生活哪有什么一帆风顺，坎坎坷坷、乱七八糟才是常态。
两个人扶桶的动作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几个人赶过来帮忙，将车上的水桶重新固定好。
大家忙活着，直到天色将晚，他们才在一处避风的地方扎营，让牛羊在山边吃草。
大家聚在一起，吃着带来的肉食，王小珺又将白天才买的糖取出一些，放进一个装水的皮囊中。
皮囊在大家手中传递，到谁手里谁就喝一口。皮囊中的水虽然是凉的，但甜丝丝的很好喝。
王猛喝了一口糖水，或许是心理原因，糖水才一下肚，他立刻感觉体力有所恢复，又拿起一块肉，吃了起来。
天色完全黑了以后，营地也没有点火。
部落所有人都带着刀，对付寻常野兽他们不怕，怕就怕火光引来其他部落或者马匪的窥视。
在没有约束的世界里，人，总是比其它动物更让人感到危险。
众人将几辆大车分开摆着，隐隐的围成一个大圈，又将牛羊赶进去。
因为车太少，不能完全围住这些牲口，所以每个大车上都有一两人，一边休息一边还要防止牲口乱跑。
大家都拿了铺盖休息，留下王小月和乌沐珠守前半夜，后半夜是王猛和王云。
二婆婆已经躺在王小月身边睡着了，她年纪大了，昨夜就没睡，实在是困倦。
今夜的月亮不如昨夜的圆，时而有云从天空飘过，把月亮遮住。王小月眼力虽然不错，却也偶尔会看不清远处的东西。
夜里的草原静悄悄的，没有野兽的嚎叫，只有些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
王小月不敢放松警惕，真正捕猎的野兽，是不会在扑向猎物前发出声音的。她凭借听觉和嗅觉，仔细的感知周围的变化。这是和王猛一样的方法。
乌沐珠坐在离王小月十多丈远的一辆大车上。她没有王小月那样的耳力和视力，所以一直东张西望，但手里却在不停的织着毛衣。她的手很灵巧，根本无需低头看，也没有织错一针。
乌沐珠是王山母亲的妹妹，王山的母亲去世，她就扛起了照顾王山的重任。
父母逝世，子女由父母的兄弟姐妹养大，是草原上常有的事。草原人过的很艰难，越是艰难的生活环境，亲情就越浓郁。
王猛虽然睡着了，睡的却很不踏实。由于没有计时的工具，所以什么时候轮到他值夜，他也不清楚。
隔一会他便醒一下，然后睁眼看看月亮的位置，但其实他也不知道月亮到哪里算是半夜。
王猛又一次醒来，看看天上的月亮，却发现月亮似乎被云彩遮住了。
突然，他发觉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赶紧伸手一摸，王小珺竟然不见了！
王猛腾的一下坐起来，这才发现，周围浓雾弥漫，他连自己的脚都看不清了。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冰凉的手搭在王猛的肩上，一回头，发现是王小月。
王小月此时正比着噤声的手势，眼睛直直的盯着王猛。王猛心里一沉：出事了！
她把嘴巴慢慢靠向王猛的耳朵，似乎要说什么，王猛也下意识的将头向前探出。
她轻轻的趴在王猛的耳边，嘴里却发出了阴森可怖、诡异无比的男性声音：
“山神叫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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