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壹、反转
得知真相的陈老师真是不知道该无奈还是无语，马玉这孩子但凡能学会一点权衡或是鼓起一点勇气来，事态都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老师，我错了，我明天就把东西拿到学校还给那位同学。”说完所有的马玉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马玉被教育几句之后就被家长拧走了，写事后检讨自然是少不了，但是毕竟还有一个更烫手的山芋在等着陈老师。
“你们俩个之后一定是要和刘友甜当面道歉的。”马玉走前，陈老师不忘记提醒一句还有一个能最让小孩无地自容的这个环节在等着她们。
王小童咬咬嘴唇，非常不甘心，但妈妈到现在还一言不发，她暂时也顾不上面子了。
陈老师看向剩下的两人，正琢磨着如何开口不会刺激到王母，没想到王母抢先开口，“这次是我们童童做错了，我也有责任，我会好好教育她，让她给大家道歉。”
陈老师很惊讶，没想到这个女人态度会这么好，刚刚还没有思考完全的问题也被转移了注意力。王小童傻了眼，虽然这次确实错在自己，但她还以为妈妈会再多为她说几句话。
陈老师定定心神，“王小童，你妈妈都这么说了，你怎么想？”
“我，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会了。”她眼神闪躲。
看到她这样，陈老师还是把没问出来的问题问了出来，“知道错了就好，既然知道错了，那就意味着你要做一个诚实的人了，你们都是大孩子了，老师也不想和你绕弯子，你对马玉说的‘初中的哥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马玉听到这个就一下子失控了？”
“啊？”她的尾音有点颤抖，“就是……”
她妈妈也看着她，印象里这是妈妈第一次没站在她这边，她有点不敢直视。
“就是……我之前找过几个初中的男生，跟他们开开玩笑，吓唬吓唬他们。”她眼神飘忽不定，避重就轻地回答。
“怎么吓唬？”陈老师一针见血。
“就是……放学之后，骚扰一下，让他们拿东西出来之类的。但是！没有一次真的拿走过，就是单纯的吓唬吓唬！我说的都是真的。”辩解的时候，她嘴皮子顺了许多。
“好，你都让他们吓唬过谁？”
王小童仔细盘算着，陈老师盯着她的眼神却让她的思考速度一直在往下掉。
“就……马玉，还有，还有严晓明。”说到这，连她自己都有点惭愧，此时的她忙于盘算，完全忘了要掉眼泪。
“严晓明就是那个每次在你请假的时候给你送笔记和作业的男生？”陈老师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母先反应过来。
王小童只能尴尬地点点头。
王母神情复杂，抿着嘴唇，没再说话。
看到王母不打算继续说，陈老师也就继续问。
“你这样做多久了？还有什么其他老师不知道的事情吗？”
这个问题，怕是连王小童自己都记不清了。“也没……多久，就……大概……五年级下半学期开始。”
得，那至少也是上半学期开始的。陈老师心里有了数，“你啊你，严晓明家里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你还非得挑他欺负。”不过想想也是，柿子还要挑软的捏，王小童作恶多端一直没暴露，总有她自己聪明的地方，只可惜，没用在学习上。
看视频里的反应，陈老师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王小童要做这种事。
“事情基本都清楚了，王小童妈妈”，陈老师直起身子正视王母，“孩子有好胜心是好事，能成为好好学习的动力。但是”，她停顿一下，“自信不能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您是成年人，应当为她树立一个良好的价值观。平时在以身作则的同时，也要注意孩子为人处事的方法，一个劲的鼓励也未必就会有好的结果。”
王母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她没想到，老师会这么温和地对待她们。
陈老师又对王小童说，“我相信你也不是非得让别人不舒服，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是刘友甜，什么都没做就被扣了一顶盗窃的帽子，你什么感受？更何况刘友甜都没跟你计较，如果是反过来，你做得到吗？”
王小童被这么一说也有一点震撼的感觉，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换位思考，她心里有一丁点的愧疚，但思维还犟着，依旧沉默。
陈老师看看她的反应，又下一记猛药，“这次，你必须要真诚地对所有你伤害过的人道歉，李立和刘卿清早恋的事情，也是你捏造散布出去的吧？”
王小童一哆嗦，王母睁大眼睛看了看缩着脊背不敢抬头的女儿。
“你想受同学的欢迎，老师理解，你平时也一直来帮老师做事情，老师感谢你也相信你是真心的。刘卿清是很幸运，不过人不可能一辈子幸运，她也会有自己的烦恼。她受欢迎，是因为她勤勉好学，乐于助人，还从不排挤成绩不好的同学，不完全是因为她的漂亮和家境。”陈老师没特指“早恋”这两个字，这话也说的够实诚。听到老师拿刘卿清举例，这下王小童算是真的留下了委屈的泪水。
陈老师明白小孩不可能一下子明白这些道理，听了肯定要怄气，她又弯下了腰，轻轻拨开王小童的刘海，递给她一张纸巾，“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陈老师一直觉得你长得很漂亮的。你头脑也一点不差呀，每次班级里安排活动你都很有点子，在这方面刘卿清就没你这么活络，这不就是你的强项吗？”
王小童有点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鼻涕眼泪依旧挂在脸上。
“你看，你要是把精力多放在学习上，进个上游肯定没问题，再加上你会搞活动，如果你不欺负别人，大家反而不是更喜欢你吗？现在大家顺着你是怕你，不是喜欢你，这样你难道就很开心？”
王小童有些动摇，可如果自己做了好人大家就会喜欢她的话，那为啥低年级的时候就没人注意过她呢？难道不就是在自己作威作福之后，才开始敬畏她的吗？
她终究是问不出来。
陈老师眼看有点效果，她抬头看看情绪完全稳定下来的王母，“你看你妈妈一个人带你多辛苦啊，你看你这次的笔，还是外国带回来的呢，你们家也不差啊，是吧？为啥非要和别人比呢？”
母女离开学校的时候，天都黑了，办公室里也都空了。陈老师背上包，伸了伸酸痛的腰身，真是的，一不小心又说了这么多。
她轻轻放好椅子，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学校。
“老师，我错了，我明天就把东西拿到学校还给那位同学。”说完所有的马玉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马玉被教育几句之后就被家长拧走了，写事后检讨自然是少不了，但是毕竟还有一个更烫手的山芋在等着陈老师。
“你们俩个之后一定是要和刘友甜当面道歉的。”马玉走前，陈老师不忘记提醒一句还有一个能最让小孩无地自容的这个环节在等着她们。
王小童咬咬嘴唇，非常不甘心，但妈妈到现在还一言不发，她暂时也顾不上面子了。
陈老师看向剩下的两人，正琢磨着如何开口不会刺激到王母，没想到王母抢先开口，“这次是我们童童做错了，我也有责任，我会好好教育她，让她给大家道歉。”
陈老师很惊讶，没想到这个女人态度会这么好，刚刚还没有思考完全的问题也被转移了注意力。王小童傻了眼，虽然这次确实错在自己，但她还以为妈妈会再多为她说几句话。
陈老师定定心神，“王小童，你妈妈都这么说了，你怎么想？”
“我，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会了。”她眼神闪躲。
看到她这样，陈老师还是把没问出来的问题问了出来，“知道错了就好，既然知道错了，那就意味着你要做一个诚实的人了，你们都是大孩子了，老师也不想和你绕弯子，你对马玉说的‘初中的哥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马玉听到这个就一下子失控了？”
“啊？”她的尾音有点颤抖，“就是……”
她妈妈也看着她，印象里这是妈妈第一次没站在她这边，她有点不敢直视。
“就是……我之前找过几个初中的男生，跟他们开开玩笑，吓唬吓唬他们。”她眼神飘忽不定，避重就轻地回答。
“怎么吓唬？”陈老师一针见血。
“就是……放学之后，骚扰一下，让他们拿东西出来之类的。但是！没有一次真的拿走过，就是单纯的吓唬吓唬！我说的都是真的。”辩解的时候，她嘴皮子顺了许多。
“好，你都让他们吓唬过谁？”
王小童仔细盘算着，陈老师盯着她的眼神却让她的思考速度一直在往下掉。
“就……马玉，还有，还有严晓明。”说到这，连她自己都有点惭愧，此时的她忙于盘算，完全忘了要掉眼泪。
“严晓明就是那个每次在你请假的时候给你送笔记和作业的男生？”陈老师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母先反应过来。
王小童只能尴尬地点点头。
王母神情复杂，抿着嘴唇，没再说话。
看到王母不打算继续说，陈老师也就继续问。
“你这样做多久了？还有什么其他老师不知道的事情吗？”
这个问题，怕是连王小童自己都记不清了。“也没……多久，就……大概……五年级下半学期开始。”
得，那至少也是上半学期开始的。陈老师心里有了数，“你啊你，严晓明家里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你还非得挑他欺负。”不过想想也是，柿子还要挑软的捏，王小童作恶多端一直没暴露，总有她自己聪明的地方，只可惜，没用在学习上。
看视频里的反应，陈老师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王小童要做这种事。
“事情基本都清楚了，王小童妈妈”，陈老师直起身子正视王母，“孩子有好胜心是好事，能成为好好学习的动力。但是”，她停顿一下，“自信不能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您是成年人，应当为她树立一个良好的价值观。平时在以身作则的同时，也要注意孩子为人处事的方法，一个劲的鼓励也未必就会有好的结果。”
王母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她没想到，老师会这么温和地对待她们。
陈老师又对王小童说，“我相信你也不是非得让别人不舒服，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是刘友甜，什么都没做就被扣了一顶盗窃的帽子，你什么感受？更何况刘友甜都没跟你计较，如果是反过来，你做得到吗？”
王小童被这么一说也有一点震撼的感觉，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换位思考，她心里有一丁点的愧疚，但思维还犟着，依旧沉默。
陈老师看看她的反应，又下一记猛药，“这次，你必须要真诚地对所有你伤害过的人道歉，李立和刘卿清早恋的事情，也是你捏造散布出去的吧？”
王小童一哆嗦，王母睁大眼睛看了看缩着脊背不敢抬头的女儿。
“你想受同学的欢迎，老师理解，你平时也一直来帮老师做事情，老师感谢你也相信你是真心的。刘卿清是很幸运，不过人不可能一辈子幸运，她也会有自己的烦恼。她受欢迎，是因为她勤勉好学，乐于助人，还从不排挤成绩不好的同学，不完全是因为她的漂亮和家境。”陈老师没特指“早恋”这两个字，这话也说的够实诚。听到老师拿刘卿清举例，这下王小童算是真的留下了委屈的泪水。
陈老师明白小孩不可能一下子明白这些道理，听了肯定要怄气，她又弯下了腰，轻轻拨开王小童的刘海，递给她一张纸巾，“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陈老师一直觉得你长得很漂亮的。你头脑也一点不差呀，每次班级里安排活动你都很有点子，在这方面刘卿清就没你这么活络，这不就是你的强项吗？”
王小童有点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鼻涕眼泪依旧挂在脸上。
“你看，你要是把精力多放在学习上，进个上游肯定没问题，再加上你会搞活动，如果你不欺负别人，大家反而不是更喜欢你吗？现在大家顺着你是怕你，不是喜欢你，这样你难道就很开心？”
王小童有些动摇，可如果自己做了好人大家就会喜欢她的话，那为啥低年级的时候就没人注意过她呢？难道不就是在自己作威作福之后，才开始敬畏她的吗？
她终究是问不出来。
陈老师眼看有点效果，她抬头看看情绪完全稳定下来的王母，“你看你妈妈一个人带你多辛苦啊，你看你这次的笔，还是外国带回来的呢，你们家也不差啊，是吧？为啥非要和别人比呢？”
母女离开学校的时候，天都黑了，办公室里也都空了。陈老师背上包，伸了伸酸痛的腰身，真是的，一不小心又说了这么多。
她轻轻放好椅子，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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