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只允许一个存活者

    从前，弹琴是作秀，为了吸引女孩们的注意。

    现在，弹琴都要躲起来，生怕有人听到自己的情绪。

    清冷寂寥的钢琴音，在鹤衣的琴房内起起落落，像缠绵的雨点。

    “怎么又一个人躲在这里？”

    鹤衣听到了黎歌的声音，停了下来。“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为什么这么说？”

    “还不够小丑吗？”鹤衣说话时，连黎歌也不想看，就只是看着琴。“本想把所有人团结到一起，结果只是遭到了一番数落，而且对方说的话，让我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我再也不用把他们叫来谈话了，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就像一个在表演的小丑。”

    “你会这么说，说明你还是在意这件事情。你在意他们对你的看法，你也在意人类不能团结起来共渡难关，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改变这个现状？”

    “你让我怎么改变？”鹤衣显得有些生气，“段戈隐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生活在我的象牙塔里面，从来都不知道这是一个只有我们爱过的世界，也从来不知道我们这50万人享有着本该属于2000万人的资源，现在，我该拿什么去说服他们？最可笑的是，也许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却连这基本的第一关都过不了，我还在浪费时间说服每一个人……”

    “你也知道你是在浪费时间了？”黎歌这句话，自动使鹤衣把目光给了自己。“你为什么要去说服他们？为什么要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为什么不是直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鹤衣哑口无言，只能沉默。

    半晌后，他似乎找回一些凌乱的思路，问黎歌，“地球空间站有回音了吗？”

    黎歌摇摇头。地球人的空间站已遍布这一整个星系，但是这110年间，地球人从来没有回过消息。

    “谁在负责这件事？”

    “目前是17时区的管理员无期。”

    鹤衣想了一会儿。“这样，你把无期调离17时区，让他直接去ICS。不需要再从17时区监测站发信号，让他代表整个比邻星b，通过ICS联系所有的南门二空间站，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想办法联系上地球人！”

    “嗯。”黎歌点点头，“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做？”

    “哟，”戈逸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躲在这里干嘛呢？”

    黎歌和鹤衣回过头，看见戈逸正靠在琴房的门上，抱着胳膊歪着脑袋，一副惬意的模样，和屋内这两人的凝重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戈逸见黎歌离开，而鹤衣垂着头不说话，便走了进去，把手肘支撑在钢琴上，“怎么了，一个个的？”

    “你哪里来的心情每天这么开心？”鹤衣禁不住抬起头问。

    戈逸惊讶地把手肘从钢琴拿开，做出一个后撤的动作，“你……这不是我认识的你啊！到底怎么回事？”

    鹤衣把一口闷在胸口的气叹出去，“抱歉，我真的没有这个心情。”

    “受什么刺激了你？”

    “你知道我们还能活多久吗？”

    “哎，”戈逸摆摆手，“从我小时候进那座雪山起，这句话我就每天都在听了，管他还能活多久呢，活一天是一天……”

    鹤衣看向戈逸，“你到底站在谁这边？”

    “当然是站在你这边！我什么时候和我哥同一个阵营过？”

    “那你就帮我想想办法，怎样说服所有人，尤其是你哥，让他们跟我合作？”

    戈逸坐下，把手指放上下巴，认真思考起来。没一会儿，他把手举起，似是有了点子，“要么……办一个大派对，邀请所有人一起，来一个人类大狂欢。”

    鹤衣听完，气得起身就走，把戈逸一个人丢在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