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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死而后生

    后来有人问刚云义,为何就那样“窝囊”地草草放走了夏南国那支弱小的军队,传闻刚云义的原话是:他娘的都是些疯子,夏南那些兵是疯子,好像不怕死似的,我们一头熊也怕对方四只狼不要命地围着撕咬呀,那个女将军也是疯子,好好的逛街护肤不做,跑婆罗国来砍人了,我国的总统也是疯子,是不是太久没和夏川打仗手痒了?只是边境被人屠了一个小小的村子,就要带几十万军队打过去,粮草都没弄好。当然这只是传闻,罗大统领怎么可能这么议论总统嘛。

    白斐佩率领从首都带出来的两万部队及原西北军区四个师长回京领赏,回到坂京城受到群众整整十里路的夹道欢迎,帝国好久没有和婆罗那些乡下人打仗了,时隔这么久打了一个大胜仗,老百姓情绪相当激动。当一排排羽林军气势如龙地走进街道时,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女人喊到:“哇好激动呀,我国军队好威猛,我的少女心泛滥了,嫁人就要嫁军人。”一个六十岁的老女人回应道:“是呀是呀,看他们唏嘘的胡渣,不屑的眼神,粗壮的手臂,我终于来感觉了。”而当白斐佩骑着高头大马身穿象牙色的将军特制铠甲出现时,人群的欢呼更是来到了最顶点,白斐佩特意把在清漓江岸保护自己的几十个悍不畏死的士兵放在自己的身边行走,这几十个士兵脖子更是伸得比天鹅还要长,要多得意有多得意,“我可是为白将军挨过一刀”“切,我可是为白将军挡过两拳好不”“要不是我在前面档着,白将军的头发就要受伤了”这几十个士兵内部在不断攀比。一个中年男人说道:“这就是白将军呀,太威风了,太漂亮了,我想要离婚了。”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指着白斐佩对自己的爷爷说道:“我想要那个姐姐当老婆。”他爷爷拍了他脑袋一下说道:“不许胡说,你以为我不想呀,我都想了两年了,谁让你奶奶还不死的。”还有几个少女一阵阵尖叫:“啊啊啊,我不要喜欢男人,我要喜欢女人!”一个和尚把袈裟脱掉摔在地上说:“师父,对不住你的恩情了,老子要还俗。”

    白斐佩早就习惯这种受人追捧瞩目的感觉,一直面带微笑,偶尔还给一两个小年轻飞个媚眼过去,那几个小年轻立刻浑身抽搐晕倒在地上,这招数屡试不爽,逗得白斐佩咯咯大笑。夏南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感觉自己脸都笑麻了,几个胆大热情的基尔族年轻女孩子扑上来就啃,搞得他左脸都快要被啃肿了。突然人群中一个女声高喊着:“夏南,夏南,我在这里。”夏南转过头去寻找,夏芮迦和几个室友闺蜜从人群中拼命挤了出来,夏南立刻跑过去把夏芮迦抱起来坐在自己肩膀上回到了行军队伍中,惹得一阵阵口哨声四起,还是这哥们会玩。夏芮迦坐在冰冷的铠甲上浑身发热,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整支军队与坂京城百姓都见证了自己的爱情,她笑得都快醉了,说道:“可以了,快把我放下,我室友还在呢。”夏南轻轻把她放下,吻了她额头一下说道:“迟点我去军校找你。”于是夏芮迦挥挥手跑回了人群。“哇塞迦迦,你男朋友长得也太帅了,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不要白老师了。”“迦迦,你今天出来逛街是故意气我们的吗?”“简直帅呆了,酷毙了,小娘子我是服气了。”远远看到这一切的白斐佩内心骂道:“夏南这个小子敢抢老娘的风头,看我不给他小鞋穿。我那可怜的表弟哟,表姐心疼你呀。”一众士兵走完这条街后,感觉到达了人生巅峰,仿佛感觉以后找女朋友再也不难了。

    大军留在外城,白斐佩带领几个将领进入内城来到中央议事厅领赏。这次胜利让家主龙颜大悦,赏赐颇丰。封白斐佩为帝国西部大将军,统领帝国西南与西北共四十万大军,赐一座大院为西部白将军府;封夏南为帝国二级将军,赏黄金千两;封宫小北为帝国二级将军,赏黄金千两;封夏南为帝国二级将军,赏黄金千;封夏洪为帝国二级将军,赏黄金千;封藤井强为帝国二级将军,赏黄金千;封黑强为帝国二级将军,赏黄金千;赦原西南军区师长黑小国、松方江、井有才、西荣光无罪,官复原职等等。

    三天过后,在家主赏赐的西部大将军府上,此次出征四级将军以上的所有军官均都来参加了西部大将军府的挂匾仪式,由家主夏井政亲自赐字。太子夏井尚、二皇子夏井阳、三皇子夏井秋、大统领北坤及副统领黑洋、财务部长山雅松尚、黑老将军、北部大将军墓尘强(派家人代表他)等一系列帝国重臣均到场祝贺,府内摆满了百桌酒席,一时间高朋满座热闹非凡。白斐佩带着夏南、宫小北二人去几桌重要客人处挨个敬酒,看着那一排排的人,夏南吓得腿脚发麻,想要开遛,被白斐佩一把揪了回来,白斐佩低声说道:“臭小子,上次抢我风头的事还没找你算帐,你今天帮我挡酒,我就不和你计较。”夏南泪眼弯弯地说道:“大将军呐,我抢你啥风头啦?谁不知道大将军你是我们帝国最漂亮最可爱最拉风的女人呀,对吧小北?”“夏兄,想不到你拍起马屁来比我还恶心。”“咦,张兄你这就不对了呀,我说的一直是内心深处的真心话呀。”白斐佩笑吟吟地把酒杯送到二人面前,说道:“走吧,要敬酒了,请开始你们的表演。”二人脸一下子像吃了屎一样难看。这天西部大将军府里里外外挤满了人,热闹持续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十点钟,府里才惭惭安静下来,夏南和宫小北已经醉得不成人形了,两人姿势不雅地抱在一起呼呼大睡,而白斐佩则在新的书房继续看各地的情报,日复一日,随从站在她身旁。

    第二天,夏南和宫小北拿着千两赏金各自分别在坂京城买了一处大院子,夏南是在雨云区买的,那里他熟悉,知道哪片区域卫生安全各方面比较好,他看了一家就选中了,不大也不小,身处闹市后面,不闹腾又方便,各种家具都有现成的,夏南也没怎么动,只是需要一个人常住在里面帮忙打扫维护,于是又买了一个家丁。夏南和宫小北互相串了门认了路,夏南才发现宫小北更加骚气,买了两个年轻的婆罗国年轻小女人当丫鬟,长相都不错,夏南指着他嘿嘿嘿笑着,宫小北也报以男人都懂的表情。随后两天夏南又去中央军事学院找夏芮迦,众多中央军事学院学生都知道夏芮迦是他们学校男神克星,这不又一个男神来送死了。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手牵手离开了,众人才明白自己的男神克星也被男神攻克了,纷纷伤心落泪拼命操练撸铁。夏南陪夏芮迦过了两天的大学生活,也弥补了一下自己没上大学的遗憾,听着各种讲座,参加各种活动,教室、图书馆、食堂、球场,都有二人如胶似漆的身影,二人约定好了,毕业就结婚,之后夏南就不再打扰她的学生生活离开了。

    调令还没下来,夏南则只能继续呆在坂京城,无所事事就经常去西部大将军府找白斐佩聊天,反正现在也熟了,一起打过仗一起扛过枪,军人不像文人,军人比较随便,而且多找上级拍马屁,对于前途也有好处嘛,白斐佩也乐于自己手下找自己,没事联络下感情打仗也好替自己卖命。夏南不知道的是,山雅如爱前段时间也经常找白斐佩聊天,谈她对夏南的思念。白斐佩对于这么受女人欢迎打败了自己表弟的夏南感到十分好奇,经常逮着夏南问与夏芮迦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有没有牵手呀,怎么牵上的呀,接吻有什么反应呀,两人有没有走完最后一垒呀,事无巨细,听得是津津有味,口水直流。夏南被她问得是毛骨悚然,弱弱的问道:“大将军,你还没谈恋爱呀。”白斐佩冷冷地道:“怎么的,谈恋爱很了不起吗?老娘以后谈一个吓不死你们。”

    夏南突然想起野川那个白衣女子,于是就和白斐佩说了,白斐佩吃惊地道:“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对,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将军,你小时候有没有孪生姐妹呀?”“怎么可能,我爹我娘从没和我说过。再说我爹也是大将军好不,生个孩子还能被人抱走了?”“也是哦,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不知道我当时在野川看到她,以为是你来了,我都快吓尿了。”“哦,是吗?那你和我说说她吧,我也比较好奇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是什么样的。”夏南于是把在野川如何被人误会抓着如何见到那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又如何同时击退三大宗师如果把自己弄倒的事说了出来,最后说道:“那个女人很可怕呀,武功高强智力超群,性格坚忍,绝不是一个普通人物。”白斐佩说道:“哦,还有你夏南害怕的人?我看你连刚云义和我都不怕,还以为你是猴子变的呢。”夏南嘻嘻笑道:“大将军你不同嘛,你是我上级,我对你是尊敬,敬仰,对你是肝脑涂地唯命是从,你就是我生命中的信仰。”“好了,马屁拍多了就腻了。”说是这么说,白斐佩脸上还是笑容满面容光焕发。有一次无聊又去找白斐佩聊天,正好泽秀亮也在,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泽秀亮的得意弟子上面,作为泽秀亮最出色的两位弟子,夏南就和白斐佩沙盘演习大战了一场,夏南是面色阴沉,白斐佩是怒目喷火,夏南是下棋如鬼魅,白斐佩是落子如游龙,双方打到最后竟然是同归于尽的结局,两人吵完了骂完了爽完了就又笑嘻嘻地坐在一旁喝酒吹牛去了,泽秀亮则坐在沙盘前面发着呆,觉得自己以后还是不要当老师了,现在转行还不算晚。

    夏历634年5月10日帝国东南部一场小规模的暴乱发生,家主夏井政也不以为意,责令南冈州州政府镇压下去,之后就关注其它事情了,他没意识到这场暴乱在今后产生了的巨大影响。其实夏川帝国走到如今这规模,早十年前家主夏井政三十五时之时就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够好了,为了国家劳累了这么多年荒废了自己的青春,果实成熟了也该享享福了。这几年翻修自家的皇家大院,大建家族皇陵,夏南家让帝国成为陆地上最大的帝国,帝国的子民也应该回馈夏井家了。只是找了无数的妃嫔可还是不能让夏井政找回青春的悸动,直到有一次自己的大儿子找到自己,要求将白老将军之女赐婚与他,当白老将军白斐佩奉旨进宫觐见时,当她抬头的那一刻,夏井政竟然心脏狂跳不已,他觉得终于遇见自己的真爱了,只是那时候觉得有点愧对于儿子,就让其他人去暗示,白斐佩要是与皇子结婚了就不能当将军,那她父亲的老部下就将被打散分入其他部队。果然白斐佩为了父亲的遗志选择当将军,之后自己的大儿子好像便死心了。

    夏井政以为搞艺术出身的白斐佩当了两年空头将军就会腻,再加上自己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暗示一些军中老人,分化孤立她,以为她会向自己靠拢求助又或者会主动辞呈,没想到她越当越有劲,还主动要求在北方增加一支部队编制。随着自己身体越来越差,怕自己来不及享受白斐佩那令人发狂的美妙动人的身体,于是急不可耐几次在面对白斐佩时几乎于直白地暗示,可她好像年纪还小不懂感情,完全听不懂这些暗示。上次打仗自己本来是不想让她去的,万一在战火中她被乡下人长满茧子的大掌无情拍碎了,自己再上哪去找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可是实在是没人选,只能叫她去了。没想到她还打胜了回来,那时自己一时高兴,也是历年的规矩也必须如此,就下令给她当了西部大将军。可据自己的暗探回报,她这些天居然天天和她的两个手下喝酒聊天,形影不离,一个叫夏南一个叫宫小北,听探子的意思这两个人都是年轻美男子,平时冷冰冰的白斐佩最近也经常笑容满面。夏井政觉得自己再也等不了了,否则将追悔莫及。而夏南不知道,他的命运居然因为拍白斐佩的马屁而不可逆的走入了完全另外一条轨迹。

    一天夏南听到消息,宫小北街上行凶杀人被当场逮捕送入大牢,靠白斐佩走关系才避免了砍头的结果,不过白斐佩也只能争取到发配极西这个最好的结果。夏南不禁为这位同撩感到可惜,宫小北打战是个好手。最近两个月夏芮迦也越来越忙了,去找了她两次都不在,她的闺蜜说坂京城戏剧学院看上她,希望她能利用暑假时间去戏剧学院排练一场戏,这场戏以后将在中央大厅演出一场,在坂京城最大的几处剧院连续演一个月,导演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合适的女主角,一次无意间见到她就确定非她不可。学院领导和辅导员都来劝过夏芮迦,不好拒绝也就去试试看,结果排练了一天发现自己好像演戏很有天赋,自己在台上表演的几次离别情节时,竟然感染到下面几个导演与场务都跟着落了泪,于是夏芮迦越来越有自信,也慢慢得到周围演员的认可与尊重,后来在一场剧院内部观众试演后,听着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尤其是自己上台谢幕时,台下狂叫着自己角色的名字,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爱上了表演,爱上了舞台。开学后又收到了导演关于出演另一出大戏的邀请,与导演商量沟通后,他同意自己只能利用课后时间排练的要求,于是也欣然同意。只是突然变得很忙,完全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不过这样的生活充实又充满惊喜,让夏芮迦很是享受。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调令还没下来,夏南觉得有些奇怪,问白斐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可能是南方的暴动正在慢慢变大,可能家主在忙着处理那边的事,西边没什么异常也不急。或者家主也许有意让咱们南下镇压暴乱所以暂时没有调令下来。夏南也觉得有可能,就自己和白将军联手天下谁能敌?于是也没去想它,没心没肺地天天和白斐佩喝酒吹牛,有时候手忍不住痒了二人又沙盘厮杀一盘,二人有时候特别想和势均力敌的人交手,觉得那是一种享受一种刺激,越是惊险处转败为胜越让他们甘之如怡,可有时候二人又觉得腻歪,老是打成平局,偶尔你胜偶尔我胜,没有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有时候夏南确实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就教白斐佩踢足球,白斐佩便组织几十个护卫士兵一起在院后大草地上比赛,白斐佩学习能力飞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练球有好几年了。

    日子平淡又有趣的又过去了一个月,直到有一天一队坂京城羽林军来到白府,拿出坂京城警务处的一纸拘留证出来对白斐佩说道:“白将军,我也是听从上级安排,还望将军不要让我丢饭碗。”拘留证上面赫然是拘留夏南回去询问一些问题。询问就询问,但要拘留就说明有问题了,白斐佩不觉得有什么大的麻烦便让夏南跟着他们去了。过了两天白斐佩上坂京城警务处去问关于夏南的问题,坂京城警务处的人回答说已经关进城北大牢,具体情况他们也是听令行事,白斐佩问听谁的令,坂京城警务处便说白将军你还是别管了,夏南涉及到叛国罪,不要被牵扯进来为好。白斐佩刚好下午有点急事要处理,也没多管,就离开了。第二天再来到警务处询问时,接待人员告诉她昨天下午坂京城最高法院已经判决夏南犯有叛国罪、故意杀人罪,将于一个星期后处以死刑。白斐佩立刻不干了,要求马上见到坂京城警务处最高长官,接待人员拦不住便叫自己的上司出来顶。

    白斐佩拿着张督查长递过来的调查结论书仔细看着,夏南与野川有通敌之信件来往,据查对方叫白枫,是野川情报系统的秘密情报员,信件原件已经收归在案。夏南还在桂香州长松善乙不知情的情况下秘密成立千人组织并杀害多名村民,举报人的姓名列了一大串,受害人的姓名也是列了一大串。白斐佩感到手脚冰冷,夏南之前是冤假错案,这次可是真的,不过杀几个人这样的情况在帝国地方政府尤其是军方那里是很常见的,但摆在台面上捅到坂京城警务处来,案件还经过坂京城最高法院来判决,事情就大条了,基本没有挽回的余地。是谁要至夏南于死地?这个人手眼通天呐。白斐佩来到城北监狱,见到了监狱长,要求见夏南一见,监狱长可就为难了,这个犯人上头已经告诉他谁来都不让见,可眼前这人可是帝国大将军,得罪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白斐佩递给他一棵价值千金的珠宝说道:“帮我一次,你就是我的朋友。”

    当狱卒打开牢门待白斐佩进去后又锁上门退出去后,白斐佩才忍住悲伤看向夏南,夏南立刻如临死之鱼遇到水一样跑上来跪在白斐佩面前说道:“将军救我。”白斐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你自己猜得到是谁要至你于死地?而且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我好找他走下关系。”夏南茫然道:“确实想不出来是谁,我都想了几天几夜了。”白斐佩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救得了你,这案子铁证如山,没有一丝翻案的可能。”夏南看连白斐佩都没有办法,那就真的死定了,于是说道:“你要帮我照顾好夏芮迦,还有我的父母。”白斐佩重重地点点头。想要离开又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最后一次问道:“我没有办法,你还有没有可以活命的特殊办法?”可以活命的特殊办法,夏南绞尽脑汁想,甚至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全部想了一遍,突然眼睛一亮,连忙说道:“你有没有办法让我濒临死亡但又没有真正的死去?不要中毒,不要流血而尽。”白斐佩想了一下说道:“上吊。”夏南想了一下,狠狠地点头道:“我今晚就上吊,你要想办法把我的尸体救出去。”“好。”白斐佩出来后找到监狱长,再递给他一个珠宝说道:“再帮我一个忙,你的恩我会记住,军队也会记住。”监狱长点点头,白斐佩说道:“今晚夏南会死去,你把他的尸体给我。”“好。”

    夏南在白斐佩离开后立刻回忆龟息法的练习方法,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只想着这个,觉得自己记住了,然后等狱卒最后一次离开之后就把衣服脱下来圈在自己脖子上挂了起来,脚踢掉凳子,顿时呼吸困难,夏南凭借惊人的控制力在自己意识将要丧失时不断回想龟息法的运转方式,不断回想,直到他什么也不知道,进入了一片虚无之中。当夏南醒过来时,他知道他的身体是死的,只是意识活过来了,全身血液都已静止,只是奇怪身体没有冰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滴水滴在自己嘴里,慢慢顺着喉咙流进了内脏,夏南能感觉水穿过内脏进入血液,血液有一点点波动,波动随之越来越大,然后带动心脏有了跳动,身体慢慢在活动。夏南的潜意识让身体按照龟息法运转起来,直到身体可以呼吸,慢慢恢复,直到醒来。睁开眼,看见白斐佩将军累到红着双眼看着自己,又沉沉睡去。

    一个月后,夏南彻底恢复,于是他潜心练武,不知怎么的,有了龟息法后,龙泉经居然进步神速,好像到达了师父说的大成境界。鬼舞步也更加如意随形,惭惭脱离了步法的束缚,夏南自己给这改变了的步法命名为新鬼舞步,行走间恍如神鬼。斗星挪移进入了中级阶段,好多神奇的手法如同变魔术一般,看得白斐佩惊奇连连。落羽斩却无法再进步了,夏南就尝试以落羽斩为主要攻击手段,随机应变的加入斗星挪移,夏南觉得自己现在的武功已经厉害之极,不比那个老头差了。每天等白斐佩下班回来后就跟她喝酒吹牛,打听外面的信息,南方的暴动已经波及整个南冈州,帝国已经派北方大将军墓尘强前去镇压,军队马上就要开动了。因为暴动,白斐佩暂时无法联系夏南的父母。而夏芮迦也快要毕业了,好像她毕业后要当演员,然后在戏剧学院深造。白斐佩觉得龟息法很神奇,就要夏南教她。无所事事,夏南便把自己所有的武功都教给白斐佩,白斐佩是个天才,除了龙泉经不适合女人之外,几种武功的基本动作方法她都迅速学会了,夏南再把之后练习的注意事项告诉她,就由她自己练习了。白斐佩说她练的武功也非常厉害,但只适合女人练。夏南翻了翻白眼,感觉自己吃亏了。

    一天白斐佩回来很晚,脸色惨白。夏南问她什么事,她说:“今天家主夏井政身边的太监喜公公告诉我,我入了夏井政的眼,等暴乱结束后他就要赐婚于我。”夏南觉得不可思议,夏井政得有四五十了吧,他儿子都在追求白斐佩,他就这么不顾流言蜚语?不过从白斐佩的神情夏南知道这是真的,没开玩笑,不由替她感到心情沉重起来,事情太大条了,夏南觉得反正自己在夏南国是叛国罪了,不如自己帮她把夏井政杀了得了?白斐佩想了一会儿说道:“你放心,没人可以逼我。”然后便离开了。过了一天,白斐佩过来对夏南说:“夏井政让喜公公告诉我,他是想先试探我的态度,我暂时不能表露出抗拒的意思,你要自己先去野川那边待着,在那里好好活着。”夏南说:“你怎么办?”白斐佩耸耸肩说:“还能怎么办?拒婚造反呗。”接着又说:“我要一段准备的时候,你今晚就离开去野川吧。”夏南觉得白斐佩军事才能不在自己之下,自己在这里反而耽误她的准备,就站起来抱住白斐佩说道:“保重!”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了。

    夏南现在行走已经快如骏马,跃如飞鸟,他在前往野川的途中选择走旱路,越过两国交壤的倒雅斯山脉时不再觉得辛苦,反而无边无际的大山成为他练功的绝佳场所,龙泉经生生不息,他又在鬼舞步中加入了斗星挪移的巧劲,行走于山水之间,宛若翩翩仙子。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夏南便先去奇琅峰督米教总部看看。到达督米教总部时,场景还是如当初那样,只是尸体都不见了。来到密室,里面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此时正值炎炎夏日,外面酷热难挡,反而在这密室当中沁凉如秋,夏南便在密室中住了下来,每天早晨出去晒晒太阳抓些野味,到了中午温度升高时就回到密室,升火做饭做菜,跟夏大脑学到的东西重新收拾起来,美味难挡,可惜没人伴,一个人也不想喝酒。下午就研究落羽斩、斗星挪移与新鬼舞步的溶合,就像做美食一样,主菜是落羽斩,油盐酱醋是斗星挪移,火候与汤则是新鬼舞步。晚上则修炼龟息法。这样时间过了又半年,夏南自觉厨艺已经有了夏大脑的八分火候了,做的烧野兔呀炒鸟肉呀都美味异常,自己的龙泉经已经无法进步了,不过在龟息法的帮助下龙泉经力惭惭不在存于内息之中而是散于身体每一个角落,这时若不刻意外露,外人已经查看不出来夏南有武功。而几种武功的溶合已经自成一体再也不分彼此,夏南出招早已随意而为,大道至简,举重若轻。

    一天凌晨天刚刚微凉之时,夏南正处在龟息法的假死当中休息,远处一声轻微的异响弄醒了他。夏南好奇这时候什么人会来这里,于是出了密室去观看。只见一个人影在漆黑的夜色中飘然而至,那人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吃惊之余立刻一掌击过来。夏南好久没跟人动手了,珍惜机会想要印证一下自己这半年的武功溶全效果怎么样,于是也马上迎了上去。二人立刻动起手来。夏南没想到来人武功如此之高,对方快如闪电,进退如魅,忽上忽下,前一刻还在身前,下一刻就到了身后,夏南打起十二分精神以攻对攻,出招全凭下意识,根本分不清是落羽斩还是星挪移又或者一招使出同时有二者的影子,配合着新鬼舞步,二人打得难分难解不分伯仲,千招过后双方都耐何不了对方,打到后来夏南不自觉运用起龟息法,顿时对方无法感知他的存在立刻落入下风,正当夏南准备一招击退来者时,突然发现对方功力也突然消失了,二人虽看得见对方,但在动手的瞬间都无法感知对手的存在,于是二人同时退后供手息战。

    夏南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来此。”那人蒙着面眼色如冰静静看着夏南也不说话,夏南看着这冰冷的眼神,忽然想起对方是谁了,说道:“原来是故人,当年背后点穴点仇在下时刻铭记。”那人见他知道自己是谁了,于是放下蒙面,露出一张绝美至极的脸来,赫然是像极了白斐佩的那位白衣女子。她问道:“你为何来此?”夏南想到,也许对方是督米教人,自己反而是客,于是说道:“在下暂时不知去哪,经过此处觉得甚为幽静便住了下来。”夏南肚子咕咕一叫,尴尬地说道:“嘿嘿,打架打饿了,姑娘还没吃早饭吧,不妨等我一下。”说完脚下一点,如大鸟般朝山上飞了出去,十分钟后又落了下来,手上拿着一只野兔说道:“姑娘不介意的话尝尝我做的烧兔。”于是带着她回到密室,驾轻就熟烧好了,香味四溢,递给她一只兔腿说道:“尝尝,味道应该可以。”说着自己撕下另一兔腿大啃了起来。那女子也不客气,咬了一口,顿觉美味可口,马上又咬了一口,不一会儿吃完了后也不客气从夏南手中抢过兔子猛吃起来。

    夏南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子忍不住乐了,说道:“我最近研究武学,苦于一直找不到对手,姑娘不如陪在下再来练过?”那女子吃完后拍拍手说道:“你也是我第一次感到难以击败之人,来吧。”二人也不多说,来到外面空地上再行比过。二人立刻敛息内力,这一战更是生死耐测,二人仿佛两个瞎子只管自己出招不管对方如何,又都觉得对手威力奇大不敢过于靠近,打了一会儿又都停下来了,夏南说道:“这样比试无法借鉴,不如我们不用内力只比招式。”那女子说道:“不用内力我速度快不起来,就不是你的对手了。”夏南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我无法打败你。”那女子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武功,一个年纪大了被送出宫的太监传给我的,不过他好像不适合练,反而我练得比他厉害多了。”夏南和她相处多了也慢慢随便起来,说道:“哇,你要不要这么臭美,夸自己练武天份高就夸嘛,还怪别人练得不好,你想气死他呀。”那女人噗地一笑,又赶紧恢复臭脸。夏南呆呆地说道:“你笑起来真好看。”那女人面色一沉,说道:“怎么,你也像其他男人那样动心了?”夏南摇摇头说道:“只是单纯觉得你长得好看,并没有其他想法。我有心爱的人了。”“哦?跟我说说她,反正也无聊,能让你看上的应该也差不了。”夏南问道:“你来这里就是来看一看,没有其它的事?”“没有,我索性在这里住上几天,时间有的是,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夏南便带她返回密室,给她沏上茶,说道:“我叫夏南,是夏井人,我女朋友是我高中同学,其实那时我俩就彼此喜欢了,只是我当时只知道读书,感情反应比较迟钝没意识到这些,她给了我些暗示我都不懂。后来出现了些意外,之后重逢便在一起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美丽,善良,自爱,好像关于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看着夏南沉醉的神情,那女子罕见的露出一丝暖色。夏南说道:“说说你吧,你的名字,你愿意说的一些你的经历。”“你就叫我寒梅吧,我没什么经历,就是学武后开始杀人而已。再和我说说你们夏井的那位白将军。”“她呀,是个小女孩。”“嗯?你上次不是说她是个老狐狸吗?”“那是我不了解她,她外在是个大将军,其实内心就是一个小女孩,喜欢和人斗嘴,争强好胜,渴望爱情,不过也非常厉害,和一般的女孩不同她喜欢军事方面的东西,十分聪明,勇敢果断,重情重义,你是不知道呀,她做为一个大美女打仗喜欢冲在最前线,上次我们去打婆罗共和国时,她就冲在最前面,好家伙她表现得比男人还男人,她身后的士兵跟着她也像发疯了一样冲锋,悍不畏死呀。那一战就把罗魔的大统领刚云义给打怕了,啧啧啧,了不起。”寒梅面露疑惑地说道:“你怎么说起你女朋友就三言两语,说起你们的女将军你反而话这么多,你不会是喜欢上你们女将军了吧?”夏南哈哈大笑道:“怎么可能?我和我们将军是兄弟,生死兄弟!她救了我的命,我以后也可以为她送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寒梅呆了呆,说道:“真羡慕你们,真想认识她一下。”夏南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怪我们将军长得太漂亮了,被我们那个好色的家主看上了。”寒梅吃惊道:“啊?那怎么办?你不回去救她?”“我倒是想帮她杀了夏井政,不过我们将军暂时不用我帮忙,她会自己搞定的。”“怎么搞得定,夏井政看上了怎么跑得了?”“哼,跑不了就打呗,我们将军可不是案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啊?要造反呀?”“不然呢?嫁给那个老色鬼?你不觉得一个肥胖的老男人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很恐怖吗?”“那你不回去帮她?”“我犯了点事,被判死刑了,她现在应该需要时间准备,我留在那边反而给她带来麻烦,所以就跑到这里来了。”“你之后会回去帮她?”“那必须的呀,我可以为她去死好不。”不知为何,夏南在寒梅眼里看到了难得一见的莫名情绪,看来自己和将军的生死之交也感动了这位冷冰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