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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繇原会战石林烟漫 兴邦献城南政台倾]九月三十日至冬月廿日

    九月末,风正烈发战书与虚冰,称:于繇原处一决高下。虚冰笑曰:“风正烈不过因我军在硿襄原势大,要诱到繇原①处。本帅岂惧哉!我军粮少,利在速战。风正烈要决战,是急于复仇。不妨允之。”因对使者云:本帅也早有此意,必依期前往。”

    风正烈因调开兴邦,镇南二城兵马,集于繇原南,博明与虚冰则在北原鏖兵。

    方秋时令,繇原草木凋残。战马蹄扬,土随草飞。天清气朗,皇甫崇不禁仰天而叹:“以天朝河山之壮,无怪乎出古往今来千万豪杰!”北顾,塞安一路,石林矗立,巨岩如阵,云雾幽透;平洋一路,灵河缓流,绕城百转,水气低走。南望,镇南与兴邦立风正烈风姓图腾,紫金权杖罩住二城。

    “反贼来了!”良崖余率然而叫,南方杀气腾腾,一军排开,正是风正烈反军。

    风正烈于青盖下,跨白马,着金甲。敌帅彰越在右,风瑞奇在左。风正烈执权杖指博明:“博明,汝若举军来归,吾封汝永为镇南之主!”

    博明戏之:“风老贼,尔印可真?不经正都玉玺,天下称伪!汝若举军来归,吾封汝永为冥泉之鬼!”

    风正烈大怒:“汝欲斗兵,斗将,斗阵法?”

    虚冰言:“先斗将!”

    风正烈唤八员将佐,却是:彰越,江狼,吴羽,苍雪,董澜,“逐月”,“灯清”,京豹。虚冰与博明点任天问,乌仰祗,方宇,霜风,良崖余,孤平矣,皇甫崇,希林甲。一一对着出阵。

    敌将彰越马快,与任天问先战成一团,那柄八卦锤在任天问斧前不露下风。“灯清”手举二短刀,耀射日光,皇甫崇只觉刺眼,踢马上前。双马相迎,对胸互拍,皇甫崇左手起一剑,“灯清”躲过,双刀疾刺。皇甫崇右剑下防,平左剑削颈。“灯清”低头钻过皇甫崇臂展,用军靴尖端勾住皇甫崇马鞍,借力拉近。皇甫崇急肘击之,只觉大腿部中了一刀。“灯清”扭头舔刃血狞笑:“乳臭未干,便来送死!”皇甫崇定神回马,“灯清”赶来,皇甫崇振气厉喝,回剁敌将。上下二路剑到,“灯清”以刀抵住。皇甫崇瞄住破绽,转身一剑,砍在“灯清”腰间,其痛叫,双刀下移去打剑。皇甫崇拔右剑,二度转身,左右双剑并甩砍,“灯清”头颅并一段脖颈从旁飞出,躯干斜仆。皇甫崇牵敌将马回,博明教记头功,包扎伤处。

    时皇甫崇得胜而回,见良崖余锤翻董澜,其余十二将尚在战斗。希林甲年已七旬,苦战京豹不下,博明方要叫歇二将,只见京豹一斧劈希林甲为两爿,大叫:“老匹夫,何其无用!”方宇震怒,双刀斩月左右斜砍,吴羽尸身化作三段。孤平矣与“逐月”不分胜负,大叫少歇,各自回阵。霜风与苍雪战正酣,因战马前失坠地,苍雪大喝:“且换好马来战,吾不杀汝!”霜风抱拳归阵。乌仰祗与江狼双戟相缠,江狼挑戟,二人手震戟飞,故点到为止。任天问打碎彰越之锤,见苍雪好意,饶了彰越。

    斗将不胜,风正烈也不斗阵,假杖前指,反军进发。博明振臂一呼:“仗义秉忠,止在今日!”虚冰长驱直入,攻敌中军。双方血战多时,各收兵安营。

    探子报:“风正烈设三大营,任天问将军攻不下。”博明骑马观之,道:“此类‘品’字营,攻一处着二处救之,围攻则三面当之,确实难打。”虚冰道:“恐敌据守不战,须一勇将杀入大营前部,诱出敌人,再以任天问铁骑机动歼灭援兵。”皇甫崇请战,博明许之,让良崖余与之同去。

    皇甫崇知良崖余武勇,让其为前部,号令三军:“我等兵有后着,只顾进,不思退!逢敌即杀,遇营即焚,不要留后路!”

    良崖余劲装结束,横锤军前,皇甫崇道:“杀贼!”良崖余呐喊狂奔,直撞敌门,挥锤扫开阻拦者,砸落辕门木牌,叫道:“良爷爷来!”皇甫崇一军受鼓舞,士气大振,随之打入营间,杀散敌人。皇甫崇四下捽火点燃营帐,猎猎大风,助火势蔓他营。皇甫崇军只顾前进,不觉果被重围。敌帅彰越亲来围困,皇甫崇叫:“退路全无,众军死战报国!”

    千钧一发之际,任天问铁骑来到,一朝席卷反贼,风正烈三营都为任天问打破。博明嘉奖皇甫崇:“孤军深入,真勇将也!”

    风正烈从繇原兵往平洋。虚冰云:“平洋城近我军大营,风正烈许是声东击西。”果然南将苍雪半路折返去打塞安,中伏被破。博明令零汀兵向青安,攻敌不备,果下。虚冰又命乌仰袛在崇宁处虚张声势,以为疑兵。南军军心渐失。

    虚冰道:“取镇南须过石林,攻塞安亦要过石林,可以依此地破贼。”时博明收到兴邦书信,为兴邦南将叶少锋所写,道愿献城。计议帐下:“虽恐有诈,然此机亦不可错失。”方宇军到兴邦,只见城主仁秋台于墙上大骂天朝。方宇才要退时,仁秋台后一人手起刀落,砍仁秋台下城,放开大门:“我叶少锋也!风正烈无道,兴邦愿归天朝!”方宇入城报博明,一众大喜。虚冰立授叶少锋兴邦城主一席。

    叶少锋报:“风正烈现大军在塞安处,若知兴邦破,必不敢走繇原南而往镇南城,将伺机从竹港出海逃生。”虚冰阻断信路,令任天问扫荡繇原南处反贼。不多时,崇宁守将江狼亦降,南旗、华九被任天问击破,我军已合围风正烈所据镇南,竹港二城。

    虚冰掐指一算:“风正烈气数已尽,此番合休!”博明等于石林处设伏,又多备易燃物,火焚石林。烟气郁积,风正烈军马死伤无数。

    才要进剿残贼,人报崇宁处江狼又反,原来是诈降。任天问闻报怒笑:“敢欺小爷!”奔袭平之,亲斩江狼于阵。

    风瑞奇率军突围,被孤艮等射回。孤艮乘机进兵,不合吸入毒烟,抢救无效,到寨身死。孤平矣大号,皇甫崇等日夜安慰。虚冰教厚葬,又令此后诸军不可以妄自进发。

    风正烈为烟火困住逾月,石林俱黑,忽然天注淫霖,风正烈遁去。具罗生逢京豹逃出,在侧举锤杀之。雨停,石林乌迹犹存,风吹雨打不尽,虚冰叹曰:“此破南乌林也!”此后南郡俱称此处为“破南乌林”。

    风正烈回镇南,彰越向竹港求援,半路为博明截住,敫觊杀死。敫觊举所赐金银对皇甫崇笑曰:“吾母可终天年也!深谢皇甫老弟先前厚赠。”

    博明团团围住镇南,风正烈强征民夫修墙,怨声载道。苍雪谏之被斩,悬头城上。人又报城上丢下某颗头颅,面貌依稀与卢羽相似。皇甫崇等去看,眉目俱损。见此头右腮亦有一痣,与卢羽同,均大哭。

    虚冰加力攻之,终于破城,众军巷战。风瑞奇被刘夕筠与龙啸红合力杀死。皇甫崇于军见风正烈,叫:“老贼!还吾兄弟命来!”却被风正烈侍卫射中右臂,伤处麻痒,知道有毒。博明忙使人治之,皇甫崇立于长街,见风正烈被虚冰掷戟投杀,仰天长啸,笑中带泪,昏沉睡去。

    一睡多时,博明等已行北华。博明留刘夕筠看视皇甫崇,让其伤愈后再去投军。

    “南郡终平。”皇甫崇扶病感叹,觉夜寂凉风生,南郡灯火阑珊。

    刘夕筠吞吞吐吐:“崇……”

    “何事?”皇甫崇心一揪。

    “有书在此……”

    “何书?拿来我看!”皇甫崇夺刘夕筠手内书,见是敫觊绝笔,大哀恸之。敫觊巷战城中,也中了毒箭,救治过晚,毒已蔓至全身。口述绝笔,刘夕筠记之,言讫睁目而死。书中无非是叙兄弟情义,望照顾老母一意。又有一言,云:“勿忘今日水云之志,他年好于驴车豪唱!”皇甫崇涕泪交加道:“敫觊所托,皇甫崇必不负之!”安葬敫觊,刘夕筠等又说敫觊母亲在炽火,前者传已遇害。皇甫崇又忧皇甫端生死。

    北华书来,曹飞浴血奋战白玉关②,破北将颜钦。正剑心平腾风山,杀西长兴城西戎将领安休。蓝皓与童敏二将却被东夷将领青觊击败于金甘山,失抗蛮骑之屏障,圣尹被迫驻守丰野。天朝南郡虽定,势仍危急。

    皇甫崇方要起身往北,人报竹港处风正烈下将格尼欺反,领海盗二万,结连户羽③国,为祸不小。皇甫崇大惊,领本部去镇压。方出镇南,北华又传哀报,北狄元帅令伯雄击败坚毅,迅捷,腾风得而复失,正剑心部将俞不殊战死。皇甫崇唏嘘不已,北面哭之:“天朝此世,为何不受天佑!”

    皇甫崇整点军马要与格尼欺水战,正愁无人,前水军将领李开浪在峰奇④处养伤,闻报来投,皇甫崇大喜。

    ①[虚冰谈繇原一处]:南郡二原,繇原在西,硿襄原在东。硿襄原零汀,平洋,青安三城,天朝占二城;繇原镇南,兴邦,竹港,崇宁俱有风正烈军驻扎。

    ②白玉关:天朝关卡名,在北华。天朝防备北狄的国内防线,在镇北三山东南,久宛城正南,跃马城正东,戍边城正北。

    ③户羽国:天朝蕃国名。在狭洋西,多海寇。

    ④峰奇:天朝地名,在中邦。塞安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