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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安十日义武奋扬 平洋突袭叛将败亡]九月三日至九月廿九日

    风正烈打出“为子复仇”旗号,大举攻伐平洋,塞安二城。因塞安城外有圻风山与南洋石林,天险相守,故风正烈并力夹攻。博明与虚冰商议,要速调各镇兵马击破反贼。

    一日皇甫崇正在巡夜,博明遣人唤之入帐:“连日巡夜,汝功劳不小。”

    皇甫崇谨拜:“将军有令,皇甫崇万死不辞!”

    博明抚膝大笑:“好——果然聪明。虚冰元帅欲调齐甲士与风正烈决战,只是目下须捱过数日……”

    “将军有令,万死不辞!”皇甫崇再述一遍。

    博明欣慰,拍其肩曰:“休小看了此任。与汝万人,守塞安城十日,可否?”

    皇甫崇寻思:塞安前城坚固,左右有高山遮护,又呈“合”字形城池,前后有三道城门,足以当风正烈火炮。博明此时又说:“名虽止汝一军守城,然城外军队亦会照应……”

    皇甫崇拜倒:“蒙将军厚爱,小人愿受此任!”

    “左右!取印来!”博明为皇甫崇系授挂印,“十日之后,若外援未至,汝自可方便处事,不必死守。”

    “将军!皇甫崇誓与此城共存亡!”

    皇甫崇点兵,多是伯鸿旧部,因伯鸿伯鹄俱阵亡,此军撤销,归于博明帐下。皇甫崇首选此军,人人义愤填膺,要与风正烈决死。皇甫崇恐陟兴闻此,使刘夕筠预先支开。孤平矣一队因孤艮调走滞留此间,也来相助。另恰有官鸣在此任谋士。

    工防交接,皇甫崇视察城中,炮火虽猛烈,塞安城门依旧固若金汤。皇甫崇想起零汀一战,教拆毁木屋,多掘水井以防起火。布所缴敌炮于城二道,孤平矣等弓手日夜倒班,于城头巡哨。筹谋已定,安待敌来!

    圻风山阴微露曙光,隐约有一轮圆弧在山后灿然生辉。皇甫崇对众军云:“诸位珍重,来日再以富贵相见!”

    “愿与此城共存亡!”

    朝天炮!众军躲入工防,惊天裂地之音中砖石乱飞,人人喘气不休。炮声止息,皇甫崇喊道:“上城迎贼!”拔剑先登,敌军正搭云梯,拋绳索攀爬,以巨木撞门。皇甫崇教倾石灰,丢火种,更学南蛮丞相陈思,滚油淋敌。如此数合,反贼不能登城。因城墙过长,敌军铺开从数处攀登,皇甫崇早有防备,唤孤平矣一军。羽箭到处,敌军一个个翻身坠落。午时敌方退。

    皇甫崇教造饭午食,忽然又有二三枚炮子击来,崩炸城头。虽然无人受伤,此惊不小。皇甫崇为安军心,坐于城头动箸大嚼。

    人报:“有信使从后门来。”皇甫崇命以吊筐接入,却是卢羽。二人小叙,卢羽取书,是博明所派细作之书,云攻塞安之军,为风正烈二子风平天与三子风瑞奇。伪储君风希林受剐,二逆来此争功。轮流攻城,先下者胜。皇甫崇思忖:明公莫非让我于中取事?又翻下页,说风平天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风瑞奇诡计多端,有“小辛孤张”之谓。风正烈偏爱三子,犹豫未建新储。皇甫崇恍然大悟,送别卢羽,于帐思索。[思刘景升,袁本初耳!]

    午后攻城,无甚奇特。皇甫崇判曰:“今日是风平天,夜时风瑞奇必来。”先行伏下计策应对。

    是夜,皇甫崇令诸军熄灯,于暗中坐地,却不准休息。三更夜半,敌阵万炮齐鸣,众军惊讶。炮声渐息,孤平矣要上城,皇甫崇止之:“未可!”孤平矣问为何,皇甫崇细听炮声:“有诈,炮声少于常时。非是诱我军出防,便是轮炸城头。”教:“将所拆民居木头在城上树起!”孤平矣又问是何意,皇甫崇笑:“吾好暗中使奸!”敌军果然以为是人,开炮轰之,继而争抢上城。皇甫崇等突然杀出,丢木砸人,敌军即退。

    皇甫崇呵欠:“此夜敌军必不复来,除孤平矣,众人可安歇。”孤平矣不恕:“既然无敌人,吾何不能寐?”皇甫崇笑骂:“孤兄不要躲懒!”

    待军马安顿,皇甫崇召副将吴朴[伯鸿旧部中与皇甫崇相熟者]及军师官鸣:“吾有一计,二位以为如何……”官鸣与吴朴俱称善。皇甫崇便道:“后山小径吾已派人疏通,事不宜迟,就在今夜。”于是命吴朴依计而行。

    吴军去后,皇甫崇于军坐卧不宁。忽报吴朴回城,急出迎之。吴朴手提一头,献与皇甫崇:“此即风平天爱子之头!”皇甫崇长吁:“吾计成矣!”

    原来卢羽所送书中,有刺探敌营各将。风平天以其爱子(细作特注为无用之人……)为巡夜军首,皇甫崇即命吴朴出奇兵,绕过风瑞奇一军去袭风平天。旨在杀风平天幼子,得手即回,追之不及,风平天等只能望吴朴北归。皇甫崇以漆涂颅,函封之。

    后日皇甫崇算定为风平天来攻,在敌炮击之前,于城头大叫,口称:“本将要见敌将一面!”有一人极其雄壮,金盔金甲,青罗伞盖,簇拥而来。皇甫崇故意含糊其辞:“来将莫非是风将军?”

    “正是。汝见我何干?可是要降,犹尚未晚!”

    皇甫崇拱手笑之:“非也!某谢风……风瑞奇将军相赠大礼!”

    城下那将正纳闷欲叫:“老子是风平天……”皇甫崇早将一匣丢下城:“谢过了!本将领此不能报功,何妨物归原主?”下人为风平天取匣视之,风平天见爱子首级,大恨恶吼,城上皆震。

    皇甫崇扶女墙笑:“明人不说暗话。风平天!汝风氏一族骨肉相残,在下欢喜得紧。好一招借刀杀人,妙哉妙哉!请再让在下见见大义灭亲!”

    风平天果咬牙南转,去寻风瑞奇对质。皇甫崇拍手:“此二人原有仇隙,今番必要火并!”

    此计一出,数日间风正烈二子自相杀伐,不思攻城。皇甫崇原以为塞安可高枕无忧,不料卢羽报:

    “风瑞奇去风正烈那参了一本,风正烈分开二人,厉令风平天三日攻下塞安,否则新旧二罪齐罚,皇甫崇,仔细!”

    皇甫崇将主力置于城头与正门处。风平天亲督师死攻,皇甫崇亦于城头擂鼓严防。敌军势大,城头渐支持不住。皇甫崇望见心急,欲亲自上阵,忽有一人从后拉皇甫崇:“老子送粮来,汝胆敢不迎!”皇甫崇急火攻心,大骂:“匹夫,滚!”视之,乃平屹也。皇甫崇拂袖而去,下哨楼褪袍。

    “杀!杀,杀——”杀声震天,皇甫崇惊看城头,平屹脱膊,舞刀牌血战。旋身割腹,展臂刺胸。有平屹勇猛当先,皇甫崇军再振锐气,赶敌军下城。皇甫崇甚感激之,不料平屹杀得性起,顺敌梯滑下。皇甫崇扑向女墙:“放绳索接平屹将军上城!”“不要丢绳!”平屹应声道,“老子要杀风正烈!”纵入敌阵。“杀!杀!杀!”至将旗下,风平天举霸王枪刺之,平屹灵活,闪到马后剁腿。风平天回马一枪,正穿平屹头颅,平屹死时犹喊杀不绝。

    皇甫崇不禁挥泪:“风平天!汝等反贼还敢耀武扬威?”风平天不答,引军杀来。抵挡一阵,人报圻风山似有敌军,皇甫崇大惊:“此处吾明明有备吴朴等!”急交任与官鸣,到山前看视,原来吴朴等换上南军服装以惑敌,虚惊一场。

    皇甫崇奔向城头,将至,见官鸣正率众拒敌。皇甫崇叫:“官先生少歇……”突然敌军发炮,将城头我军并登城敌军炸得粉碎。皇甫崇离得近,亦被热气掀倒。皇甫崇不顾疼痛爬起,痛骂风平天草菅人命。孤平矣扶住:“敌退矣!”

    果然敌军见此,斗志尽失,不听号令,纷纷散了,风平天也无可奈何。皇甫崇教收拾尸骸,为官鸣悲泣。

    “退者,杀无赦!”皇甫崇下令。此时一万人马,所余者唯千余而已。

    风平天自带亲兵打城,皇甫崇发炮还击。一个不慎,风平天上城,如油入水。皇甫崇上前挥剑,风平天转枪从皇甫崇右脸划到脖颈,所幸不深。风平天才要再刺,孤平矣一箭中其目。风平天捂眼吼叫,力拔出箭,弃睛踏之。左右贼兵缠上,孤平矣疲于应付,皇甫崇头昏目眩。只见吴朴舍命扑去,与风平天共坠城下,拔刀连砍将其剁杀,也即身死。主将战亡,反贼齐退。有欲阻者,当不住逃兵万人,督师一人,顷刻间如鸟兽散。

    皇甫崇仰倒城头,天旋地转。嘴唇翕动,心道:贼溃矣!

    风平天死后,贼不再犯塞安。十日期至,皇甫崇交割城池,拾一断砖放入行囊中。望城头纸花,低低叹气。官啸正为兄弟服丧,无声啜泣。皇甫崇不忍见之,于一侧烧纸钱数张即走。

    又人云卢羽受执,皇甫崇大惊问之。刘夕筠道军中传卢羽送书塞安途中被风瑞奇截住,押往镇南城。皇甫崇泪下:“是我误了卢兄!”因请战平洋。博明道:“汝先加功,而后计较。”皇甫崇拜倒:“将军!卖兄弟之命而得官之事,皇甫崇虽鄙贱,誓不为也!”博明抚慰:“知汝忠义,可与任天问一军同去。”

    到任天问将军处,才知风瑞奇被风正烈立为新储,回守兴邦,平洋城下只有傅封一支军马。任天问将军对皇甫崇道:“此人尔仇雠也,交付尔!”皇甫崇称谢。

    至平洋,任天问更不打话,一头杀进,直搅得傅封营内鸡犬不宁,皇甫崇在外,待傅封逃出,急追杀之。傅封见皇甫崇人少,回军要战。皇甫崇所部得此仇敌,血红着眼席卷过去,傅封大败奔逃。皇甫崇穷追猛打,在硿襄原处又赶上,陟兴以标枪戳死傅封,其军便溃。

    这数日,北狄击中邦中原城。守将练成方拒北将广中郎一军近一月,后广中郎因蓝月城被天朝上将管仁龙与黄天龙袭之,退走。练成方乘胜追击,十里方回。中邦受北狄胁迫之势稍缓。

    风正烈决心一战定胜负,集重兵于繇原,发来战书,虚冰应允。九月廿九日,两军对峙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