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少年心中那个多情的身影也终于还是倒在了理智的剑下：“说实话，我很同情你，但现在的我帮不了你，我连自己都帮不了。
这世间的烂事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有时候真的别太把自己的执念当回事，其实很多人也只是嘴上说说图个心安罢了。喏，这把刀借你，不管你有什么烦恼，它都能帮你了断个干净！
......
少年在营寨中最大的一座帐篷前停下，说是帐篷但如果帐篷老祖泉下有知自己后代的某一顶帐篷大的跟座小宫殿似的怕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门口护卫见到来人，简单询问了下少年的身份，接着相互交换了下眼神便为他掀起遮帘，躬身请他进去。
整个帐篷俨然被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宴会厅，厅中被刻意围出一个大圈，周围紧凑地环设着诸多席位。
地上铺着的云纹地毯色彩鲜艳华丽，一群歌舞伎正如翩翩蝴蝶般在上面飞舞，轻纱薄雾，声色犬马。
前席观众从他们那绚丽夺目的穿着上就可以看出他们身份的不一般，但这满堂春色并没有引起他们多大的兴趣，反而都各自沉浸在与邻座间或严肃或嬉笑的细细交谈中。
倒也不必急着去跪舔他们人格高尚、不近女色，平时肉吃多了的人可不会眼馋一碗肉汤，何况还是一碗随时可以端起来一饮而尽的汤。
后席多是些年轻男女。少女们被歌姬们火辣的舞蹈羞红了脸，而一些少年则面红耳赤地想要一探究竟，但又不好意思将目光一直停留在一处。
只能故作与左右打闹时悄悄将目光伴随着这群蝶儿在这方小天地里飞舞那么一会儿。
这片其乐融融并没有因为顾败的到来受到丝毫影响，只有靠门最近的几位少男少女嬉笑间注意到了他的到来。
几人借着帐内的明烛亮火，只见门口的少年面如冠玉，身材修长，如此俊俏风流的人物属实少见。
便理所当然地认为顾败也是与他们一样，是在座某位权贵家的小少爷。
于是出于礼貌客气地为顾败让出一些空地，示意可与他们挤一挤。
礼数这东西有时候会觉得多此一举，属实脱裤子放屁。
直到后来才发现所有人都会暗戳戳地放出那阵烟，但却很少有人明目张胆地不穿裤子。
人生在世都在主动或被动地被那阵烟所“熏陶”，这些烟积少成多就成了文化人们说的滚滚红尘。
但有条裤子至少大家可以装作没有这阵烟，所谓文明的习惯。
处事淡然当然不是每天垮起个死人脸，因此面对这些基本的礼节，少年也并不排斥，向他们几位表示了谢意后随即找了一角坐下。
少年漫不经心地看着场内的莺莺燕燕，不知是又陷入了回忆还是在念着刚刚那位笼中少女。
身边少男少女们的叽叽喳喳并没有让他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有些亲切。
如此青春洋溢的氛围对于他来说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毕竟如今自己的遭遇谁又能说得清是否只是一场如梦似幻的梦境呢？
“公主没有来也就算了，前排空着的俩座位是何人啊？”一位同席的少女向着周围的少年们发出问号。
“一个应该是林秀夫林老先生的，他老人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最为排斥这种场合！另一个嘛，应该就是那位......你们懂的。”
有些微胖的少年毫不遮掩地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脑分享出来，同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紧接着他们这席正中的一位绿衣少年也借着酒劲哂道：“你们还别说，也不知道为啥林老先生对那小子那么客气，咱们在这后面挤着，他倒好，前排那么大个席位也不来露个脸，可真够臭屁的！”
身旁一人听完接着道：“是啊，我听说咱们这趟绕了个大弯就是为了去接这位小少爷，而这趟去那利鑫国国都就是为了帮他找个奶妈！”
说罢周围人都一齐忍不住哄笑起来。
当中有人注意到席角的黑衣少年并未参与到他们的嬉笑怒骂中。
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搭话：“对了，还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啊？”
听得身旁有人询问，少年这才缓缓转过身去：“哦，我姓顾，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小少爷应该正是在下。”
一脸的风轻云淡让面面相觑的众人丝毫不怀疑他的真诚——学堂里认真回答先生问题的那种真诚。
背后话人长短很容易，当面撒泼打滚其实更加需要勇气，场面瞬间尴尬起来。
而少年嘴角那相当标准的笑容显然又让尴尬进化了一个层级。
笑有很多种，对于你的在意或者不在意、我都不在意的笑叫做标准的笑。
你找不到能让人苛责他笑容的瑕疵，但你也很明白他其实并没有对你笑。
就在这时，一群全副武装的甲士从后帐进入，训练有素地分列主台两侧，帐内众人的欢愉也在这一刻被打破。
紧接着在一群长相俊俏的婢女们的簇拥下，一位脸带面纱，身罩雪白披风的少女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看年岁应是无需粉黛点缀也照样风采照人的碧玉年华。
披风下淡黄色的垂地长裙摇曳着灯火，袖口处青丝绣纹的朵朵花案似乎也将随着火苗飞舞起来。
腰间玉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婀娜的身姿，伴随着帐外送进的阵阵晚风，裙摆翩跹间，更衬得少女袅袅婷婷。
虽然带着面纱让人无法看清真实的容貌，但一双秋水明亮而又清澈，顾盼生辉下高贵气质一览无余。
似是刚刚卸去发冠，几缕青丝不顾玉簪的阻挠轻拂在洁白的玉颈之上，同时也挠动在众人的心弦上，让人对面纱下的绝世容颜充满了无限遐想。
那少女径自来到主台之上，帐中众人恍如隔世般纷纷起身行礼。
少女目光却是越过面前伏着的众人，远远地落在了帐篷尽头的一位黑衣少年身上。
那一刻，也许是源自灵魂深处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也许是牡丹花下的无数亡魂们瞬间附体。
少年并没有避让，反而直直地迎上了少女投来的足以让无数人神为之夺的眼神。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其实并没有古往今来那么多痴男怨女们所定义的那么玄乎，缘起缘灭也不过就是上下眼皮间的分分合合。
分合间人来人往，只是多看一眼，缘分便减一分。
不管愿不愿意，多少次的分合后，便再也见不到彼此。
总想着在最后一眼来临前睁得久一点，缘分也许就长一些，倒忘了当初是谁先看了第一眼。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世间的烂事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有时候真的别太把自己的执念当回事，其实很多人也只是嘴上说说图个心安罢了。喏，这把刀借你，不管你有什么烦恼，它都能帮你了断个干净！
......
少年在营寨中最大的一座帐篷前停下，说是帐篷但如果帐篷老祖泉下有知自己后代的某一顶帐篷大的跟座小宫殿似的怕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门口护卫见到来人，简单询问了下少年的身份，接着相互交换了下眼神便为他掀起遮帘，躬身请他进去。
整个帐篷俨然被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宴会厅，厅中被刻意围出一个大圈，周围紧凑地环设着诸多席位。
地上铺着的云纹地毯色彩鲜艳华丽，一群歌舞伎正如翩翩蝴蝶般在上面飞舞，轻纱薄雾，声色犬马。
前席观众从他们那绚丽夺目的穿着上就可以看出他们身份的不一般，但这满堂春色并没有引起他们多大的兴趣，反而都各自沉浸在与邻座间或严肃或嬉笑的细细交谈中。
倒也不必急着去跪舔他们人格高尚、不近女色，平时肉吃多了的人可不会眼馋一碗肉汤，何况还是一碗随时可以端起来一饮而尽的汤。
后席多是些年轻男女。少女们被歌姬们火辣的舞蹈羞红了脸，而一些少年则面红耳赤地想要一探究竟，但又不好意思将目光一直停留在一处。
只能故作与左右打闹时悄悄将目光伴随着这群蝶儿在这方小天地里飞舞那么一会儿。
这片其乐融融并没有因为顾败的到来受到丝毫影响，只有靠门最近的几位少男少女嬉笑间注意到了他的到来。
几人借着帐内的明烛亮火，只见门口的少年面如冠玉，身材修长，如此俊俏风流的人物属实少见。
便理所当然地认为顾败也是与他们一样，是在座某位权贵家的小少爷。
于是出于礼貌客气地为顾败让出一些空地，示意可与他们挤一挤。
礼数这东西有时候会觉得多此一举，属实脱裤子放屁。
直到后来才发现所有人都会暗戳戳地放出那阵烟，但却很少有人明目张胆地不穿裤子。
人生在世都在主动或被动地被那阵烟所“熏陶”，这些烟积少成多就成了文化人们说的滚滚红尘。
但有条裤子至少大家可以装作没有这阵烟，所谓文明的习惯。
处事淡然当然不是每天垮起个死人脸，因此面对这些基本的礼节，少年也并不排斥，向他们几位表示了谢意后随即找了一角坐下。
少年漫不经心地看着场内的莺莺燕燕，不知是又陷入了回忆还是在念着刚刚那位笼中少女。
身边少男少女们的叽叽喳喳并没有让他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有些亲切。
如此青春洋溢的氛围对于他来说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毕竟如今自己的遭遇谁又能说得清是否只是一场如梦似幻的梦境呢？
“公主没有来也就算了，前排空着的俩座位是何人啊？”一位同席的少女向着周围的少年们发出问号。
“一个应该是林秀夫林老先生的，他老人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最为排斥这种场合！另一个嘛，应该就是那位......你们懂的。”
有些微胖的少年毫不遮掩地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脑分享出来，同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紧接着他们这席正中的一位绿衣少年也借着酒劲哂道：“你们还别说，也不知道为啥林老先生对那小子那么客气，咱们在这后面挤着，他倒好，前排那么大个席位也不来露个脸，可真够臭屁的！”
身旁一人听完接着道：“是啊，我听说咱们这趟绕了个大弯就是为了去接这位小少爷，而这趟去那利鑫国国都就是为了帮他找个奶妈！”
说罢周围人都一齐忍不住哄笑起来。
当中有人注意到席角的黑衣少年并未参与到他们的嬉笑怒骂中。
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搭话：“对了，还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啊？”
听得身旁有人询问，少年这才缓缓转过身去：“哦，我姓顾，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小少爷应该正是在下。”
一脸的风轻云淡让面面相觑的众人丝毫不怀疑他的真诚——学堂里认真回答先生问题的那种真诚。
背后话人长短很容易，当面撒泼打滚其实更加需要勇气，场面瞬间尴尬起来。
而少年嘴角那相当标准的笑容显然又让尴尬进化了一个层级。
笑有很多种，对于你的在意或者不在意、我都不在意的笑叫做标准的笑。
你找不到能让人苛责他笑容的瑕疵，但你也很明白他其实并没有对你笑。
就在这时，一群全副武装的甲士从后帐进入，训练有素地分列主台两侧，帐内众人的欢愉也在这一刻被打破。
紧接着在一群长相俊俏的婢女们的簇拥下，一位脸带面纱，身罩雪白披风的少女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看年岁应是无需粉黛点缀也照样风采照人的碧玉年华。
披风下淡黄色的垂地长裙摇曳着灯火，袖口处青丝绣纹的朵朵花案似乎也将随着火苗飞舞起来。
腰间玉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婀娜的身姿，伴随着帐外送进的阵阵晚风，裙摆翩跹间，更衬得少女袅袅婷婷。
虽然带着面纱让人无法看清真实的容貌，但一双秋水明亮而又清澈，顾盼生辉下高贵气质一览无余。
似是刚刚卸去发冠，几缕青丝不顾玉簪的阻挠轻拂在洁白的玉颈之上，同时也挠动在众人的心弦上，让人对面纱下的绝世容颜充满了无限遐想。
那少女径自来到主台之上，帐中众人恍如隔世般纷纷起身行礼。
少女目光却是越过面前伏着的众人，远远地落在了帐篷尽头的一位黑衣少年身上。
那一刻，也许是源自灵魂深处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也许是牡丹花下的无数亡魂们瞬间附体。
少年并没有避让，反而直直地迎上了少女投来的足以让无数人神为之夺的眼神。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其实并没有古往今来那么多痴男怨女们所定义的那么玄乎，缘起缘灭也不过就是上下眼皮间的分分合合。
分合间人来人往，只是多看一眼，缘分便减一分。
不管愿不愿意，多少次的分合后，便再也见不到彼此。
总想着在最后一眼来临前睁得久一点，缘分也许就长一些，倒忘了当初是谁先看了第一眼。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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