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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

    “什么?”

    特非斯愣了愣,马上扭过头去,环顾四周,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随时可能击发。

    警戒了一会儿后,依旧没有什么异常出现,特非斯用眼角余光瞄向那台手机,发现标注为“鸡哥”的对方又发了一条信息:

    “不需要这么紧张,我,还有我的人,都离开了,也没有留下什么危险的东西。”

    特非斯没有因为一句话就相信对方,甚至连触碰手机的打算都没有,他现在准备呼唤队友。

    这时,“鸡哥”又发来了一条信息,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房内的妇女,她正微笑着抚摸一个小男孩的头。

    他们是特非斯的妻儿,透过窗户外面的光亮来判断,应该就是刚刚拍的。

    特非斯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虽然这照片也可能不是今天拍的,但这种情况下,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抱侥幸心理,不去相信。

    “你在威胁我?”特非斯开口了,他相信对方听得见,所以,他的声音保持着冷静,甚至有一种漠然的感觉。

    “当然不,我只是不希望你不要把手机交给其它人,你拿着。”

    特非斯感觉出“鸡哥”的话中带着命令的意味,但他似乎也没得选择。

    拿起手机,他回了一句:“我不清楚你想要做什么,如果你是要挑战人性,撕开我‘虚伪的假面’,那你还是尽早去治好自己的中二病吧。”

    如果让他在正义和家人之间选一个,他会选前者。事后,他或许会愧疚,会感到抱歉,但绝不会后悔。

    “请放心,组长先生,我不是那种有偏执理念的高智商超级罪犯,我只是为了满足自身的利益而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直接看到盈亏的。”不知为何,特非斯感觉手机另一头的“鸡哥”此刻发出了一声轻笑。

    就是这种人才最不好对付......

    所以,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清楚来得会是我,所以他在执法者中肯定有关系,而且对我有一定的了解,确信我会独自深入,是第一个看到这手机的人,另外,他可能已经对我的住宅进行了监控,势力不小嘛。

    他八成不是什么可以站在台前的大人物,不然也不会用现在这种方式和我“打招呼”,他认为自己在完成目标前不会被警察抓住,或者他觉得干这一票的利益要大于风险。

    那么,这样的一个人,他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还是说他可以通过我影响到什么,从而更接近乃至于完成自己的目标呢?

    组长先生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大脑飞速运动的同时,问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不管对方回答与否,他都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玩一个游戏?什么游戏?”

    “一个关于追查者的游戏。”

    “说一下规则吧。”

    “很简单,我每一次作案前,都会给你发一块钱和相关的提示,如果你可以成功猜出作案地点与死者或是阻止作案,我就给你发九块钱,如果不行,在作案结束后,我会给你有关第一百次作案的提示以及有关我本身的部分情报,看你能不能在我第一百次作案之前抓住我,如果不行,你将失去一切。

    “你不能把我告诉你的一切告诉任何人,也不能转交手机,否则你将失去一切。

    “每当你在现实中与我或者我的属下有过交流并获得有效情报,你可以上报,无论你上不上报,我都可以让你问一个问题,但你绝对不能透露我们两个的关系;有时我会向你发布任务,如果你完成了,也可以问一个问题。注意,问题中我可能会给你错误的答案,而无论是正确的答案还是错误的答案,最多都只会连续出现两次。

    哦,对了,提醒你一下,你询问的问题不能加未来的具体时间,比如‘你三天后会去哪里’之类的。

    “这就是全部的规则了,衷心的希望你可以赢。

    “接下来,是你应得的两条信息:一,我会在未来以‘暴君’的身份登上郎登的舞台、二,我的第一百次作案,会与‘酒’有关。

    “下一点,没事不要打扰我,因为我根本不会回复,你也不要以为我送了你一台手机,这手机是改造过的,唯一的作用就是我单方面发信息,你也没法儿用它来定位我。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短信费用你出。”

    “......玩这个游戏,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好处了,只是你看不出来罢了。”

    接下来,特非斯又问了几个问题,但“鸡哥”却怎么也不回信了。

    收好手机,他抬起头看了看监控位置,发现那一块连墙皮都被剥下来了......

    TAHD的成员们搜寻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值得额外注意的地方,似乎就是普通的枪杀案,只是稍微血猩了亿点点。

    另外一边,警察则有了他们不是太想要的“收获”。

    附近一大片的监控摄像头全部都被打爆了,方圆几百米没有残存,而在此之外的监控录像则什么都没拍到。

    至于卫星监控,还需要花不少时间来办理各种手续才成。

    “根本就是在正面挑衅官方。”特非斯皱着眉,对方已经从胆大妄为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这样来看,自己暂时还是应该依照他的游戏规则来玩才是,他敢如此行事,肯定有所依仗。

    而且也明显有心理问题。

    等到有可以一次性把他沉入海底的消息之后,再动手。

    对案件的各种讨论与研究持续到很晚,在身为组长的特非斯下班时,已经到了凌晨。

    和交班的同事打过招呼,离开,上车,发动,淡黄的灯光照亮了本来就很亮的夜路,街上依旧车水马龙。

    特非斯甚至还堵车了。

    食指轻叩着方向盘,他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一片繁华似锦。

    为什么偏偏有人喜欢破坏美好的东西呢?这难道不是很蠢很蠢的行为吗?

    花了二十几分钟回到自己住的公寓楼,特非斯很快走到了家门前,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透出的灯光。

    “果然还没睡啊,唉,明明自己身体那么差。”

    拿出钥匙打开门,他走了进去,嘴里轻声喊道:“我回来啦!”

    话音未落,一个矮小的身影便飞扑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把头也埋在了他衣服中。

    “你这小子,怎么还没睡觉?明天不用上学了吗?!”

    揉着自己儿子的头发,特非斯假意嗔怪道。他怀里的那一坨坨听到父亲的言语,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一边蹭他的身子,一边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明天星期天~”

    “呃......星期天又怎么了?小孩子不能熬夜的你不知道吗?会长不高!”基本上没有假期,而且看日历只注意日期的组长先生发现自己丢了个大人,噎了一下,马上又拿出父亲的威严来,还报复性的揉乱了儿子的头发。

    坨坨嘟起嘴,一脸不开心,但还是不放开父亲。

    穿着睡衣,看上去有些许病弱的女子从沙发上站起,走了过来,拍了拍坨坨的头。

    “放开你爸爸,再玩一会儿去睡觉。”

    坨坨委屈地摸了摸头,走了。

    “过去饭桌坐着吧,厨房里恰好还有些吃的,我就热了。”

    说着,女子便往厨房走去。特非斯知道,不是厨房里恰好还有吃的,而是她专门给自己留的。

    “你身体不好,不要熬夜,阿提尔也是,他还在长身体。”

    阿提尔就是坨坨的名字。

    “我要等你回来,他也是。”

    特非斯沉默了。

    热好的食物被端上桌,香气在灯光下摇曳,窗外是夜里喧闹的万家灯火。

    女人坐在特非斯对面,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屋内没有人说话,萦绕着淡淡的温馨和生活独有的柴米油盐的气味,轻微的咀嚼声清晰可闻。

    ......

    一夜过去了。

    第二日天明,特非斯收到了“鸡哥”发来的一块钱,以及一个简短的提示。

    “犯罪电影常驻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