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变天
“是血妖！”
“血妖在掠夺我们的气血。”
暴露在雨水之中的村民在哀嚎，他们双目深陷，血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干枯。
“尊神救救我们啊！”
高大壮身形佝偻，原本健壮的身体萎缩了近一半，看起来苍老了几十岁。
更不用说几个年龄本就大的，瘫倒在角落，生命枯萎，血肉流失殆尽，就像是几具骷髅架子倒在那，只是多披了一张皱巴巴的人皮。
而后，地平线上的那棵大树，有几条树枝遥遥探来，古怪的是，枝条在月光下并非是青绿色，而是呈现出诡异的灰白，看着像是久经风霜的白骨。
再看末端，赫然是一只五指分明的白骨手掌。
江晨只觉头皮发麻，这探来的树枝居然是几条完整的白骨手臂，
他再望向那远处这棵枝叶茂盛、树枝虬结的巨树，那随风而晃动的无数枝叶，难道都是白骨？
他越想越觉得惊悚，眼睁睁看着那几条白骨手臂慢悠悠伸来，在分别抓住几具明显被雨水吸干的村民尸体后，又慢悠悠地缩了回去。
江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往身上摸索。
幸好皮肤依旧紧实，脸上还是少年人满满的胶原蛋白。
自己并没有出现血气流失的情况。
再看被吸干的村民都是在被淋到雨水后才出现气血流失的症状。
而且一旦被雨水彻底吸干，就会立刻成为巨树的目标，被伸出的白骨手臂带走。
所以只要不淋雨就没事？
可这吸血的雨和白骨树究竟是什么玩意！
苏午不寒而栗，庆幸刚才没有在地震时逃出古庙，否则他也会被雨水淋到吸干，最后成为白骨大树的一部分吧。
不过自己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落到这种恐怖无边的世界。
还是这根本就不是人间，而是地狱！
想到这里，江晨神经质般地笑了几声，看来非酋就算穿越了，也还是非酋。
不过他并没有绝望，而是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看来，门口的村民不过都是村长瞧不上眼的渣渣罢了，这雨这树才是真正的大家伙。
哦对，还有背后的石像，村民口中的尊神。
这时，他突然留意到门口的焦尸动了动，似乎是被雨水溅到，吓得往门里面躲了躲。
于是，他上前把焦尸拖了进来，戳了戳其烤得脆脆的皮肤。
“别装了，我都瞧见你动了。”
可眼前这具焦黑的尸体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着的迹象。
“继续装是吧，我给你丢雨里去。”
江晨作势要拽它的腿，就看到尸体突然动了动。
早应该死去的翠娘晃悠悠地撑起身体，脑袋依旧耷拉着，全身上下虽说被烧的焦黑，飘着一股子烤肉味，但是细看，就能发现黑色肌肤下的嫩肉，想来金色的火焰在未烤透前就已熄灭。
“小老爷，可是有什么要问的？”翠娘扶着脑袋，娇滴滴道。
江晨便指指外面下着的雨问道：“这雨是怎么回事？”
翠娘略微胆怯地瞧了江晨一眼，然后顺时针拨了下自己脑袋，让眼睛朝向外边，仔细打量了番后，手动摇了摇头：“奴家也不知。”
江晨继续问道：“那这树呢？”
翠娘依旧手动摇头。
“什么都不知道，我还留着你干嘛！”
江晨作势又要扯她的腿，吓的翠娘黑脸失色，连声音都不夹了，急忙喊道：“奴家想起来了。”
江晨再次松手。
这一副随意拿捏自己的模样，气得翠娘牙痒痒，也不知道哪来的妖魔，把一个好好的纯真少年，变成如此脸厚心黑。
可又想到被一拳打飞的李叔阿婆，只得委屈巴巴道：“二十年前，大老爷镇压了我们的尊神，后来又与找来的大妖大战了数场，都是大老爷胜了，能杀的当时就被结果掉了，杀不掉的，就同尊神一样被镇压，想来外面的就是当年没死掉的大妖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外面的雨和大树，还有墙上的石像，才是村.......老爷子真正镇压的东西？那你们这么弱，凭什么能活着？”
翠娘怯怯地打量江晨的脸，幽幽道：“大老爷只是瞧不上我们罢了，他是漓江北域人，而我们是生活在这被称为诅咒之地的漓江南域的弃民，垂死挣扎，如果不是尊神庇护，赐予异能，变的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怕是早就成了累累白骨。”
“这石像，还能给你们送金手指？”江晨眉头挑了挑，心想着自己要不要拜两下，能不能也换点异能，可是一看到翠娘这副鬼样子，加上石像透露出来的深深恶意，想想还是算了。
当然他不是怕村长从棺材蹦出来，赏他一记老拳。
“金什么指？”翠娘略显茫然，但还是继续说下去，“这里本唤作青蛇村以及青蛇郎君庙，当年青蛇郎君有求必应，是个香火鼎盛的大庙，青蛇村也是个足有数千人口的大村落，可惜村长来了之后，逃的逃，死的死，便慢慢的败落下来，自觉有能耐的，都往西边的赤海去了，没能耐的.......”
江晨听到这里，不由皱眉，察觉到翠娘的言语中似乎有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他初来乍到，前身的记忆又太过简单，分辨不出来。
如果翠娘的讲述为真，老村长反而才是个把庇护一方水土神灵给镇压了的罪人，而他们是无力反抗的无辜者。
江晨哭笑不得，自语道：“所以老爷子是大魔头，我是个小魔头？”
翠娘手动点头，表示赞同。
“可老爷子真有这么厉害？”事到如今，江晨还是很难将强大、恐怖等形容词贴到记忆中的老村长身上。
可转念又想到，武侠小说里的世外高人好像也是如此的，立刻释然起来。
翠娘小心翼翼地瞥了棺材一眼，发现棺材并没有动静后，凑近低声谄媚道：“小老爷可别看大老爷平时不修边幅，从不显露本事，可实际一身修为达到了神鬼莫测、返璞归真的境界，尊神神通广大，还不是老老实实地被镇压了二十年哩。”
“那我问你，老爷子临终前，可有留下什么兵器书籍之类的？”
翠娘的眼神又茫然起来，不过却很是坚定地手动摇头。
好消息：有随身老爷爷。
坏消息：已经死了。
好消息：自己变强了。
坏消息：高端局！
江晨蹲坐在庙门口，一时间无语凝噎。
老头子要是真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可为什么没有传给他啊，就算留下些什么神兵利器、绝世功法也行啊。
难道是觉得原身太傻学不会？
还是村长看破红尘，大彻大悟，因为不愿后辈再卷入江湖的血雨纷争中，才没有传授毕生所学。
可您留下的烂摊子该怎么办啊，自己总不能等外面的诡异雨水和白骨巨树自己长腿跑了吧！
看着村民们一个个被吸干，又一个个被枝条提溜走。
他突然想起流水线上，真空打包的鸭子，或许过会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的鸭子吧。
江晨忧郁了片刻，等回过神来，刚想询问翠娘，他们口中的命火、养炁、武者是什么意思。
却见面前的翠娘，目光呆愣愣地瞧着他的身后，随后露出狂热的痴迷与敬仰。
她一字一句道：“尊~神~醒~了。”
江晨立刻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气息将自己锁定，猛得回头，只见石像一直紧闭着眼、有着一抹怪异微笑的面孔上，
一双眼睛倏然完全张开，
一对青灰色的竖瞳，填满了江晨的整个视线。
无数窃窃私语般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那数不清的声音最后汇聚成充满喜庆欢乐的歌声。
一颗心，
一副肠，
摘了献给尊神尝。
尊神尝，
赐恩赏，
得了恩赏喜若狂......
听着歌声，江晨恍惚中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围着一座庙，庙中有一座石像，欢快地载歌载舞。
看似欢乐的场景，可人人手中却抓着一颗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或是一副副粉嫩滑腻的肠子。
而在舞动的人群外围，则是堆满了无神仰望天空、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歌声中，石像缓缓张开了双目，化作一道浑身雾蒙蒙的青色人影，散发着强烈的阴冷与恶意。
它走入人群中，大口吞咽着献上的人心与人肠。
忽地，那人影注意到了什么，青灰色的竖瞳，幽幽地注视而来。
人群也停下歌声，停下舞蹈，睁着青灰的瞳孔，静静地望来。
呆滞中的江晨，举起双手，猛地扣向自己的左胸和腹部。
这时，一阵阵清脆的铃铛声悄悄钻进了江晨的耳朵里。
钻心的疼痛涌来，他低头一看，只见双手满是鲜血，胸前和腹部上多出了十个浅浅的血洞。
若是再迟一点，自己怕是已经掏心掏肠。
这一刻，江晨的脑子好像炸开，恐惧如狂潮般袭来。
虽然知道石像是极其诡异可怕的存在，心里也早有准备，可真正直面石像，像是在直面着一尊顶天立地的神祇。
将他的灵魂、心灵、身体一同压垮。
额头冷汗滚滚流下，他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恐惧，不断倒退。
不敢将背后留给石像，也不敢看石像。
等回过神来，冰冷、黏腻的雨水已经滴落在脸上。
只是几滴雨水，居然让他生出一种绝望的无力感，只想瘫倒在地上，任由雨水淋湿自己，浇灭所有的希望。
他微微仰头，灰暗的苍穹之上，有两轮圆月随着云朵的游动而时隐时现，苍白的月光将大地也映照成毫无生机的白色。
这时，清脆的铃铛声再次响起，一把青纸伞出现在他的头顶，为江晨遮住了雨水，也遮住了月光。
伞骨上挂着十几枚橙黄色的铃铛，一晃便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一个面色温润，留着整齐八字胡的青衣男子，低头笑盈盈地问道：
“小兄弟可是唤做江晨？”
“血妖在掠夺我们的气血。”
暴露在雨水之中的村民在哀嚎，他们双目深陷，血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干枯。
“尊神救救我们啊！”
高大壮身形佝偻，原本健壮的身体萎缩了近一半，看起来苍老了几十岁。
更不用说几个年龄本就大的，瘫倒在角落，生命枯萎，血肉流失殆尽，就像是几具骷髅架子倒在那，只是多披了一张皱巴巴的人皮。
而后，地平线上的那棵大树，有几条树枝遥遥探来，古怪的是，枝条在月光下并非是青绿色，而是呈现出诡异的灰白，看着像是久经风霜的白骨。
再看末端，赫然是一只五指分明的白骨手掌。
江晨只觉头皮发麻，这探来的树枝居然是几条完整的白骨手臂，
他再望向那远处这棵枝叶茂盛、树枝虬结的巨树，那随风而晃动的无数枝叶，难道都是白骨？
他越想越觉得惊悚，眼睁睁看着那几条白骨手臂慢悠悠伸来，在分别抓住几具明显被雨水吸干的村民尸体后，又慢悠悠地缩了回去。
江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往身上摸索。
幸好皮肤依旧紧实，脸上还是少年人满满的胶原蛋白。
自己并没有出现血气流失的情况。
再看被吸干的村民都是在被淋到雨水后才出现气血流失的症状。
而且一旦被雨水彻底吸干，就会立刻成为巨树的目标，被伸出的白骨手臂带走。
所以只要不淋雨就没事？
可这吸血的雨和白骨树究竟是什么玩意！
苏午不寒而栗，庆幸刚才没有在地震时逃出古庙，否则他也会被雨水淋到吸干，最后成为白骨大树的一部分吧。
不过自己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落到这种恐怖无边的世界。
还是这根本就不是人间，而是地狱！
想到这里，江晨神经质般地笑了几声，看来非酋就算穿越了，也还是非酋。
不过他并没有绝望，而是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看来，门口的村民不过都是村长瞧不上眼的渣渣罢了，这雨这树才是真正的大家伙。
哦对，还有背后的石像，村民口中的尊神。
这时，他突然留意到门口的焦尸动了动，似乎是被雨水溅到，吓得往门里面躲了躲。
于是，他上前把焦尸拖了进来，戳了戳其烤得脆脆的皮肤。
“别装了，我都瞧见你动了。”
可眼前这具焦黑的尸体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着的迹象。
“继续装是吧，我给你丢雨里去。”
江晨作势要拽它的腿，就看到尸体突然动了动。
早应该死去的翠娘晃悠悠地撑起身体，脑袋依旧耷拉着，全身上下虽说被烧的焦黑，飘着一股子烤肉味，但是细看，就能发现黑色肌肤下的嫩肉，想来金色的火焰在未烤透前就已熄灭。
“小老爷，可是有什么要问的？”翠娘扶着脑袋，娇滴滴道。
江晨便指指外面下着的雨问道：“这雨是怎么回事？”
翠娘略微胆怯地瞧了江晨一眼，然后顺时针拨了下自己脑袋，让眼睛朝向外边，仔细打量了番后，手动摇了摇头：“奴家也不知。”
江晨继续问道：“那这树呢？”
翠娘依旧手动摇头。
“什么都不知道，我还留着你干嘛！”
江晨作势又要扯她的腿，吓的翠娘黑脸失色，连声音都不夹了，急忙喊道：“奴家想起来了。”
江晨再次松手。
这一副随意拿捏自己的模样，气得翠娘牙痒痒，也不知道哪来的妖魔，把一个好好的纯真少年，变成如此脸厚心黑。
可又想到被一拳打飞的李叔阿婆，只得委屈巴巴道：“二十年前，大老爷镇压了我们的尊神，后来又与找来的大妖大战了数场，都是大老爷胜了，能杀的当时就被结果掉了，杀不掉的，就同尊神一样被镇压，想来外面的就是当年没死掉的大妖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外面的雨和大树，还有墙上的石像，才是村.......老爷子真正镇压的东西？那你们这么弱，凭什么能活着？”
翠娘怯怯地打量江晨的脸，幽幽道：“大老爷只是瞧不上我们罢了，他是漓江北域人，而我们是生活在这被称为诅咒之地的漓江南域的弃民，垂死挣扎，如果不是尊神庇护，赐予异能，变的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怕是早就成了累累白骨。”
“这石像，还能给你们送金手指？”江晨眉头挑了挑，心想着自己要不要拜两下，能不能也换点异能，可是一看到翠娘这副鬼样子，加上石像透露出来的深深恶意，想想还是算了。
当然他不是怕村长从棺材蹦出来，赏他一记老拳。
“金什么指？”翠娘略显茫然，但还是继续说下去，“这里本唤作青蛇村以及青蛇郎君庙，当年青蛇郎君有求必应，是个香火鼎盛的大庙，青蛇村也是个足有数千人口的大村落，可惜村长来了之后，逃的逃，死的死，便慢慢的败落下来，自觉有能耐的，都往西边的赤海去了，没能耐的.......”
江晨听到这里，不由皱眉，察觉到翠娘的言语中似乎有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他初来乍到，前身的记忆又太过简单，分辨不出来。
如果翠娘的讲述为真，老村长反而才是个把庇护一方水土神灵给镇压了的罪人，而他们是无力反抗的无辜者。
江晨哭笑不得，自语道：“所以老爷子是大魔头，我是个小魔头？”
翠娘手动点头，表示赞同。
“可老爷子真有这么厉害？”事到如今，江晨还是很难将强大、恐怖等形容词贴到记忆中的老村长身上。
可转念又想到，武侠小说里的世外高人好像也是如此的，立刻释然起来。
翠娘小心翼翼地瞥了棺材一眼，发现棺材并没有动静后，凑近低声谄媚道：“小老爷可别看大老爷平时不修边幅，从不显露本事，可实际一身修为达到了神鬼莫测、返璞归真的境界，尊神神通广大，还不是老老实实地被镇压了二十年哩。”
“那我问你，老爷子临终前，可有留下什么兵器书籍之类的？”
翠娘的眼神又茫然起来，不过却很是坚定地手动摇头。
好消息：有随身老爷爷。
坏消息：已经死了。
好消息：自己变强了。
坏消息：高端局！
江晨蹲坐在庙门口，一时间无语凝噎。
老头子要是真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可为什么没有传给他啊，就算留下些什么神兵利器、绝世功法也行啊。
难道是觉得原身太傻学不会？
还是村长看破红尘，大彻大悟，因为不愿后辈再卷入江湖的血雨纷争中，才没有传授毕生所学。
可您留下的烂摊子该怎么办啊，自己总不能等外面的诡异雨水和白骨巨树自己长腿跑了吧！
看着村民们一个个被吸干，又一个个被枝条提溜走。
他突然想起流水线上，真空打包的鸭子，或许过会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的鸭子吧。
江晨忧郁了片刻，等回过神来，刚想询问翠娘，他们口中的命火、养炁、武者是什么意思。
却见面前的翠娘，目光呆愣愣地瞧着他的身后，随后露出狂热的痴迷与敬仰。
她一字一句道：“尊~神~醒~了。”
江晨立刻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气息将自己锁定，猛得回头，只见石像一直紧闭着眼、有着一抹怪异微笑的面孔上，
一双眼睛倏然完全张开，
一对青灰色的竖瞳，填满了江晨的整个视线。
无数窃窃私语般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那数不清的声音最后汇聚成充满喜庆欢乐的歌声。
一颗心，
一副肠，
摘了献给尊神尝。
尊神尝，
赐恩赏，
得了恩赏喜若狂......
听着歌声，江晨恍惚中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围着一座庙，庙中有一座石像，欢快地载歌载舞。
看似欢乐的场景，可人人手中却抓着一颗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或是一副副粉嫩滑腻的肠子。
而在舞动的人群外围，则是堆满了无神仰望天空、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歌声中，石像缓缓张开了双目，化作一道浑身雾蒙蒙的青色人影，散发着强烈的阴冷与恶意。
它走入人群中，大口吞咽着献上的人心与人肠。
忽地，那人影注意到了什么，青灰色的竖瞳，幽幽地注视而来。
人群也停下歌声，停下舞蹈，睁着青灰的瞳孔，静静地望来。
呆滞中的江晨，举起双手，猛地扣向自己的左胸和腹部。
这时，一阵阵清脆的铃铛声悄悄钻进了江晨的耳朵里。
钻心的疼痛涌来，他低头一看，只见双手满是鲜血，胸前和腹部上多出了十个浅浅的血洞。
若是再迟一点，自己怕是已经掏心掏肠。
这一刻，江晨的脑子好像炸开，恐惧如狂潮般袭来。
虽然知道石像是极其诡异可怕的存在，心里也早有准备，可真正直面石像，像是在直面着一尊顶天立地的神祇。
将他的灵魂、心灵、身体一同压垮。
额头冷汗滚滚流下，他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恐惧，不断倒退。
不敢将背后留给石像，也不敢看石像。
等回过神来，冰冷、黏腻的雨水已经滴落在脸上。
只是几滴雨水，居然让他生出一种绝望的无力感，只想瘫倒在地上，任由雨水淋湿自己，浇灭所有的希望。
他微微仰头，灰暗的苍穹之上，有两轮圆月随着云朵的游动而时隐时现，苍白的月光将大地也映照成毫无生机的白色。
这时，清脆的铃铛声再次响起，一把青纸伞出现在他的头顶，为江晨遮住了雨水，也遮住了月光。
伞骨上挂着十几枚橙黄色的铃铛，一晃便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一个面色温润，留着整齐八字胡的青衣男子，低头笑盈盈地问道：
“小兄弟可是唤做江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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