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养炁
村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记忆中，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躯并不矮小，可始终弯着腰驼着背，看起来格外的沧桑。
他爱蹲在庙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爱对着年幼的江晨，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爱背着竹篓，带着他不分昼夜的游山玩水。
江晨的这个名字同样是他取的，因为是在江边的早晨捡到他，便取名为江晨。
大多数时光，一老一少，总是双手抱膝，坐在庙门口对着夕阳发呆，似乎有着无数的心事。
而如今记忆中的村子和村子里的人，都变得陌生了，这位熟悉的老人家，竟也陌生起来。
青梅竹马的翠娘，养鸡的阿婆，背着他到处跑的傻大壮，会编竹人的李叔，天天准时打更的阿伯，教他射箭的猎人铁蛋，和他善良的媳妇浣娘......
此刻都汇聚于古庙前，死死地盯着他。
现在想来，或许从前村民和蔼可亲的模样，都是迫于村长的压力，不得已装出来的样子。
可村长究竟有什么本事，可以镇压住这些妖魔鬼怪？
而且，最要命的是，如果村长真有通天本领，那也没教过前身啊！
思来想去，唯一疑似传授本事的片段，是在一次登山时，因为山势险峻，向来听话的江晨也累得起了倔驴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再动弹。
村长便教了他了一种特殊的呼吸法门，并且告诉他，熟练这种呼吸，什么时候能做到睡觉时也能保持住，便可算作入了门，要是境界再深点，年纪大了也能和他一样，腰不酸，腿不软，逆风尿三丈，活出第二春。
这一练，便是三年。
“老村长已死，但镇压之仇不能不报！”平日里最是温婉善良的浣娘尖叫道，“这小子是尊神要的祭品，但村长的尸身尚在，不如毁掉，以报这些年的镇压之仇。”
傻大壮也一改往日的憨厚，阴恻恻地开口：“尊神要活的祭品，可没说是怎么个活法，四肢健全是活着，半死不活也是活！”
“是极，是极，我们陪着一个傻子，玩了这么多年的过家家，恶心！怎能轻易放过他，让他轻轻松松的成为尊神的食粮。”
“头七已过，七魄归天，命火消散，老村长最后残留的镇压之力也化为虚无了，再没有什么能阻挡吾等！”
率先出手的是离的最近的阿婆，在踏入古庙而无事发生后，沟壑纵横的老脸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它的左袖中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似无骨之蛇一般，缠向江晨。
本就被骤然下降的气温冻的瑟瑟发抖的江晨，根本无法有所反应，就被那条延伸而来的手臂抓住。
紧接着，后来的村民，也一齐伸手，它们的手臂同样在月光下白的发光，像是一条条疯狂游动的白蛇，吐着信子，向着猎物扑击。
“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层层叠叠的手臂不断涌现，把江晨像是蛛网上的猎物一层层缠裹起来。
也有更多的手臂，蜿蜒着向供桌后的棺材摸去。
江晨咬牙，苦苦坚持，缠在他身上的手臂越发大力，勒得他全身骨头都发出咔咔的哀鸣。
不过他此时出奇冷静，或许是村长的第三张纸条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也或许知道慌乱害怕并没有什么用。
既然生前的村长能稳压这些妖魔鬼怪一头，死后怎么可能不做任何布置，如果没有布置，那就代表眼前的怪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严寒和重压之下，江晨的呼吸速度逐渐放缓下来，这并不是他的呼吸在减弱，而是呼吸的强度更大，也更加的绵长，最明显的特征便是长长的白气从他口中笔直地射了出来，好像一支气箭。
要知道，先前他哈出的只是一团白雾而已。
身体的本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以一种奇怪的韵律和节奏在呼吸。
时而微弱，时而粗重，忽快忽慢，忽轻忽重。
他的心脏咚咚作响，震的胸口一阵发闷，心脏本就是全身血液流转的中心，如此有力地跳动，血液也好似大江大河，轰鸣着流遍全身。
被冻得发僵的身体在回暖，他开始重新感知到自己四肢的存在，心脏的跳动，血液的奔流。
忽然，于身体的冥冥不可知之处，江晨看到了一片无色无形的混沌之气组成的海洋，而在混沌海洋中央，则是一团凝实的混沌之气，像是一枚超大超圆的鸡蛋，于混沌海洋之中沉浮。
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他却心领神会地摊开掌心，从那团巨大的混沌之气中牵引出微不可见的一缕，缓缓融入了他的身体。
刹那间，清香迷漫，洁白的雾气从江晨浑身舒张开的毛孔中溢出，却又凝而不散，笼罩于他的周身。
江晨顿觉一道道火热的气流在他身体中迅速流淌，热流激荡，体内似乎燃起熊熊烈火，烧的血液都要沸腾。
“不可能！”有人惊叫，“傻子怎么可能养炁有成！”
有人恐惧地大喊“傻子不会能使村长的那些手段吧？！”
“慌什么，养炁有成而已，连武者都不是，就算村长的手段教给他了，傻子也得有使得出的修为才行。”
“都别留手，杀了傻子，以外万一。”
几十双手臂骤然发力，想要彻底勒死眼前这个还笼罩在白雾之中的少年。
江晨也在这时猛得睁开双眼，目中似有神光一闪而过，他看向身上缠着的密密麻麻的手臂，忽然觉得，刚才缠得他喘不过气来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他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原本瘦的皮包骨头的四肢似乎结实了些，饿的泛黄的肌肤呈现健康的颜色，精神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朗，只觉得体内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的双臂仅是微微用力，便撑开了紧贴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扯住其中的一条，用力一拽，人群中，一脸懵圈的李叔就被提溜到了江晨身前。
江晨朴实无华地一拳挥出，砸在了李叔脸上，李叔的五官深陷进脑袋，整个人更是呼啸着倒飞出去，跌落在不远处。
“一口一个傻子，我忍你们很久了，还有谁！”
气势汹汹的村民们戛然而止，他们回头呆呆地看着生死不知的李叔，又回头呆呆地看着站在古庙中的意气风发的少年。
而躺在门口的焦尸趁着无人留意自己，偷偷往角落里缩了缩。
这个他们同样熟悉的少年，此时正笼罩在白雾中，并且伴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被一口一口地吸进口鼻之中，也变得陌生起来。
“杀了他！”阿婆歇斯底里，刚才还兴奋无比的笑容僵在脸上，青灰色的眼珠中满是恐惧。
江晨挣开身上缠绕的手臂，径直冲向已经踏进古庙的阿婆。
同样是简简单单的一拳递出，想要再复刻一遍打飞李叔的效果，可阿婆早就有所准备，就在拳头送来之时，身躯一扭，全身柔弱无骨一般，缠住江晨的右拳，一下卸去了拳上的力气。
一拳打空的江晨踉跄了两步，等到站稳，阿婆已经像是一条大蟒在他的身上游上游下，恶心无比。
一张老脸还凑前上来叫嚣：“傻子只是肉身蛮横，但不通拳术，好对付的很！”
村民们闻言蠢蠢欲动，
“嘭！”的一声
却见到前一秒还沾沾自喜的阿婆，一个不慎，被江晨一把擒住，撕扯下来，也是挨上一记重拳，呼啸着倒飞出古庙。
江晨抖了抖手，望向畏而却步的村民：“所以，你们就这点本事？”
“找死！”
怪异的目光激怒了村民，以前的江晨是个心思单纯的傻孩子，不会说太多话，见到人了只会露出憨憨地笑容。
他们无数次在心里揶揄村长，把一个离了人就活不下去的蠢货当宝，可又畏惧村长的存在，不得不扮演好一个友善邻居的角色。
现在，曾经被他们瞧不起的傻孩子，如此高高在上，露出跟村长一样俯视蝼蚁的眼神。
“不对，他不是傻子！”平日里和江晨形影不离的傻大壮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
“对啊，他好像变聪明了。”
“难道他被妖魔附体了？”
江晨立马黑了脸，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好意思说他被妖魔附体。
不过他心虚地回头瞧了棺材一眼，毕竟自己是冒泡货，万一老村长神通广大，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可现在装傻子，好像又有点来不及了。
原本他还志得意满，沉醉在强大力量之中，现在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
患得患失间，地面突然震动，好像天地都要翻转过来一般，古庙也跟着扑朔摇晃，激起大片的灰尘。
“地震了？”
一时间大地轰隆作响，山崩地裂，也传来房屋倒塌的轰鸣声和村民们的惊惶声。
等到动静停止，整个清凉村，竟只剩下古庙一处依旧屹立原地。
江晨从供桌底下钻了出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略过那些扑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村民，望向远方，继而目瞪口呆起来。
没了其他屋子阻碍视线。
他清楚地看见，
地平线上，一棵巍峨大树撑天而起，树冠甚至超越了群山，密密麻麻的树枝随风而晃，甚至有云雾漂浮在巨大的树冠之下。
而且异变不止如此，没有任何征兆的，天空突然开始下起毛毛细雨。
古庙外的村民还未从地动山摇的变故中恢复，淅淅沥沥的雨水已经滴落在他们身上。
沾上雨水后，一缕缕从他们的皮肤上溢出，升腾起淡淡的血雾，与雨水交融在一起，原本无色的雨水竟然慢慢沾染上了红色。
这又是什么东西！？
江晨毛骨悚然。
记忆中，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躯并不矮小，可始终弯着腰驼着背，看起来格外的沧桑。
他爱蹲在庙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爱对着年幼的江晨，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爱背着竹篓，带着他不分昼夜的游山玩水。
江晨的这个名字同样是他取的，因为是在江边的早晨捡到他，便取名为江晨。
大多数时光，一老一少，总是双手抱膝，坐在庙门口对着夕阳发呆，似乎有着无数的心事。
而如今记忆中的村子和村子里的人，都变得陌生了，这位熟悉的老人家，竟也陌生起来。
青梅竹马的翠娘，养鸡的阿婆，背着他到处跑的傻大壮，会编竹人的李叔，天天准时打更的阿伯，教他射箭的猎人铁蛋，和他善良的媳妇浣娘......
此刻都汇聚于古庙前，死死地盯着他。
现在想来，或许从前村民和蔼可亲的模样，都是迫于村长的压力，不得已装出来的样子。
可村长究竟有什么本事，可以镇压住这些妖魔鬼怪？
而且，最要命的是，如果村长真有通天本领，那也没教过前身啊！
思来想去，唯一疑似传授本事的片段，是在一次登山时，因为山势险峻，向来听话的江晨也累得起了倔驴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再动弹。
村长便教了他了一种特殊的呼吸法门，并且告诉他，熟练这种呼吸，什么时候能做到睡觉时也能保持住，便可算作入了门，要是境界再深点，年纪大了也能和他一样，腰不酸，腿不软，逆风尿三丈，活出第二春。
这一练，便是三年。
“老村长已死，但镇压之仇不能不报！”平日里最是温婉善良的浣娘尖叫道，“这小子是尊神要的祭品，但村长的尸身尚在，不如毁掉，以报这些年的镇压之仇。”
傻大壮也一改往日的憨厚，阴恻恻地开口：“尊神要活的祭品，可没说是怎么个活法，四肢健全是活着，半死不活也是活！”
“是极，是极，我们陪着一个傻子，玩了这么多年的过家家，恶心！怎能轻易放过他，让他轻轻松松的成为尊神的食粮。”
“头七已过，七魄归天，命火消散，老村长最后残留的镇压之力也化为虚无了，再没有什么能阻挡吾等！”
率先出手的是离的最近的阿婆，在踏入古庙而无事发生后，沟壑纵横的老脸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它的左袖中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似无骨之蛇一般，缠向江晨。
本就被骤然下降的气温冻的瑟瑟发抖的江晨，根本无法有所反应，就被那条延伸而来的手臂抓住。
紧接着，后来的村民，也一齐伸手，它们的手臂同样在月光下白的发光，像是一条条疯狂游动的白蛇，吐着信子，向着猎物扑击。
“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层层叠叠的手臂不断涌现，把江晨像是蛛网上的猎物一层层缠裹起来。
也有更多的手臂，蜿蜒着向供桌后的棺材摸去。
江晨咬牙，苦苦坚持，缠在他身上的手臂越发大力，勒得他全身骨头都发出咔咔的哀鸣。
不过他此时出奇冷静，或许是村长的第三张纸条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也或许知道慌乱害怕并没有什么用。
既然生前的村长能稳压这些妖魔鬼怪一头，死后怎么可能不做任何布置，如果没有布置，那就代表眼前的怪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严寒和重压之下，江晨的呼吸速度逐渐放缓下来，这并不是他的呼吸在减弱，而是呼吸的强度更大，也更加的绵长，最明显的特征便是长长的白气从他口中笔直地射了出来，好像一支气箭。
要知道，先前他哈出的只是一团白雾而已。
身体的本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以一种奇怪的韵律和节奏在呼吸。
时而微弱，时而粗重，忽快忽慢，忽轻忽重。
他的心脏咚咚作响，震的胸口一阵发闷，心脏本就是全身血液流转的中心，如此有力地跳动，血液也好似大江大河，轰鸣着流遍全身。
被冻得发僵的身体在回暖，他开始重新感知到自己四肢的存在，心脏的跳动，血液的奔流。
忽然，于身体的冥冥不可知之处，江晨看到了一片无色无形的混沌之气组成的海洋，而在混沌海洋中央，则是一团凝实的混沌之气，像是一枚超大超圆的鸡蛋，于混沌海洋之中沉浮。
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他却心领神会地摊开掌心，从那团巨大的混沌之气中牵引出微不可见的一缕，缓缓融入了他的身体。
刹那间，清香迷漫，洁白的雾气从江晨浑身舒张开的毛孔中溢出，却又凝而不散，笼罩于他的周身。
江晨顿觉一道道火热的气流在他身体中迅速流淌，热流激荡，体内似乎燃起熊熊烈火，烧的血液都要沸腾。
“不可能！”有人惊叫，“傻子怎么可能养炁有成！”
有人恐惧地大喊“傻子不会能使村长的那些手段吧？！”
“慌什么，养炁有成而已，连武者都不是，就算村长的手段教给他了，傻子也得有使得出的修为才行。”
“都别留手，杀了傻子，以外万一。”
几十双手臂骤然发力，想要彻底勒死眼前这个还笼罩在白雾之中的少年。
江晨也在这时猛得睁开双眼，目中似有神光一闪而过，他看向身上缠着的密密麻麻的手臂，忽然觉得，刚才缠得他喘不过气来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他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原本瘦的皮包骨头的四肢似乎结实了些，饿的泛黄的肌肤呈现健康的颜色，精神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朗，只觉得体内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的双臂仅是微微用力，便撑开了紧贴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扯住其中的一条，用力一拽，人群中，一脸懵圈的李叔就被提溜到了江晨身前。
江晨朴实无华地一拳挥出，砸在了李叔脸上，李叔的五官深陷进脑袋，整个人更是呼啸着倒飞出去，跌落在不远处。
“一口一个傻子，我忍你们很久了，还有谁！”
气势汹汹的村民们戛然而止，他们回头呆呆地看着生死不知的李叔，又回头呆呆地看着站在古庙中的意气风发的少年。
而躺在门口的焦尸趁着无人留意自己，偷偷往角落里缩了缩。
这个他们同样熟悉的少年，此时正笼罩在白雾中，并且伴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被一口一口地吸进口鼻之中，也变得陌生起来。
“杀了他！”阿婆歇斯底里，刚才还兴奋无比的笑容僵在脸上，青灰色的眼珠中满是恐惧。
江晨挣开身上缠绕的手臂，径直冲向已经踏进古庙的阿婆。
同样是简简单单的一拳递出，想要再复刻一遍打飞李叔的效果，可阿婆早就有所准备，就在拳头送来之时，身躯一扭，全身柔弱无骨一般，缠住江晨的右拳，一下卸去了拳上的力气。
一拳打空的江晨踉跄了两步，等到站稳，阿婆已经像是一条大蟒在他的身上游上游下，恶心无比。
一张老脸还凑前上来叫嚣：“傻子只是肉身蛮横，但不通拳术，好对付的很！”
村民们闻言蠢蠢欲动，
“嘭！”的一声
却见到前一秒还沾沾自喜的阿婆，一个不慎，被江晨一把擒住，撕扯下来，也是挨上一记重拳，呼啸着倒飞出古庙。
江晨抖了抖手，望向畏而却步的村民：“所以，你们就这点本事？”
“找死！”
怪异的目光激怒了村民，以前的江晨是个心思单纯的傻孩子，不会说太多话，见到人了只会露出憨憨地笑容。
他们无数次在心里揶揄村长，把一个离了人就活不下去的蠢货当宝，可又畏惧村长的存在，不得不扮演好一个友善邻居的角色。
现在，曾经被他们瞧不起的傻孩子，如此高高在上，露出跟村长一样俯视蝼蚁的眼神。
“不对，他不是傻子！”平日里和江晨形影不离的傻大壮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
“对啊，他好像变聪明了。”
“难道他被妖魔附体了？”
江晨立马黑了脸，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好意思说他被妖魔附体。
不过他心虚地回头瞧了棺材一眼，毕竟自己是冒泡货，万一老村长神通广大，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可现在装傻子，好像又有点来不及了。
原本他还志得意满，沉醉在强大力量之中，现在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
患得患失间，地面突然震动，好像天地都要翻转过来一般，古庙也跟着扑朔摇晃，激起大片的灰尘。
“地震了？”
一时间大地轰隆作响，山崩地裂，也传来房屋倒塌的轰鸣声和村民们的惊惶声。
等到动静停止，整个清凉村，竟只剩下古庙一处依旧屹立原地。
江晨从供桌底下钻了出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略过那些扑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村民，望向远方，继而目瞪口呆起来。
没了其他屋子阻碍视线。
他清楚地看见，
地平线上，一棵巍峨大树撑天而起，树冠甚至超越了群山，密密麻麻的树枝随风而晃，甚至有云雾漂浮在巨大的树冠之下。
而且异变不止如此，没有任何征兆的，天空突然开始下起毛毛细雨。
古庙外的村民还未从地动山摇的变故中恢复，淅淅沥沥的雨水已经滴落在他们身上。
沾上雨水后，一缕缕从他们的皮肤上溢出，升腾起淡淡的血雾，与雨水交融在一起，原本无色的雨水竟然慢慢沾染上了红色。
这又是什么东西！？
江晨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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