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星光无语，每一点灯火都有一个故事
“妈，你也瘦了。”
为强也觉得难受，眼眶通红。
王惜娥默不作声，只顾流泪。忽然，她指着为强的右脚，紧张而又关切的说：“你的膝盖怎么啦？流血了......”
为强这才发现，血迹渗出裤子，刚才那一跤摔得不轻。
“没事。”他忍着疼痛。
王惜娥拉起为强的裤脚，心疼的说：“还没事？你看，伤成这样子了。”
“没事，不疼。”
“还好，我包里有药油，我帮你擦擦。”
为强的心底洋溢着一份浓浓的暖意。的确有点痛，母亲虽然轻轻地揉擦着，却依然挺痛。
“以后走路要小心点！知道吗？”
为强应声点点头。
“裤管先不要放下，等它干。”
“好！”
为强忽然想起父亲的事，说道：“妈，你来了就好了，爸他病了。”
“病了？什么病？他还喝酒？”母亲眼角似乎露出一丝关切，却又如此的不动声色。
为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爸他想你！”
王惜娥愣一下，转而又冷笑。
“妈，我们上去吧！”
“这——”王惜娥犹豫不决。
她害怕见到吴进松狠狠的眼神，又担心会马上被赶走。
“走吧，妈，您放心，爸已经变了。他不再骂我，对我也很好。”
“真的？”王惜娥将信将疑。
母子一同上楼。
进屋里，为强靠近父亲，问道：“爸，您怎么样啦？”
“为强，你来了，爸没事。”
“爸，我给您买药来了，妈也来了。”
吴进松哦了一声，躺着没动。
为强说完喊了一声“妈”。王惜娥迟迟疑疑地走进来。
吴进松看着她，没有吭声。王惜娥默默地站在那儿。
“爸，妈特地来看你。”为强补充说道。
“你？觉得怎么样？”王惜娥这才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吴进松摇摇头，说：“我能有什么事？死不了。”
为强瞧此情形，心情极乱，道：“我去倒杯水。”
说完，他走出卧室。
吴进松喘一口气，又连连叹气，说道：“你为什么还要来？”
大概是自己的窘态被王惜娥一览无遗，内心觉得难堪，吴进松巴不得她马上就离开。
“我跟你不同，我还惦记着孩子，我来看看为强。”王惜娥的一句话俨然绣花针，扎得吴进松的心痛疼难忍。
吴进松顿时火冒三丈，但他很快抑制住怒火，来个深呼吸，不断喘气，可能是身体真的很难受，暂时无法动弹。他说道：“如果，你是想来看我出丑的话，那么，你现在满意了？”
“不满意。”王惜娥说道：“一直以来，只有别人看不起我、抛弃我，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任何人。我更没有兴趣看谁出丑。”
“那你，到底走不走？”吴进松说的话显得有气无力。
“若不是为强在这里，你以为我会来？我尝过的苦已经够多了，你的白眼我不稀罕。”王惜娥眼睛涩涩的，总想哭，但她克制住了。
吴进松咬咬嘴唇，竟然没有说话。这可奇了，在以前，绝不会是这样子的。
估计他真的很乏力。
王惜娥见此情景，便收敛几分，道：“其实，我们没有必要争吵，也没有理由去争吵了。你依然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都是自由的。”
吴进松默不作声。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要来了。“王惜娥在抽泣，说：“可是，为强是我儿子，我想看他。”
“废话真多。”半天，吴进松才说了这句话。
“无所谓了。说一次，少一次，这辈子也很快就过了，无所谓了。”王惜娥喃喃自语。
吴进松的心却被揪得更紧。瞧瞧身旁这个女人，似乎离得不远，可是怎么已经变得这般陌生了呢？她泪花闪闪，为何我会心痛呢？
想起昔日曾经恩爱的画面，不由得全身哆嗦起来。
隔一会儿，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孩子，竟深深自责起来。他问道：“为兰，她好吗？”
“她挺好的。谢谢你还会记得她。”
王惜娥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指责。
吴进松把被子蒙在头上，泄气而又恼火的说：“走，快滚！”
“我会走的。”
房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到了冰点。
吴为强其实在外面偷听，注意着房间的动向。当发现父母僵持不下的时候，他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说道：“爸，吃药了。妈，您坐！”
王惜娥坐到椅子上，情绪稍微平静些。
帮父亲服完药，为强说：“爸，你好好休息，很快没事的。”
吴进松点点头。
为强察觉，父亲一直找机会暗自打量着母亲。是发现她瘦了？憔悴了？
吴进松躺下休息，母子俩走出卧室。
夜幕，悄悄拉下。
小阳台上，母子谈天。满天星斗，熠熠生辉。
“为强，妈不好。妈没有和你一起过生日。”
“妈。怎么说这话？我生日不就是你的受难日？”
王惜娥愁肠百结，没有说话。忽然想起和吴进松曾经的甘苦与共、曾经的相濡以沫，不禁鼻梁酸酸。当属于两人的小生命诞生时，是何等的其乐融融！
吴进松抱着刚出母胎的小婴儿，欣喜的劲儿不言而喻，极为深情的给了王惜娥一个吻，说了声：“老婆大人，辛苦了！”
坐月子的时候，吴进松变着花样给王惜娥做好吃的，还买来菜谱、汤谱，炒了很多美味佳肴、炖了好多滋补靓汤供王惜娥享用。如今，追忆往昔，教她好不伤怀！
“妈，您和妹妹过得好吗？”为强的话语令王惜娥从往事中回返。她答道：“好，我们已经搬回来了，现在住西门那边。”
为强大喜，问道：“真的吗？妈您说的是真的吗？”
母亲点点头，说：“是真的，我们搬回来几天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帮你妹妹找合适的学校，所以没时间来看你。”
“那找到没有？”
“已经找到了。”
“那太好了。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为强开心的说。
母亲却显得有点惘然。
“妈，爸他下岗了！”
为强本不想说，但思考再三，还是讲了出来。
“什么？”母亲大惊失色，慌张地看着儿子。
为强反而显得很平静。
“为强，那怎么办？”母亲问。
“妈，您放心，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什么工作？”
“餐厅服务员。”
“你能做得来吗？会很辛苦的。”
“辛苦我不怕，我相信能做得好。”
看着满天星斗，王惜娥在冥想，片刻，她说：“为强，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为强微微一笑，自然是默认。半晌，他问：“对了，妈，妹妹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她到新认识的同学家温习功课。”
“她转到哪所学校？”
“城西一中。”
为强吞下一口痰，鼓起勇气，说道：“妈，你和妹妹能回来吗？”
王惜娥猛地一愣，眼神凝重的看着为强。
“我和爸都需要你们！”为强努力的把想说的话说完。
母亲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为强，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妈，您还不原谅爸吗？”为强继续追问。
“不是。”母亲不假思索的回答。
回答得过于干脆，为强反而不相信，他知道，这不是真心答案。
母子间确实有太多话要说，奈何时间是有限的。再逗留一些时候，母亲说道：“为强，我该走了。”
为强极力挽留，道：“妈，您不多呆一会？”
“不了，太晚了。妈得尽早回去，你妹妹一个人，我不放心。好好照顾你爸，为强。”
“嗯嗯！”为强使劲地点点头。
母亲从小提包里拿出五百块钱，塞在为强手里，说：“这个你拿着，如果明天你爸的病情没有好转，一定要去看医生。”
“妈，我不要，我有。你和妹妹都不容易，我不要你的钱。”
“为强，听话。”
“妈？”
“妈走了。”母亲不由分说，把钱塞在为强口袋，背着小提包离开603，她本来的家。
为强一直送到门口，看着母亲走下楼梯。
“进去吧！”母亲挥着手下楼去了。
为强关上门，坐在沙发上，发呆。
为强也觉得难受，眼眶通红。
王惜娥默不作声，只顾流泪。忽然，她指着为强的右脚，紧张而又关切的说：“你的膝盖怎么啦？流血了......”
为强这才发现，血迹渗出裤子，刚才那一跤摔得不轻。
“没事。”他忍着疼痛。
王惜娥拉起为强的裤脚，心疼的说：“还没事？你看，伤成这样子了。”
“没事，不疼。”
“还好，我包里有药油，我帮你擦擦。”
为强的心底洋溢着一份浓浓的暖意。的确有点痛，母亲虽然轻轻地揉擦着，却依然挺痛。
“以后走路要小心点！知道吗？”
为强应声点点头。
“裤管先不要放下，等它干。”
“好！”
为强忽然想起父亲的事，说道：“妈，你来了就好了，爸他病了。”
“病了？什么病？他还喝酒？”母亲眼角似乎露出一丝关切，却又如此的不动声色。
为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爸他想你！”
王惜娥愣一下，转而又冷笑。
“妈，我们上去吧！”
“这——”王惜娥犹豫不决。
她害怕见到吴进松狠狠的眼神，又担心会马上被赶走。
“走吧，妈，您放心，爸已经变了。他不再骂我，对我也很好。”
“真的？”王惜娥将信将疑。
母子一同上楼。
进屋里，为强靠近父亲，问道：“爸，您怎么样啦？”
“为强，你来了，爸没事。”
“爸，我给您买药来了，妈也来了。”
吴进松哦了一声，躺着没动。
为强说完喊了一声“妈”。王惜娥迟迟疑疑地走进来。
吴进松看着她，没有吭声。王惜娥默默地站在那儿。
“爸，妈特地来看你。”为强补充说道。
“你？觉得怎么样？”王惜娥这才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吴进松摇摇头，说：“我能有什么事？死不了。”
为强瞧此情形，心情极乱，道：“我去倒杯水。”
说完，他走出卧室。
吴进松喘一口气，又连连叹气，说道：“你为什么还要来？”
大概是自己的窘态被王惜娥一览无遗，内心觉得难堪，吴进松巴不得她马上就离开。
“我跟你不同，我还惦记着孩子，我来看看为强。”王惜娥的一句话俨然绣花针，扎得吴进松的心痛疼难忍。
吴进松顿时火冒三丈，但他很快抑制住怒火，来个深呼吸，不断喘气，可能是身体真的很难受，暂时无法动弹。他说道：“如果，你是想来看我出丑的话，那么，你现在满意了？”
“不满意。”王惜娥说道：“一直以来，只有别人看不起我、抛弃我，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任何人。我更没有兴趣看谁出丑。”
“那你，到底走不走？”吴进松说的话显得有气无力。
“若不是为强在这里，你以为我会来？我尝过的苦已经够多了，你的白眼我不稀罕。”王惜娥眼睛涩涩的，总想哭，但她克制住了。
吴进松咬咬嘴唇，竟然没有说话。这可奇了，在以前，绝不会是这样子的。
估计他真的很乏力。
王惜娥见此情景，便收敛几分，道：“其实，我们没有必要争吵，也没有理由去争吵了。你依然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都是自由的。”
吴进松默不作声。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要来了。“王惜娥在抽泣，说：“可是，为强是我儿子，我想看他。”
“废话真多。”半天，吴进松才说了这句话。
“无所谓了。说一次，少一次，这辈子也很快就过了，无所谓了。”王惜娥喃喃自语。
吴进松的心却被揪得更紧。瞧瞧身旁这个女人，似乎离得不远，可是怎么已经变得这般陌生了呢？她泪花闪闪，为何我会心痛呢？
想起昔日曾经恩爱的画面，不由得全身哆嗦起来。
隔一会儿，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孩子，竟深深自责起来。他问道：“为兰，她好吗？”
“她挺好的。谢谢你还会记得她。”
王惜娥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指责。
吴进松把被子蒙在头上，泄气而又恼火的说：“走，快滚！”
“我会走的。”
房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到了冰点。
吴为强其实在外面偷听，注意着房间的动向。当发现父母僵持不下的时候，他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说道：“爸，吃药了。妈，您坐！”
王惜娥坐到椅子上，情绪稍微平静些。
帮父亲服完药，为强说：“爸，你好好休息，很快没事的。”
吴进松点点头。
为强察觉，父亲一直找机会暗自打量着母亲。是发现她瘦了？憔悴了？
吴进松躺下休息，母子俩走出卧室。
夜幕，悄悄拉下。
小阳台上，母子谈天。满天星斗，熠熠生辉。
“为强，妈不好。妈没有和你一起过生日。”
“妈。怎么说这话？我生日不就是你的受难日？”
王惜娥愁肠百结，没有说话。忽然想起和吴进松曾经的甘苦与共、曾经的相濡以沫，不禁鼻梁酸酸。当属于两人的小生命诞生时，是何等的其乐融融！
吴进松抱着刚出母胎的小婴儿，欣喜的劲儿不言而喻，极为深情的给了王惜娥一个吻，说了声：“老婆大人，辛苦了！”
坐月子的时候，吴进松变着花样给王惜娥做好吃的，还买来菜谱、汤谱，炒了很多美味佳肴、炖了好多滋补靓汤供王惜娥享用。如今，追忆往昔，教她好不伤怀！
“妈，您和妹妹过得好吗？”为强的话语令王惜娥从往事中回返。她答道：“好，我们已经搬回来了，现在住西门那边。”
为强大喜，问道：“真的吗？妈您说的是真的吗？”
母亲点点头，说：“是真的，我们搬回来几天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帮你妹妹找合适的学校，所以没时间来看你。”
“那找到没有？”
“已经找到了。”
“那太好了。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为强开心的说。
母亲却显得有点惘然。
“妈，爸他下岗了！”
为强本不想说，但思考再三，还是讲了出来。
“什么？”母亲大惊失色，慌张地看着儿子。
为强反而显得很平静。
“为强，那怎么办？”母亲问。
“妈，您放心，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什么工作？”
“餐厅服务员。”
“你能做得来吗？会很辛苦的。”
“辛苦我不怕，我相信能做得好。”
看着满天星斗，王惜娥在冥想，片刻，她说：“为强，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为强微微一笑，自然是默认。半晌，他问：“对了，妈，妹妹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她到新认识的同学家温习功课。”
“她转到哪所学校？”
“城西一中。”
为强吞下一口痰，鼓起勇气，说道：“妈，你和妹妹能回来吗？”
王惜娥猛地一愣，眼神凝重的看着为强。
“我和爸都需要你们！”为强努力的把想说的话说完。
母亲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为强，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妈，您还不原谅爸吗？”为强继续追问。
“不是。”母亲不假思索的回答。
回答得过于干脆，为强反而不相信，他知道，这不是真心答案。
母子间确实有太多话要说，奈何时间是有限的。再逗留一些时候，母亲说道：“为强，我该走了。”
为强极力挽留，道：“妈，您不多呆一会？”
“不了，太晚了。妈得尽早回去，你妹妹一个人，我不放心。好好照顾你爸，为强。”
“嗯嗯！”为强使劲地点点头。
母亲从小提包里拿出五百块钱，塞在为强手里，说：“这个你拿着，如果明天你爸的病情没有好转，一定要去看医生。”
“妈，我不要，我有。你和妹妹都不容易，我不要你的钱。”
“为强，听话。”
“妈？”
“妈走了。”母亲不由分说，把钱塞在为强口袋，背着小提包离开603，她本来的家。
为强一直送到门口，看着母亲走下楼梯。
“进去吧！”母亲挥着手下楼去了。
为强关上门，坐在沙发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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