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破晓
高中的课程似乎开始变得乏味无趣。因为经常性失眠，舒望这一周也没睡下什么好觉，所以经常在上课补了……
窗外阳光定格在远处的建筑物上，天空的颜色似乎是调剂了白色的颜料，没有那般清澈的蓝。
舒望盯着天空，想着奶奶，想着那天晚上许宗笑的话意。又偷出一点时间想着秦萍，估计她的婚礼已经完成，也有了另一个女生叫她妈妈。
许久的放空后，疲倦又涌上身，舒望便撑起了头，闭上了眼睛……
“那位同学，请叫一下你同桌。”
舒望的同桌似乎被要求了很多次，不耐烦地推了推舒望，舒望睁开眼，也没立即站起来。而是缓缓睁开眼睛，目滞眼前的书摞。
“老师叫你，赶紧站起来。”同桌再一次不耐烦地提醒。
“不用站起来了，直接去后面吧！”数学老师毕竟是新人，还算温和。
舒望拿着书无奈地站去后面，又开始发呆，静看窗外的草木和建筑物。
余光中，她莫名感到不适，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转向右边，才发现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林萧萧。可能是自己太不关注别人了，都快一周了，才发现林萧萧坐在最后一排。
她向舒望竖起了大拇指，扬嘴微笑。舒望有些懵然看了一眼她，又转向一边。
一下课，林萧萧便走过来拍她的肩膀。
“舒望，你可真不赖，这是开学了五天你就睡了五天啊。”
舒望没搭理，放下书又准备继续睡觉。结果，班长便急匆匆地站在门口。
“舒望，班主任找你。”
舒望没觉得惊奇，毕竟班主任已经再三警告自己了。她低眸轻轻呼了口气，迈着脚步走出了教室。
进了年级组，班主任自顾自做着课件，让舒望站在一旁。好一会才转过身。
“第几次了？这才是高一，你有几个高一？难不成想和咱班张娜一样留级？”
她沉默，说自己干嘛牵扯别人。
“算了，多的话我不想多说，真是油盐不进。下节什么课？”
舒望摇摇头。
“真是什么都不操心。”
班主任一脸无可救药地看着她，于是自己转过头查了课表。
“体育课，不用上了，站外边去，叫你了进来。”
舒望走出了年级组，看了眼这张“神圣”的墙壁。一排排过去站了五六个男生。她走到最边上，紧贴着墙壁，双手背在身后闭目养神。没多久后，旁边的人只剩下一个男生。
那男生没穿校服，一身便服。男生生的一副俊俏的面孔，对面班里时不时有女生趴在门边看他，他也招招手回应，然后那些女生们害羞地跑开。
上课铃声响后，走廊瞬间平静，只剩还未落地的微微尘埃。
那男生认真的打量着舒望，朝她靠近了几步。左瞻右看，然后露出了整齐的牙齿。
舒望察觉到什么，睁开了眼，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你不认识我？”那男生先开口了。
舒望困顿地看了他一眼，确实长得眉目舒畅。眉毛密度适中，眉下那副眼睛闪着像青浦湖湖面粼粼的波光。但即使好看，也没有任何理由谁都要认识他吧。
舒望顿时觉得他无比可笑甚至无理取闹。
“不认识。”几乎是冷哼出来的。
男生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眼底又带着一丝渺茫的失落。
“你好好看看，真的不认识吗？”
舒望没想到这个人这么不罢不休，于是连眼睛都不想睁开。男生叹了口气，便不再叨扰，空气也沉寂了下来。
体育课下后，班主任才叫了舒望进去，给她惩罚就是将凳子上交一天。对舒望来说做不了板凳简直是折磨，班主任还真会一针见血。
走出年级组门后，那男生依旧站在那。这时的走廊已经开始哄躁，刚下课那些女生又开始站在教室门边偷看那个男生。舒望淡淡瞥了一眼，转身离开。
舒望上了楼梯，迎面走来一个中年老师。微皱着眉头，然后扶了扶眼镜，似乎去了年级组。
“季风生，你给……”
舒望隐隐约约听到这么一声，心却狠狠颤抖了一下。她驻足转身，连忙又跑回走廊，当然看不到任何人。都是同学们下课的嬉笑打闹，她也不可能去大喊一声季风生的名字。
她安慰自己是听错了，颓唐地回了教室。
舒望站了一下午，瞌睡愈演愈烈挥之不去。幸亏命运还是有所眷顾，让同桌去参加了社团，晚自习也不在。所以……
再者，开学琐事繁忙，全体教师都去开了大会。所以这节晚自习可以好好补补觉了。
这个觉睡得并不轻松，又像往常那样满脑梦魇，像被涌入深深地漩涡。妈妈在梦里凄惨地喊叫，爸爸依然不依不饶地施加暴力。梦境又转向那道深深的长巷，一群中年男人，摸她，调弄她……
梦境的苦水像涨潮般涌来，狠命地侵蚀……
舒望在梦里挣扎，头顶冒出了些许虚汗。
“这位同学，喂。”
一个声音开始在他耳边嘈杂，舒望被吵醒，趴了起来。她紧皱眉头看过来，竟然是今天年级组门口的那个男生。
“同学，晚自习规定可不能睡觉的啊，请你站出去吧！”他略微戏谑地挑弄着。
舒望没理他，摸了摸额头，有些湿巴巴的。她抽出了一张纸擦了擦冷汗，又开始继续睡觉。
“我们学生会是主任亲指来看管纪律的，你若不服从，就只能登记了。”
舒望想着若是又让班主任知道，说不定又会把同桌的板凳也一并收走。真的不想再麻烦了，她站起了身，冷瞥了他一眼，走了出去。男生看着她无奈服从的样子，也扬着嘴角笑着，跟着走了出去。
“欸，那男生谁呀？这么帅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好像是个转校生，听说是从北姜市来的呢，在火箭班呢。看来来头不小，看着也挺多金的。他脚上的球鞋值这么多钱。”
女生说着竖起三个手指头。
“三千多啊。”
“不然怎么是从北姜市来的，这估计在人家那里都算少见了。”
……
几个女生小声嘀咕，又纷纷投出钦慕的眼光。
“你真不认识我？”他再一次问。
又是这句话，真不知道这家伙想干嘛。舒望一阵不耐烦，头偏向一边，懒得理他。
那男生又走到她偏头的方向，很认真地看她，不再诙谐滑稽。舒望淡淡抬眼，四目相对，她顿时恍惚丢了神。
他……好像一个人……
“嘿，怎么才来几天就开始主动勾搭妹子了？”远处走来一个男生。
“说什么呢？”那男生急忙收回了目光，看着刚来的男生。
刚来的那个男生把舒望打量了一眼，嘴角上扬。
“肤白貌美，就是挺好看，不过还是太瘦了。要多吃点啊，不然……”
还没等他说完那男生就搂着他的脖子转过了身，他又回头看着舒望。
“你进去吧！今天的事对不起，累了就快睡吧，马上下课了。”
说完他就连忙搂着那个男生离开了。舒望愣着，又莫名其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股熟悉的味道涌上心头。但她终是抑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又怎会是他……
黑夜送走黄昏，涌上一层层苦水，窗外有地平线送来的凉风。那凉风孤单寂寞，催促着破晓的来临。
周五放学后，舒望看见许宗笑依然站在门口的乔木下，他向她招手。那静籁的微风，约过嘈杂的人群，扶起他蓝色的衬衫。
他走来舒望的身边，淡淡凝望了一眼，两人便携步同行。
“下周高三就要开始补课模式了，会少放一天假。我就等不了你了，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我又不是小孩。”舒望淡淡回答。
许宗笑笑了笑，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个小孩。”不知是不是错觉，舒望在他语气里听到的都是疼惜。
刚才那一下摸头杀，舒望整个人像是触电了一般，颤栗了一下。随后，那白皙的脸庞便涌上一丝红润。
许宗笑脸上笑容可掬。
“原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舒望躲避他的眼光，加快了步伐，许宗笑连忙追赶上去……
许宗笑到了家门后，爷爷便嚷着让他看店，两人便挥手告别了。
舒望一个人回家，没一会又要经过那道长廊。尽管许宗笑就陪过他一次，她却希望可以一直陪她。那道阴影像是被镶嵌在这里，永远挥之不去。
弄堂里氤氲着那日的潮湿和难耐，舒望屏气凝神，微微握着衣角走着。
“嘿！”突然，她的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她不敢回头看，条件反射般的蹲下，恐惧且发抖。
记忆……是个囊括许多东西的玩意，会有人有事还有那些人和事带来的感觉。且感觉刻骨铭心，那人和事也会过不去……
窗外阳光定格在远处的建筑物上，天空的颜色似乎是调剂了白色的颜料，没有那般清澈的蓝。
舒望盯着天空，想着奶奶，想着那天晚上许宗笑的话意。又偷出一点时间想着秦萍，估计她的婚礼已经完成，也有了另一个女生叫她妈妈。
许久的放空后，疲倦又涌上身，舒望便撑起了头，闭上了眼睛……
“那位同学，请叫一下你同桌。”
舒望的同桌似乎被要求了很多次，不耐烦地推了推舒望，舒望睁开眼，也没立即站起来。而是缓缓睁开眼睛，目滞眼前的书摞。
“老师叫你，赶紧站起来。”同桌再一次不耐烦地提醒。
“不用站起来了，直接去后面吧！”数学老师毕竟是新人，还算温和。
舒望拿着书无奈地站去后面，又开始发呆，静看窗外的草木和建筑物。
余光中，她莫名感到不适，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转向右边，才发现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林萧萧。可能是自己太不关注别人了，都快一周了，才发现林萧萧坐在最后一排。
她向舒望竖起了大拇指，扬嘴微笑。舒望有些懵然看了一眼她，又转向一边。
一下课，林萧萧便走过来拍她的肩膀。
“舒望，你可真不赖，这是开学了五天你就睡了五天啊。”
舒望没搭理，放下书又准备继续睡觉。结果，班长便急匆匆地站在门口。
“舒望，班主任找你。”
舒望没觉得惊奇，毕竟班主任已经再三警告自己了。她低眸轻轻呼了口气，迈着脚步走出了教室。
进了年级组，班主任自顾自做着课件，让舒望站在一旁。好一会才转过身。
“第几次了？这才是高一，你有几个高一？难不成想和咱班张娜一样留级？”
她沉默，说自己干嘛牵扯别人。
“算了，多的话我不想多说，真是油盐不进。下节什么课？”
舒望摇摇头。
“真是什么都不操心。”
班主任一脸无可救药地看着她，于是自己转过头查了课表。
“体育课，不用上了，站外边去，叫你了进来。”
舒望走出了年级组，看了眼这张“神圣”的墙壁。一排排过去站了五六个男生。她走到最边上，紧贴着墙壁，双手背在身后闭目养神。没多久后，旁边的人只剩下一个男生。
那男生没穿校服，一身便服。男生生的一副俊俏的面孔，对面班里时不时有女生趴在门边看他，他也招招手回应，然后那些女生们害羞地跑开。
上课铃声响后，走廊瞬间平静，只剩还未落地的微微尘埃。
那男生认真的打量着舒望，朝她靠近了几步。左瞻右看，然后露出了整齐的牙齿。
舒望察觉到什么，睁开了眼，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你不认识我？”那男生先开口了。
舒望困顿地看了他一眼，确实长得眉目舒畅。眉毛密度适中，眉下那副眼睛闪着像青浦湖湖面粼粼的波光。但即使好看，也没有任何理由谁都要认识他吧。
舒望顿时觉得他无比可笑甚至无理取闹。
“不认识。”几乎是冷哼出来的。
男生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眼底又带着一丝渺茫的失落。
“你好好看看，真的不认识吗？”
舒望没想到这个人这么不罢不休，于是连眼睛都不想睁开。男生叹了口气，便不再叨扰，空气也沉寂了下来。
体育课下后，班主任才叫了舒望进去，给她惩罚就是将凳子上交一天。对舒望来说做不了板凳简直是折磨，班主任还真会一针见血。
走出年级组门后，那男生依旧站在那。这时的走廊已经开始哄躁，刚下课那些女生又开始站在教室门边偷看那个男生。舒望淡淡瞥了一眼，转身离开。
舒望上了楼梯，迎面走来一个中年老师。微皱着眉头，然后扶了扶眼镜，似乎去了年级组。
“季风生，你给……”
舒望隐隐约约听到这么一声，心却狠狠颤抖了一下。她驻足转身，连忙又跑回走廊，当然看不到任何人。都是同学们下课的嬉笑打闹，她也不可能去大喊一声季风生的名字。
她安慰自己是听错了，颓唐地回了教室。
舒望站了一下午，瞌睡愈演愈烈挥之不去。幸亏命运还是有所眷顾，让同桌去参加了社团，晚自习也不在。所以……
再者，开学琐事繁忙，全体教师都去开了大会。所以这节晚自习可以好好补补觉了。
这个觉睡得并不轻松，又像往常那样满脑梦魇，像被涌入深深地漩涡。妈妈在梦里凄惨地喊叫，爸爸依然不依不饶地施加暴力。梦境又转向那道深深的长巷，一群中年男人，摸她，调弄她……
梦境的苦水像涨潮般涌来，狠命地侵蚀……
舒望在梦里挣扎，头顶冒出了些许虚汗。
“这位同学，喂。”
一个声音开始在他耳边嘈杂，舒望被吵醒，趴了起来。她紧皱眉头看过来，竟然是今天年级组门口的那个男生。
“同学，晚自习规定可不能睡觉的啊，请你站出去吧！”他略微戏谑地挑弄着。
舒望没理他，摸了摸额头，有些湿巴巴的。她抽出了一张纸擦了擦冷汗，又开始继续睡觉。
“我们学生会是主任亲指来看管纪律的，你若不服从，就只能登记了。”
舒望想着若是又让班主任知道，说不定又会把同桌的板凳也一并收走。真的不想再麻烦了，她站起了身，冷瞥了他一眼，走了出去。男生看着她无奈服从的样子，也扬着嘴角笑着，跟着走了出去。
“欸，那男生谁呀？这么帅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好像是个转校生，听说是从北姜市来的呢，在火箭班呢。看来来头不小，看着也挺多金的。他脚上的球鞋值这么多钱。”
女生说着竖起三个手指头。
“三千多啊。”
“不然怎么是从北姜市来的，这估计在人家那里都算少见了。”
……
几个女生小声嘀咕，又纷纷投出钦慕的眼光。
“你真不认识我？”他再一次问。
又是这句话，真不知道这家伙想干嘛。舒望一阵不耐烦，头偏向一边，懒得理他。
那男生又走到她偏头的方向，很认真地看她，不再诙谐滑稽。舒望淡淡抬眼，四目相对，她顿时恍惚丢了神。
他……好像一个人……
“嘿，怎么才来几天就开始主动勾搭妹子了？”远处走来一个男生。
“说什么呢？”那男生急忙收回了目光，看着刚来的男生。
刚来的那个男生把舒望打量了一眼，嘴角上扬。
“肤白貌美，就是挺好看，不过还是太瘦了。要多吃点啊，不然……”
还没等他说完那男生就搂着他的脖子转过了身，他又回头看着舒望。
“你进去吧！今天的事对不起，累了就快睡吧，马上下课了。”
说完他就连忙搂着那个男生离开了。舒望愣着，又莫名其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股熟悉的味道涌上心头。但她终是抑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又怎会是他……
黑夜送走黄昏，涌上一层层苦水，窗外有地平线送来的凉风。那凉风孤单寂寞，催促着破晓的来临。
周五放学后，舒望看见许宗笑依然站在门口的乔木下，他向她招手。那静籁的微风，约过嘈杂的人群，扶起他蓝色的衬衫。
他走来舒望的身边，淡淡凝望了一眼，两人便携步同行。
“下周高三就要开始补课模式了，会少放一天假。我就等不了你了，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我又不是小孩。”舒望淡淡回答。
许宗笑笑了笑，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个小孩。”不知是不是错觉，舒望在他语气里听到的都是疼惜。
刚才那一下摸头杀，舒望整个人像是触电了一般，颤栗了一下。随后，那白皙的脸庞便涌上一丝红润。
许宗笑脸上笑容可掬。
“原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舒望躲避他的眼光，加快了步伐，许宗笑连忙追赶上去……
许宗笑到了家门后，爷爷便嚷着让他看店，两人便挥手告别了。
舒望一个人回家，没一会又要经过那道长廊。尽管许宗笑就陪过他一次，她却希望可以一直陪她。那道阴影像是被镶嵌在这里，永远挥之不去。
弄堂里氤氲着那日的潮湿和难耐，舒望屏气凝神，微微握着衣角走着。
“嘿！”突然，她的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她不敢回头看，条件反射般的蹲下，恐惧且发抖。
记忆……是个囊括许多东西的玩意，会有人有事还有那些人和事带来的感觉。且感觉刻骨铭心，那人和事也会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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