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枯叶，老树，破庙
但是苏维却是没有走进房去，一直目送他们走出客栈，消失在夜色之中。
让他们知道身份也好，可以省却不少麻烦。
“这周正竟也知道此事，当真奇怪。”
楚若灵美目流转，似在思索。
“师姐可是说皮偶戏一事？”苏维猜测道。
“对，这个消息是王督查传来的，务必让我们前往一探究竟。”
“怎么说？”
“生死轮转，天命由人，乾坤显现。”
“什么意思？”苏维听得一头雾水。
楚若灵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待得明日一探究竟便是了。”
“呵…”苏维自己打了个呵欠，阵阵睡意袭来。
相比往日，今晚他也是疲惫不堪，只因之前大部分守夜的工作，都是交由宿宗处理，因其有分身的能力，所以晚上，几人也不会过于疲惫。
苏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楚若灵依旧是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师弟，你去睡吧，今晚我来守夜。”
苏维点了点头，他现在还真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力，丹青技艺需要时间准备，而战斗往往就是瞬息之间结束的。
他看了另外一旁的小男孩李宁，呼吸均匀，一副熟睡的模样。
“那便劳烦师姐了。”
苏维一把躺在床上，便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很快，苏维便进入了梦乡。
……
……
……
“师姐，这春阳城好不热闹。”
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景象，苏维只觉甚是热闹。
小男孩李宁，也只是拘谨地拉住苏维的手，反观楚若灵，只腰间配了一把长剑，一手抓着一个糖人在吃。
“咱们先去打探消息吧。”楚若灵正慢条斯理地解决手中的食物。
“师姐，你都吃好几个糖人了，小心长胖哦。”苏维善意提醒道。
“要你管，又不吃你家大米。”楚若灵皱了皱鼻子，显然对苏维说的话很是不满。
苏维噤声。
路上，苏维也问了数人，得知下午的时候，会有一位老头表演精彩绝伦的皮偶戏。
“那老黎头表演的皮偶戏，可是春阳城一绝。”
“啧啧，那皮偶，雕刻栩栩如生，仿若真人一般。”
“那可不，之前那仙女皮偶上台的时候，还朝我眨了眨眼睛，可真是神乎其神呐。”
一路上，有知情者，向苏维说道。
“如此一来，十有八九，那皮偶便是妖。”
苏维推论道。
“是与不去，去了便知。斩妖除魔，是我镇妖司职责所在。”
三人走至戏台下坐了起来，这戏台老旧，红漆脱落，梁木斑驳。
台上也还有人唱戏，只是等了许久，台上戏子走了又来，苏维和楚若灵直接等到了下午，也不见那名皮偶戏的老人过来。
“那名会皮偶戏的老人，怎么没有看见他过来？”
苏维问向旁边的一位衣着朴素的大娘。
“你说老黎嘞？他已经有许久没来喽，平日里都住在附近山上的破庙中。”
“他也怪可怜的，到了老年依旧是无儿无女，一身家当除了些皮偶，再无他物。”
大婶仿佛打开了话闸一般，对着苏维不断唠嗑。
“唉，小伙子，你旁边的姑娘长得很是标致，是你娘子吗？”
苏维刚要说不。
大婶又自顾自地说道:“这么漂亮的娘子，走在路上可真是要当心呐。”
随后，大婶凑近苏维耳边:“不过听说昨日春阳城的盛大少爷身死，也不晓得是哪位豪杰办的事。”
大婶随即给了苏维一个你懂的眼神。
忽然，又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苏维三人。
“啊，不会就是你们吧？”
大婶惊呼。
“不是不是，我等也是来了春阳城有些时日了。”苏维连忙摆手，看来自己三人的身份还是过于明显了。
“走吧。”楚若灵轻声说道。
“那大婶，我们便走了。”
随后苏维三人便骑马出了春阳城，而破庙的地点，苏维也打听到了。
小男孩李宁，也坐在了苏维的马上，他年纪尚轻，只能由苏维带着。
三个人，两匹马，朝着附近的金星岭上的破庙奔去。
待到天色昏暗下来，他们也进到了大山的深处，周围林叶茂密，且气候也变得逐渐冰凉起来。
他们又穿过了一片树林，这一路上，沿着官道行走，倒也没有碰见什么猛兽毒蛇。
“前面应是那破庙了。”
苏维把马牵在了树上，先是唤出钟馗，小心地走了过去。
而楚若灵也带着李宁紧随其后。
随着苏维的靠近，他也看清了破庙的模样，看起来还算整洁，并不算荒废已久，像是有人居住一般。
只是枯黄的落叶不断随风飘零下来，让庙前又多了不少枯叶。
而破庙中，正升起了一堆篝火，一名老人躺在一旁，仿佛正在取暖。
枯叶，老树，破庙。
篝火，老人，静卧。
苏维走近破庙。只看见这老者容貌已是苍老至极，身体枯瘦，四肢也如同枯木一般，看上去气若游丝，已是大限将至的模样。
“老人家？”苏维小心问道。
“咳、咳…”那老者听得声音，费劲地爬了起来，动作异常缓慢，仿佛抽空了全身力气一般。
“你是何人呐？可是要来看戏？”老者坐起来之后，揉了揉眼睛说道。
苏维没有立刻回应老人的话，眼睛正四处打量周围的一切，几个干硬的馍馍，和一些水，晾晒的衣物和一大堆枯柴。
庙中石台上没有的供奉的神像，空空如也。
苏维回过头来应道:“老人家，是的，听说您的皮偶可是春阳城远近闻名，小子特来观赏一番。”
“后面这位是我姐姐和弟弟，我们三姐弟，在春阳城久寻皮偶戏未果，听人探得下落，特地来此一观。”
“不知观赏这皮偶戏，需要多少两银子？”
说完，苏维朝老人拱了拱手。
“咳咳…”老人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如同拉风箱般的声音响起。
“我老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人表演了。”
“所以这次…不收钱。”
“你们且坐好…就…行了…咳咳。”老人剧烈地咳嗽了几下，苏维又走上前去，拍了拍老人的后背，输入些许的真气，给老人调息。
“我…老了…后生…大可不必如此…”
老人缓缓推开了苏维的手臂，从后面的包袱拿出一些木棍以及人偶关节，又从怀中掏出一副皮囊，皮偶上面是一副容貌秀丽的女子模样，栩栩如生。
老人慢悠悠地组装起了人偶的骨架，从手指关节到肢体的各个部位，都很是小心地按压进去。
“老人家这手艺，可是祖传？”
不知为何，苏维并没有从这庙中感受到诡妖的气息，也没有恶意。
老人摇了摇头，他盯着苏维和楚若灵又打量了片刻，又看向了小男孩李宁，许是看见三人面善，老人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随后便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我幼时出生大富大贵之家，却只顾吃喝玩乐，也爱好这皮偶玩意，所以便倾尽家财打造了许多皮偶。”
“少时不好学，尽跟着戏班子去学这皮偶戏，爹娘也经常恨铁不成钢，奈何我年少气盛，处处与爹娘作对。”
说完，老人又温柔地抚摸一下皮偶手指，目中尽是惋惜。
“到了中年，我家道中落，爹娘因为意外早逝，独留我一人在家中，在赌坊中，我的兄弟姐妹们上演了一出好戏，把爹娘留给我的财产尽数瓜分。”
说着，老人眼中逐渐泛滥泪光。
“财产被瓜分完了之后，我便被赶出了家门，带着数十只皮偶在外漂泊，因我经常看皮偶戏，所以便也跟着戏班子学会表演，以此为生计。漂泊了大半生之后，我因为缺乏钱财，又把皮偶贩卖了不少。”
老人看向手中的皮偶，目中尽是颓废之色。
让他们知道身份也好，可以省却不少麻烦。
“这周正竟也知道此事，当真奇怪。”
楚若灵美目流转，似在思索。
“师姐可是说皮偶戏一事？”苏维猜测道。
“对，这个消息是王督查传来的，务必让我们前往一探究竟。”
“怎么说？”
“生死轮转，天命由人，乾坤显现。”
“什么意思？”苏维听得一头雾水。
楚若灵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待得明日一探究竟便是了。”
“呵…”苏维自己打了个呵欠，阵阵睡意袭来。
相比往日，今晚他也是疲惫不堪，只因之前大部分守夜的工作，都是交由宿宗处理，因其有分身的能力，所以晚上，几人也不会过于疲惫。
苏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楚若灵依旧是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师弟，你去睡吧，今晚我来守夜。”
苏维点了点头，他现在还真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力，丹青技艺需要时间准备，而战斗往往就是瞬息之间结束的。
他看了另外一旁的小男孩李宁，呼吸均匀，一副熟睡的模样。
“那便劳烦师姐了。”
苏维一把躺在床上，便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很快，苏维便进入了梦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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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这春阳城好不热闹。”
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景象，苏维只觉甚是热闹。
小男孩李宁，也只是拘谨地拉住苏维的手，反观楚若灵，只腰间配了一把长剑，一手抓着一个糖人在吃。
“咱们先去打探消息吧。”楚若灵正慢条斯理地解决手中的食物。
“师姐，你都吃好几个糖人了，小心长胖哦。”苏维善意提醒道。
“要你管，又不吃你家大米。”楚若灵皱了皱鼻子，显然对苏维说的话很是不满。
苏维噤声。
路上，苏维也问了数人，得知下午的时候，会有一位老头表演精彩绝伦的皮偶戏。
“那老黎头表演的皮偶戏，可是春阳城一绝。”
“啧啧，那皮偶，雕刻栩栩如生，仿若真人一般。”
“那可不，之前那仙女皮偶上台的时候，还朝我眨了眨眼睛，可真是神乎其神呐。”
一路上，有知情者，向苏维说道。
“如此一来，十有八九，那皮偶便是妖。”
苏维推论道。
“是与不去，去了便知。斩妖除魔，是我镇妖司职责所在。”
三人走至戏台下坐了起来，这戏台老旧，红漆脱落，梁木斑驳。
台上也还有人唱戏，只是等了许久，台上戏子走了又来，苏维和楚若灵直接等到了下午，也不见那名皮偶戏的老人过来。
“那名会皮偶戏的老人，怎么没有看见他过来？”
苏维问向旁边的一位衣着朴素的大娘。
“你说老黎嘞？他已经有许久没来喽，平日里都住在附近山上的破庙中。”
“他也怪可怜的，到了老年依旧是无儿无女，一身家当除了些皮偶，再无他物。”
大婶仿佛打开了话闸一般，对着苏维不断唠嗑。
“唉，小伙子，你旁边的姑娘长得很是标致，是你娘子吗？”
苏维刚要说不。
大婶又自顾自地说道:“这么漂亮的娘子，走在路上可真是要当心呐。”
随后，大婶凑近苏维耳边:“不过听说昨日春阳城的盛大少爷身死，也不晓得是哪位豪杰办的事。”
大婶随即给了苏维一个你懂的眼神。
忽然，又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苏维三人。
“啊，不会就是你们吧？”
大婶惊呼。
“不是不是，我等也是来了春阳城有些时日了。”苏维连忙摆手，看来自己三人的身份还是过于明显了。
“走吧。”楚若灵轻声说道。
“那大婶，我们便走了。”
随后苏维三人便骑马出了春阳城，而破庙的地点，苏维也打听到了。
小男孩李宁，也坐在了苏维的马上，他年纪尚轻，只能由苏维带着。
三个人，两匹马，朝着附近的金星岭上的破庙奔去。
待到天色昏暗下来，他们也进到了大山的深处，周围林叶茂密，且气候也变得逐渐冰凉起来。
他们又穿过了一片树林，这一路上，沿着官道行走，倒也没有碰见什么猛兽毒蛇。
“前面应是那破庙了。”
苏维把马牵在了树上，先是唤出钟馗，小心地走了过去。
而楚若灵也带着李宁紧随其后。
随着苏维的靠近，他也看清了破庙的模样，看起来还算整洁，并不算荒废已久，像是有人居住一般。
只是枯黄的落叶不断随风飘零下来，让庙前又多了不少枯叶。
而破庙中，正升起了一堆篝火，一名老人躺在一旁，仿佛正在取暖。
枯叶，老树，破庙。
篝火，老人，静卧。
苏维走近破庙。只看见这老者容貌已是苍老至极，身体枯瘦，四肢也如同枯木一般，看上去气若游丝，已是大限将至的模样。
“老人家？”苏维小心问道。
“咳、咳…”那老者听得声音，费劲地爬了起来，动作异常缓慢，仿佛抽空了全身力气一般。
“你是何人呐？可是要来看戏？”老者坐起来之后，揉了揉眼睛说道。
苏维没有立刻回应老人的话，眼睛正四处打量周围的一切，几个干硬的馍馍，和一些水，晾晒的衣物和一大堆枯柴。
庙中石台上没有的供奉的神像，空空如也。
苏维回过头来应道:“老人家，是的，听说您的皮偶可是春阳城远近闻名，小子特来观赏一番。”
“后面这位是我姐姐和弟弟，我们三姐弟，在春阳城久寻皮偶戏未果，听人探得下落，特地来此一观。”
“不知观赏这皮偶戏，需要多少两银子？”
说完，苏维朝老人拱了拱手。
“咳咳…”老人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如同拉风箱般的声音响起。
“我老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人表演了。”
“所以这次…不收钱。”
“你们且坐好…就…行了…咳咳。”老人剧烈地咳嗽了几下，苏维又走上前去，拍了拍老人的后背，输入些许的真气，给老人调息。
“我…老了…后生…大可不必如此…”
老人缓缓推开了苏维的手臂，从后面的包袱拿出一些木棍以及人偶关节，又从怀中掏出一副皮囊，皮偶上面是一副容貌秀丽的女子模样，栩栩如生。
老人慢悠悠地组装起了人偶的骨架，从手指关节到肢体的各个部位，都很是小心地按压进去。
“老人家这手艺，可是祖传？”
不知为何，苏维并没有从这庙中感受到诡妖的气息，也没有恶意。
老人摇了摇头，他盯着苏维和楚若灵又打量了片刻，又看向了小男孩李宁，许是看见三人面善，老人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随后便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我幼时出生大富大贵之家，却只顾吃喝玩乐，也爱好这皮偶玩意，所以便倾尽家财打造了许多皮偶。”
“少时不好学，尽跟着戏班子去学这皮偶戏，爹娘也经常恨铁不成钢，奈何我年少气盛，处处与爹娘作对。”
说完，老人又温柔地抚摸一下皮偶手指，目中尽是惋惜。
“到了中年，我家道中落，爹娘因为意外早逝，独留我一人在家中，在赌坊中，我的兄弟姐妹们上演了一出好戏，把爹娘留给我的财产尽数瓜分。”
说着，老人眼中逐渐泛滥泪光。
“财产被瓜分完了之后，我便被赶出了家门，带着数十只皮偶在外漂泊，因我经常看皮偶戏，所以便也跟着戏班子学会表演，以此为生计。漂泊了大半生之后，我因为缺乏钱财，又把皮偶贩卖了不少。”
老人看向手中的皮偶，目中尽是颓废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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