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了结
原来，当傅婴带她走入不修庵地室，并指示放火烧了不修庵一众人的时候，他看出了她性子中的冷漠。
大漠之行，他施计被蛇咬，想让她露出一点点的“善”意，但是她却暴露了“自私”，并对安丽娜产生了“妒”。
驿馆中，是他在夕林子和安伏梢喝酒的杯中加了鹤子草，目的则是通过救夕林子，从而让她更加信任自己。
无智失血，他悄悄施法，让夕林子的血融合，可是夕林子并不愿献血。
直到他朝安丽娜施黑巫术，才真正激发夕林子心中的善念，也找到了赤玉蛇环。
为了防止夕林子真的为安丽娜换气，他又亲手杀死了安丽娜。
他仍旧记得安丽娜死前的疑问：
“是你吗？”
他不知道安丽娜问的是什么？
是对此刻掐住她脖子的疑问？是施加黑巫术的疑问？还是，安伏梢死亡的疑问？
或许，都有吧！
他看着祭坛上那些男童，看着被阿卓五花大绑的白悉名，看着手中的赤玉蛇环与茫茫天地，闭上了眼睛。
祭坛下，康四娘带着夕林子跟尤伽梨一同赶到。
平日空旷的祭坛上整整齐齐堆放着男童的身体，茵樨香的香味如海水一样灌入夕林子的鼻子，直让她恶心。
夕阳的余晖映射在那些男童的脸上，生生为他们发绿的脸色按上一层胭脂。
远远地，夕林子就看到傅婴挺拔的身姿，她跳下马，飞奔了过去。
白悉名正站在尸体的一旁瑟瑟发抖。在看到夕林子后，他挣扎着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可是怎么也动不了。
夕林子看他被吓呆了，赶紧跑过去抱住他，上上下下检查。“你没事吧！”
白悉名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姐姐，赶紧跑！我们赶紧跑！”
“没事，不怕，姐姐会救你！”夕林子咬着牙，使劲解开他身上是绳结。
“不，不！赶紧跑，他是坏人！”白悉名双目圆睁，指着傅婴说道。
夕林子回头，只见傅婴眼瞳深眯。
“傅婴，你怎么了？”不好的预感从夕林子心头升起。
傅婴缓缓抬头，“谢谢你，夕林子。”
陌生而又柔媚的声音让夕林子心中一颤。
“你……你到底是谁？”夕林子的声音止不住发抖。
傅婴没有答话。
“你……你……一直在利用我找到赤玉蛇环？”
他依旧没有答话。
“祭司，祭礼的时间快到了！”阿卓在一旁提醒。
时间仿佛凝结了，夕林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空寂。
原来，他才是大祭司！
她再次看了看傅婴复杂的面庞，忽然觉得陌生不已。
“好……好！”心脏突然的绞痛让夕林子无法说出更多的字。她冲到傅婴身边，从他的手中夺走了赤玉蛇环。
傅婴看着手心里的抓痕慢慢渗出血珠，随后，他用另一只衣袖轻轻拭去那薄薄的血，将手伸向夕林子。
“把赤玉蛇环给我！”阴柔的声音传递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夕林子攥紧手掌，同时搂紧白悉名。
“白悉名是西屈弥王的儿子，他有责任成为祭品！”傅婴目光转向白悉名，一步一步逼近他。
“不行！不可能！”夕林子把白悉名搂得更紧了。
傅婴慢慢走到他们跟前，眼色森然地看着这倔强的女子。夕林子也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用失望、警告和遍布眼底的恨，狠狠地回视！
手腕一紧！傅婴紧紧抓住了她。夕林子下意识攥紧手心，防止他夺去赤玉蛇环，可是傅婴的手越抓越紧，她的手痛得不由自主想要张开。
恍惚之间，夕林子看到一条雪白的巨蟒正大口吞噬她的手腕。她拼尽全力咬住那巨蟒的颈部！
傅婴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条巨蟒，也随之退去。
“啊！”手上，一阵剧痛传来。
阿卓狠狠掰断了夕林子的手，夺去了赤玉蛇环，交给傅婴。
“嘭！”夕林子感觉胸口一紧，整个人被傅婴踢出祭台之外。
傅婴抱起白悉名，脸，逐渐发出不正常的潮红，他癫狂般吼道：
“什么男女！没有性别才是最完美的!你们都是残缺的，都是要被毁灭的。”
他咽了口水，继续发疯似地说：“那些小儿应该感谢我们！是我们把他们变成完美的人，我要把最完美的人送给天神，他们怎么会痛苦呢？能做牺牲，应该感到幸福啊！我们多少代祭司都在等待这一刻，待我祭祀完，阴阳、乾坤恢复为一个整体，没有杀戮和战争，没有你我，没有时间，所有一切将复归混沌，整个世界将置于母胎中，这，才是圆满。”
他点燃眼前的死去的男童，手执蛇环，念念有词。
漫天的大火中，他艰难地回头，看了一眼夕林子，随后，便抱着白悉名迈入火中。
不知是不是被浓烈的茵樨香熏到，一股股眼泪从夕林子的眼中涌出。
泪水与青烟模糊了祭坛、天地，她只能听到康四娘在不断地喊，尤伽梨在不断地哭，后来便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昏睡了多久，夕林子睁开眼，康四娘正坐在床边。夕林子知道是她救了自己，想冲她展开一个感激的微笑，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滴下来。
康四娘搂着夕林子，缓缓向她摊开了手。
“赤玉蛇环？”夕林子看着康四娘手中的赤玉蛇环惊讶道。
“它不是被傅……拿去祭祀了吗？”
“是的，但是最后是……白悉名将它扔了出来。”
“白悉名？”夕林子感觉又一丝哀痛从喉咙中涌出。
康四娘知道白悉名的事情，但是她看到夕林子的状态，便没将白悉名的事情说与她听。
“也不知道，如果这赤玉蛇环真的拿去祭祀，会不会复归混沌。”夕林子淡淡一笑，低声说道。
她又望着康四娘，迟疑了一下，问道：“为什么大祭司认为无性别人是美好的？”
“这是……‘双性同体’的崇拜，远古时期，双性是神圣的，能通神，阉割之后，男性便具备女性柔之特性，这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双性人’。”康四娘说道。
“怪不得，怪不得祭祀神宫里的摆件也是男女同体。但是……为什么非得是他……为什么他是祭司，我以为，我一直……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夕林子泣不成声。
康四娘搂紧夕林子，眼泪簌簌地流下。但同时，她又被眼前的一幕怔住！
夕林子将她手中的赤玉蛇环狠狠摔在地上！
那块链接她的梦与现实的蛇环，承载着西屈弥国历史的蛇环，背负了九个男孩性命与一代代祭司使命的蛇环四处飞溅，仿佛在逃离！
夕林子低头看着那些红色碎块，而后抬起婆娑泪眼。
“了结了！”
大漠之行，他施计被蛇咬，想让她露出一点点的“善”意，但是她却暴露了“自私”，并对安丽娜产生了“妒”。
驿馆中，是他在夕林子和安伏梢喝酒的杯中加了鹤子草，目的则是通过救夕林子，从而让她更加信任自己。
无智失血，他悄悄施法，让夕林子的血融合，可是夕林子并不愿献血。
直到他朝安丽娜施黑巫术，才真正激发夕林子心中的善念，也找到了赤玉蛇环。
为了防止夕林子真的为安丽娜换气，他又亲手杀死了安丽娜。
他仍旧记得安丽娜死前的疑问：
“是你吗？”
他不知道安丽娜问的是什么？
是对此刻掐住她脖子的疑问？是施加黑巫术的疑问？还是，安伏梢死亡的疑问？
或许，都有吧！
他看着祭坛上那些男童，看着被阿卓五花大绑的白悉名，看着手中的赤玉蛇环与茫茫天地，闭上了眼睛。
祭坛下，康四娘带着夕林子跟尤伽梨一同赶到。
平日空旷的祭坛上整整齐齐堆放着男童的身体，茵樨香的香味如海水一样灌入夕林子的鼻子，直让她恶心。
夕阳的余晖映射在那些男童的脸上，生生为他们发绿的脸色按上一层胭脂。
远远地，夕林子就看到傅婴挺拔的身姿，她跳下马，飞奔了过去。
白悉名正站在尸体的一旁瑟瑟发抖。在看到夕林子后，他挣扎着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可是怎么也动不了。
夕林子看他被吓呆了，赶紧跑过去抱住他，上上下下检查。“你没事吧！”
白悉名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姐姐，赶紧跑！我们赶紧跑！”
“没事，不怕，姐姐会救你！”夕林子咬着牙，使劲解开他身上是绳结。
“不，不！赶紧跑，他是坏人！”白悉名双目圆睁，指着傅婴说道。
夕林子回头，只见傅婴眼瞳深眯。
“傅婴，你怎么了？”不好的预感从夕林子心头升起。
傅婴缓缓抬头，“谢谢你，夕林子。”
陌生而又柔媚的声音让夕林子心中一颤。
“你……你到底是谁？”夕林子的声音止不住发抖。
傅婴没有答话。
“你……你……一直在利用我找到赤玉蛇环？”
他依旧没有答话。
“祭司，祭礼的时间快到了！”阿卓在一旁提醒。
时间仿佛凝结了，夕林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空寂。
原来，他才是大祭司！
她再次看了看傅婴复杂的面庞，忽然觉得陌生不已。
“好……好！”心脏突然的绞痛让夕林子无法说出更多的字。她冲到傅婴身边，从他的手中夺走了赤玉蛇环。
傅婴看着手心里的抓痕慢慢渗出血珠，随后，他用另一只衣袖轻轻拭去那薄薄的血，将手伸向夕林子。
“把赤玉蛇环给我！”阴柔的声音传递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夕林子攥紧手掌，同时搂紧白悉名。
“白悉名是西屈弥王的儿子，他有责任成为祭品！”傅婴目光转向白悉名，一步一步逼近他。
“不行！不可能！”夕林子把白悉名搂得更紧了。
傅婴慢慢走到他们跟前，眼色森然地看着这倔强的女子。夕林子也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用失望、警告和遍布眼底的恨，狠狠地回视！
手腕一紧！傅婴紧紧抓住了她。夕林子下意识攥紧手心，防止他夺去赤玉蛇环，可是傅婴的手越抓越紧，她的手痛得不由自主想要张开。
恍惚之间，夕林子看到一条雪白的巨蟒正大口吞噬她的手腕。她拼尽全力咬住那巨蟒的颈部！
傅婴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条巨蟒，也随之退去。
“啊！”手上，一阵剧痛传来。
阿卓狠狠掰断了夕林子的手，夺去了赤玉蛇环，交给傅婴。
“嘭！”夕林子感觉胸口一紧，整个人被傅婴踢出祭台之外。
傅婴抱起白悉名，脸，逐渐发出不正常的潮红，他癫狂般吼道：
“什么男女！没有性别才是最完美的!你们都是残缺的，都是要被毁灭的。”
他咽了口水，继续发疯似地说：“那些小儿应该感谢我们！是我们把他们变成完美的人，我要把最完美的人送给天神，他们怎么会痛苦呢？能做牺牲，应该感到幸福啊！我们多少代祭司都在等待这一刻，待我祭祀完，阴阳、乾坤恢复为一个整体，没有杀戮和战争，没有你我，没有时间，所有一切将复归混沌，整个世界将置于母胎中，这，才是圆满。”
他点燃眼前的死去的男童，手执蛇环，念念有词。
漫天的大火中，他艰难地回头，看了一眼夕林子，随后，便抱着白悉名迈入火中。
不知是不是被浓烈的茵樨香熏到，一股股眼泪从夕林子的眼中涌出。
泪水与青烟模糊了祭坛、天地，她只能听到康四娘在不断地喊，尤伽梨在不断地哭，后来便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昏睡了多久，夕林子睁开眼，康四娘正坐在床边。夕林子知道是她救了自己，想冲她展开一个感激的微笑，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滴下来。
康四娘搂着夕林子，缓缓向她摊开了手。
“赤玉蛇环？”夕林子看着康四娘手中的赤玉蛇环惊讶道。
“它不是被傅……拿去祭祀了吗？”
“是的，但是最后是……白悉名将它扔了出来。”
“白悉名？”夕林子感觉又一丝哀痛从喉咙中涌出。
康四娘知道白悉名的事情，但是她看到夕林子的状态，便没将白悉名的事情说与她听。
“也不知道，如果这赤玉蛇环真的拿去祭祀，会不会复归混沌。”夕林子淡淡一笑，低声说道。
她又望着康四娘，迟疑了一下，问道：“为什么大祭司认为无性别人是美好的？”
“这是……‘双性同体’的崇拜，远古时期，双性是神圣的，能通神，阉割之后，男性便具备女性柔之特性，这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双性人’。”康四娘说道。
“怪不得，怪不得祭祀神宫里的摆件也是男女同体。但是……为什么非得是他……为什么他是祭司，我以为，我一直……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夕林子泣不成声。
康四娘搂紧夕林子，眼泪簌簌地流下。但同时，她又被眼前的一幕怔住！
夕林子将她手中的赤玉蛇环狠狠摔在地上！
那块链接她的梦与现实的蛇环，承载着西屈弥国历史的蛇环，背负了九个男孩性命与一代代祭司使命的蛇环四处飞溅，仿佛在逃离！
夕林子低头看着那些红色碎块，而后抬起婆娑泪眼。
“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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