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祭礼
白悉名听完此话，愣了一下，而后，又瞪着他天真的眼睛问道：“傅婴哥哥你在说什么？无智法师受伤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天晚上，你在哪里？”傅婴收起笑容，认真了起来。
“这个问题你之前问过，我也说了，我跟母亲一起睡觉啊！”白悉名回视道。
“你母亲晚上睡着了，怎么证明你一直在她身边？”傅婴追问。
“那你怎么证明我不在她身边？”白悉名反驳，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傅婴微微一笑，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彩陶药瓶，放在白悉名眼前。
白悉名看了一眼药瓶，又盯着傅婴，波澜不惊地问：“这是什么？”
傅婴看了看他，随后，从瓶子里倒出一些红色粉末，递与白悉名。
白悉名条件反射般往后退去。
“怎么？不认识？你应该很熟悉啊！这不是那天晚上，菲林餐食里的迷药吗？闻之即可昏睡的迷药。怪不得她的贴身婢女说，平日每天夜里都要起夜的，那天晚上却一直未动。”
“婢女？”白悉名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把话咽了下去。
傅婴直起身子，将药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那婢女还说……”傅婴缓缓扭头看向白悉名，“迷药，是你让她加进牛乳的。”
“明明是我自己倒……”话未说完，白悉名明白已经上当，但是，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傅婴静静地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怒气冲冲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
“为什么对无智法师有如此恨意？为什么这样做？”良久，傅婴打破了沉默，他眯着眼睛问道。
“为什么？呵呵……我明明是王子，为什么要把我养在别人家？我恨大王和王妃！他们不喜欢我就不要把我生下来。”白悉名的眼中流露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恨意。
“不让我好过，那我，就不让他们好过呀！”白悉名的脸上又露出了理所应当的笑容。
“白巴尔跟菲林对你不好吗？”傅婴问道。
“好啊！所以，我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我只是给对我不好的人，一点教训而已。”白悉名道。
“你知道无智法师对西屈弥国很重要，所以你就对他痛下杀手是吗？”
“是!”白悉名露出毫不在意的神情，“最起码，对他们重要的事，我都要毁掉！”他恨恨地说。
傅婴蹲下身子，看着白悉名那张矛盾的脸。
“他们是为了保护你，才把你养在别人家的。”白悉名一脸茫然地盯着他。
“西屈弥的诅咒你知道吗？你是王子，注定要被献祭天神，大王与王妃为了保护你，才将你送至白巴尔处抚养，虽然你失去了王子的身份，但是最起码……保住了性命。”
白悉明愣住了，这个答案让他产生了一丝愧疚。
原来，自己恨错了！
但是他并没有被愧疚感淹没，而是在内心疯狂地找借口，用浮木一般的借口，拯救自己的良心。
“他们……他们应该跟我说的，不管我是不是一个孩子，我有自己身份的知情权。”他再次理直气壮了起来。
为了避免傅婴再冒出让自己产生愧疚感的话，他立马反问：“你才是西屈弥的大祭司？你怎么知道我是王子的？”
傅婴回想起粟发佚，但是他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白悉名挑了挑眉道：“隐藏得挺深啊，专门为了抓我吗？”
“不是抓你，而是……”傅婴凑近在他耳边轻语：“让你，真正用王子的身份，为西屈弥……做点事。”
他碰倒了桌上的小金人。
当八个琉璃罐依次出现在白悉名眼前时，他脸色发白，微微冒出了冷汗，袖子里的食指拼命抠着大拇指，用痛感使自己保持镇静。
傅婴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就是，历代西屈弥王子，也有你的叔叔。”
随后，他的手指又缓缓转向那盛着茵樨香的琉璃罐。
“这是……即将的……第九个！”
白悉名深深呼吸了一口，转头看向傅婴道：“你也要把我阉割了，然后泡上吗?”
傅婴没有答话，转身说：“阿卓，把他带回去”。
“是！”阿卓一把把白悉名抗在肩上，任凭白悉名怎样呼喊、咒骂，傅婴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傅婴！”夕林子看到傅婴回来，控制不住地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眼泪一点点浸透傅婴的外衣。
傅婴离开已有两个时辰，在这期间，夕林子坐立不安。
她控制不住地担心，担心他在找到白悉名之前被大祭司发现，担心他在带白悉名逃跑的时候被抓。
傅婴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搂得更紧了。
尤伽梨见状，一把拽开了二人
“白悉名呢？找到白悉名了吗？”她忙不迭地问道。
“看到了。”傅婴淡淡地回答。
“但是因为守卫森严，我贸然带他出来，可能更危险。刚才听祭司神宫的守卫说，祭礼要等到正月十五黄昏，阴阳交合之时。那时，他可能会在祭礼上……”傅婴顿了一下，看向尤伽梨，“被血祭！”
“血祭……血祭！”尤伽梨喃喃，她脸色苍白，汗珠从额角滴落。她连连后退，跌坐在地。
夕林子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恨意渐渐被同情淡化。
“还有两天，来得及。”傅婴说。“只要我们提前赶到，阻止这场祭礼，白悉名自然安全。但是……”
他又看向夕林子：“我还听说，赤玉蛇环是这场祭礼的关键之物，没有它，祭祀不会成功。所以，在祭礼之前，大祭司肯定会想尽办法把赤玉蛇环夺去。”
“我会守护好它！”夕林子又摸了摸衣服里的赤玉蛇环。
“我的意思是，赤玉蛇环放在你身上，其实并不安全。如果大祭司想要，你是阻止不了他的，反而会有生命危险。这两日，赤玉蛇环还是放我这吧！”
夕林子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傅婴淡淡一笑，也没有逼迫她。
正月十五早上，夕林子醒来就发现赤玉蛇环不见了，傅婴……也不见了。
傍晚的祭坛有一丝令人作呕的闷热。傅婴一身黑色祭祀服，手握赤玉蛇环静静地站着。
他是西屈弥国第九任祭司，要完成历代祭司尚未完成任务：
逆开天之局，将万物复归混沌。
此举需祭礼完成，而祭礼的祭品，就是历代西屈弥王九位九岁的王子以及引导之物——赤玉蛇环。
至于完不成祭礼会被灭国的诅咒，那只是第一任祭司哄骗开国王君的，他们的目的只是复归混沌。
但是，赤玉蛇环乃是上古礼器，早不知遗失于何处。第一任祭司花了四十九年，用尽巫术，才知道赤玉蛇环早被封入玄姑庙。
而找到它的唯一线索便是掌心有蛇环印迹的女子。只有激发持有者的善念，蛇环印迹才会在她手中出现。
傅婴需要让夕林子变“善”。
“那天晚上，你在哪里？”傅婴收起笑容，认真了起来。
“这个问题你之前问过，我也说了，我跟母亲一起睡觉啊！”白悉名回视道。
“你母亲晚上睡着了，怎么证明你一直在她身边？”傅婴追问。
“那你怎么证明我不在她身边？”白悉名反驳，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傅婴微微一笑，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彩陶药瓶，放在白悉名眼前。
白悉名看了一眼药瓶，又盯着傅婴，波澜不惊地问：“这是什么？”
傅婴看了看他，随后，从瓶子里倒出一些红色粉末，递与白悉名。
白悉名条件反射般往后退去。
“怎么？不认识？你应该很熟悉啊！这不是那天晚上，菲林餐食里的迷药吗？闻之即可昏睡的迷药。怪不得她的贴身婢女说，平日每天夜里都要起夜的，那天晚上却一直未动。”
“婢女？”白悉名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把话咽了下去。
傅婴直起身子，将药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那婢女还说……”傅婴缓缓扭头看向白悉名，“迷药，是你让她加进牛乳的。”
“明明是我自己倒……”话未说完，白悉名明白已经上当，但是，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傅婴静静地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怒气冲冲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
“为什么对无智法师有如此恨意？为什么这样做？”良久，傅婴打破了沉默，他眯着眼睛问道。
“为什么？呵呵……我明明是王子，为什么要把我养在别人家？我恨大王和王妃！他们不喜欢我就不要把我生下来。”白悉名的眼中流露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恨意。
“不让我好过，那我，就不让他们好过呀！”白悉名的脸上又露出了理所应当的笑容。
“白巴尔跟菲林对你不好吗？”傅婴问道。
“好啊！所以，我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我只是给对我不好的人，一点教训而已。”白悉名道。
“你知道无智法师对西屈弥国很重要，所以你就对他痛下杀手是吗？”
“是!”白悉名露出毫不在意的神情，“最起码，对他们重要的事，我都要毁掉！”他恨恨地说。
傅婴蹲下身子，看着白悉名那张矛盾的脸。
“他们是为了保护你，才把你养在别人家的。”白悉名一脸茫然地盯着他。
“西屈弥的诅咒你知道吗？你是王子，注定要被献祭天神，大王与王妃为了保护你，才将你送至白巴尔处抚养，虽然你失去了王子的身份，但是最起码……保住了性命。”
白悉明愣住了，这个答案让他产生了一丝愧疚。
原来，自己恨错了！
但是他并没有被愧疚感淹没，而是在内心疯狂地找借口，用浮木一般的借口，拯救自己的良心。
“他们……他们应该跟我说的，不管我是不是一个孩子，我有自己身份的知情权。”他再次理直气壮了起来。
为了避免傅婴再冒出让自己产生愧疚感的话，他立马反问：“你才是西屈弥的大祭司？你怎么知道我是王子的？”
傅婴回想起粟发佚，但是他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白悉名挑了挑眉道：“隐藏得挺深啊，专门为了抓我吗？”
“不是抓你，而是……”傅婴凑近在他耳边轻语：“让你，真正用王子的身份，为西屈弥……做点事。”
他碰倒了桌上的小金人。
当八个琉璃罐依次出现在白悉名眼前时，他脸色发白，微微冒出了冷汗，袖子里的食指拼命抠着大拇指，用痛感使自己保持镇静。
傅婴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就是，历代西屈弥王子，也有你的叔叔。”
随后，他的手指又缓缓转向那盛着茵樨香的琉璃罐。
“这是……即将的……第九个！”
白悉名深深呼吸了一口，转头看向傅婴道：“你也要把我阉割了，然后泡上吗?”
傅婴没有答话，转身说：“阿卓，把他带回去”。
“是！”阿卓一把把白悉名抗在肩上，任凭白悉名怎样呼喊、咒骂，傅婴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傅婴！”夕林子看到傅婴回来，控制不住地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眼泪一点点浸透傅婴的外衣。
傅婴离开已有两个时辰，在这期间，夕林子坐立不安。
她控制不住地担心，担心他在找到白悉名之前被大祭司发现，担心他在带白悉名逃跑的时候被抓。
傅婴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搂得更紧了。
尤伽梨见状，一把拽开了二人
“白悉名呢？找到白悉名了吗？”她忙不迭地问道。
“看到了。”傅婴淡淡地回答。
“但是因为守卫森严，我贸然带他出来，可能更危险。刚才听祭司神宫的守卫说，祭礼要等到正月十五黄昏，阴阳交合之时。那时，他可能会在祭礼上……”傅婴顿了一下，看向尤伽梨，“被血祭！”
“血祭……血祭！”尤伽梨喃喃，她脸色苍白，汗珠从额角滴落。她连连后退，跌坐在地。
夕林子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恨意渐渐被同情淡化。
“还有两天，来得及。”傅婴说。“只要我们提前赶到，阻止这场祭礼，白悉名自然安全。但是……”
他又看向夕林子：“我还听说，赤玉蛇环是这场祭礼的关键之物，没有它，祭祀不会成功。所以，在祭礼之前，大祭司肯定会想尽办法把赤玉蛇环夺去。”
“我会守护好它！”夕林子又摸了摸衣服里的赤玉蛇环。
“我的意思是，赤玉蛇环放在你身上，其实并不安全。如果大祭司想要，你是阻止不了他的，反而会有生命危险。这两日，赤玉蛇环还是放我这吧！”
夕林子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傅婴淡淡一笑，也没有逼迫她。
正月十五早上，夕林子醒来就发现赤玉蛇环不见了，傅婴……也不见了。
傍晚的祭坛有一丝令人作呕的闷热。傅婴一身黑色祭祀服，手握赤玉蛇环静静地站着。
他是西屈弥国第九任祭司，要完成历代祭司尚未完成任务：
逆开天之局，将万物复归混沌。
此举需祭礼完成，而祭礼的祭品，就是历代西屈弥王九位九岁的王子以及引导之物——赤玉蛇环。
至于完不成祭礼会被灭国的诅咒，那只是第一任祭司哄骗开国王君的，他们的目的只是复归混沌。
但是，赤玉蛇环乃是上古礼器，早不知遗失于何处。第一任祭司花了四十九年，用尽巫术，才知道赤玉蛇环早被封入玄姑庙。
而找到它的唯一线索便是掌心有蛇环印迹的女子。只有激发持有者的善念，蛇环印迹才会在她手中出现。
傅婴需要让夕林子变“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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